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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子言满满的委屈。
狗!水!
他生平最怕的两样的东西,怎么全让他在短短数天之内碰上了!
“我晕……晕水啊!”
慕子言的声音微弱了许多,全然没有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活泼劲儿,更没有了耍赖犯浑时候的精神气,此刻的他无助得像个孩子。
晕乎乎的慕子言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直冲脑门,脑袋似乎要炸开一般,双眼的眼皮沉重得像被挂了几个石头,唯有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勉强睁开,期盼而可怜兮兮地看一眼站在船上各怀心事,各自若有所思的宸心璃和祁墨!
“你们……可不可以……先救救我……”
慕子言感觉自己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窝囊过,这种窝囊的感觉加剧了胃部难受的感觉,本想再呼救,然而,双眼竟如同有千金之重,根本无法睁开。喉咙也像被人死死钳制住了一般,根本发不出一丝声音,就连双手也都失去了力量……
木船在水中慢慢前行,祁风在舱内的软榻上随意斜卧着,虽闭着双眼,可那双眉头却微微蹙在一起,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站在舱外的祁墨和宸心璃相顾无言,唯有各自转过身去欣赏各自眼前的风景才是最自在的状态。
忽然,祁墨伸出右手,大拇指轻轻掐住了中指,接着运出内力,发出一股无形的力道直袭出去。
“哎哟!”
一个还带着奶气的声音传入宸心璃的耳朵,宸心璃立马转身看了过去,没想到竟看到一个小脑瓜从船舱一扇门后露了出来!
宸倾!
宸倾一边摸着被祁墨运出的那股力道弹得发疼的额头,一面扭动着笨拙的小身体往祁墨这边走过来。
宸倾的身后自然少不了小白跟着,小白根本没有察觉到主人正在面临着什么,依然欢快地跳来跑去。
宸倾来到祁墨跟前,低垂着头,两只小脚的脚尖轻轻相互蹭着。
“爹,我错了。”
宸倾的声音软软的,听得人心都化了。
可是,这只是一旁的太监宫女们的反应,宸倾跟前的祁墨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宸倾抬起头,想要看着祁墨说话,才刚抬头就发现自己站得太近了,以至于仰头的刹那,整个身体差点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你叫我什么?”祁墨的声音幽幽冷冷。
宸倾看了一眼宸心璃,后又把视线挪回到祁墨身上,那张粉嘟嘟的小嘴动了动,想告诉祁墨,他这是在帮着祁墨追宸心璃呢。
可是——
看到祁墨那张冷峻的脸,宸倾生怕自己说错了话,只得把到了嘴的话都咽了回去。
半晌,宸倾才又开口,“我错了。”
委屈的小小声音听得一旁的宫女太监们都忍不住想抱一抱他了。
接着,宸倾又道:“宸倾不该偷偷从相府跑出来给三姨娘添麻烦,宸倾这就回去。”
宸倾说得真诚而委屈。
可宸心璃很清楚,这小毛孩精着呢。此时木船以到了湖中心,四面临水,他又如何下得了船靠得了岸?
宸倾眼巴巴地望着祁墨,等待祁墨说一句“算了,就留在船上吧。”
可宸倾什么也没等到,祁墨就像铁了心要宸倾回去一样。
宸倾望着木船四周雾气袅绕的湖水,眼泪在眼眶里咕噜噜转着,似乎随时都会哇的一声坐到地上哭出声来。
然而,宸倾的眼泪很顽强地在眼眶里打着转,并没有挣脱束缚。
宸倾的两只小手扣在一起,又相互拉扯着,似乎这样的小动作能减轻他心里的压力。
半晌,宸倾才委屈地嘀咕着:“我……我上不了岸。”
祁墨的双眼看向别处,余光却一直瞥着宸倾,对于这一点,宸心璃再清楚不过。
可宸倾不清楚,他以为祁墨真的生气了,而且狠心地要他离开木船,眼泪竟于这刹那间决堤,扑簌落下。
宸心璃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来,对祁墨道:“你不承认你是他爹也没关系,他自有三姨娘好生照应。如今他人已经在船上,无法立马靠岸是事实,你何必强行要他离开。不管他发生过什么,至少他现在还只是个孩子。”
“我不需要宸小姐来提醒。”祁墨的回应十分冷漠,更是对宸心璃说的最后一句话产生了戒备心。
宸心璃也懒得理这个木头,索性牵了宸倾的手,打算带着宸倾到一边玩去。
宸倾却僵直了身体,似乎并不打算跟着宸心璃走。
“没有我发话,他是不会随你离开的。”祁墨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
宸心璃微蹙着眉头,抬眼看着祁墨,“你到底想怎样?”
