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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三娘引杨雄、穆弘两个且战且退,到了白杨林时,石秀、李立、穆春引伏兵接住,让过一众马军后,待得祝彪引军追至,石秀、李立、穆春领绕勾手、弓弩手将追兵杀退,随后也引军退回,赶了四五里地,方才与三娘军马会合,当下合兵一处,得胜而回。
回到扈家庄后,三娘命穆弘、杨雄收拢军马,计点损失,犒赏有功之人,又教庄内医师救治受伤之人。安排妥当后,三娘自命几名健妇将兀自晕迷未醒的陈丽卿带到后院来,剥了衣甲,只与丽卿穿了一套平常衣裙后,又再绑缚起来,关押在一间耳房内,差十几名健妇看管,并吩咐无她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滋扰丽卿。
随后三娘转到堂上来,扈成、黄文炳并诸位头领都在,见了三娘都上来庆贺,皆称赞三娘英勇。三娘道:“皆是诸位并力之功,不知此战我方损伤几何?”
穆弘上前道:“马军折了二十三骑,伤三十七骑,绕勾手、弓弩手折了十五人,伤二十八人。官军、祝家那头估摸折损更大,应有三百余人死伤,还擒得他一员女将,官军、祝家锐气尽折矣。”
黄文炳却道:“官军、祝家联军总计不下上万军马,区区数百人损伤,并未动其筋骨。只是着得这员女将,听闻便是****真之女,正好可以用计。”
三娘笑道:“正是,此趟主动搦战,原本只想激恼官军,先来打我扈家庄,如此我等在庄外的一应布置,正好可用,一旦官军祝家联军来打这里,早晚定教他陷在此处脱身不得。只等二龙山、柴家庄兵马到来时,便可里应外合,一举破敌!”
众头领都是大喜。对三娘的定计皆是心悦诚服。唯独黄文炳道:“此计上算,但惟独需提防****真此人,听闻此人胸中有韬略,只怕他看出此计来。不先来打扈家庄,反先对李家庄下手,届时我等若不出兵相救,只怕李家庄被打破,便失了一处臂助。更会被江湖好汉耻笑,说我等不救盟友。但若硬要出兵去救,野外浪战,官军祝家人多势众,只怕并无十成胜算。”
三娘沉吟片刻后,只看着黄文炳问道:“今日郑鹰那里,信鸽传信可曾回来?二龙山、柴家庄兵马都到了何处?”黄文炳道:“信鸽已回,柴家庄军马稍快,秦明、黄信两位头领引两千军马,扮作捕盗官军。已经到了饮马川,估摸三两日便能到来。二龙山鲁智深、武松、孙二娘、张青四位头领引三千兵马方至沧州,尚有些时日方能赶到。”
三娘道:“便再传信与秦明、黄信两位头领,教他们兼程赶来,到了蓟州此处后,不必先来我庄上,只教他们先去李家庄左近驻扎,若官军真要去打李家庄,便可先就近援手!”黄文炳捻着胡须笑道:“庄主此番布置方才是万无一失。”
当下三娘又教扈成妥善厚葬战死的庄客,但有家眷在庄内的。都是厚加抚恤,又命厚赏有战功之人。扈成一一照办,随后扈成命人安排下酒筵庆贺,三娘却道:“诸位先入席。我去去就来。”说罢径自去了。
穆弘不解问黄文炳道:“庄主有何事,连这祝捷酒宴都不及与会?”黄文炳眼中满是赞赏之色,口中道:“庄主果然是成大事之人,我猜她定是去看望伤者了,如此心怀士卒,何愁大事不成?我这里也略略告退。先去看望一回来。”众头领听了都是一阵羞愧,当下众人也不饮宴了,都跟着黄文炳一起过去。
众人转到庄内安置伤者处看时,果然三娘已经换了衣甲,只穿了一套白色衣裙,卷着衣袖,在那里与一众医者替那几十个受伤的庄客看诊。
黄文炳与众头领在一旁站住,只见三娘那厢里正替一名伤者缝合创口,素手上下翻飞,口中不住安慰那人道:“忍着点,片刻便好。若实在疼痛,先喝口这透瓶香美酒。”那人眼中含泪道:“庄主娘子,小人贱命一条,能得你手亲自疗伤,天大的幸事,哪里会敢叫苦?”三娘笑了笑,那笑容直将人心暖来,果然三娘在缝合伤口时,那人捏紧拳头,一声不吭,众头领看了都道:“果然是条硬汉。”
其余伤者见了,也都不在叫苦。少时三娘替那人缝好伤口,又清洗了伤口,仔细上了金疮药,随后将伤口裹好,口中道:“伤口不深,切莫沾水,几日创口便可结痂,将养些时日,又是好汉一条。”那人热泪盈眶道:“庄主娘子,今后只要一句话,俺便随庄主上刀山、下火海也去了!”其余伤者见说了,也纷纷道:“庄主娘子心善,俺愿效死力!”“庄主娘子,今后俺这条命便是庄主的了!”一时间群情激奋,便连周遭照顾、围看的一众庄客也都跟着呼喊起来。
众头领都看了,心头热血翻涌,穆弘道:“我等也上去帮手!”黄文炳却止住道:“诸位热血,心意是好,但我等皆不习医术,也帮不上什么忙,反倒添乱,诸位若是要报效庄主,便不如打起精神,做好自己分内之事!”
