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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刀赶到龙小萌的住处时,发现龙小萌已经收拾行李走了,他一个人呆呆地望着龙小萌睡过的空床铺,许久,两滴眼泪夺眶而出,象两只小虫子在他的脸上向下爬,他抽缩一下鼻涕,发出一声凄惨的嚎叫。
龙小萌走了。她找到朱槿时委屈地失声痛哭。朱槿不知用什么话劝慰她,只是把她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朱槿见龙小萌哭泣不停,便轻声说了一句“王社来了”,她以为这对于龙小萌来说应当是一个喜讯,这也许能给龙小萌多少带来一点欢欣。
“什么时候来的,在哪?”龙小萌果然止住了啼哭,她坐好后擦拭一下眼泪说,“你见过他了?怎么样,他还好吧?他都对你说了些什么?我现在很想见到他,妈,快告诉我,到哪里能见到他?我不想再这样硬撑着熬下去了,我要见他,妈,快告诉我他现在到哪里去了,他刚才来过了吗?你们约好的吗?”
“傻丫头,你该明白我的心的。”朱槿流泪了,“他是来看父母的,我和他只是在楼下邂逅而遇,仅此而已。我向他提到过你,龙小萌,你要知道,我是多么希望你们能有情人成眷属。龙小萌,我和你这么多年形同母女,情同姐妹,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爱你呀。为了你的前途和事业,我可以抛开任何情面去给你争取,只要你能幸福,只要你能得到你想得到的,我以后还会以如既往地帮助你,扶持你。你知道,我的爱是残缺的,但我感到很知足。我现在只想修身养性,力所能及地帮助我的家人获得世上最大的快乐。我觉得你们能快乐就是我最大的快乐。但我有时也很矛盾,我毕竟是个女人呀。我承认我爱过王社,但我觉得自己不配,因为我如果放纵自己的感情,就会多一份对你父亲的忏悔。我不想那样。我想帮助你和你父亲都成就自己的事业,也希望小萌能过得幸福。小萌你知道吧,她是什么心里话都对我说的,她准备嫁给那个叫柳少飞的人,她说柳少飞能带她去美国。如果小萌去了美国,我身边也就只有你这么一个贴心的人了。龙小萌,我不希望咱们之间有任何的隔阂,我们以前没有过,以后也不要有,好吗?”
龙小萌很惊诧地望着她的后妈朱槿,她觉得能有这样一个情同姐妹的后妈真是太幸运了。她稳定一下自己的心神,拥着哭泣的朱槿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帮我,你为我做了你力所能及的一切,妈,咱们不要说这些了。是我不好,我刚才太冲动了。爱,真是一把杀人的软刀子,我真有些胆怯了。爱与不爱,对于我都是痛苦的。我有时真想象你一样跳出这滚滚红尘,但我不能,我觉得我能得到我想得到的。只是象攀登一座山峰一样,我现在有些累了,有些力不从心了,但我不会就此罢手的。我不气馁,也不逃避,我会成功的。”
朱槿起身给龙小萌冲了一杯咖啡。她不希望龙小萌在北京和王社发生些什么事情,但她又很矛盾,总想让龙小萌和王社的感情尽快告以段落,不管结局如何,她觉得龙小萌总这样在心里放不下王社,对龙小萌不是一件好事,对王社更是一个负担。如果王社真的爱龙小萌并和他现在的妻子分手的话,朱槿觉得自己到时候真的会有一种如释负重感,因为她从内心深处还是希望龙小萌能嫁给王社的。朱槿知道自己还爱着王社,但强大的家庭责任心和严重的社会舆论都迫使她不得不放弃自己珍藏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一份爱。朱槿以为自己和超然法师接触后自己的爱已得到了升华,她觉得自己的爱是博大的,她也很想象超然法师那样脱尘超俗,只是她有时觉得自己只是在作着徒劳的挣扎,仿佛自己一直都陷在一个巨大的漩涡中,更多的时候是身不由己,当然,她隐隐地感到自己还是有一线生机的,那就是逃避。去哪里呢?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这些挥之不却的烦恼,爱或被爱,恨或被恨,是谁也逃避不了的。龙小萌见朱槿端着咖啡杯有些神思恍惚,便放下杯子拉起她要到外面去转一转。
“我有些累了。找了几次超然法师都未见到他,墟城那边的人说他早已起程了,按时间计算他是该来到京城的,不知怎么的到现在还未见到他。明天我想再去一次佛学院,再见不到他我就要回去了。”朱槿呷一口咖啡说,“龙小萌,你想去玩就去吧,如果你想在北京多呆一阵子,明天我就不退房了。我想睡一会,你去玩吧。”
“算了,我只是想陪你一块去的,你如果不去,咱们就睡吧。”龙小萌幽幽地说,“我这一次可折腾得不轻,真是身心疲惫了。睡吧,咱们明天一块回去吧。”
“真的?”