宸心璃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坚持。这种坚持,在祁墨看来,更像是固执。
“这句话该我问你吧。”祁墨毫不客气地回敬着。
在舱内软榻上横卧着,透过小窗观察着舱外一切的祁风有些看不明白了。
刚才宸心璃落水,祁墨及时出手救了宸心璃,而且从祁墨快速却不失温柔的手法可以看出,祁墨对宸心璃就算没有好感,也是不讨厌的。
怎么现在他们两人又剑拔弩张的了?
祁风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宸心璃和祁墨才终于停止了互呛。
祁风对着宸心璃和祁墨笑道:“宸倾也算是我们的朋友了,就让他留下来随我们一同玩耍吧。二哥,你就不要再赶他走了。”
祁墨沉吟一般地嗯了一声。
宸倾在听到祁墨的回应后,双眼当即放射出兴奋的光芒,并悄悄伸手拉了拉宸心璃的衣摆。
宸心璃冲着宸倾笑笑,可心里却不怎么痛快。
这个祁墨什么时候这么冷酷了?
还是他的冷酷,前生的她根本没有真正领教到?
宸倾拉着宸心璃走到一边,对宸心璃招了招手,示意宸心璃弯下身来听他说话。
宸心璃会意后,把耳朵凑到了宸倾的嘴边、
宸倾嘀咕了一阵,宸心璃的心一下子被打开了般,脸上浮现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在得到宸心璃的肯定后,宸倾立马破涕为笑。
一直用余光默默观察着宸倾和宸心璃的祁墨微蹙起了那双如水墨画一般的眉毛。
宸倾和宸心璃达成一致后,竟都不再理会祁墨,而是朝着船舱内走了过去。
祁风看到宸心璃走了过来,冲着宸心璃温柔地笑笑,宸心璃也礼貌地回笑。就在祁风以为宸心璃是冲着他来的时候,宸心璃竟直接从祁风的窗户旁走开,进入了第二间内舱。
祁风还一脑门的迷糊时,第二间内舱里传出一阵鬼哭狼嚎般的嚎叫!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求求你们把它弄出去行不行?千万不要让它的眼睛看着我,千万不要!”
慕子言凄厉的惨叫划破了整个湖面四周的宁静。
祁风被这忽然的惨叫给吓了一大跳,忙问一旁的宫女发生了何事。
“回三殿下的话,是那个小孩子去看慕公子了。”宫女如实回道。
祁风还是不明白,“既然去看他,又怎么会弄出这么大动静来?去看看!”
那宫女匆匆跑到慕子言所在的内舱,顿时看傻了眼。
浑身裹着厚软被子的慕子言竟爬到了内舱一根朱漆木柱子上,修长的左腿从被子里露了出来,香艳异常。两只手紧紧地抱着柱子,既要保证自己不从柱子上滑落下来,又要保证包裹着的被子不滑落,同时还得堤防着柱子下正嗷呜叫着的小白——
也真是难为慕子言了!
被慕子言的嚎叫声吸引过来的宫女太监们把舱门围了个水泄不通,都不敢相信这么个大男人竟然被一只拳头大的小东西给吓成那个样子。
宸倾得意地望着脸色惨白的慕子言,“叫你乱吓人,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慕子言真想一口血喷死那小毛孩,“是你在吓人好吗?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能不能不养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啊!再说了,宸大小姐是自己不小心差点坠入湖里的,又不是我在捣鬼!更何况,她现在安然无恙!反而是我!我为了救她落入湖里差点淹死!”
对于慕子言的话,宸倾根本不信,“你那么高强的武功,怎么会被淹死!”
“我晕水啊大爷!我没被你整死真是福大命大!”慕子言凄楚的样子一点也不像装的,他越是这样,宫女太监们以及被搅扰得心神不安匆匆赶来的祁风越是感到奇怪,一个大老爷们晕什么水啊?还怕那只拳头大的小不点!
