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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紫凤极尽嘲笑,句句直戳赫慕泽的痛处。
赫慕泽的脸色渐渐黑沉,片刻,拧起残忍的冷笑,不等萧紫凤把话说完,打断她轻声冷语道:“你以为这样本王就没有办法了吗?”
“来人!”
随着赫慕泽的喊声,门外走进几个高大壮汉,大冷的天,依旧打着赤膊,丝毫不见寒冷的样子。
萧紫凤看到,心里陡然凉了一截,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
赫慕泽淡漠的看着她神情的变化,笑容僵在她的脸上,狐疑而彷徨,这正是赫慕泽早就想看到的结果偿。
“太子殿下在牢里困了多日,恐怕骨头都僵硬了,你们伺候太子好好松松筋骨,记住,卖力些!”
“是!”
大汉们躬身一拱手,便要上前打开牢门。
萧紫凤闻言,顿时又惊又怒,伸手死死扣住牢门,对着赫慕泽开口破声大骂:“赫慕泽,你敢,这件事就算是领罪,也是本宫一个人的罪,他尚未定夺,你不能动他!”
“哼,能不能不是你说了算,朕今天动定了,你能奈我何?还不请太子出来!”
“不!不!”萧紫凤眼见拦不住了,情急下,转身奔到赫慕泽跟前,咬牙放低了姿态哀求道:“就算是本宫求你了,放过弘儿,他怎么说也是你的兄弟。”
“兄弟?”赫慕泽睨她:“朕可不记得有这位一位尊贵的兄弟,刚才朕好像听到有人诅咒朕注定孤家寡人,又怎么会有兄弟呢?”
赫慕泽的态度让萧紫凤有些恼羞成怒,她堂堂皇后,却要如此低声下气的求他,被他如此羞辱:“赫慕泽,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的是你!”
猛然抬高音量,赫慕泽怒气陡然间席卷而来,一甩袖袍,浑身戾气顷刻便扩散开来,如同奔涌气势磅礴的洪水,朝着萧紫凤淹没而来。
萧紫凤被他的气势吓到,瞠目怔愣。
“萧紫凤,你心胸狭隘、阴险毒辣,从我母妃进宫那天起,你就处处刁难,暗里不知使了多少手段,他们只说母妃是郁结而死,可是我清楚的很,是你,是你这个毒妇,一点点的逼迫她,才让她生无可恋,让你奸计得逞。”
说到痛处,赫慕泽黯淡了眼神,忍了又忍,才按捺住想要将她掐死的冲动,继续道:“母妃的毒药是你给的,没错吧?”
萧紫凤震惊的看着赫慕泽通红愤懑的样子,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该如何反应。
赫慕泽只当她默认,冷嗤嘲讽的笑了笑:“如今,你又想要用相同的办法,毒害朕,萧紫凤,你作恶多端,死在你手里的命,不计其数,她们这会儿一定迫不及待在阴间等着与你算账呢!”
赫慕泽的眸眼阴冷,萧紫凤背后一阵阵发凉,不由得退了几步。
“三皇兄,母后当年也是一时糊涂,她只是太爱父皇了。”
一直在旁边看着一切的赫慕弘叹口气,轻声开口,忱挚的望着赫慕泽,语调诚恳:“三皇兄,柳如妃虽然抑郁而终,可是她却让父皇惦记了一辈子,临死都不相忘,而我的母后,她却什么也没有得到,虽然你看着她贵为一宫之后,却没有看到她夜夜难以成眠,孤独守望,作为女人,她才是最可怜的那个人。”
萧紫凤想不到自己的儿子居然看的这么透彻,潮湿了眼眶,也为自己感到悲哀,从第一眼,她就爱上了皇上,她以为,只要用其一生,定然能感动他,直到皇上弥留之际,她还天真的以为,在皇上的心里,已经为自己留下了一处角落。
全都是自欺欺人,皇上,你骗得臣妾好苦啊!
忍不住悲从中来,萧紫凤越想越不甘心,她将怨怒的目光投向赫慕泽。
赫慕泽接收到她的眼光,冷凝而笑:“萧紫凤,若是你现在将解药交出来,朕或许会考虑留你一条全尸。”
“哈哈……你以为本宫会相信你。”萧紫凤冷峭的笑着:“本宫不妨实话告诉你,本宫没有解药,本宫一心念念都是希望你死,又怎么会准备解药呢?”
隐抑的怒火终于彻底爆发:“来人,将这毒妇拉出来,上刑!”一转身,赫慕泽坐在了身后早就准备好的椅子中,冷冷怒视萧紫凤。
几个壮汉进去,一把将萧紫凤捞出来,推开阻拦的赫慕弘。
“三皇兄,三皇兄!”赫慕弘焦急,上前抓住隔绝了他们母子的栏杆:“饶了我母后吧,算我求你!”
