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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嬷嬷见自己的靠山根本没有用,又换了副脸色,哀求道:“大小姐,刚才奴婢是鬼迷心窍胡言乱语的,大小姐大人有大量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大小姐,奴婢对你一定是有用的,大小姐,你千万不要一时心急杀了对你有用的人那!”
宸心璃直接地看着王嬷嬷,极其认真地说道:“不管你对我有什么用,有多大的作用,我宸心璃都不会用你。”
说罢,宸心璃转过身去。
袭香斜跨一步。挡在了王嬷嬷和宸心璃之间。
王嬷嬷憎恨地盯着袭香,她就不明白,为什么宸心璃这个女人能接受袭香就不能接受她呢?按道理来说,她知道的事情更多,城府更深,更能帮助到宸心璃。袭香算什么?一个黄毛丫头而已!
王嬷嬷越是这样瞪着袭香,越是激发起袭香内心深处对王嬷嬷的憎恨。
“袭香!你若杀了我,玄灵宫的人绝对不会放过你的!”王嬷嬷已经处于绝境,却还想再挣扎。她可是比谁都爱惜自己这条老命,不然这么多年来也不会那么努力地想要捞取好处而做尽丧尽天狼的事情。
王嬷嬷看到袭香收起了荆棘,便继续道:“袭香,你现在放了我,等我回了玄灵宫,一定让玄灵宫的少主给你赏赐。袭香,快,放了我。”
“不用了。”袭香冰冷的声音响起,这么多年来,王嬷嬷还是头一回听到袭香的声音如此冰冷。
王嬷嬷怔住了,忽然意识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王嬷嬷忽然睁大了双眼,因为,她看到袭香正拿着柔软却极富有韧性的荆棘朝着她走来,那架势明显是要将她活活勒死。
“袭香!袭香!你做什么?”王嬷嬷惊慌不已,浑身颤抖,蜷缩着直往后退。
见袭香双眼发红地靠近自己,王嬷嬷连忙抬头看向宸心璃,“大小姐,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我!求求大小姐不要杀我!”
宸心璃却当王嬷嬷的话是空气。
袭香靠近王嬷嬷后,快速伸手将柔软的荆棘放在王嬷嬷的脖子处,再迅速而敏捷地将荆棘围着王嬷嬷的脖子绕了一圈。
王嬷嬷惊慌得恨不得立马跪在地上求袭香不要这么做,可是,袭香不会再听她多说一个字,双手开始用力,将王嬷嬷的脖子死死缠住。
王嬷嬷惊慌的脸越来越红,双眼暴突,表情扭曲,模样惊恐至极。
忽然,宸心璃眼神微沉,一双烟眉微微相蹙。
“既然来了,又何必躲着?”
袭香和王嬷嬷都惊讶不已,这里只有她们三个人啊,哪儿还躲着什么人?
袭香顺着宸心璃的目光看了过去,便看到一个身着一袭云菲锦衣的男子从灌木后走了出来。
男子脸上带着痞性的笑,一双桃花眼凝视着宸心璃,“算你厉害,武功大长,竟然我都无法在你面前隐瞒踪迹。”
宸心璃把视线挪向一旁,她实在不想去看男子的眼神。
“不知慕老板这个时候躲在暗处有何贵干。”宸心璃的声音微冷,心里暗想,难道爱多管闲事的慕子言要插手这件事?
