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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好了,我不会把你们怎样。”程凌素笑着往外阁走去,“至少,我还得留你们一条命。”
“要不要这么贴心啊?!”接过南枫轩递过来的汤婆子,程凌素满足的叹了口气。“对了,先前你们可是在嚼我的舌根?”
跪在地上的二人一愣,皆不知该怎样回答才好。
“放心放心,我这人一向很大度的,我不会和你们计较的。”伸手拔掉束发的簪子,程凌素慵懒至极,“不过光我说也就罢了,若是说道我身边的人,那……哎!”
勾了勾嘴角,程凌素示意南枫轩上前,“将她们的舌头割出来我看看,这会嚼舌根的人究竟舌头是什么颜色。”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早已吓傻的二人,如今只剩下这样一句话能说的完整。
“饶命?”皱着眉头,程凌素想了很久,“我没有要你们的命啊,饶什么?”
二人一愣,在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口中一痛,整个口腔竟空荡的可怕。“放心,我不会让你们死的。”说罢,南枫轩从怀里掏出一瓶药碗让二人服下。
“啊……啊……”两个丫头满眼惊恐的看着程凌素,嘴里虽然已经察觉不到任何疼痛了,可那源源不断的鲜血还是拼命的流下。
“怎么,不服气。是不是连那眼睛也不想要了。”把玩着胸前的青丝,程凌素妩媚的如地狱死神一般。“放心好了,我怎么可能要了你们的眼睛勒。”
听到这话,二人明显松了一口气。不过程凌素接下来的话语却再一次将她们的恐惧拉到了最高点,“若是没有了眼睛,你们怎么能看见自己身上的肉一块一块的被割掉呢?”
“你说你们的主子,怎么还没有来啊?”良久的沉默后,程凌素突然想到了什么,“抱歉,我忘记你们不能说话了。不过若是她在不来,我不也得给自己找点乐子么?”嘟着嘴,她将可爱演绎到了极致。明明一个人说出口的话语可以这样残忍,可那脸上的表情却可爱的很。“你们说我们先从割手指玩起,还是从割肉开始啊?”
“娘娘!”不知怎么回事,南枫轩就是喜欢不起来现在的程凌素。她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那种感觉就是很让人不爽,明明她笑容很温和,可她身上的气息却足足能将一个人个生生的冻住。明明她的表情很是可爱,可她却总是能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怎么了,你不愿意在动手了吗?”闭了闭眼睛,程凌素将诧异收回眼底,“没关系,我自己来。”
“你……”南枫轩一时气节的拔刀将其中一个蓝衣女子的无根手指全数砍下。你难道还不清楚吗,不论我杀了多杀人,我都不会让你的手上在我面前染上鲜血。愣愣的想了想,南枫轩终究还是服软了。
“若是你们的主子在不来的话,我也只能说是你们命该如此了!”看着已经奄奄一息躺在血泊中的那两个女子,程凌素又一次想起了水桃……
“凌素!”话音刚落,艾雨荷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外,“呕……”还没踏进外阁,那浓烈的血腥味就让她阵阵发呕。
“你来了,倒是让我好等啊!”程凌素挑眉,收起慵懒绝美的神态,换上一副不经人世的冰冷。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稳了稳心神,艾雨荷也明白了些许,“好歹我们也是朋友,难道我就这般不值得你相信吗?”
“相信?”程凌素冷冷一哼,“抱歉,我已经不知道这两个字的意思了。”
“凌素,我知道你一直把水桃看做亲妹妹,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我也很痛心。但不代表你可以把罪名扣在我的头上啊!”说着,艾雨荷竟低头哭了起来。
“我扣在你头上?”程凌素拍了拍身旁的桌子,“难道要我把所有的证据都讲出来,你才肯认吗?”
“笑话,有证据你便说好了,我们大可以找皇上来评评理。”艾雨荷有些愤怒的坐在一旁的藤椅上,先前自己去找皇上来主持公道,就被冤枉了不少,现在到了这儿没想到也会被自己最好的朋友给冤枉。
“若是他愿意来,你不是已经和他一起来了么?”
“程凌素,我年在我们朋友的份上已经对你多多忍让了。你这院子里死了人,你伤心,那屎盆子也不至于往我头上扣吧。”艾雨荷咬着牙,胸腔因为愤怒不停的上下起伏着,“我告诉你,如今是你不愿做这朋友,那我也就罢了。这件事情今天我到真要弄个水落石出来,不然我还就真成了窦娥了!”
