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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是两人的工作时间,默契的不去打扰对方,顾清和坐在书桌前看着股市分析,赵承欢就坐在地毯上抱着电脑做案例总结,偶尔顾清和也会抬头看一眼,总是看到赵承欢皱着眉撅着嘴看着电脑屏幕冥思苦想的样子。
顾清和看着她的样子有些怅然,不由得想起高中时候的她。
工作时候的她有些回到过去的感觉,一身休闲的宽松绵绸衣服,上边总会有一些惹人爆笑的图案,而她本人,长长的头发随意一扎,也不管整齐不整齐,有的时候刘海和鬓角都会随意的散在一边,有的时候头顶还会有几缕逃出去的顽皮发丝,大大的黑框眼镜几乎遮住了半张脸,皱着眉撅着嘴,像是在和敌人谈判,又像是在解一道繁复的数学证明题。
证明题?呵呵,想到这顾清和不禁好笑,怕是没什么证明题会难倒她,那个时候的赵承欢,好像数学是强项,每次考试,她的分数都高的令人咂舌,再艰难的数学题到了她面前就像是小儿科一样,抽丝剥茧,条条缕析,每道题都像是手到擒来,成绩也每次都是全市第一的。
记得那个时候,赵承欢有一项连老师都为之震撼的绝技就是和数学有关。不管是多难的数学题,只要拿到她的面前,都会被很快解答出来。更重要的是,她不是那种研究型做题的人,题目拿给她,她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题目读,别人看起来,她就像是在发呆,可是,不出一会儿,她就会报出一个答案,那绝对就是正确答案。
速度之快,答案之准确,连老师都惊讶。所有的解答过程都只是在大脑里演练一边就可以,谁又能不佩服呢?
倒是物理,明明数学那么好的人,物理却总是一塌糊涂,偶尔考试不及格,成绩出来之后就会听到她的抱怨,“什么破电路图吗?画他干嘛,不会装电路我也一样能换灯泡装电视啊,谁家电线是自己跑啊,我将来又不打算做电工,干嘛非要学这个啊?”
顾清和的脑子里都是高中时期的赵承欢一脸嫌弃的嘴脸,明明是全班学习最好的学生,却总是和班里倒数的人关系比较近,弄的老师都说不好这样的孩子是好孩子还是坏孩子。呵呵。
转眼间,才多少年,当年那个总是站在领奖台上拿全市第一奖项的女孩子,已经变得如此灿烂夺目,那是他的,赵承欢。
时间,在你享受的时候,总是走得比较快,转眼,就已经是十点,赵承欢向来生物钟良好,十点一到,就要洗漱睡觉了,关上电脑的时候,顾清和还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赵承欢不曾意识到期间顾清和曾经细致的打量过她,轻手轻脚的走出去,端了一杯牛奶在他的手边,然后悄悄地洗漱回卧室了。
顾清和忙完,已经是十二点多,把最后一个会议的计划和近半年内的发展计划草稿都存档,这才抬头,却发现,本来该坐在对面的小女人已经不见了,再看看手表,估计这会儿,人已经和周公见了不知道几回了。手边的牛奶已经冰凉,顾清和为她的准备和细心感动,毫不犹豫的喝下已经冰凉的牛奶,回屋。
她的心意,他不想再浪费一丝一毫。
卧室门轻轻打开,顾清和轻手轻脚的进屋,暖暖的床头灯散发着微弱的光,看到床上的人只占了一半的位置,果然,她给他留了位置。两个人谁都没有提出要一起,可是她会自觉的给她留了位置,他会在工作结束之后,主动地回到她的房间,这是不是,也是默契?
这样想着,顾清和暗下决定,要加快速度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出来了。
顾清和心里暖暖的走过去,轻轻的掀开被子,脱鞋,上床,谁知,他才刚钻进被子,赵承欢就醒了,带着睡意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她问“忙完了?”
顾清和索性放开动作迅速盖好被子揽住她肩膀就要躺下,赵承欢却挣扎着坐起来,摸索着将自己那边床头的台灯拧的更亮一些,昏黄而温暖的灯光散发出来,瞬间使得屋子变得明亮了。
顾清和看着她闭着眼睛,睡意惺忪的坐起来,毫无阻碍的拿过床头柜上的一个小盒子,他认得,那是上午赵承欢给他涂抹的药膏。
赵承欢轻轻的打了一个哈欠,把刘海和鬓角的头发随意的往耳后一掖,揉揉眼睛,凑过来,拨开顾清和的睡衣,然后拧开盖子,挖了一小块药膏,轻轻地涂上去,顾清和看着她认真的抹药,温暖柔软的指尖蹭在皮肤上,带着异样的温柔。
她早早躺下了,却能在他刚一上床就醒过来,想来是睡觉也时刻保持着警醒,只为了不错过他休息的时候,然后又忍着困意给他抹药,顾清和只觉得嗓子发堵,双手悄悄地从被子里扣紧她的腰,低低的叫她的名字,语气中带着满足和享受。
上过药之后,赵承欢顺手熄了灯,拉上被子预备睡觉,却不料顾清和缠在她腰上的手越缠越紧,而且还老是四处乱摸,赵承欢有些耐不住撩拨,按着他的手转过身,看到他明亮的眼睛,“怎么了?”
