第枠二章私掠轮换下南洋 削藩颁旨召入京

不开心的橘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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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日上李俊、三阮所部海军则是操演了登陆作战,对于登陆作战这种完全新颖的战争模式到让诸多陆军大将都是眼前一亮。陈曦真看了后喜道:“如此战法初次得见,若然有此战法,将来若真有宋金之战,我山东路军马便可走海路包抄辽东后路,直接威胁金国腹地了。”

    一旁张叔夜却若有所思的道:“但若是咱们这位起兵反叛,江南沿海也会受其威胁了啊。”陈曦真闻言,叹口气苦笑道:“老太守,其实主公反与不反,全在朝廷一念之间了啊。”

    张叔夜奇道:“何以如此说?”陈曦真道:“主公在山东路福威日盛,今如此兵势名望,若朝廷能善待之,主公必不会反,若是朝廷那些奸臣只想着如何对付主公,那就是逼着主公起兵了啊。当年夏国背反,也便是朝廷做事不密,未有万全之策,便开始着手削藩,以致最后酿成夏国之祸。”

    原来西夏党项国李氏,当年在宋朝初立之时,一直都是依附于宋朝的,宋太祖许李氏世袭永镇河套,虽说当时平夏李氏占据富庶河套,有钱有粮有兵有马,但一直以来李氏一族野心并不大,无非是甘愿当一方诸侯,宋太祖虽削夺藩镇兵权,但对西北少数民族依然宽宥。但到了宋太宗就情况变了,赵光义削藩镇的兵权,把李氏亲族一锅端到京城,准备根除西北这一大盘盘踞势力。李继捧的族弟名叫李继迁志向不凡,深知一旦入京,无异于蛟龙失水,再无翻盘可能。因此借故逃离,遁入茫茫草原。随后李继迁扩大势力,随即便起兵反宋,更投靠了辽国,从此西夏便成了宋朝西北的一大隐患。

    三娘率领梁山旧部受招安,逼迫朝廷允许开镇山东,与当年夏国一样的兵强马壮,而且三娘虽是女流之辈,但才智手腕比李继迁更加厉害,宋廷若真是有人脑子进水,说不定真会削藩将三娘逼反。

    作为朝廷与山东路藩镇维系纽带的张叔夜听了陈曦真的话后,心头更是忧虑,眼下辽国被灭,夏国被打得乞和,大理、吐蕃等皆不足为宋廷之患,又与金国结成盟邦,宋国境内一应的反叛也都平定,环顾四周就只有山东路藩镇对宋廷威胁极大,说不定童贯这些奸臣为了自己的功业,还真会脑袋一热,就此撺掇朝廷削藩,对付山东路藩镇,这样就真的是逼着三娘起兵了。

    当天登陆作战操演,最为贯熟的还是李俊所部,只因前番有去燕京接应商民的经验,因此要比三阮舰队更加熟练,而三阮舰队常年也只是在南方劫掠商船,很少登陆上岸,是以不及李俊所部。

    都参演完后,第四日上,三娘亲自接见了海军各部将校,对于此趟演习有功之人一般的进行了封赏,随后犒赏海军将士,诸将士皆是大乐。随后三娘单独召见李俊、二张、三阮等人,提出李俊、三阮所部轮换南下劫掠之事,李俊与三阮等人都是一口答应。

    只因三阮舰队常年在海上劫掠,也颇为疲累,也想麾下将士能上岸休整,而李俊所部也眼红三阮舰队劫掠颇丰,只因三娘是答允私掠舰队所得财货与山东路是对半分的。两边都互相眼红,是以轮换南下劫掠,并无阻碍。

    随后说起劫掠之事来,三娘交代道:“今后劫掠也当行坐寇之事。”李俊道:“主公意思是今后我们也像当年梁山一般,坐收厘金?”

    三娘颔首道:“正是,假若我们私掠舰队只顾劫掠商船,久而久之,商船也不敢走这条海路,或是结伴而行,船队庞大,也难以劫掠。是以倒不如行厘金之策,但凡向我们舰队缴纳了行船厘金的商船,我们不但不抢他们,还可护送他们安全进港,这样一来,商船往来多了,我等不费人命弹药便可坐收钱财。但不肯交的便不用客气,就抢他娘的。”三娘的这个海盗护航收厘金方式,后世明末大海盗郑芝龙也用过,效果奇佳,郑氏海军最终控制了远东的商贸,连当时如日中天的海上马车夫荷兰都不敢小觑的。

    李俊、二张、三阮等人都是笑了起来,但张顺却道:“主公,若是这般,咱们轮换下去的兄弟不能劫掠,也得不到多少好处,只怕会有埋怨。”

    三娘笑道:“在江南海域咱们不抢了,那就走远些,去南洋诸地劫掠,听闻南洋渤泥国等小国更是富庶,你们不防南下去劫掠南洋诸地,将当地的海盗、水寇尽皆收服,总之我要你们霸住南洋海道,今后还可抢到天竺外海那边去,也未尝不可。”