“既然你这样说,那今天我就把那前帐后账一一给你算个清楚明白!”程凌素勾了勾嘴角,眼中全无笑意。
“前帐?”艾雨荷微微蹙眉,不过片刻倒也想明白了,“我倒是不知道你居然还在意以前的事,也就是说你根本从来就没有相信我说过的话!”
“自然是相信过的,不过现在嘛……”顿了顿,程凌素不愿在继续这个话题下去,“今日我要与你讨的就是现在的这笔账。”
“那你到真要给我说个明白了,这平白无故的冤枉可是会让人寒心的。”艾雨荷坐在椅子上的身子微微的颤抖了一番,遂又恢复了平静。
“那好,我现在便问你。”将手边的的茶杯摔在地上,程凌素瞬间从主位上站了起来,浑身散发着王者般逼人的气势,“今日水桃可曾到过你宫里?!”明明是疑问,却生生说出一份异样的坚定来。
“不曾!”艾雨荷神色未变,语气没有丝毫的心虚。
程凌素伸手揉了揉有些发疼的眉间,“翠竹,将那两个丫头的手臂砍下来。”
“你……你……”看着那纷纷落地的手臂,艾雨荷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了起来。
“还是不愿意说实话吗?”轻轻勾嘴一笑,程凌素站在血泊中,一身白衣竟显得恐怖异常。本该绝美的脸上,却不知为何多出几分不顾一切想要杀进天下人的决心。
“我……我说的就是实话。”稳了稳心神,艾雨荷再一次重申自己的观点。今日她确实未曾吩咐人将水桃带到自己宫里,有何来见过。
“很好,那她们的双腿自然是不能留下了。”话音才刚落,就听见一声模糊的惨叫。
“程凌素,你到底想做什么。”艾雨荷有些愤怒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如今你这样岂不是变相的屈打成招,那你将王法至于何处。”
“王法?”程凌素有些好笑的看着她,“在这素暖阁我便是王法!”
“大胆,程凌素你可知道何为欺君犯上!”一扶衣袖,艾雨荷起身欲离开,却不料才刚走半步脖子上就出现了一片冰凉的东西,“你……你……”
“我什么?”程凌素将那把刀从她的脖子上撤下,“若你今天不说个明白,那我们便同归于尽好了!”
“你这个疯子,你可知道你现在做的可是死罪。”艾雨荷脸色惨白的嘶喊着,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害怕和颤抖。
“死罪,我还在乎生死吗?”一声声尖锐的笑声从程凌素的嘴角蔓延而出。
“我们怎样还算是同路人吧,难道就不值得你相信吗?”
“若没有以前的事,我程凌素对你的信任肯定是百分之百的。”看着她依旧倔强的面容,程凌素只觉得一阵心痛,“雨荷,我这是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不要以为自己做的事有多保密,只要做的出你就应该想到会被人知道。”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艾雨荷惨白的脸色扯出一抹笑容,“以前我绝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而如今这件事情也不是我做的。”
“好吧,你还是这样我真的没有办法了!”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程凌素有些无奈的说着,“将这两个丫头身上的肉全部割下来,生火让荷妃娘娘尝尝鲜!”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被吓的呆住了。应该是谁都没有想到程凌素会残忍到如此地步吧!
“程凌素……你……呕……”艾雨荷的话语都还没来得及说完,胃部便一阵阵的泛起恶心,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还愣着干什么,若是你们不愿动手的话,那便如她们一般下场好了!”伸手,程凌素指着艾雨荷身后的四五个丫头恶狠狠的说着。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那几个丫头被程凌素这样一吼,纷纷跪倒在地,不断的磕着头。
“你们……”
“程凌素,你到底还想闹成那般!”话音未完,苍宇修的身影已经到了外阁。“不就是一个丫头吗,还至于把你弄着这副摸样!”
侧头看了看跨步进来的苍宇修,程凌素只是微微一笑便不在理会,“是啊,对于你们来说她只是一个丫头,可与我便不是。”
“也罢,如今你已经将这两个丫头折磨成这般,你还觉得不够吗?”在踏进外阁的一瞬间,苍宇修这个见惯了血腥的人也被那浓烈的腥臭味给熏得皱起了眉头。
“不够,自然不够!”