顾清和看着她清澈的眼睛,还有懵懂的表情,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没有散去的睡意,顿时就心软了,凑过去把脸埋在她的脖子,微微蹭了蹭,低喃,“没事,我抱着你,睡吧!”
赵承欢看他没有说下去的意思,只好也老老实实睡觉,但是歪着一半身子睡觉着实是一件艰苦的事情,只好整个人都转过身来,微微挣开顾清和的手,一边说着“我靠着你会碰到你的伤口的!”一边手伸出去,身体也往上蹭了蹭,将头靠在顾清和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入睡,或许明天,再见到他,又是一份美好。
然而,这份美好还没来到,倒是先被吵到了。
半夜,赵承欢睡得正是深沉的时候,却被腰间的手臂缠的喘不过气来,在不能让自己被憋死的挣扎中醒来,赵承欢模糊着意识去掰腰间的束缚,却不知为何,那束缚紧得要命,她根本掰不开。
赵承欢很是无奈加火大的睁开眼睛,下意识的就要去拍开腰间的手,却在距离那只手不到五厘米的距离停下,意识逐渐的恢复,赵承欢低下头去看,那只手修长有力,每一个骨节都那样好看,那么熟悉的手,她又怎么会认错?那是她梦寐以求的一双手,她又怎么舍得去拍打?
赵承欢满心柔软,抚上那只手,小声的唤他,“清和,清和!”
迷蒙中的顾清和意识不是很清醒,皱着眉,眼睛闭着却明显的带着颤抖,脸色也不是很好,还带着汗,赵承欢叫他几声都没有叫醒,挣扎着开了床头灯,好不容易在他的禁锢中翻个身,完全的面对顾清和。
失去了手里的东西,顾清和本能的抱住身体,疼痛的感觉太过清晰,顾清和虽然很难清醒过来,但是本能却已经做出了选择。
赵承欢很是着急,叫也叫不醒他,但是看他捂着肚子,差不多是胃疼,家里应该是有常备的药的,他用的那几种,家里从来都有备用,赵承欢迅速的下床穿鞋,残留的一丝睡意早就消失无踪,她急切的想要去客厅找药,却在站起身的时候被拽住,顾清和意识不清楚,但是拽着她的那只手却没有丝毫放松,嘴唇虽然一直在动,却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清和,清和,醒一醒!”
赵承欢转身,尽量柔和的去叫他,可是顾清和依然沉眠,赵承欢又是着急又是心疼,心里酸疼的不行,只好耐着性子哄他,“清和,清和听话,我去给你找药,吃了药就不疼了,你先放手好不好?清和!”
顾清和像是感应到她的心疼,犹豫着松开手,赵承欢一副大赦了的表情,拍拍他的脸,给他擦擦汗,顾不得穿鞋转身就往客厅跑,无需开灯就在抽屉里找到了药,又在厨房接了杯水,迅速的回到卧室。
顾清和果然还在床上闹,痛苦的蜷在一起,赵承欢跑过去,将水放在角柜上,上了床,将顾清和托起来,男人高大的身材此刻像是千斤坠一样压在身上,可是赵承欢已经顾不上沉重与否了,将他的头依在自己的肩膀,手从身下穿过揽住他的腰好让他靠的省力一些。
心疼他的辛苦,拿脸蹭着他的额头,顺便蹭去那些汗水,他的脸色苍白的可以,想来一定是疼得厉害,揽着他腰的那只手微微伸长,替他揉着肚子,另一只手替他擦汗,“清和,清和,醒一醒!清和!”
他的发丝凌乱的贴在鬓边,被汗水打湿,“清和,你睁开眼睛啊,我拿了药给你,乖乖张嘴吃药,啊?吃了就不疼了,吃了就好了。”
顾清和没有醒来,却皱着眉头配合着赵承欢举到她嘴边的手,乖乖的张开唇,嘴唇上明显地感觉到温软的物体在轻轻的触碰,带着某些说不明的香味,莫名的叫他安心。耳边像是有谁在低喃,哀求他张嘴,痛苦的劝他,乖乖地听话,不知道那个声音是谁,却是那样的痛苦,求他张嘴,求他吃药,求他好起来,求他不要疼。
顾清和被那声音打动,强忍着身体里泛上来的阵阵疼痛,张开唇,任那温柔将什么东西塞到了嘴里,然后,有温热的水流进嘴里,顺着嗓子,一点点深入到身体内部,那温暖伴着水流,滑进胃里,一阵一阵的疼痛缓解,身体也不再那样难受,有什么,贴在肚子上缓缓地揉着,暖暖的温度伴着轻柔,一点一点的在身体里化开,顾清和终于不再疼痛,舒舒服服的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