慕子言微挑了下眉头,“既然是偷偷摸摸地躲在暗处,当然是不能告诉你我要做什么了。”
说罢,慕子言把目光扫向蜷缩在地上的王嬷嬷以及半跪在地上的袭香身上,袭香手中的荆棘划破了袭香的手,鲜血流了一地,但这并没有阻止袭香停下手上的动作。
王嬷嬷的脖子更是被荆棘狠狠地勒住,满脸通红憋闷的王嬷嬷勉强半眯着眼瞪着慕子言,似乎想乞求慕子言救她,可是,荆棘狠狠勒着她,让她透不过气来,使她连呼吸都困难,更别说说话了。
慕子言走到袭香身旁,伸出纤长白皙的手,轻轻抚摸着袭香的手。
“慕老板跟踪我们这么久就是为了轻薄我的婢女?”宸心璃的双眼盯着慕老板抚摸袭香的手。
袭香被慕子言抚摸得头皮发麻,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却依旧没有让她手上的力道松弛半分。
“啧啧啧啧。”慕子言没有回应宸心璃的话,而是盯着袭香满是鲜血的手啧啧道,“这么美的姑娘这么好看的一双手,生生被一根荆棘给毁了。我就不明白了,要弄死这个老妇人能有多费事?为什么偏要以毁了这么好看的一双手为代价?”
袭香盯着慕子言,不知道慕子言要做什么。
袭香又抬眼求救般看了看自家主子,宸心璃却依旧只是目视别处,仿佛当慕子言的行为不存在。
袭香再看回慕子言时,差点被慕子言的动作给恶心到。因为,慕子言的手顺着袭香的手臂一点点往上……
“慕老板,你!”
袭香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慕子言却依旧我行我素,根本不管袭香。
“可惜了一双好手,啧啧啧啧。”慕子言终于收回了罪恶的手。
宸心璃转过身来看着慕子言,“慕老板有什么就直说吧,何必非礼我的婢女。”
“心疼了?”慕子言直起身,转向宸心璃。
“如果宸大小姐真的心疼她,又怎么会让她的手变成这个样子?宸大小姐,我倒是很乐意为袭香做点什么。”慕子言笑道。
宸心璃就知道这个慕子言出现不会有什么好事,果然如此。
宸心璃目光冰冷地看着慕子言。
慕子言继续道:“要杀一个人往往是简单容易的,可是,要让一个人生不如死才是苦难的痛快的。”说到这儿,慕子言把目光落在奄奄一息的王嬷嬷身上,“这个老妇人就这么勒死了多浪费?”
王嬷嬷在意识模糊之中勉强听到了这句话,立即如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乞求地看向慕子言。
慕子言继续道:“把她交给我,让她在藏青阁做点事情,总比直接杀了强吧?”
袭香虽然很想把王嬷吧嬷先杀之而后快,但听了慕子言的话后,心里有所迟疑,手上的力道顿时轻了几分。
宸心璃看了一眼慕子言,又看了一眼王嬷嬷,道:“好,我就把她交给你!”
听到这句话,王嬷嬷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慕子言,则一脸无耻地笑了,还对宸心璃客套了句:“谢宸大小姐扔给我们藏青阁一个赚钱工具。”
宸心璃好奇,“她能为你带来多少收入?”
慕子言做出思索的模样,接着道:“这要看你愿意让她在我的藏青阁伺候多久了。这老妇人眼看着一大把年纪,也没什么活头了,大概也就能为藏青阁赚十来文吧。”
“十来文?”