“程凌素,朕的后宫岂容你这般放肆!”不知为何,看到现在的她。就算苍宇修心中有万般的恨意可却都化成了心疼。
一个害怕杀戮的人,却亲手杀了两个无辜的丫头,并且用的手法还异常的残忍。一个永远拥有阳光笑容的人,到现在却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一般,恐怖的让人胆颤。是不是他自己做错了,才造就了今天的程凌素,是不是他自己太过自私和猜忌了,才会让程凌素变得不再熟悉……
“呵,我还想着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将你的身份抬出来!”挑眉,程凌素嘴角绽放出一抹嗜血的笑容,“苍宇修现在我便告诉你,今日这事除非你杀了我,不然就不可能阻止得了我!”
听到这话,苍宇修的身子竟是轻轻的颤抖了一番。而恍惚中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个眼神冷静的女人是怎样用碎片亲手将自己绝美的面容给毁了,就算是旁人看着也异常疼痛的做法在她眼底却看不出任何屈服和害怕……
正想着,红梅抱着曼珠沙华便从外阁跨步而来。
“水桃可安置好了?”抬眼,程凌素的眼底难得泛起一丝温柔。
“娘娘放心!”红梅怀里的曼珠沙华在看到这样一副景象的时候,浑身瞬间泛起了血红并快速的跑到程凌素的身边。
“傻孩子,我怎么可能会有事!”将它龇着牙挡在自己的身前,程凌素好笑的将它抱起。“红梅,既然你来了,那便与荷妃娘娘说说看你见到的。”
“是!”深吸一口气,红梅眼睛红肿的看了看众人,“奴婢今早去寻水桃姐姐的时候,找了半个时辰都不曾见到姐姐的身影。后来,又过了一刻钟才见姐姐从荷妃娘娘的宫里出来。奴婢正疑惑姐姐为什么会去荷妃娘娘宫里,就见姐姐的身子直直的倒在雪里,而出不出半刻浑身就满是鲜血,奴婢……奴婢就连忙回……”
“荷妃娘娘你可听明白了?”程凌素咬紧牙齿一字一句的说着,而她身上的血狼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张开嘴嘶吼了起来。
“笑话,她不是说了吗?是在见到水桃,不足半刻钟的时间她就倒下了。那我到想知道,她又是怎么看见水桃是从我宫里出来的,御花园离我宫里可是还有一段距离的?”艾雨荷挑眉,显然这样的说法对于她来说并不足以致命。
“是,奴婢是没有看见!”红梅吸了吸鼻子,冷静的说着。
“你这该死的奴才,竟敢这样冤枉我!”说罢,艾雨荷竟想要扬起手给红梅一个耳光。不过好在,程凌素及时出声制止了,“艾雨荷,你可想清楚,若是你不想要你的手那便打下去!”
“奴婢的话还没有说完,虽然奴婢没有看见姐姐时候从荷妃娘娘宫里走出了的,但是姐姐走出来的那条路通往的只会是荷妃娘娘的宫殿。”
“这能说明什么,难道她不能半路遇袭吗?”
“还有今早,奴婢看见姐姐刚出门的时候,就有一个小丫头来找姐姐。虽然奴婢没有看清那人的脸,但她说的话奴婢可是真真的听得很清楚,她说是荷妃娘娘您请姐姐过去!”说罢,红梅又一次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若是今早自己能跟着姐姐一起,那姐姐也就不至于……
“现在你可听明白,你可挺清楚,你可知道了!”愈发说道最后,程凌素的情绪就愈发不受控制,“她究竟是那里得罪你了,要你这般报复!”
