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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和出院之后,两个人出去约会看电影,甚至还去了游乐园,诗语很开心,她的心思好像也不再像以前那样难猜,顾清和发现现在他能轻而易举的就把她哄开心,不像是以前,挖空心思的为她做再多,都不能换来她一个笑脸。
不过,也不排除她会有胡思乱想的时候,顾清和只能多加留意,每次她心绪不佳的时候,赶紧去哄,礼物什么的更是换着花样的送。他所有的努力诗语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于是也慢慢地淡忘了他曾经和赵承欢在一起的事实。
甜蜜时期持续了两个星期的时候,两人在一次约会期间遇到了赵承欢,赵承欢当时正在陪客户吃饭,她去了唐麓介绍的那个事务所实习,这算是她实习一段时间以来,第一次和带她的师傅一起陪客户吃饭。
顾清和也是第一次看到工作时候的赵承欢,这算是他们分手之后第一次见面。半个多月不见,她似乎瘦了一些整个人显得更加小巧,但精神看起来还不错,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积极的光彩,细细的眉梢显得更加朦胧如画,她穿着很正式的黑色女士西装,乌黑的长发松散的扎了个马尾,发梢的部分随意的垂在外边,颊边也有几缕柔顺的发丝静静垂着,显得优雅而又成熟,她的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戴着一副黑色的框架眼镜,虽然大大的眼睛稍稍掩盖住了她迷人又美丽的面容,可是她整个人看起来还是严谨又漂亮的,不复以往的冷冰冰和温柔,整个人都带着一种成熟的知性美。
赵承欢见到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先是微微一愣,眼底一抹伤痛划过,快的来不及捕捉,被她迅速的掩饰过去。她垂下眼睛,抿了抿唇,紧接着抬起脸,自然的微笑着打了个招呼就打算走开了。
距离那次分手约会已经快一个月了,顾清和发现,在看到工作时候的赵承欢的样子之后,脑子里竟然清晰地浮现出分手那日妩媚而惊艳的她。
“欢欢姐,好长时间没见了,你还好么?”
没有给赵承欢躲开的机会,诗语弱弱的打了个招呼,赵承欢脚步顿住,一同的同事和客人也都微微停了脚步看她,赵承欢只觉得微微的尴尬,可是又不能表现出来。
“还好。”
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客人,赵承欢不等诗语再问什么,也没有去看一眼顾清和的样子,直接开口道“我这边还有点事,回头联系。”说完,就和自己师傅带着客人往里边走去。
顾清和看着赵承欢有些匆忙的背影,明显的感觉到赵承欢在躲着他,她都没有抬头看自己一眼,是恨自己了吗?还是,她还在难过?
“阿和,怎么了?”诗语有些疑惑的拽了拽顾清和的手臂。
顾清和转过头来轻轻摇头,把脑子里的疑问放在一边,“没事,我们去吃饭吧!”
没想到,赵承欢和那几个客户居然就在顾清和他们隔一张桌子的位子。
顾清和吃饭的时候,总是克制不住的分一些心思到他们的桌子上,平时的时候,他还可以忽略自己曾经和赵承欢在一起过的事情,偶尔想起来,他会立刻让自己投入到别的事情上去,因此也不会很想念她。
但是,今天碰到,居然就怎么也忽略不了了。会不自觉的的看她的样子,会留意她说话时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会因为听到别人对她劝酒而微微担忧,也会因为她接下酒杯一饮而尽而感到不悦,同样,也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想知道她有没有对自己念念不忘。
但是她的样子还不错,人也没有很憔悴,虽然是瘦了一些,但是整个人看起来还很开朗,应该是过得很好的吧。她总是挂着那样一副微笑的面容,微微歪着脑袋,认真的听着别人说话,时不时的也会点一下头或者回一句话,但是整个人就是给人很认真倾听的感觉。
那天晚上,顾清和本来想要给赵承欢打个电话的,但是诗语好像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一直闷闷不乐的,顾清和看她并不是很开心,也了解她不想自己打电话,更不想自己和承欢有什么联系。
想到自己已经决定放弃了承欢,选择了小语,顾清和暗骂自己一句,承欢,已经不需要自己关心了。而小语,不能再让她伤心,如果自己总是这样一边愧悔,一边和小语在一起,那么没有人会幸福的。
想明白了,顾清和就放弃了询问的念头。
只是当诗语入睡后,他一个人悄悄地到阳台坐了很久,放任自己在没人的时候,再想她一次,就这一次,放肆的想她,明天过后,就再也不要奢望,再也不要回忆。
脑子里一遍一遍的像起赵承欢含笑的模样,温柔的眉眼,微勾的唇角,在他已经不能回头的现在,他终于发现了自己的爱情,被他亲手摧毁的爱情。逝者如斯,他已经没有权力回头。
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只能是顾清和,诗语的顾清和。
转眼,两个月过去,去公证处公证复婚的事情终于提上了日程,就定在这个周六,顾诗两家父母以及一些比较重要的亲朋好友都跟着去做个见证,顺便等手续办完一起吃个饭算是庆祝,毕竟是复婚,形式什么的,已经不再需要,顾家父母对诗语不满,更是不愿意大肆操办。恰巧诗语这次也不愿意再张扬,顾清和索性一切从简,大家一起吃个饭就算了。
顾清和也给赵承欢打了电话说了这件事,并且很诚恳的邀请赵承欢去观礼,彼时的赵承欢正在为一件非法扣押的案例心烦,她想了几天也没搞明白师傅为什么要走这个思路,正在烦躁的时期,于是,也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时间安排不开,就不过去了!”