“嗯。”
“不想再多呆一阵子了。”朱槿起身拿出自己的睡衣,“那好,咱们洗个澡睡吧。你带睡衣了吧。来,咱们一块洗。”
龙小萌应了一声,便从自己的行李包中翻腾出睡衣,她忽然想起了小雪狐,眼里马上湿润了。龙小萌怅然若失地呆坐了一会儿,听朱槿在浴室里催她,说了一声“我要出去一下”,便起身走向门外。
穿着睡衣的朱槿追出门外说:“龙小萌,你要到哪里去?”但龙小萌并没有说话,一闪身进了电梯。
朱槿望着电梯处发了一会呆,就在她想转身进屋的当儿,王社从楼道的拐弯处走了过来。朱槿看到了他,她失口“呀”了一声,一时间恍然若梦,不知如何应对她将要面临的一切。
王社走向朱槿,步伐显得有些仓促,快接近朱槿时,脚步显得有些踌躇了。朱槿分明感到自己的身子在发抖,她有些不能自持,要不是王社走上前扶持她一把,她觉得自己一定会摔倒的。
朱槿在王社的拥抱下失声哭泣起来,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哭,只是觉得自己象受了很大委屈似的就是想哭。王社拥吻着她,只是在解她的睡衣的时候有些迟疑,但他还是在朱槿的哭泣声中把她剥了个精光。朱槿并没有多大的反抗,被王社压在身下时还在嘤嘤的哭个不停,王社*时不停地叫着朱槿的名字,小声说着思念她想她的话。王社仔细地亲吻着朱槿身上的每一个地方,他象是在做功课一样,显得十分认真。“不,不……。”朱槿忽然感到一种可怕的痛苦在刺螫着她的身体,她努力地向上推着王社,但这更刺激了王社占有她和她*的欲望。朱槿感到自己在一片血海中奔流,她能觉察到自己已沉浸到罪恶的渊薮中,她只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绝望的呻吟。
整个*的过程中,朱槿都觉得自己是在受一种惨痛的苦刑。
“你不要再这样对待我,求求你,我是很爱你的,但我们为什么要这样?”朱槿向王社吼了起来,王社呆在床铺的一角并不说话。
朱槿见王社两眼失神地盯着自己,她有些懊恼地扯一下自己的头发说,“我这是怎么了?王社,请你原谅我刚才对你发脾气,好吗?王社,你怎么了?”
王社依然噤若寒蝉,默默地注视着朱槿。
朱槿爬过去把头靠在王社的胸脯上,喃喃地说着思念王社的话。
王社把朱槿搂在怀里,轻轻地拍一下她的后背说:“算了,不要再说什么了,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一阵沉默。
寂静向他们袭来,两个人仿佛是两尊清冷的雕象,但他们的内心都在涌腾着一阵阵痛苦。他们都意识到这一次就是他们爱的尽头。
王社起身走的时候,回首向朱槿递了一个微笑。
“不,王社,你不要走。”朱槿从床上跳起来扑向王社。
王社慢慢地拿开朱槿的手说:“算了,我们都不要再勉强自己了。这一次找到你来见你,我是鼓足了自己所有的勇气来的,真的,朱槿。”
“不,你不要走。我可以抛弃一切,我不想再欺骗自己,王社,你带我走吧,去哪里都行。”
“别说傻话了。我是什么?我知道我不配得到你的爱,但我又有些不死心。现在我知道了,你也不要再折磨自己了,也没有必要有那么多的负罪感。我不值得你爱。我现在穷困潦倒,你知道吗?今天我和一个朋友去故宫,告诉你,我渴极了,居然跑到厕所里去喝了几口自来水。看,今天我还把天安门城楼下吃饭的碗揣在了怀里。很可笑吧。我很穷,真的,这一次回去就怕连路费都要靠重病缠身的父母施舍,不然的话,我真要扒火车回墟城了。车水马龙,熙熙攘攘,我很自卑,真的,作为一个进入而立之年的男人,我一事无成,真恨不得一头栽到一个地缝里消失掉。来爱你一次,我就是想鼓舞一下自己生存的勇气,真的,我这样说不知道你是否能理解,反正我觉得自己表白得够清楚的了。该结束了,也许咱们根本就不该有开始。就当是一场梦,醒了,什么都不曾发生过,行吗?”
“不,你如果需要钱,我可以帮助你,真的,王社,我这一次带的很多,够咱们用的。我听懂了你刚才的话,你是说爱都有个人目的,是自私的,对吧?我承认,我的爱也是自私的,行了吧?我不想掩饰自己,我也不想活在虚伪里,如果你愿意,咱们现在就可以去天涯海角,行吗?”
“你只是一时冲动而已,这又何必呢?我们有时都会犯混的,但我们更多的时候要保持理智。我知道咱们的爱是非理性的,但咱们之间纯然的爱是世人嗤之以鼻的。真的,我自己都有些看不起自己。也许你真的象我一样活得很累,也爱的很累,但你总要比我快活得多。我算什么?你有身份,有地位,有金钱,有美貌,作为一个女人,你该知足了。这一次我真的要感谢你,朱槿,要不是你给爱的勇气,我真的觉得自己是一个世上最没出息的男人了。能爱你,或者说被你爱,让我再一次体会到了我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也许我这样说对你是一种伤害,但我是一个从来都不想说假话的人。当然,有时我会带着假面具生活,这正是我的痛苦所在,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我们都要生活。”王社说着走出门外。
王社在回墟城之前见了赵婷,这是来北京之前赵后礼托他办的事,也就是捎一些墟城的特产。
这时的赵婷正沉迷于一段网络恋情,当然,她已经知道对方是柳三棉了。
赵婷已经把刚开始的虚拟之恋当成内心深处的最真情愫,她对柳三棉说,恋你是一种美丽的痛。就像一场无法醒来的梦。它是一种节制而哀伤的情感,可它的残忍又是显而易见的。那种近在咫尺却又远隔天涯的距离感,那种注定无法被成全的宿命感,都让人体会到近乎尖锐的疼痛和绝望到底的无助,没有切身经历的人,是无法了解这种感觉的。
柳三棉给这个网名叫“亭亭玉立”的赵婷回复到:我真的不知道一个人一生能爱几次?但是!真爱也许就一次!这种爱,不是门当户对,也不是一见钟情,真爱的至上境界,一个人的一生也许能遇到,也许不能遇到。
赵婷回到:切断和你过去失败经验的所有关系,消除你脑海中的那些与成功心态背道而驰的所有不良因素。棉,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大吃一惊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