“就凭这丫头的一面之词,难道就要定我的罪不成,皇上!”艾雨荷咬着嘴唇,异常委屈的看着苍宇修。
“说的是,这证据拿出去也根本不会有人相信!”苍宇修很是认同的附和着。
“我相信,那便够了。今日我定要你为水桃陪葬。”程凌素咬着牙将血狼放在地上,轻声在它耳边说着,“我知道你也很愤怒,现在就那个蛇蝎毒妇便是你的了。”
谁也没有料想到这样一句听似戏言的话语,却真真的让曼珠沙华记在了心里。在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艾雨荷的腿早已经被曼珠沙华给狠狠的咬住了,只听“呲”的一声,她整个腿部竟全数暴露在外。不过好在是冬日,她的穿着也比较多,虽然有损伤倒也不是特别严重。
“程凌素,你……你这个疯子,啊……”看着自己留着鲜血的腿,艾雨荷的脸色更是比先前还要惨白。
这话才一说出口,曼珠沙华便又欲扑上去,不料却被苍宇修给挡住了。见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刀来刚好将曼珠沙华的嘴给阻挡了,这下它张嘴也不是闭嘴也不是,几个回合下来它的嘴角也慢慢的开始渗出了鲜血。
“住手!”看着那滴落的鲜血,程凌素只觉得呼吸一窒慌忙开口抑制。
“此事不在追究朕便放手!”苍宇修闻言,挑眉看了看她,冷静的说着。若在这样下去,她势必要变成一个嗜血狂魔,自己又怎么忍心呢?
“你这是在逼我选择?”程凌素皱着眉头,语气听起来十分压抑,“你又怎么知道我答应了你不会再反悔呢?”
“呵呵……”苍宇修好笑的看着她,手上的力道却愈发用的深了些,“那你怎能确定朕不会出尔反尔?!”
“苍宇修今日若你非要阻止我的话,从此陌路两不识!”程凌素勾起嘴角笑的有些绝望,可是语气却听不出丝毫的情绪。若你只是听她的话语,其实真的感觉不到她有丝毫的在意,可是若你能看见她的表情,那你能感受到的肯定是另一种心痛的情绪。
闻言,苍宇修的脸色瞬间变的苍白了起来。陌路两不识!呵呵,该怎样选择?任由她变成嗜血狂魔失去所有的理智,不在信任任何人;还是就此阻止她,却也是就此真真的失去她……
“很好,既然你已经选择了,那我程凌素必将依守承诺。”闭了闭眼,程凌素继续说道,“现在你可以把曼珠放了吧,那女人你可以带走了。”
大雪不知在何时又飘飘扬扬的下了起来,本欲划破天际而出的光亮也隐身在了厚厚的云层里。突然程凌素有了一瞬的错觉,自己根本也算是一抹孤魂,那是不是能看见水桃的灵魂呢?!
雪地里,南枫轩正和红梅忙着架起一个火堆架。而另一边的雪地里竟放着一张雕花大*,而此刻里面躺着的正是没有了呼吸的水桃。“水桃,你可算幸福了。睡着了就什么也不用再去担心了!”伸手轻柔的将她散落在脸颊旁的发丝给拢到耳后去,“桃儿,你说我下来陪你可好?”
程凌素皱着眉头,用每一个指甲轻抚过水桃的每一寸面容。“反正我也是一抹孤魂,到了地狱我还能给你做做伴,多好啊!”
“不过到了地狱你可不能怨我,虽然我未能替你报仇,可是我真的已经尽力了。”程凌素一面说着一面从自己的衣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正欲往自己心脏插去的时候,水桃竟在此刻留下了眼里。“南枫轩,南枫轩,水桃还没死,没死!”
“什么?”南枫轩闻言,立刻赶到程凌素身边,在看到水桃眼角和脸颊的泪水的时候,都不由的一愣。随即又看见了那把她紧紧握住的匕首瞬间明白了过来,“你若想要寻死我自然是不会拦你,可是若你想要水桃走也走的不安心的话大可以现在就了断自己,要是你自己下不了手的话,没关系,我可以帮你。”
“什么?”程凌素有些迷茫的抬头,看着南枫轩。
“她死了,真的死了。现在还能流泪我想大概是真的舍不得你,更是不愿你随她而去吧!”
“哦,是吗?”
程凌素有些呆滞的收回了视线,静静的看着水桃。其实她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人死后不久若是对人世间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话,大多数人都会残留最后一份意识。而那份意识也会随着死去的时间渐渐减弱,现在的水桃便是这样吧。
“既然你这么放不下我,为什么还要离我而去。”突然明白过来的程凌素像是发疯了一般,抓住水桃的肩膀不停的摇晃,“我说下来陪你,你也不要,那你要我怎么做!”
“你说啊,你要我怎么做?”
“你说啊?”