他声声诚恳,带着无奈的哀求。
可是此时,赫慕泽根本听不进去,在他的眼里,已经被满满的怒火充斥,瞪一眼几个壮汉:“还不用刑!”
壮汉知道他意已决,不会改变,这才点应诺,扭着萧紫凤压倒在地:“赫慕泽,本宫只恨当初没有将你和那个贱人一起送入黄泉,你就等着看吧,黄泉路上,有你的女人苏末末陪着本宫,本宫不会寂寞!”
“死到临头还这么嘴硬!上刑!”
“三皇兄!”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在空旷的牢房中,带着沉闷的回音,让人听着毛骨悚然……
“噗!”
又一口血水喷出,苏末末气若游丝,却还是在永菡的银针施展下,痛苦的睁开了双眸,第一个映入眼中的,便是脸色并不太好的陌玄攸。
他俊美如雕刻的脸上,深深的忧色,关切的望着自己。
苏末末一时有些恍惚,被他深情的目光迷惑,一晃间,她甚至认为,其实……陌玄攸也许对自己还是有些不同的。
“如何,头晕吗?”陌玄攸伸手扶住苏末末,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温柔的替她擦去唇角的血迹。
苏末末凝着他,痴痴傻傻,若是能死在喜欢的人怀里,也未必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末末,末末?”看苏末末直愣愣的望着自己不说话,陌玄攸有些担心。
苏末末猛然回神,顿时面颊如烧,慌忙垂下眼帘,不敢看陌玄攸一眼。
“呵呵,看样子,是好多了。”
看出端倪的永菡,站在一旁轻轻的笑出声,调侃着。
苏末末这才一愣,睁开眼看到永菡,先是怔了怔,继而开心呼道:“永菡,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永菡笑眯眯的看着苏末末,瞟一眼陌玄攸:“自然是奉了某人之命,不然,我哪敢出谷呀!”
这话换来陌玄攸狠狠一记目视,永菡讪讪的摸了摸鼻梁,掩饰着笑意,对苏末末轻声道:“你的毒尚未清除,我正在想办法,看能不能研制出解药来。”
苏末末拧眉:“我中毒了?”
“嗯,末末,你还记得,是如何中的毒吗?”陌玄攸问道。
苏末末想了想,却是全无印象,摇摇头,然而,转瞬,她又想起什么,挣扎着想要起身,陌玄攸连忙按住她的手:“你要做什么?”
“床边的柜子里,有个盒子,那里面有几个荷包饰品,都是当时皇后给我的,她……她想让我给赫慕泽下毒。”
听闻,陌玄攸紧紧蹙起眉头:“最毒妇人心,想不到,唉……”不愿意再多说,陌玄攸轻轻放开苏末末,起身朝着柜子走去,永菡连忙跟上去。
两人找到苏末末说的盒子,拿到桌边,放在桌上看了看,这才由永菡打开,真的不过几个样子极为普通的荷包和饰物,放的时间长了,盒子里浸满了淡淡的雅香。
苏末末提醒道:“这个味道不能闻,会中毒。”
永菡却是皱起眉,将荷包拿起放在鼻子下嗅了嗅,一扬眉浅笑:“这荷包并没有毒,只是洒了些令人眩晕的迷.....药,而且剂量不大,没有什么大碍。”
“什么?”苏末末一怔,有些不解:“可是……可是皇后当初给我时,特别告诉过我,这荷包里装了毒药。”
“那又是为何?”永菡也糊涂了。
陌玄攸沉眸,倏忽,抬起密睫,看了眼两人,轻声开口:“她是在试探末末。”
“试探我?”
“对,看你是否真心降服于她。”
“原来如此。”苏末末疲惫,人心叵测,她就算怎么防备,都终究不是她们的对手。
“所以在知道我并非真心,她就故意设下陷阱……”苏末末此刻才算想明白过来,一切都太过于明显,她居然没有发现,首先那个太监,左顾右盼,一路似是不断张望、小心翼翼,再接着偌大的养心殿力,病重的皇上身边,居然没有一个人。
暗自懊恼,苏末末只怪自己太大意,也太过于轻信于人。
“咳咳……咳……”苏末末有些气喘,陌玄攸走过去,按住她的双肩:“你躺躺吧,别想那么多,万事有我……和慕泽呢。”
苏末末喘息着,这才想到一直没有见到赫慕泽:“他人呢?”
陌玄攸轻轻看了苏末末一眼,几不可见的眸光流转,唇角挂上浅浅的笑纹:“他一会儿就回来。”
苏末末点点头,靠在床头,不知不觉,竟困顿的睡了过去……
“……怎么样?你确定是她?”