宸心璃这才明白慕子言是要把王嬷嬷带到藏青阁去折磨,而并非真的为了钱。
听到十来文这三个字的王嬷嬷险些没直接晕厥过去。
……
王嬷嬷被慕子言带入藏青阁后,直接把她扔给了藏青阁的老鸨。一个身材微胖的老女人。藏青阁的老鸨并不是什么正经人,她和藏青阁的那些已沦为风尘的女子一样,是玄灵宫的人,是那些作恶多端、心狠手辣的女人之一。
虽然说身份是老鸨,不用亲自接客,但在藏青阁也毫无自由可言,要安排所有玄灵宫女子与客人的事情,还不能出任何差错,否则慕子言会想尽办法折磨她。
对于慕子言她只是一条走狗,不管她多么努力都无法讨到任何好处,却又不能不按着慕子言的意思办,相反,她必须做得很好,才不至于讨来苦头。
对于玄灵宫的那些女子,老鸨是个叛徒,她竟然亲自给她们安排那些其丑无比甚至有各种缺陷的男人。
这种里外不是人的身份,老鸨早就不想要了,可是一切由不得她选择,就连自尽,没有慕子言的同意,她也无法办到。
早已麻木的老鸨在看到王嬷嬷后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照着惯例把王嬷嬷安排了一个拥挤的住处。
王嬷嬷还没回过魂来,因此,对于住处的简陋并没有发话。然而,当老鸨立马给王嬷嬷安排了一位粗犷且全身正冒着臭汗的屠夫时,王嬷嬷挣扎着咆哮着哀嚎着想要逃离藏青阁。
屠夫不耐烦地拽着王嬷嬷,王嬷嬷趁机狠扇了屠夫两个巴掌。
“臭娘们,给脸不要脸。”屠夫捂着脸恶狠狠地骂道。
“滚!”王嬷嬷瞧见地上有一根木棍,立马弯身拾起木棍,这根木棍是她现在唯一的保护符。只是,这根细长的干木棍不及屠夫粗壮手臂的十分之一,因此,在屠夫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屠夫脸上恶肉横生,两只铜铃大小的眼睛暴怒地瞪着王嬷嬷,“臭婆娘,也不看看你自己的身份!这么老了还来卖,你以为有谁会要你?在这儿没有生意就等于完全没有地位,谁都可以欺负你,你在这里的日子生不如死。如果不是我看在你是第一次出来卖,想尝个鲜,我还不会理你这个臭老娘们。”
屠夫的话实在太难听了,王嬷嬷这辈子都没有听到谁这么说过她,当即红了眼,却又没有力气再和屠夫吵下去。她挥舞着手中的木棍,用尽全身仅剩的力气朝着屠夫打下去,然而,粗壮的屠夫只是轻轻一抬手就将王嬷嬷手里的木棍死死地拽在手里,再用力一折,干木棍瞬间变成两半。
王嬷嬷发愣地看着手中的半截干木棍,心如死灰,在茫然而绝望地四顾了一圈后,目光落在陈旧破败的墙上。
王嬷嬷的心一沉,双眼发狠,就要朝着墙冲撞过去。
看到王嬷嬷这一细微表情变化的屠夫眼睛一瞪,有些被怔住了。
“你想自尽?”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屠夫和王嬷嬷不约而同地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过去。
只见一个身着破旧青衣的女人站在房门口,女人的头发白了不少,可以想见她这些日子以来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女人的脸上尽是悲戚哀怨,同样写满了沧桑,但那双散发着狠烈的目光依旧如曾经那般,也唯有这双眼睛还让王嬷嬷看到了该女子曾经的样子。
女人走进房间,对于房间里的恶臭气味女人一点厌恶的表情都没有,那张悲戚脸上的表情甚至都没有发生一丝变化,可见她对这里早已经熟悉了。
女人走到王嬷嬷的身旁,扫了一眼王嬷嬷先前死盯着不放的破旧墙体,“你以为你撞上去就能了结了?如果真的这么容易,这里还会有这么多人饱受折磨?”
王嬷嬷冰冷而绝望地回道:“我杀不了害我的人,我杀了我自己还不行吗?”
“你以为你真的死得了?”女人冷哼一声,“如果真的可以选择死,我红烟就不会站在你的面前了。”
“……”王嬷嬷发愣地看着红烟。
红烟把目光从破旧的墙体上收回,落到王嬷嬷的身上,“就算你把自己送到了阎王爷的面前,绝影坊的慕子言也能把你拽回来。”
王嬷嬷深深疑惑起来,“绝影坊?”
红烟点头,看了一眼在一旁完全懵了的屠夫,接着道:“对。今天在这里说话不方便,等合适的时候我再和你详说。”
王嬷嬷带着疑惑微微点头。
红烟转身要走,懵了的屠夫见红烟转身,立马用肥壮且冒着浓浓汗臭味的身体挡住了红烟的去路,“我说这位娘子,你既然来了,就留下来一起玩玩嘛。反正你们一天也要被很多男人玩,今天多我一个也不算多吧?”