“你说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程凌素就一直摇晃这水桃的身子,嘴里也不停的嘶喊着那三个字,直到南枫轩再一次将她的手从水桃的肩头掰开为之。
“你们帮我将水桃抬上去吧,我回屋拿琴。”说罢,程凌素竟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笑着往屋子里走去。
满天飞舞的大雪中,一抹火红的身影席地而坐,面前摆放着的是一架古琴。只听一个轻扬的乐声响起,她对面的木堆突然就燃起了熊熊烈火……
桃儿,喜欢姐姐为你唱的这首歌吗?不是说姐姐穿红衣特别好看么,现在怎么样,有雪景的映衬应该很不错吧!!
你是姐姐这辈子的珍惜,今生能跨过千年遇见你,是姐姐一辈子的幸运。水桃,下一世我定会寻到你,然后在做一个全心全意疼爱你的姐姐!
大雪里,琴声伴着歌声一遍一遍的响起。浓浓的悲伤和不舍经过风雪的传递竟洋洋洒洒的飘满了整个耀修宫殿,每一个听到这样歌声的人都忍不住停下脚步抬头寻望源头。不过所有人看见得都会是那印透半边天空的火光罢了……
“娘娘,不要再弹了!”南枫轩声音有些哽咽的立在程凌素身后。
大火已经早已熄灭,就连那一点的火星也不复存在了。然而程凌素却固执的继续自己的弹奏,不知是冬日的天本就黑的早还是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弹了整整一天!
“娘娘,真的不能在弹了,你难道想你的手废掉吗?”南枫轩看着那每一个音符所弹奏出来的背后都是一滴鲜血的代价,心就像是被千刀万剐一把疼痛难忍。
“程凌素,你若在弹下去,我便将水桃的骨灰全数毁掉。”话音刚落,程凌素手中的古琴便断了琴弦。“是啊,天气这么凉,桃儿一定受不了。”
说罢,程凌素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不过双腿却因为长时间保持着同样一个姿势而开始麻木了起来,当然接下来迎接她的就是大地母亲的怀抱了。
“小心。”虽然南枫轩是注意到了这一点,不过他还是慢了一步。
“砰!”
“呵呵,原来我还能感觉到痛啊!”从雪地里爬起来的程凌素像是突然就想通了什么一般,竟开怀的笑了起来。“肚子有些饿了,你先去准备把,我把水桃收拾好就来!”回过头,她笑的就像是一个天真的孩子一般。
“恩!”南枫轩点了点头,向厨房走去,那里红梅已经早就忙开了。
饭桌上不知为何竟多了许多平时不曾有过的菜式和肉类,而已经冰冷了许久的外阁竟也燃起了银碳。这到让刚进屋子的程凌素大吃一惊,“怎么了,苍宇修是良心发现还是怎么招了?!对了,不会下了毒吧!”虽然嘴上是这样说着,不过她还是快速的落座,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看的坐在旁桌旁的二人完全反应不过来。
“你们不吃啊,今儿我们可是拖了水桃的福气才能吃这么好。不吃白不吃嘛,反正人也死了!”程凌素手中拿起一块鸡腿,吃的津津有味。“哎,话有说回来。早知道就不让那些人都离开素暖阁好了,这样我们想吃好的就杀一个人在演一场戏你们说着样多好啊!”
“娘娘你……”红梅皱着眉头,很是想不明白。明明娘娘的语气挺起来那么不在乎那么欢愉,可是在听清那话语是什么的时候却觉得又一种不知道该怎样形容的感觉!
“放心好了,你们看我吃了这么久不也是没毒吗?”说罢,程凌素又抓起一块鸡腿往自己嘴里送,“快吃快吃。”说出来的话语自然是含糊不清的!
“娘娘……”
“红梅,先吃饭!”南枫轩拿起碗筷,轻声开口阻止了红梅继续的追问。虽然她现在的这个状态很让人担心,不过她还能吃饭已经是最坏里面最好的了!
“呕……”才刚吃过早饭,程凌素便又扶着门框呕吐不断。
“你是不是打算这一辈子都这样下去了!”南枫轩有些气节的递给她一杯清水,“吃不下那就不要吃,又何苦这般作践自己!”