“哼,除了她,还能有谁这么恶毒。”
“那现在该怎么办,没有解药,只怕……撑不了多久……”
朦朦胧胧中,苏末末听到有人低语,她睡得并不安稳,身体似乎很是虚浮,似醒非醒,几次艰难窒闷好像意识存在,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就像现在般,明明听到有人在说话,就是睁不开眼睛。
一只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指腹轻轻摩擦,一声低叹:“朕会想办法,若是末末有个三长两短,朕便让她整个萧族陪葬!”
……
晨。
苏末末睁开眸子,看到窗外浅淡的日光,浑身乏软无力,她听说,赫慕泽为了她,各地征寻名医,只要能治好她,高官重金随便挑选。
苦笑,苏末末想不到赫慕泽居然会为了她这么用心,只是想到他对自己的伤害,她便无法释怀,心里升起的那一丝丝感动便也顷刻间当然无存。
“胭脂,躺的太久浑身都硬了,你扶我起来走走吧!”
苏末末撑着身子下了床,胭脂虽然为难,却知道拦不住她,只好伸手紧紧扶住她。
苏末末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掏空了一般,身体好像也不是自己的,腿上用不了半点力气。
“娘娘,今天原本是皇上和您册封大典的时候,但是为了您,皇上特意退后了。”
胭脂随口说着,有些许的替苏末末惋惜。
苏末末怔了怔,很快恢复了神情,只笑了笑,在她掺扶下,朝着门外走去。
手指还没有碰到门扉,门却被从外面打开,绵帘子撩起,陌玄攸修长的身姿便带着寒冬的清冷,清雅的立在了那里,先是一愣,继而含唇漾起笑容。
“你怎么起来了?”
“嗯,想出去走走,太闷了。”
苏末末苍白的脸上不见一点儿血色,双眸倦怠亦是没有太大精神,看见她这般,陌玄攸没有说什么,伸手从胭脂手中接替了她的位置,展手便把苏末末打横悬空抱了起来。
苏末末一愕,本想拒绝,可转念,便放弃了这样的打算,她应该快要死了吧,能死在陌玄攸的怀中,对她来说,实在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蜷着身子,白瓷的手臂从袖子中伸出,揽上陌玄攸的脖颈,将自己的脸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而稳重的心跳声,苏末末说不出的满足和安宁。
屋外,树枝白雪绽若梨花,一片素白雅静,清冷的空气里,夹杂着淡淡幽香,那是陌玄攸身上的味道,令人沉迷,苏末末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只愿这一刻永远停止。
“末末,你看,梅花开了。”
轻轻的,似是怕吵到苏末末,陌玄攸在她头顶温柔细语。
苏末末睁开眼睛,墨色的眸瞳顺着陌玄攸所说,放眼遥望,果然见到远远重华宫红色宫墙内,一朵朵娇艳吐蕊的梅花悄然绽放,衬着白雪,美得如同画中描绘。
“想去看看吗?”陌玄攸问道。
“嗯。”苏末末第一次温柔恬静的点点头,乖巧的窝在陌玄攸的怀中,像个柔弱的孩子。
陌玄攸弯起唇角,脚下施力一点,身体旋然飞起,带着苏末末腾空而去。
望着眼前飞过的碎雪,苏末末看着湛蓝的天空,几只鸽子自由飞翔,陌玄攸银色的发丝拂在她的脸上,微微发痒,恍若回到了当初初识那会儿。
也是这样,陌玄攸抱着自己,越过高墙房屋,落在树梢头……
不过片刻的回忆,很快就被陌玄攸落地将她扶住而扫尽,苏末末收回万千思绪,扭头,当看到满院满树的梅花,顿时被那美丽的景色所深深吸引,久久屏息。
一阵风轻轻吹拂,树梢梅花好似展开翅膀的蝴蝶,纷纷飞舞,在苏末末和陌玄攸身边,旋转着、翻飞着……恍若进入了一个绮丽梦幻的世界。
苏末末忍不住伸出手来,接取着殷红粉嫩的花瓣。
一片花瓣正好落在了陌玄攸的发丝上,苏末末伸手去取,手指却被陌玄攸轻轻握住,收紧。
他的眼眸映着苏末末的憔悴,欲言又止,良久,才启唇轻轻道:“末末,若是终究拿不到解药,我就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回鬼谷,好不好?”
抬起浓黑的眼睫,苏末末定定的看着陌玄攸,不知为何,鼻腔发酸,眼眶悠然间潮湿。
“为什么不是现在?”