祁风走到宸倾身旁,对宸倾道:“你和慕公子都是本皇子的客人,我不希望你们不和。”
“哦。”正得意得紧的宸倾虽然万般不情愿,却也弯身把小白抱在了怀里,转身离开了这间内舱。
在柱子上的慕子言确定宸倾和他那只可怕的“狗”除了船舱后,才终于从柱子上滑落下来。
由于太过心力交瘁,慕子言在长长舒气的刹那,裹在身上的被子竟兀的滑落在地,顿时春光乍泄。
“啊——”
站在门口看闹热的宫女们尖叫着跑开,好几个小太监一面惊声尖叫着,一面却又偷偷回头看慕子言。
还别说,慕子言身材修长却又不失肌肉,结实而匀称,浑身的线条极为柔和唯美,看得好几个太监默默吞口水。
慕子言无意抬头间看到了那几个太监色眯眯的眼神,当即瞪大了眼,赶紧重新裹好被子,遮住一身的春光。
木船终于靠岸,宸心璃却没有看到宸倾的身影。
四下望了望,竟看到宸倾正钻进一辆高大马车,马车侧帘被掀开,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庞,是三姨娘。三姨娘对祁墨微微点了下头,便让车夫赶着马车离去了。
祁风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宸心璃的身后,赔笑一般,“宸小姐似乎对那个孩子很感兴趣?”
宸心璃回头看向祁风,“他天真活泼,我确实挺喜欢的,就是他爹对他管教得太严了。”
“他爹?”
祁风竟噗的笑出声来。
宸心璃明知却故问,“难道不是?”
祁风笑了半天,总算直起腰来,连忙摆手,“我那二皇兄连女人的手都没有碰过,又怎么可能会有儿子!”
祁风见宸心璃沉默着,以为她还是不明白,接着又道:“那个小孩子不过是二皇兄在回征战回城时捡的一个孩子。你也知道我这二皇兄,整日沉默寡言,像冰块一样冷,像木头一样不动声色,哪里是个带孩子的料?所以本皇子就出主意,让他把那孩子送到二皇兄的元房表姨那儿去。”
“三姨娘是二殿下的远房表姨?”宸心璃可是一直不知道他们之间还有这层关系。
祁风看到宸心璃惊讶的样子,不禁道:“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帝都王城里,不少大家族之间都会有牵牵绊绊的关系。更何况,那时候,你们相府三姨娘才刚刚丧子,有了宸倾的陪伴,日子也能好过些。”
祁风见宸心璃对自己的话题感了兴趣,便又道:“当二皇兄把那个小孩子带回来的时候,那孩子似乎正在生一场大病,浑身的皮肤都起了褶皱,像个小老头似的。就连头发也都全白了,四肢冰凉像冰块一般。”
“是得了什么病?”宸心璃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小孩子承受那么大的痛苦。
祁风摇摇头,“太医也瞧不出来毛病,还是二皇兄自己给那孩子治疗的。那孩子不管怎么说,能捡回条命就已经是莫大的福分了,所以,就算是以后在相府做一辈子家丁仆人也不算吃亏。”
原来如此。
宸心璃总算弄明白了,为何孤高冷傲的祁墨会和懦弱无主见的祁风有往来,原来他只是为了借祁风搭桥更顺理成章地出入相府。
如果说,见宸倾就是祁墨来相府的全部目的,宸心璃却也不信!
恐怕,藏在相府的那个玄灵宫才是祁墨真正最感兴趣的地方!
看来,今天出来一趟,总算有点收获。
这时,慕子言一面打着喷嚏一面紧追上来,同时贼头鼠脑地寻找着宸倾尤其是那只可怕的“狗”的身影。
慕子言的视线搜寻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宸倾的身影,才总算放心了些,却依然没有完全放松警惕。
祁风对刚上岸的慕子言表达了一番关心,慕子言随意地客套了两句,就推说自己店上还有许多要事要处理,打算告辞。
祁风点头,“如此也好。”
说着,转而看向宸心璃,“不知心璃姑娘是否要急着回府,我打算去一个古玩店看看。”
“古玩店?什么古玩店?”本来打算离开的慕子言听到祁风的话立即凑上前来,两眼放着精光。祁风略微疑惑地问:“莫非慕公子也有兴趣?你不急着回去处理店里的要事吗?”
慕子言尴尬地笑了笑,“你也知道,我那藏青阁里所谓的要事也不过这个姑娘被那个嫖客打了,那个嫖客又被其他人给揍了。我去和不去都差不了多少。倒是你说的古玩店,到底在什么地方?”