顾清和想过她会不去,但是没想到她的语气居然会淡到完全听不出任何情绪,如果非要细细分辨的话,大概是带着一丝不耐烦,这样陌生的态度令顾清和一愣,一下子有些没反应过来,电话另一端的赵承欢也没有开口,所以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下来。
良久,顾清和只能听到电话那边赵承欢轻轻的叹气声,脑子里转过了许多想说的话,最后却只是低低的说了一句,“对不起,承欢!”
赵承欢在电话那头轻轻的笑,你的对不起,为的是什么?如果是为没能回应我的感情,那么没关系也没必要,我不介意;如果是因为选择放弃我,那么更没必要,因为我从来都没有信心要一直走下去啊。
淡淡的回答了一句没什么,然后挂了电话。
是的,没什么,喜欢了你十年不算什么,为你远赴G国也不算什么,和你开始又立刻结束更不算什么,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选择。那些过去,对我来说,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都已经算不了什么。
只是心里有深深的遗憾,遗憾我们没能早一些开始,再晚一点结束,遗憾我没能把我所想到的一切都为你做一遍,遗憾我没有机会好好照顾你。遗憾我没能成为你的妻子,遗憾我没能为你做一些什么来成为一辈子永恒的回忆。
赵承欢放下电话,有些怅然若失的看着右前方的台历,周六的那个方格子上,明明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写。
顾清和听着电话里传出来的嘟嘟的盲音,心里很不是滋味,说不上是什么感觉,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是他们认识这么多年,赵承欢第一次主动挂了他的电话。
而那一头的赵承欢,却是在挂了电话之后,久久的不能继续做事,只是把自己蜷缩在大大的旋转椅上,抱着膝盖安静的发呆,她的清和,终于还是要去复婚了,她等了两个多月,终于,还是等来了这一天,到底是,什么都不剩了。
赵承欢拿过纸笔,将电脑里的音乐播放器打开,选了一首舒缓而放松的音乐,让自己慢慢的平静下来。
“清和:
这并不是我第一次写信给你,其实我自己也记不清写了多少封了,虽然从来没有寄给你。
你要和小语复婚了,恭喜!
原谅我没有勇气当着你的面对你道一声恭喜,毕竟我还那么喜欢你。
上次,你和小语结婚,我狼狈的逃开了,这次,我没有机会也没有勇气再逃一次了,又或者,换个方面来讲,我其实也不想逃了。
其实,去哪里都一样吧,不管去哪里,你结婚就是结婚了,事实不会改变,我只能接受。真的,在这一刻,我不知道自己想说点什么,我真的找不到我想说的话,并不是无从谈起,而是根本无话想说。可是我又觉得应该说些什么,来记住我这一刻的心情。
原谅我,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一点都不想,明明说好了以后还会是朋友,可是这一刻,我竟然开始恨你了,我不想自己有一天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所以原谅我,我想要学着……我要学着,远离你了,让我的世界再没有你,让我的生活再无关于你,这样,你会好好的,我也会,活得下去。
从我们在一起,到现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真的天翻地覆,我们曾经在一起,而最终又分开,其实真的挺遗憾的,我还有好多会做的菜都没做给你吃,我也没有和你一起出去旅游过,还没有让你真的看清楚,这么多年我是怎样爱你的,没有和你一起穿过情侣装,没有和你一起布置一个属于我们的家,更没有……真的是太多了,都没有来得及做,而我们共同拥有的,又那么少,少到根本不够我往后的时间来回忆和想念。
为什么你会对我这样残忍呢?你如果真的有哪怕是一点点的耐心来对待我,或许你都不会这样决绝而果断的选择离开,为什么就是不肯给我一个机会呢?到底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能告诉我么?
是谁说过,当一个人不爱你的时候,千万不要问,我哪里比不上她?因为,或许你哪里都比她强,可是你爱的人爱的却是那个处处不如你的她。清和,你怎么就……
也许所有的悲剧,都不过是源于这样,你爱一个人,而这个人爱着别人,并不是什么强大的痛楚,却实实在在的,渗透着全身每一处。
这是你给我的痛苦,清和,我这辈子,只给了你一个人这样的资格,毕竟,我就算想,也无法将它给别人,因为我,无能为力。
你要结婚了,我只能在这里对你说一句恭喜,等我真的放下你了,我们再见吧。而如果我放不下,那就一辈子别再见了吧。”
将写好的信装到信封里,又将信封仔细的粘好,地址什么的都是空白,听着耳边放着的歌曲,赵承欢浅浅一笑,在信封上写下了“顾清和收”四个字。
夜风袭来,十一月的天气,已经不算暖和,可是赵承欢却打开了窗子,感觉到冷风拂面,似乎清醒了许多,日复一日,这样的生活过了多少年,也许,痛,也会成为生活的依赖。
当有一天,习惯了痛楚的陪伴,是不是,少了也会不习惯?
呵呵,到那个时候,会被人说成是自虐的吧?
—————————卷一?阴差阳错?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