红烟冰冷地看了一眼男人,真恨不得用毕生武功生生剥了这莽汉的皮。但一想到曾经她悄悄借用巧力杀了恩客却被慕子言识破而备受责罚的场景,头皮就发麻,连忙收敛了脸上的怒气,微微含笑,“慕老板已经给我安排别的客人了,以后我再陪你吧。”
一旁的王嬷嬷看到红烟对待屠夫的态度彻底懵了,红烟好歹也是风光一时的灵蛊族人,更是在北离国的皇宫里享受了一段时间的皇帝恩宠的人,今日竟沦落到对一个屠夫赔笑。
王嬷嬷紧张地四顾了一圈,先前的戾气顿时消失了,换而之的是对未来的茫然。
屠夫还要拦着红烟,红烟伸出手朝着王嬷嬷用力——
王嬷嬷手中的干木棍立即化为粉末。
屠夫看得心惊,双脚都在打颤,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画面是真实的。
红烟回过头看向屠夫,脸上依旧赔着笑,“下次我再陪你吧。”
屠夫愣在原地没有任何回应,红烟最后再看了一眼王嬷嬷后便离开了。
深夜,北离国的王城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无月的夜,让人倍感阴森。
浓浓的夜色里,一个白影穿过夜色往一处灯火通明的院子急急走去。
来到院子外后,身着白衣的女子伸手捏住院门上的铁环轻轻撞击了两下,接着,院门嘎吱一声开了。
“贵妃娘娘已经在院子里等候多时了。”
说话的正是蓝贵妃的罗嬷嬷。
白影钻进院子后,罗嬷嬷紧张地四顾了院门外一圈后,见没人跟着白影,才终于放心地关上了院门。
关上院门后,罗嬷嬷扫了一眼白影,“雪舞姑娘,你穿得这么显眼来见我们贵妃娘娘,怕是没什么诚意吧?”
宸雪舞没有想到罗嬷嬷一个奴婢也要对她指手画脚,心顿了下,冰冷回道:“我怎么穿衣服是我的自由,你要想的是怎么伺候好你的主子,而不是对我的衣着指指点点。快带我去见你的主子吧,若是耽搁了,你这个做奴婢的可承担不起。”
罗嬷嬷本想和宸雪舞好好理论理论,但想到在这个时候跟她纠缠只会让蓝贵妃不开心。因此,罗嬷嬷在迟疑了下后,对宸雪舞做了个请的动作便没再言语。
宸雪舞傲慢地回过头,在罗嬷嬷的带领下步入院子深处,穿过一进院落进入一间正亮着暖洋洋光芒的正房。
罗嬷嬷推开房间后对蓝贵妃跪地行礼,“娘娘,雪舞姑娘来了。”
宸雪舞也跪在地上,对蓝贵妃行大礼。
蓝贵妃睥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宸雪舞,冰冷道:“起来吧,深夜把本宫约到这里来,本宫希望你接下来说的话值得本宫出来一趟。”
宸雪舞起身,对蓝贵妃道:“贵妃娘娘,我既然敢深夜约你自然不会让你白走一趟。”
“说吧,找本宫来何事。”蓝贵妃依旧冰冷着一张脸。
宸雪舞稍微往前挪了一步,“我找贵妃娘娘来当然是想跟贵妃娘娘做笔交易。”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们家贵妃娘娘做交易?”一旁的罗嬷嬷冰冷着语气说道。
宸雪舞不悦地看了一眼罗嬷嬷,“我在跟你家主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
宸雪舞本以为自己这句话会招来贵妃娘娘对罗嬷嬷的厌恶,却没想到蓝贵妃说道:“在你面前,罗嬷嬷有足够的资格说话。如果你今天晚上的目的是找茬,那本宫实在没有精力和时间浪费在你身上。”
宸雪舞见蓝贵妃作势欲走,一时情急,说道:“贵妃娘娘走了就不怕自己的秘密被旁人知道吗?”