宸心璃看得出来祁风是真的想打发走慕子言,可慕子言这人就是这样,他自己想留下的话,其他人怎么赶也赶不走他。
“不过是一个黑市而已。”祁风说得轻描淡写。
“黑市!有意思!”慕子言的兴趣更浓了。
祁风很是后悔自己刚才说出了“黑市”两个字,他好不容易才在母妃的帮助下摆脱了楚渊那个浪荡又没用的东西,现在竟又被慕子言这个藏青阁老板给纠缠住。
若是在母妃眼里留下个远贤臣、近小人的坏印象就糟糕了。
祁风略微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如果慕公子有要事,我们还是改天再一起去吧。”
“别啊——”慕子言一把搂过祁风,另一只手顺势就要去搂宸心璃的肩膀,奈何看到祁墨正朝着这边走来,刚伸出的手只得赶紧放下。
“既然我们今天都有兴致,就一起去!”慕子言说完,对着正迎面而来的祁墨道:“二殿下,三殿下要我们一起去黑市看看,你肯定知道在什么地方,快带我们去吧。”
这个慕子言,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
宸心璃左右无事,也就跟着他们一同去看看,就当长长见识。
对于祁风所说的黑市,祁墨并不清楚,因此,祁风走在最前,领着路。
没有宫女太监的随同,已换过装的祁墨等人在绕过几个粗陋小巷后,很快就来到了黑市。
宸心璃从没有来过黑市,光听名字,还以为是一个神秘黑暗的地方,那里的小儿都笑得谄媚而阴森,那里的女子都穿着暴露又性感妖娆。那里的老板娘脸上一定有颗黑痣,说起话来阴森森怪气气的。
可是,呈现在宸心璃面前的,却是个茶楼一般的地方。
端茶递水的都是普通小二,肩上搭着一张方巾,随时准备着擦拭桌面。
祁风领着众人在一处厢房坐下,此处厢房的窗户极大,是特意破开的。厢房里的客人就可以通过这个窗户看到一个高台,高台被一张大红色的地毯铺着,上面整齐地摆放着一张黒木长桌。
站在长木桌后的中年男人正在展示一件玉器,由于离得远,宸心璃看不清楚那人手中拿的到底是真货还是假货。
不过,她本就不关心这一点,她只是来打发打发时间而已。
慕子言用手肘轻轻碰了一下宸心璃,“若是看到喜欢的,大可以买下来。”
宸心璃没有应声。
慕子言和宸心璃一样,在来之前,对黑市充满了好奇心。来之后,却又觉得无聊得紧。那中年男人拿出来的许多物件,都是声势浩大,实则并没有太大真正的价值。
慕子言叹息一声,“我还是出去方便一下吧。”
慕子言实在是呆不住了,折身就要出厢房。
走到厢房门口时,慕子言回头问了一下其他三人,“就没有谁想跟我一起去?”
祁风自进入黑市就一直心神不宁,那双眼睛从陈列宝贝的橱柜上扫过一遍又一遍,似乎在认真寻找着什么贵重的东西。对于慕子言的话,他根本就没有听见。
宸心璃是个女儿身,她总不能跟着慕子言一同去方便方便吧?索性不以回应。
祁墨的视线盯着高台,头也没回,淡淡道:“慕公子只是去方便一下,又不是押镖,不需要有人守着。”
“那可不一定!”看到祁墨冷冷的样子,慕子言就想较真,“万一有像……万一有人就那么变态,想要劫持本公子精贵无比的精华呢?”
宸心璃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慕子言当真是藏青阁的老板,说起话来也太粗糙了。
祁墨微微侧脸,还未看向慕子言,慕子言就已经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为了不给自己招惹麻烦,或者为了自己以后还能顺利尿尿,慕子言识趣地一溜烟跑了。
慕子言刚一出厢房就撞到了一个人,那人生得满脸横肉,块头足足比慕子言大了一倍。
“走路不长眼睛啊?”那横肉大汉根本没看清自己被什么人撞了,就破口大骂了起来。
慕子言也怒了,惹不起祁墨那样的人,难道他还惹不起这只有蛮力气的莽汉吗?当即回敬了一句,“你走路的时候长了眼睛,可惜都长在脚底了。你长这么大块头,这么重,该不是把自己给踩瞎了吧?”
“你怎么说话呢?也不打听打听我王大锤是谁!今天你就别出这大门了吧!”说着就要揍慕子言。
慕子言一个闪乎就轻松地躲过了莽汉的拳头,更是三下两下就将那横肉大汉擒住,凑进了那人,似笑非笑地问:“你说,今天是谁出不了大门?”