众头领都是沉默片刻后,扈成道:“正是此话,那些战死庄客抚恤之事,我当亲自前去,好言抚慰那些家眷一番。”黄文炳笑道:“我与二庄主同去。”当下两个一起笑着去了。穆弘与杨雄两个互望一眼,都道:“我俩便一同去厚赏有功之人。”石秀等人道:“再去看看庄前一应陷阱布置可还有疏漏之处!”李俊等人也道:“再去看看水路船只是否安排妥当!”当下众头领便都不去庆贺,各自分头又忙碌去了。
三娘看了心头大慰,随后又替一位重伤人看诊来,这人手臂被马蹄踩得稀烂,只得截肢,三娘取银针封了穴道,令他安睡后,方才替他做了截肢之术,又裹好伤口后,吩咐左右道:“但凡伤残之人,庄上自会照料他终老。”众人皆感怀恩德。叩首不已。
正忙碌医治伤患时,后院健妇来报说道:“那陈娘子醒来,只在那里搅闹,直说要见娘子说话。”三娘见左右再无重伤之人。其余伤者,庄内医者也能照料,当下道:“我这便来。”
当下三娘不及换衣,只净了手后,便信步来到后院。果然老远便听得陈丽卿在那里骂道:“扈三娘。小贱人,你出来见我!”三娘到了耳房门口,吩咐一众健妇都退下,随后推门而入,只见陈丽卿被捆得如同粽子般,只在耳房牙床上坐着。
见得三娘入来,陈丽卿方才不骂了,双目怒火万丈,只盯着三娘怒喝道:“小贱人,你果然来了。”三娘扰扰耳朵。皱眉道:“陈娘子,你只顾骂我,是何道理?你再敢骂一句,我就将你剥光了,拿出去犒赏三军!”
此话一出,陈丽卿果然不敢再骂,只是一双美目恨恨的看着三娘。三娘走上前去,拉条杌子坐在她身前,皱眉问道:“你有何话与我说?要说便快些,我事多。”
陈丽卿怒道:“我且问你。你是如何与那淫僧勾搭,一起来欺辱我的?”三娘侧头似笑非笑的道:“我与那裴如海不熟,谈不上勾搭,至于如何欺辱你的。你是想细细听我讲来么?也好,我便说与你听,那晚你喝了蒙汗药茶汤后,便晕了过去,裴如海那厮就过来撕你衣裳……”
听到这里,陈丽卿涨红了小脸。急忙喝道:“不知羞耻,我不要听!”三娘笑道:“不是你要听的么?”陈丽卿又羞又怒道:“我是问你,我真是被那淫僧欺辱了么?”
三娘叹口气道:“我也不知道,迷倒你后,我拿了你的腰牌印信就去烧粮仓了,后面的事,你该去问裴如海的。”陈丽卿恨恨的道:“那淫僧已经被我一刀杀了!”三娘哦了一声道:“杀得好,那淫僧早该杀了。”
陈丽卿怒道:“你休得在那里幸灾乐祸,你不是与他一伙的么?”三娘耸耸肩头道:“我哪里与他一伙了?他连我也想迷晕,只不过我聪明,没着他的道,只是把他打晕了,随后我便拿了你的东西去干大事。许是他醒得比你早,便欺负了你来。”
陈丽卿怒道:“你既然知道那淫僧不怀好意,为何不搭救于我?”三娘又好气又好笑的道:“娘子,你是官军我是贼哎,我为何要救你?”陈丽卿一时间哑口无言,悲从中来,眼眶一红,落下泪来。
见她落泪,三娘有些不忍,轻轻抚着她的香肩道:“好了,不哭了,也是我的错,早知道就该先将那裴如海杀了。陈娘子,我并无心害你,我只是要取你的东西去烧粮仓,没想到这淫僧,连你这种官军女将都敢欺辱,也是我的错。现在大错已经铸成,我也只能说句对不住了。”
陈丽卿见三娘认错,忍不住更加悲切,放声大哭起来,三娘心头一软,轻轻搂住丽卿,口中安慰道:“你莫哭了,你若是不解气,再骂我几句好了。要是你找不到好婆家,我这里养你一辈子如何?”
陈丽卿抬起头来,恶狠狠的怒道:“你休要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若是真有心,便放了我,否则,我只恨你一辈子!”三娘眨眨眼道:“你是官军,我是贼,眼下你还带兵要来捉我,我如何能放得你?你便先在这里住下好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人欺辱你的。”
说罢捏住丽卿下巴,取一颗药丸喂她服下,丽卿动惮不得,只得由她摆布,吃了那药丸后,丽卿怒道:“你又喂我吃什么?”三娘道:“你武艺太高,我只能喂你吃一粒子午软筋丸,放心这药只会让你浑身无力,便好将你松绑了来。”说罢将丽卿绑缚解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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