“秘密?什么秘密?”蓝贵妃惊疑地看着宸雪舞。惊的是就凭宸雪舞的身份和如今的地位,她也敢对一个贵妃这么说话。疑的是,宸雪舞到底知道些什么。
宸雪舞见蓝贵妃来了兴趣,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当然是足够让贵妃娘娘留在这里的秘密。”
“也是你迟来的理由?”蓝贵妃愠怒道,今生,她最擅长的就是威胁,最讨厌的也是威胁,然而,宸雪舞却用自己低贱的身份挑战着蓝贵妃的耐心。
宸雪舞胸有成竹,对于蓝贵妃的愠怒也不再像之前那样诚惶诚恐,而是多了几分稳操胜券的得意:“可你不一样在这里等着吗?”
“放肆!”罗嬷嬷尖锐地吼了起来,“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们贵妃娘娘说话。”
蓝贵妃更是听不下去了,也尖锐地吼了起来,“宸雪舞,你以为你还是玄灵宫的少主吗?你的后台已经垮了,你现在就是丧家之犬!就凭你这只丧家之犬就敢在本宫面前嚎叫,实在太可笑了。”
宸雪舞直视蓝贵妃的眼睛,“你说的没错,我的却没了萧氏这个后台,按说起来,这还得‘感激’贵妃娘娘您呢。”
蓝贵妃狠狠一拍桌几,震得杯子直响。
“放肆!没教养的狗东西!本宫是看在你曾是玄灵宫少主的份上才愿意来见上你一面,而今看来,本宫实在是太仁慈了!对于你这样的狗东西,本宫应该连看都不要看一眼。”
罗嬷嬷对蓝贵妃道:“贵妃娘娘,不如就让奴婢把不要脸的东西给打发出去吧。”
“你敢!”宸雪舞怒视罗嬷嬷。
罗嬷嬷微怔了下,倒不是被宸雪舞的气势给吓住了,而是在疑惑,到底宸雪舞掌握了什么秘密敢这么嚣张。
罗嬷嬷看了一眼蓝贵妃,蓝贵妃也是一脸的疑惑和戒备,估计也是在想这个问题。
宸雪舞看向蓝贵妃,“贵妃娘娘就这么把我打发出去了,未免做事也太不谨慎了吧?万一我这口头一松,把太子殿下的秘密给抖了出去,看太子殿下的太子宝座还能不能保得住。”
罗嬷嬷被宸雪舞的话气得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发怒,蓝贵妃却对罗嬷嬷微微拂了下手,罗嬷嬷治好收敛起满腔愤怒。
蓝贵妃意味深长地看着宸雪舞,“那你说说,你都知道什么。”
宸雪舞嘴角含着胜券在握的微笑,“贵妃娘娘这么说话,我心里舒服多了。至于太子殿下的秘密嘛,贵妃娘娘是再清楚不过了。”
“说吧。”蓝贵妃倒是想听听宸雪舞会说什么。
宸雪舞走到一旁的椅子前,一个扭身坐下,“太子殿下和大长公主的关系好像不大一般啊。”
说这句话时,宸雪舞一直饶有兴致地盯着蓝贵妃,似乎不想放过蓝贵妃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蓝贵妃在听到宸雪舞所说出的话后确实怔住了,好一个宸雪舞,她早就料到宸雪舞会拿这件事情做文章,只是没有想到宸雪舞会这么愚蠢,直接把她约出来说。她以为她蓝贵妃会怕她吗?笑话!
蓝贵妃起身,眼睛死死盯着宸雪舞,仿佛要用眼神把宸雪舞撕个粉碎。但脸上,蓝贵妃强行挤出一个笑来,讽刺而冰冷的笑,“当然不一般,大长公主是看着太子殿下长大的,早已把太子殿下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
“贵妃娘娘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又何必牵强附会?”宸雪舞料到蓝贵妃会这么说。
蓝贵妃脸上的笑容僵在微凉的空气里,“那你是什么意思?”
宸雪舞笑道:“还能有什么意思?贵妃娘娘难道真的要我把话说得那么直白吗?你自己的儿子爱上了什么样的人,还需要我来说吗?”