那横肉大汉看着结实,实际是个色厉内荏的家伙,立马告饶。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有眼不识泰山,顶撞了公子。公子,我家里上有……”
“少来这套!”慕子言厉声呵断那人的话,他今日可是受够了惊吓,非要从这人身上找回点平衡不可。
那人浑身一软,只差没跪在地上告饶,“公子,我今日只是来卖宝贝的,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慕子言冷哼一声,“就你们拿出来的这些东西也配叫宝贝。”
“真是宝贝!”那人说完立马后悔了,万一他的东西被这家伙给拐骗了去,岂不是……
“拿出来看看!”慕子言双眼闪过一道精光,心里在窃喜,但脸上却依然严肃得可怕。
那人本想拒绝,可看到慕子言坚定的眼神,他迟疑了下,只能自认倒霉,很不舍地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
“嘁~就这破玩意儿!”
慕子言看着横肉大汉手中的大半块碎玉,不屑地瘪了瘪嘴。 088:被坑惨了!
那横肉大汉愣了下,有些心虚地坚持着,“它肯定是宝贝,公子只是没有见过而已。”
慕子言一巴掌拍在横肉大汉的油光的脑门上,“本公子什么样的宝贝没有见过,你这个——”
说着,慕子言一把从横肉大汉的手里抢过那大半块碎玉,仔细地看了看,“充其量就是普通的玉石粉末经过压制而成的,还是块碎的。你难道就不怕拿出这样的东西来会被人笑话!?”
那横肉大汉被慕子言说得哑口无言,这玉本来就是他抢来的,由于当时情况复杂,好好的一块玉也摔坏了,本想拿到这里来随便编个动听故事糊骗下一些老实人,却没想到被慕子言给戳了气势。
慕子言再次瞥了一眼那块碎玉,“就你这东西,送给我我都嫌寒碜。”
“那我……可以走了吗?”横肉大汉小心翼翼地问。
“不可以,除非你把这块碎玉留下。”慕子言挑了一下眉头,模样虽然痞痞的,语气却十分坚决。
那横肉大汉看不懂了,“你不是说……送给你你都不要吗?”
慕子言凶恶地瞪大了眼,吓得那横肉大汉当即瘫软在地。
“你撞了我也不做点赔偿吗?莫非你除了这块玉还有别的什么?”慕子言故意让双眼放出精光,吓得那横肉大汉当即把手中的碎玉放到慕子言手里,然后一溜烟跑了。
慕子言低头看着手心里的碎玉,嘴角扯过一抹邪气的笑意。
“不识货的莽汉!这东西落在你手里才真是暴殄天物。”
待慕子言方便完毕回到厢房时,发现厢房内的气氛有些诡异——三殿下祁风竟然正认真地看着高台上那中年人手中的一枚紫色手镯。
慕子言一眼就看出来那东西是个假货,虽然颜色还算玲珑,但假货就是假货,真不了。
祁风也算是从小都和这些玉啊宝石啊打交道的,不可能连它是个假东西都分辨不出来吧?
坐在祁风对面的宸心璃似乎也在不经意间观察着祁风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最让慕子言感到奇怪的是,宸心璃好像并不意外三皇子会对那枚假的紫色镯子感兴趣。
“三百两。”
三皇子祁风忽然开口,把正在脑子里进行各种猜想的慕子言吓了一跳。
三百两!
慕子言当即想喊一声白痴!
那破玩意儿连十两银子都值不到,还三百两!
败家子,就等着被这里的人敲诈吧!
慕子言索性坐了下来,静静看戏。
慕子言看了一眼对面的祁墨,祁墨那双深邃如海洋幽谷的眼睛正盯着一件接下来才会拿出来卖的——方正铁片?
慕子言看不懂那件东西是什么材质的,像银质的,可它的外表给人以十分坚硬的感觉,绝不是银能达到的。
像铁?
就算是玄铁,也达不到那样柔和却不失明亮的光泽度。
“一千两!”
在慕子言走神的短短瞬间,慕子言竟然出价一千两来买那只假镯子!
疯了!一定是疯了!
慕子言瞪大了眼,这三殿下一定是嫌钱太多,烧手!
然而,这一千两,狂赚的买卖却依然没有让黑心的店主罢休,他们的托儿还在叫着一千五百两!
慕子言正要伸手去拦祁风,却听到那中年人十分兴奋地指着慕子言:“这位公子愿意出价两千两!”
慕子言只觉得头顶有一万道雷电闪过!