    李俊等人闻言都是大喜,李俊道:“听闻天竺更是富庶,好,咱们兄弟便一路抢过去!”三娘命海军无耻的开始了长达数十年的私掠活动,以致后来华夏船队的触角一直伸到了阿拉伯半岛,开启了华夏乃至世界大航海的开端,此乃后话。

    三娘领诸将又在莱州游玩数天后,方才打道回府,回到济州后,不想东京那里却来了消息。原来东京那里白莲教细作打探得消息,便是宋廷如今眼看四海皆平,便有意削藩山东路,童贯得了朝廷旨意,正在厉兵秣马,准备将兵马开进至兖州一线,威逼山东路藩镇,而朝廷命山东路宣抚使扈岚并卢俊义等人上京述职的旨意已经在路上了。

    听得此消息后,三娘便即召集一应参谋部将官来商议。听了此消息后,黄文炳冷笑道:“这宋廷果然还是按耐不住了,定是朝廷那些奸臣想着,如今国内安靖,对外也无战事,便想掉头对付我们山东路。”

    朱武皱眉道:“朝廷下旨教主公与卢员外等首脑人物都上京,其义在明显不过,便是想教我们上京后,便将山东路藩镇首脑都一网打尽,而童贯兵马在兖州窥伺,一旦有变,便可驱兵直入。我看这旨意不能接,更不能上京去。”

    陈曦真此时也已经进了参谋部,他与张叔夜不同,对于宋廷,他并没有多少忠义之感,当下道:“只是若不奉旨,便是违抗皇命,童贯兵马便会以此借口领兵攻打山东路。”

    卢俊义一拍桌案怒道:“打便打,我们还怕了朝廷不成?总之我们不上京便是!童贯兵马又有何惧?他若真敢来,索性我们便起兵举旗,反了他宋廷!”

    诸将说来说去,都是一个意见,不能上京,就算马上起兵造反,也不能上京去。三娘听完后,双手虚按,压住诸人的焦躁,缓缓说道:“如今若是被迫起兵,便违反了我的誓言,失了大义名分,况且如今各处战乱放定,人心思定,只恐百姓也不会站在我们这边,眼下起兵并不上算。”

    黄文炳沉吟道:“主公担忧的是,如今江南方平,各地百姓都想安稳下来,若此刻举兵,只怕除了山东路军民之外,从者不多,况且金国在一旁虎视眈眈,若是我们与金国拼个两败俱伤,得利的只会是金国。”

    三娘赞许道:“黄军师所言极是,所以我们眼下还不能举兵。”陈曦真道:“既然不打算举兵,难道三娘你要冒险上京?”三娘笑道:“义父,虽然我们不能眼下举兵,但也不会上京。常言道,官字两个口,他那里来了旨意,我们这里也可以借故先推脱一二。嗯,不是马上便要到曲阜祭孔了么?就回复朝廷天使,我去曲阜祭孔了,上奏朝廷,奏请待祭孔大典之后,才能上京去。”

    陈曦真皱眉道:“这等借口也只能阻拦一时,只怕拖延几个月后,还是要上京去。”三娘笑道:“几个月后,天下定然有变,诸位放心好了。”

    陈曦真虽然不明白自己这个义女为何如此笃定,但三娘向来算无遗策,她既然这般说了,也就先遵命如此办理。果然,几天之后,三娘与卢俊义启程前往曲阜祭孔后,朝廷天使奉旨来了济州,陈曦真与张叔夜一同迎接了天使。之前陈曦真便将三娘去祭孔之事与张叔夜说了,张叔夜未曾参与参谋部会商,是以不明所以,但听得朝廷如此旨意,顿时冷汗直下,他知道这是朝廷削藩惯用的伎俩,生怕将三娘逼反了。

    宣读了旨意后,张叔夜还在那里为难,陈曦真却回复天使说,宣抚使与副宣抚使都到曲阜祭孔去了,只能等祭孔大典之后,方才上京。当下陈希真便请张叔夜提笔写了一封奏疏回禀朝廷,那天使也不疑有他,领了奏疏便回。

    打发了天使之后,张叔夜心急火燎的拉住陈曦真道:“陈统制,朝廷这般下旨,山东路还能安稳否?”陈曦真笑道:“老太守安心,主公早就说过,她不会背反朝廷的,只等主公祭孔归来后,便会遵旨上京。”

    张叔夜自然不信,回到自己府邸后,又有探马来报,直说朝廷军马开始向兖州集结,张叔夜顿时急得如同热过上的蚂蚁,朝廷这是在准备兵马要动手了啊。也不知道三娘这位女中豪杰会如何应对?想来她手中兵马钱粮充足,只怕朝廷一再逼迫,那举兵就是旦夕之事。忍不住张叔夜还是向朝廷和宿太尉都去了密报,想请宿太尉周旋缓颊,对于山东路藩镇,不可操之过急。

    不想他这密报去了后,便如石沉大海,没了消息。过了十余天后,东京那里却又来了一份更加措辞严厉的旨意,只催促三娘等人尽快奉旨上京述职,不可再拖延。张叔夜接旨后,只得命人快马送天使前去曲阜传旨,自己心头却急得如同火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