“放肆!”罗嬷嬷愤怒地一巴掌扇在宸雪舞的脸上。
宸雪舞立马本能地捂住被扇的左脸,双眼狠狠地瞪着罗嬷嬷。
蓝贵妃从椅子上起身,气得浑身发紧,指着宸雪舞的鼻子说道:“你别太放肆,在北离国,要弄死你比弄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宸雪舞笑道:“贵妃娘娘说的当然不假,我宸雪舞现在无依无靠,要弄死我当然容易了。”
“你知道就好!”蓝贵妃道。
宸雪舞接着说道:“只是我想知道,我死后,那些跟贵妃娘娘作对的人会不会从我的身上找到一些对贵妃娘娘不利的东西,以瓦解贵妃娘娘在北离国的根基。她们只是挖出我是被你杀害的,或许还不能把你怎么样。若是他们挖出我被害的背后是太子殿下的惊天秘密,你说,到时候你的下场会是怎么样的?”
宸雪舞见蓝贵妃彻底失语了,脸上的得意之色更为浓烈,“虽然大长公主和太子殿下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毕竟大长公主在辈分上长了太子殿下,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太子殿下应当叫大长公主一声姑姑吧?你说世人会接受这样的关系吗?”
蓝贵妃被宸雪舞气得浑身战栗,宸雪舞得意地睥睨着蓝贵妃,“贵妃娘娘,我看我们还是继续做交易吧。”
“你说,如何交易!”蓝贵妃强忍着愠怒,勉强挤出一句话。
宸雪舞也站起身来,目光迎着蓝贵妃的目光,“我要贵妃娘娘帮我除了宸心璃那个贱人。”
还没等蓝贵妃开口,宸雪舞又道:“我还要贵妃娘娘帮着我复兴我玄灵宫。”
蓝贵妃闷哼一声,“你以为自己是谁,凭着胡说八道就可以让本宫为你做事。”
这时,罗嬷嬷瞪着宸雪舞道:“你以为自己真的掌握了什么秘密?大长公主是太子殿下的姑姑,她自然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太子殿下。你以为光凭你的一张嘴,会有谁信你?到时候我们在皇上面前说你血口喷人,恐怕你就要把牢底坐穿了。”
宸雪舞忽然阴森冷冽地笑了起来,宸雪舞的笑让罗嬷嬷和蓝贵妃都感到头皮发麻。
忽然,宸雪舞的笑声戛然而止,宸雪舞得意而嘲讽地看着蓝贵妃,“太子殿下和大长公主有苟且的事情我确实没有办法证明,但是太子殿下不是皇上亲子的事情,我却可以证实。”
“什么?”蓝贵妃和罗嬷嬷听到宸雪舞的话后都不觉为之一惊,大有晴天霹雳之感。
宸雪舞依旧是一脸的得意,“怎么,敢做不敢承认了?当年你和别人在床上快活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
“宸雪舞,你在胡说些什么!”蓝贵妃怒不可遏。
宸雪舞逼近蓝贵妃,“贵妃娘娘,事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你心里最清楚,又何必装出一副愠怒的样子?当年你和别人在床上为了生太子殿下而努力的时候,可否想过如何应对今日的局面?”
“宸雪舞,你再胡说下去,我定杀了你而后快!”蓝贵妃冲着宸雪舞尖锐地吼叫了起来。
而站在蓝贵妃身侧的罗嬷嬷已然做好了准备,只要蓝贵妃一声令下,她便将宸雪舞打死。
宸雪舞瞥了一眼罗嬷嬷,笑道:“我知道你的武功在我之上,我也知道你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要杀我的确不难。但如果你们真的以为杀了我就能杜绝秘密被皇上和天下百姓知道就大错特错了。只要我今天三更前没有回去,我的人就会立马把太子殿下不是皇上亲生儿子的消息公布于众,到时候,贵妃娘娘会成为什么样子,还真没人可以想象。”
“你到底想怎么样?”蓝贵妃没有料到宸雪舞的心机和筹谋会在短时间内得到这么大的提升。
宸雪舞收敛了笑意,一脸认真地看着蓝贵妃,“我要你帮我振兴玄灵宫,我要你保我做玄灵宫的宫主。”
蓝贵妃盯着宸雪舞嗤嗤地笑了起来,嘲讽的笑。
“亏你还是玄灵宫的人,还自称是玄灵宫的少主,却连玄灵宫都不了解。”
面对蓝贵妃的置疑,宸雪舞一脸的不服气,“我怎么可能不了解!”