“两千五百两!”祁风开口了,说得云淡风轻。
慕子言这才放心下来,他终于不需要付出两千两来买一块没用的玉镯了!
慕子言感激地看了一眼祁风,并打心眼里决定再不管祁风败家的事!
慕子言这一看,竟不由得愣了,祁风的眼里竟含着热泪!
是心疼钱吗?
不像啊!
那大把砸钱的架势那么强大,一点也不见他有丝毫的犹豫!
更像是——对那只假的紫色镯子有很深的感情。
都说女人的心思难猜,在慕子言眼里,这个祁风的心思比女子的心思还要难猜。
慕子言索性用手撑了脑袋,偏过头对着宸心璃挤眉弄眼。
然而,宸心璃却当什么都没看见,视线直接从他身上飘开。
最终,祁风以五千两的价格买下了那只假的紫色镯子!
更让慕子言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那中年人口中的五千两并不是白银,而是——黄金!
一想到自己刚才差点损失两千两黄金买那破玩意儿,就感到阵阵后怕。
可当店家把装有那件假玩意的紫檀木盒呈递到祁风跟前时,祁风的手竟微微颤抖起来,泪眼早已模糊。
“公子好眼力,这枚紫罗兰鸣凤镯从此就归公子了。以后公子常来,我们老板说了,以后公子就是我们店里的贵客,我们会好生招待的。”
捡了天大的便宜,那店家小二却自然少不了讨好卖乖。
轮到卖慕子言刚才看不懂的那件东西了!
慕子言本以为祁墨也会像三皇子祁风那样对那件方方正正的不知名东西出高价,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祁墨根本没有出价。
其他人似乎也对这东西没什么兴趣,当中年人把价格从一百两黄金降到一百两白银时,依然没有人问津。
那中年人无意间瞥到了二皇子祁墨,他在这个行业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怎么会看不懂祁墨眼里的内容,那分明是对他手中的东西感兴趣嘛!
可是,让那中年男人捉摸不透的是,祁墨根本没有出价,不管他怎么暗示,也不管他把生意上那一套心理战术运用得如何娴熟,祁墨就是不出价。
终于,那中年人只得作罢。
竞卖结束,所有厢房里的客人都各自闲聊着从厢房里往外走,走廊上更是挤挤攘攘的人,武夫、文人、市民小贩什么都有。
宸心璃有些受不了这么多人,走在了最前面,希望早点离开这里。
只是,她才刚刚走到厢房门口,就被一个身影给挡住了去路。
站在宸心璃跟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在高台上忙活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对宸心璃礼貌地笑笑后,立即把视线落到了祁墨的身上,“这位公子留步!”
祁墨看了一眼中年男人手中的紫檀木盒,不用想,也知道那里面装着的是他注意了许久的东西。
中年男人凑到祁墨身旁,压低了声音神秘地说道:“我早就看出公子不是寻常人,眼力也特别好。我这手里的东西,其他人都不知道它的珍贵,唯有公子是最清楚的。”
“你想说什么?”慕子言最烦这中年男人了,赚了足足五千两黄金还嫌不够,还来拉生意。
那中年男人对慕子言赔笑了下,不过双眼立即迅速地看向祁墨,生怕祁墨溜掉了一样,“这位公子,你看这东西……八十两白银?”
祁墨瞥了一眼紫檀木盒,微微前倾了身体,对那中年男人耳语了两句——
那中年男人的脸色立即变得刷白,赶紧把紫檀木盒放到了祁墨手中,接着,像有鬼在追似的匆匆跑开。
看到那中年男人屁滚尿流地逃开,慕子言看得目瞪口呆,就连刚还在神游的宸心璃也被惊得瞪大了双眼。
至于祁风,他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发生了什么事。
待出了黑市,慕子言慢慢溜到宸心璃的身边,用手肘轻轻捅了一下宸心璃,压低声音在宸心璃的耳边低语:“你知不知道那个木头用什么办法得到手里的东西的?”
宸心璃只顾着走自己的路,权当没有听见慕子言的话。
慕子言却并没有因为宸心璃的冷漠淡然就善罢甘休,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我猜那个木头肯定有龙阳之癖。”
“慕公子现在是专注损人不利己的老字号吗?”宸心璃依然只顾着走路,连看都没有多看慕子言一眼。
慕子言瘪了瘪嘴,“算了,你们这些人不识好人心。反正今天我也收获不小,就不跟着你们瞎混了。”
慕子言嘀咕完就向祁风和祁墨辞别,祁风早就不想跟慕子言搅和在一起了,连连点头。
慕子言走后,宸心璃感觉轻松自在了许多。
祁风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眼眶里时不时有雾气袅绕。
“什锦蔬菜汤圆!”