苏末末靠在他的怀中,感受着他身上的温暖,让她眷恋:“我想我爹了,我也想易璟澈了,还有他的小黑……”
“末末……”陌玄攸喉头上下蠕动,梗在心头的话,终究还是说不出口:“那你就快点儿好起来,我带你回去看他们。”
“哥,末末!”
身后,宁静突地被打断,那一声听似平淡的呼唤,却带着冷寒的怒气。
“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能带她出来。”
赫慕泽不由分说,上前从陌玄攸的怀中抱过苏末末,纳入在自己的怀中,甚至当着陌玄攸的面,亲昵的贴了贴苏末末的面颊,感觉到她脸庞的冰冷,脸上微沉。
“看你,都这么冷了,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苏末末一到他的怀中,就浑身不舒服,偏开头,不想和他过于接近:“我只是太闷了,正好看到梅花开了,才让玄攸带我来看看。”
“玄攸?”赫慕泽低语重复着这两个字,转而似笑非笑,看了眼陌玄攸:“他是朕的哥哥,你是朕的皇后,应该随朕一样,也称呼他一声哥哥,怎么忘了?”
听着是提醒,却有几分警告的意味。
“末末身体不好,朕带她回去了。”
淡着眼神,赫慕泽不再去看陌玄攸一眼,抱着苏末末转身就走。
“皇上,还是坐上轿辇吧!”小福子讨好的说道。
赫慕泽却扬眉勾唇:“不用了,朕今天亲自抱着皇后回宫。”
苏末末越过他的肩头,望向他身后,对上陌玄攸深幽的眸光,那里,有着太多看不懂的情愫,一直渐行渐远,直到彼此看不清楚对方,苏末末还沉浸在那双难懂的眸里。
一路无声,只听到赫慕泽脚下积雪的咯吱声,还有他微微的轻喘,也难为他,自己虽然娇小,入宫后却一直吃得好,休息的好,身上长了不少肉,可不算轻,被他这么一路抱着,不知不觉已经走了良久。
“坐轿辇吧,这样不舒服。”苏末末好心提议。
被赫慕泽一记勾魂的清冽墨眸瞪了回去:“怎么,朕的怀里不如玄攸?”
蓦地,苏末末微微安详的心情被他彻底打断,只因着没什么力气,也懒得跟他争,索性闭上了眼睛,一语不发。
赫慕泽瞧此,微微敛了敛眼里的几分不满,将她抱紧,脚步不觉平稳下来。
赫慕泽并未将苏末末送回别院,而是带到了一处别致的雅居,放她到床上,看她一脸狐疑,笑问:“如何,喜欢这里吗?”
苏末末环视一圈,房间布置可谓堂皇富丽,轻纱珠帘泛着涟漪的光泽,里面的物品一应俱全,亦可看出,全部都是新的。
“这是朕为你选定的后殿,等册封你就是一宫之后,当然要有一处像样的寝宫,才能衬托出你不同旁人的身份。”
“旁人?”苏末末睨一眼他,轻嗤:“皇上是说,以后这里也是三宫六院,妃嫔无数,是吗?”
赫慕泽讶然,他到真没这么想,被苏末末一说,他沉静了下来,然后抬起鸦翼样的眼睫,清透的眸子定定望着苏末末,眼底澄净:“那皇后是怎么想的,你希望朕如何做?”
他把问题抛给了苏末末。
苏末末笑不达心,不以为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乃是万人之上的君主,您想怎样便怎样,何必问我。”
听到苏末末这样不咸不淡的话语,赫慕泽从刚才就一直梗在心头的暗火又燃了起来,危险的眯起了眼眸。
苏末末却并不想去理会:“烦请皇上差人将臣妾送回去吧,臣妾累了,想睡了。”
略微沉闷,赫慕泽方才对一旁宫人摆摆手,颇有些无奈:“送皇后回去吧。”
“是。”
他突然间的通情达理,让苏末末一时间还有些不适用,扭头看着他,发现他也望着自己,眼底里明暗不定,竟和陌玄攸刚才的眼神如出一辙,一样的充满未定难测的情愫。
不愿多想,苏末末收回视线,在宫人的掺扶下,疲惫的走出这座宽阔而堂皇的宫殿,坐上步辇,微斜着身子,倚在靠枕上,目光落在立在屋檐下,那道欣长孤寂的身影上……
“娘娘,您可回来啦!”胭脂担心的扶住苏末末,迎着她往里走,关切的询问她的状况。
苏末末正欲开口,忽而,一道身影阻断了她的去路,还来不及看清楚,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冰凉的雪地里。
苏末末被唬了一跳,盯紧细看,却是个年纪轻轻的俏丽宫女,她虽垂着眼睑,却能看到她脸颊上的泪痕,该是才哭过。
“皇后娘娘,奴婢给您磕头了,求求您救救太子殿下吧!您若再不救,他可就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