蓝贵妃道:“你真以为玄灵宫就只有璇玑阁下那点巴掌大的一块地方?”
宸雪舞心惊,璇玑阁下的玄灵宫明明占了大半个王城的地下,却被蓝贵妃说成是巴掌大的地方!
“你什么意思?”宸雪舞不懂。
蓝贵妃道:“你一直以为萧氏,也就是在相府作威作福这么多年的女人是你的娘亲,其实,玄灵宫主才是你真正的娘亲。只是,玄灵宫主从来都不是一个愿意接受羁绊的人,所以,你的存在对她来讲并没有什么意义。”
宸雪舞一脸的惊愕,“怎么可能?你到底在说什么?”
蓝贵妃的罗嬷嬷看不下去了,冰冷着声音厉声道:“贵妃娘娘说得这么明白了你还没听懂吗?萧氏并不是玄灵宫主,她只是在相府里负责扮演你娘亲的人而已。真正的玄灵宫主在我们去往璇玑阁之前就已经离开了,而那位萧氏不过是玄灵宫主手底下的一条狗而已。”
“不可能,不可能。”宸雪舞怎么也不敢相信蓝贵妃的话,“我明明记得娘亲说话就是那个声音的。”
“什么声音?萧氏的声音?”蓝贵妃玩味而略带嘲讽地看着宸雪舞。
蓝贵妃笑道:“如果本宫没有猜错的话,你只在被贩为奴之前见过你娘亲几次面吧?你对你娘亲的所有印象和回忆更多的来自于想象。而到了相府后,就算你时常出入璇玑阁,去往地下玄宫见玄灵宫主,但你和她之间也总是隔着一面屏障。”
宸雪舞的心砰砰直跳,如果蓝贵妃说的是真的,那就是说她真正的娘亲还没有死。可是,娘亲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她做错了一点点小事,娘亲都要狠狠扇她的耳光,她太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了。
蓝贵妃看出了宸雪舞的心思,说道:“你以为你的娘亲有多在乎你的生死?从本宫查出玄灵宫的一处行宫就隐藏在相府的璇玑阁下时,本宫就知道你不过是玄灵宫宫主的一颗棋子,一颗随时都可以牺牲的棋子。”
说到这儿,蓝贵妃直视着宸雪舞的眼睛,“你觉得本宫怎么可能把太子正妃之位给一颗随时都会牺牲的棋子?别说我儿现在是太子,他的正妻之位贵不可言,就算他还只是三皇子的时候,你也不配做他的正妻。”
“你……”宸雪舞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这么多信息。
不过,在沉默了片刻后,宸雪舞回到了现实,她双目泛着阴戾的光泽,对蓝贵妃说道:“是吗?可是,我怎么觉得以后那太子正妃之位还是会给我这个随时都会牺牲的棋子呢?”
“怎么可能!”蓝贵妃嘲讽地嗤笑一声。
宸雪舞道:“如果我要,你就一定得给我。”
“好大的口气,就不怕闪了舌头!”蓝贵妃恨不得扇她几个巴掌。
宸雪舞冷笑道:“如果你不给,那我只好把太子殿下不是皇上亲子的消息光广为告知,到时候,别说是你和太子殿下性命不保,就连贵妃娘娘的娘家人也会受到牵连吧。”
“你!”轮到蓝贵妃吃瘪了。
宸雪舞继续道:“而且,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我一定能找出太子殿下的生父是谁,到时候,我们北离国一定会非常热闹。”
“你!”蓝贵妃愠怒得说不出话来,她在听到宸雪舞知道太子殿下不是皇帝亲子的消息时就已经惊慌不已了,只是这么多年来深处后宫练就了临危不乱的本事,所以才会不慌不乱地跟宸雪舞周旋了一阵。
可是,在听到宸雪舞要将太子殿下的秘密告诉天下人时,她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宸雪舞逼近蓝贵妃,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再是以前那个你们可以随便扇耳光的宸雪舞了,从今以后我有我自己的名字——花玉君!”