宸心璃忽然看到路过的小摊桌上摆放着几个白色瓷碗,瓷碗里盛着红绿搭配的小圆子,围坐在桌前的客人们正吃得津津有味,有不少粗大汉子的面前还摆着两三个空碗!
祁风瞥了一眼那些瓷碗,虽然看起来确实很好吃,可是这市井小摊……
“你想吃?”祁风只是微蹙了一下眉头就迅速恢复了温和。
宸心璃点头,“记得很久以前吃过,味道确实不错。”
“那……”祁风正在纠结要不要满足一下宸心璃。
“谢三殿下!”宸心璃压低了声音,开心地回应了句祁风,根本没等祁风把那句“回宫让御膳房的人学做给宸小姐吃”说出口。
今天,他们三个都找到了各自喜欢的东西,反而是她宸心璃什么都没得到,不吃点好吃的补一补心里怎么会平衡?
宸心璃开心地坐到桌子旁,等着店家把什锦蔬菜汤圆端上来。
祁墨从头至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安静地坐下,并没有因为这里是市井路边而皱一下眉头,甚至都没有因为这里的嘈杂环境与他性格的格格不入而有一丝不悦。
祁风迟疑了片刻,看到祁墨和宸心璃都安然坐了下来,也不再纠结,索性坐下,只是把头埋得很低,生怕被人瞧见了似的。
店家的生意实在是太好,祁风感觉后背都开始冒冷汗了,如果让母妃知道他今日不但被慕子言缠上,还带着相府千金来到这么不入流的地方,指不定会怎么发脾气。
可那什锦蔬菜汤圆就是还没端上来。
祁风想找个借口离开,正在纠结编什么理由时,店家竟又忽然冒出来,手里还端着热气腾腾的什锦蔬菜汤圆!
汤圆被店家搁置在桌上,一股淡淡的蔬菜香就扑鼻而来,惹人食欲。
祁风的食欲也被勾引了出来,只是这终究是个普通的白瓷碗盛的地摊小吃,与他三殿下的身份格格不入啊。
因此,祁风盯着那汤圆迟疑着。
宸心璃才不管那么多,拿起筷子就开吃。
宸心璃虽然贪吃,但吃相却不难看。她用筷子轻轻挑起一个深绿色泽的汤圆,放到唇边,轻轻咬了一口,感受着汤圆带来的香气和韵味。
祁墨的余光瞥见宸心璃的动作,嘴角慢慢勾上一抹淡淡的笑意,不过立即,那抹笑意又消失了。
祁风见祁墨都开吃了,不便再顾虑,也挑了一枚玫瑰色的汤圆放入嘴里,一股淡淡的花香在嘴里散开,不浓郁,却也绝不会让人忽视了它的存在。
“嗯!谁?”
宸心璃正享受着什锦蔬菜汤圆带给她的无限惊喜,却忽然被人撞了一下后背,以致整个上半身兀的前倾,手中的筷子忽然失去控制,将碗里一颗白玉色的汤圆挑出了碗。
对于从后背处传来的危险,宸心璃似乎一点都不在意,两只原本古泉般的灵动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那颗被抛出白瓷碗的汤圆。
还好,宸心璃手中的筷子快速地夹住了那枚汤圆,而且力道合适,汤圆在被夹住不至于滑落的同时,还能保持不被夹断。
“呀,你这妞儿有两下子嘛!”
一个粗犷的声音在宸心璃的身后响起,猥琐中透露着一股浓浓的无赖气息。
宸心璃不动声色地把汤圆放进碗里,在确保她的美食安然无恙后,宸心璃才转过身来看向那个无赖!
没想到宸心璃才刚转身,还没来得及说话,那粗犷的声音就又冒了出来,“哎呀呀呀!你这妞儿怎么长得这么俊?”