离水桃去世已经过两个多月的时间了,而素暖阁也因为这件事件渐渐的恢复了不少昔日的光景。那些被程凌素遣走的人也一个接着一个的回来从新伺候了,不过这样就连那吃穿用度也逐渐的好了起来。自古人多的地方就免不了就是非,多少人在背后议论水桃的死是程凌素为了争*而故意设下的圈套,她都全然不离。眉头过着的日子便是吃了睡睡了吃,这种日子说出去倒是过的风光,可她的苦又有谁知……
每夜每夜的从梦中惊醒,看见的都是一身是血的水桃站在自己面前不发一言。每天每天的进食,换来的却是一次比一次厉害的呕吐,她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快要得厌食症了……
“放心好了,我没事儿!”掏出袖间的锦帕程凌素擦了擦嘴角,笑容在冬日的阳光照耀下显得苍白的可怕,“只是胃里难受,不吃的话身子可受不了!”
“你……”南枫轩皱着眉头欲在说些什么,却被院门外嘲杂的声音给打断了!“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一起吧!”程凌素理了理衣袍,率先迈出了脚步。虽然院外声音嘲杂,可是也不难听出他们在吵什么!
“都给本宫闭嘴!”看着撕扯做一团的人,程凌素只觉得心中一阵发闷,头也有些晕晕的。“都当我这素暖阁是集市不曾!”
“娘娘恕罪,奴婢不敢!”闻声,程凌素看着那低头的丫头,才发现她们不是赵初念的人么?
“怎么,你们主子就这么见不得本宫过些安静的日子吗?”挑了挑眉,程凌素并没有让跪在地上的众人起身,“今日这事,不是该有人出来说说清楚的吗,燕儿?”
“回娘娘,奴婢等人不过是奉命将皇宫各处规制妥当罢了。今儿年生本就不好,所以奴婢想着多张贴些红布,让这年也过的喜庆些!”燕儿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认认真真的回答着。
“过年?”程凌素皱着眉头,想了很久才突然想到以前水桃和自己说过的。这耀修一年到头能张灯结彩过个年的就只有皇宫里面了,就连那些达官贵人,皇亲国戚也是没有资格的。“你是奉了谁的命?皇上还是你家主子?”
“回娘娘,自古以来的宫制便是如此!”
“哼,是吗?”程凌素勾了勾嘴角,语重心长的说着,“你也做的对,是该喜庆喜庆。”闻言,燕儿连忙抬起头一脸诧异的看着程凌素,“不过,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忌讳了吗?”挑眉,她心情不悦的看着燕儿。
“何为年生不好,如此信任这些,那岂不是变相宣传怪力乱神罗!”程凌素的话语才刚说完,燕儿便脸色苍白的僵硬在原地,不过片刻她便伸手一面掌嘴一面求饶,“素妃娘娘恕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算了算了,大过年的也无需闹成这般,以后注意便是了!”程凌素扬了扬手很是大气的不在追究下去。
“谢娘娘不杀之恩!”抹掉嘴角的血渍,燕儿慌忙磕头谢恩。不过她表面上虽是这样做的,那心里可就是另一种毒骂了。
“你们都离开吧,本宫这宫里不需要喜庆!”看着依旧被白布裹住的院门,程凌素却不觉自嘲一笑。水桃,我现在能为你做的好像只有这个了吧!
“可是,奴婢……”
“没关系,你们若不愿离开,那随你们便!”收回飘远的心绪程凌素继续说道,“不过今日谁敢在我素暖阁门外贴上一点红色,本宫定要她有去无回,碎尸万段!”话语刚落,她便觉得头越发的晕眩了起来,只好顺势倚靠南枫轩的身上,轻声在他耳边低喃,“送我进去!”
“你这样下去真的不行,不妨找太医来看看!”南枫轩担忧的为程凌素拉拢了棉被。
“不用了,都说让你放心了。不过是这些日子来没有吃下多少东西才会这样。”接过南枫轩递过来的参片,程凌素的起色才算好了一些,“没想到这人参倒是还真有点作用?!”居然能让两个多月来没有进任何主食的人活到现在!
“好是好,可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南枫轩皱着眉头依旧很是不放心。
“南枫轩,你真的想的太多了。要不了几天我们就都能出去了,不是吗?到时候找一个世外桃源就,心情好,自然也就能吃下东西了不是吗?”一想到能出了这红墙绿瓦的牢笼,程凌素的脸上就是一阵向往。“再过几日,等苍宇修下旨确定了过年的宴会具体时间和地点。你就照我们原定的计划,先待水桃的骨灰和红梅离开。我去将苍宇修拖着,让他不要怀疑,最后你在回宫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