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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吧,想要见你的人就在里面。”
陈翎茜把纳兰带到了白墨冉的帐前,就要功成身退,虽然她很好奇她要如何说服他帮忙,但是依着这两人的功力,她想偷听明显是不可能了。
“嫂子,这草原上的姑娘难道都这么热情?现在都直接把人请到帐里了?”纳兰倾城一脸惊讶状。
“热不热情,你进去就知道了。”陈翎茜对她假笑一声,见他还在门口磨蹭,不由得搡了他一把,将他整个人都推进了帐中。
纳兰倾城猝不及防,脚下一个踉跄,还好反应的及时,不至于摔倒,在没有扫视一眼帐中之人的情况下叹气道:“倒不想软红阁主的待客之道竟是如此粗鲁!”
白墨冉对他早就知晓并不意外,要知道,风月轩最擅长的是什么,而纳兰倾城作为风月轩的主子,要是连这点消息都打探不到,那他这个主子也可以下位了!
“我好像对你,没有客气的理由。”白墨冉手中拿着一张纸,纸上不知道写着什么,看着正入神。
“阁主此话怎讲?我纳兰倾城好像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于你吧?”纳兰倾城瞅了眼面前的桌子,见桌上连一滴茶水也没有,感觉自己很是冤枉。
“我师兄都被你们抓到北寒来了,如果这都不叫得罪的话,那我还真不知道得罪两个字怎么写了。”
白墨冉看着他冷笑一声,纳兰立即心虚的移开了眼睛,不说话了。
“不知道纳兰王爷上次答应我的三个消息可还算数?”她这次找他来可不是叙旧的,若不是他是风月轩的轩主,她绝对不会多看他一眼。
“自然作数!”纳兰倾城回答的斩钉截铁,笑着反问道:“怎么,现在阁主有什么问题需要我风月轩帮忙了吗?”
“问题是有,就是怕你风月轩回答不了!”白墨冉若有所指的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纸张,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轻蔑。
“笑话!这天底下若是有我风月轩都回答不了的问题,那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不存在!”纳兰倾城被白墨冉这么一激,也有了几分的火气。
他对待女人脾气一向很好,可白墨冉偏偏触碰了他的底线!那就是他身为王爷以及轩主的能力!
“好,很好!”白墨冉见到他这样的反应很是满意,露出一抹放心的笑容,这才悠悠的走到他的面前,双手将手中的纸张呈上,十分虚心受教道:“这纸上写了我想要知道的三个问题,只要你能回答出其中一个,上次我开出的三个消息,便一笔勾销!”
有这么好的事情?纳兰倾城狐疑的看着突然放低姿态的白墨冉,心中突然涌现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他再次对上她的视线,只见对方对他很是奉承的一笑,将纸又往他的面前凑了凑。
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但是到了这种时候,就算这纸上有毒,他为了保全男人的面子,也得接过来!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问题能让你软红阁主这么重视!”
纳兰倾城强撑着一口气看完了纸上的问题,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又看了一遍。
第一条:如何让北寒帝答应开放城池与东临国通商,且永世友好?
第二条:如何让北寒帝答应让出身下的皇位,然后让新皇答应第一条?
第三条:如何让北寒帝心甘情愿的做到以上两条?
纳兰倾城看着这薄薄的一张纸,足足发了半天的呆。
只要扶桑拓在他的皇位上呆一天,那这第一条就永远不可能实现!
那么只有第二条,但是第二条比起第一条要更加困难好吗!
哪里有人这么提问题的?换个说法,这哪里是在找他寻答案?这明明就是拉他去送死么!
“那个……”纳兰倾城犹豫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开口,然而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白墨冉给打断了。
“如果你是想说你一条都回答不了,那也没关系,不过我想今天之后,你风月轩的名声在这江湖上大概就毁了,毕竟,它再也不是无所不知的一个组织了……真是可惜,这保留了上百年的名声啊!”
白墨冉嘴上说着可惜,脸上却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一副等着看笑话的模样。
纳兰倾城觉得自己快被气出内伤了,他知道,白墨冉绝对会说到做到的,他不能让风月轩上百年的名声就这么毁于一旦,至少不能毁在他的手上!这样就太丢人了!
他冷静下来,继续盯着那张纸,似乎想要把纸给看穿才罢休。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的,而且相比于这几个问题来说,更倒霉的应该是另一个人吧?再者说,她只是让自己回答,他只需要给出解决方法,不需要参与过程,这么一想,似乎问题简单了许多?