说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宸雪舞心生出一股浓浓的陌生感,但又夹杂着一丝缥缈的熟悉感。
这三个字就是她被带入相府之前的名字啊。
花玉君!花玉君!
宸雪舞感觉胸口如同有千万根针在扎一样刺痛!
宸雪舞又道:“一月后,太子迎妃!我要他迎的那个人是我花玉君!”
说完,宸雪舞头也不回地决然离开。
蓝贵妃看着宸雪舞离开的背影,气得浑身颤抖!
“放肆!太放肆了!她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这么跟本宫说话!”
宸雪舞走后,蓝贵妃的情绪彻底崩溃。
罗嬷嬷宽慰着蓝贵妃,然而并没有什么用,蓝贵妃的心在宸雪舞说出太子不是皇帝亲子的话时彻底乱了,此刻,连脑袋也是一片空白,除了发泄蓝贵妃找不到任何事可做,也找不到任何话可说。
……
绝影坊内,祁墨的探子在祁墨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席话,然后便匆匆离开。
坐在祁墨对面,手中拿捏着一颗白玉棋子的宸心璃微蹙眉头,她本想从太子的嘴唇动作上判断出这个神秘兮兮的探子到底在跟祁墨说些什么,以致祁墨那从来不轻易皱起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可是,那探子竟无耻地用手遮住了嘴,让宸心璃根本无法判断。
探子走后,祁墨对宸心璃催促道:“该你了。”
宸心璃本就不喜欢下什么沉闷的棋,随便走了一步。
祁墨愣了一下,道:“如果你不用脑子下棋的话,会输得很惨。”
宸心璃不以为然,“一盘棋而已,能有多惨?”
“头破血流!”
祁墨轻声道,然后将手中的棋子往一个格子上放。
这个时候宸心璃才发现,自己刚才那一步有多愚蠢。祁墨手中的黑子只要顺着他的手轻轻落子,她便被堵得死翘翘,而且真的如祁墨所言——惨死。
可是,祁墨的手在半空时忽然转了方向,落到一旁的格子里去了。
“好了,平局。既然你不喜欢下棋,就来玩点别的游戏好了。”祁墨眼底带笑。
宸心璃看到祁墨的笑,心生一种不好的感觉,总觉得他在想些什么坏事。
宸心璃站起身来,“我该回去了。”
祁墨却挡住了宸心璃的去路,“玩了游戏再走也不迟。”
宸心璃盯着祁墨的眼睛,“二殿下不是还有事情要忙吗?”
祁墨的眼底依旧泛着那种宸心璃捉摸不透且看着心底生寒。
祁墨淡淡一笑,“事情再重要也没有跟宸大小姐在一起做游戏重要。”
祁墨原本只是淡淡一笑,平常而普通,可在宸心璃看来却像浪荡子在招花引蝶一般。
宸心璃微怒,“祁墨,我发自内心地把你当朋友,也很感激你让我从太子选妃的事情中解脱出来,但你现在如此言语相轻,实在让人心寒。”
祁墨微怔了下,目光极为认真地迎着宸心璃的目光,道:“皇上将你赐婚给我,你宸心璃就是我祁墨未过门的妻子,我留你在我身边有什么错吗?”
宸心璃茫然了,“你知道的,皇上赐婚是你想出来将我从太子选妃一事中解脱出来的办法,并不是真的赐婚。祁墨,我要回去了,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告诉你玄灵宫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容易对付。现在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也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