“好,为了不有损我风月轩的名声,你这三个问题,我都帮你解决!”纳兰倾城心中有了主意,表情终于放松了下来。
白墨冉没想到他回答的这么快,甚至不需要多余的时间去思考,心下极为的狐疑。
“过来,我告诉你怎么做。”纳兰倾城朝她勾了勾手指,然后凑近了她的耳畔,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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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君泽一到达草原,就被朗巴安排到了他的帐篷里,早在陈翎茜来的时候,他就着手收拾自己的屋子,把帐子让了出来,自己则在旁边搭了一个临时的帐子,好方便照顾。
眼看着这都过了晌午,纳兰倾城那里还没有传来动静,澹台君泽没了人可以拌嘴,反倒是无聊了。
不过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很久,有一点他预料的还是很准确的,草原的姑娘的确很热情,所以他还没有在帐中寂寞多久,接二连三的就有姑娘们以各种的理由找上门来,嘘寒问暖的,端茶倒水的,按肩捶腿的,应有尽有,让澹台君泽乐不思蜀,顿时就把纳兰倾城抛到了九霄云外。
而白墨冉掀开帐帘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副这么奢侈荒废的场面。
众位姑娘见到她都想与她打招呼,都被她一个手势都压了下来。
她悄悄的走到澹台君泽的身边,不留痕迹的接替过为他按肩的姑娘的活儿,然后对几人露出一个请求的眼神。
姑娘们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对白墨冉都很是了解和喜欢,因此接收到她传递过来的意思,只当她是有事,或者看上了这锦绣王爷。
毕竟白墨冉对她们这些人是有救命之恩的,所以她们当然不能与她相争,一个个的便也听从的退了下去。
一时间,原本充满女子叽喳的帐子安静的有些可怕。
正在闭眼享受姑娘喂食的澹台君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睁开眼来就发现自己的面前空无一人,不禁很是疑惑。
感受到自己的肩上还有着一双姑娘的手,他奇怪的问道:“她们怎么都走了?”
然而身后之人并没有给他任何回答,只是手上的力道更重了些。
澹台君泽终于感觉到一丝不对劲,防备着回头看去,就见到有人一脸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师……师妹?”他大惊,有些不敢置信,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看来师兄在北寒的日子过得也很不错么,倒是枉费我平日里的挂念了!”白墨冉说着,手中用的力气再次加重,可是对方却似没有感觉一样,依旧呆愣的看着她。
白墨冉皱眉,一下子放开了手,心中暗自思量,师兄莫不是在北寒享受惯了,现在智力已经退化了?
“师妹,真的是你!”就在白墨冉准备给他来上个一掌,看看他会不会有反应的时候,澹台君泽这才回过神,一下子从矮榻上站起来,将她紧紧的揽在了怀中。
白墨冉毫不客气的真的一掌拍到了他的胸口,硬生生的将其逼退了几步,这才嫌弃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这么久不见,你这身上的女人香味倒是从来没变过!”
澹台君泽听到她的话,再想到刚刚他做的那些事情,脸色变了变,最后讪讪道:“其实我也是被逼无奈,师妹你是不知道,我在这北寒除了吃喝,就真的没有其他事情可做了,若是再没有些姑娘陪我聊聊天,大概你今天就见不到活着的师兄我了!”
说完,他还做出了一副颇为委屈难受的表情。
什么叫做得了便宜还卖乖,白墨冉这算是领教了。
“话说回来,师妹,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应该陪在秦夜泠的身边吗?”澹台君泽从相遇的喜悦中清醒过来,这才想起问题的关键。
现在两军交战,虽然他不知道战况如何,但是这么敏感的时期,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们被东临皇室暗算,夜泠迄今下落不明,我前些天无意间逃到这北寒,原本想要去皇城见你,但听说你们不久要来,便一直在这等着。”
白墨冉在纳兰倾城那里,就知道北寒一直对他封锁着两国的消息,所以她略过了中间的那些惊险的过程,免得让他现在无谓的担心。
可即便是这样,澹台君泽的脸色还是变了。
这都发生了多久?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北寒的人竟然一个两个的都瞒着他!是不是今天要是阿冉不找过来,若是有朝一日秦夜泠死了,他也会被蒙在鼓里?
“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听了她的话,澹台君泽一改玩笑,脸色变得极为的凝重认真。
白墨冉看着他这样,却说不出话来了。
“师兄,对不起。”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出了这句久违的道歉。
为的是那日在东临,他与她最后一面,她因为自己的情绪,而不由分说对他发的火。
为的是他为了保护她,伪造左相与北寒通敌叛国的信件,不惜舍弃自己在东临的势力、亲人以及一切,和扶桑炎回北寒。
为的是现在,他已经为自己付出了这么多,她却还是要来找他帮忙,甚至要让他为了自己,做他所不愿意做的事情,承担起原不属于他的责任……
在这一刻,她迟疑了,她觉得自己太过于自私,她如何能为了自己,去左右别人的人生?
澹台君泽并没有因为她的这句道歉而有任何的喜悦之色,他的脸色暗了暗,很快又敛去。
他抬手,抚了抚白墨冉露在绒帽外的长发,“你不用道歉,我若是不想做的事情,谁也别想勉强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自愿为之,你若是因此而愧疚,反倒是在侮辱我。”
白墨冉抿了抿唇,气氛一时有些凝固。
“如今东临皇室容你们不得,夜泠生死不知,可就算他在这里,怕也不会接受北寒给他抛去的橄榄枝,若你们想要报仇,唯有谋逆,可仅凭软红阁和神机楼的兵力,还远远不够,且现在两国战事激烈,你们唯一的出路,只有与北寒帝交好。”
白墨冉不说,并不代表澹台君泽不知道她心里的打算,她只说了一句话,他却从中将她的心思全部看透,一字不差的给说了出来。
“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北寒这边你不用担心,只是你必须亲自与我去一趟皇城,与我父皇交涉,只是你却不能以这样的身份进入皇城……”
“明日便是赛马大会了,以第一名的成绩赢得这场比赛的人,好像可以随你们回京,接受皇帝的封赏?”
澹台君泽已经说到这种程度,她要是再拒绝那就是矫情了,只是她欠他的,怕是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的确如此,只是参加赛马大会的人都是男子,你……”澹台君泽一下子也摸不准她的心思。
“你放心,我自有打算。”白墨冉对他神秘一笑,眼中尽是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