这时,宸心璃才看清,刚才故意碰自己的这位声音粗犷的无赖身后还带着七八个小弟。
无赖一身肥肉,身着艳丽华贵,一看就知道是哪位富家公子。那张肥圆的脸油光闪闪,除了“猪头猪脑”,宸心璃实在想不到别的什么词可以更贴切地形容他。
而他的小弟们也都横眼看着宸心璃,似乎只要宸心璃有任何反抗之举,他们就会冲上来对宸心璃进行一番恐吓。
看到宸心璃不过是个弱女子,而坐在宸心璃对面的也是两个文静的人,那肥汉的小弟们立即放开了胆子冲着宸心璃叫嚣起来:“如果小妞儿你还算识趣,就赶快跟着我们少爷走!否则,别怪我们对你们不客气。”
“你们打算怎么个不客气法?”祁墨幽冷的声音兀的飘来,带着让人胆寒的气势。
祁墨的话刚落音,别说那几个小弟了,就连横贯了的肥汉也都愣了一下,一时间拿不准这个身穿普通青布衣裳的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这时,肥汉身旁的马屁小弟当即在肥汉的耳边嘀咕了一阵,“他不过就是想吓吓我们,你看他穿的,也不是什么好华贵的东西。”
肥汉觉得有理,认同地点点头。
下一刻,肥汉便走到宸心璃的旁边,一脚踏在脚旁边的四角凳子上,眼睛发狠地盯着祁墨。
这一招,是他惯用的招式,也是他认为最好用的招式。
单脚这么一踏,胆小的人当即就会吓得告饶。
可是,让这肥汉没有想到的是,这三个人竟然连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
这种憋屈感让他感到难受。
肥汉轻咳了一声,说道:“到底怎么个不客气嘛,就要看对谁了。如果是对公子你,那当然是打一顿出气!如果是对这位俊俏的小妞儿嘛~”
说着,肥汉就伸出了肥胖油光的右手去抚摸宸心璃的下巴,宸心璃双眼一个狠光射来,那肥汉男当即僵住,肥手也不敢再往前。
但横贯了嚣张惯了的他,在自家小弟们面前怎么能失了威风。当即把手抽回来的同时,对宸心璃道:“你若是识趣嘛,我倒是可以考虑好生疼你。至于怎么疼你嘛,跟哥哥回去后,哥哥自然会慢慢告诉你的。”
宸心璃冷笑一声,“就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那肥汉身后的小弟们哄笑起来,“小妞儿,你也太狂了吧?难道你出门都不先打听清楚了再出门?这大街上的大小媳妇儿哪个不是我家公子想摸就摸的?”
“就是,今天算你走运,碰着了我们家公子。以后啊,你就不用来吃汤圆了,我们有的是好东西给你吃!”
听到这些臭男人猥琐的笑声,宸心璃就觉得恶心,当即手掌运出内力,准备让这些臭男人认识到调戏他人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宸心璃的左手掌已运出一股内力,刚要打出去,就看到三殿下祁风蹭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身来。
“你们赶快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祁风怒斥着那几个混混。
祁风虽然说得很认真,面目也很严肃,可他白净的脸蛋,纤瘦的体型在肥汉看来就是黄花闺女般的存在,根本对他造成不了任何威胁。
“哟~我还以为是从哪儿冒出来个娘们儿呢!原来是位公子啊。”
肥汉嗤笑着,还翘起兰花指,故意做了个很娘的动作。
肥汉身后的小弟们都讨好地哄笑起来。
祁风何时受过这等侮辱,当即脸红,越发愤怒道:“如果你们还不快滚,我定让你们生不如死!”
祁风其实是个不喜欢管闲事的人,也管不来闲事,但宸心璃是母妃看中的女子,她若是有什么闪失,母妃肯定会怨他。
因此,即便这些肥汉让祁风感觉到恶心,他依然坚持要为宸心璃出头。
可是,那些肥汉不但没有被吓到,反而笑得更欢了,甚至有人嚷嚷着:“你是不是哪家跑出来的顽劣小娘子啊?女扮男装来逗哥哥们乐吗?来来来,把衣服扒了让我们看看你到底是小娘子还是小公子。”
其声之猥琐,其笑之可耻!
祁风再也听不下去了,冲上前就要给那肥汉一掌。
那肥汉竟也不闪躲,直接迎上祁风的掌力。
祁风只觉得自己的手掌在接触到肥汉的身体时,所有的力量都化为了虚无,除了把那肥汉身上的肥膘拍出一段波澜外,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肥汉和众位小弟笑得欢腾。
肥汉更是伸手拧起了祁风的领口,“小子,你就这点三脚猫功夫就敢跟本公子作对?你也不打听打听本公子是谁!我告诉你,整个帝都王畿,除了皇宫和丞相府老子不敢动,其他人,在老子面前都得夹着尾巴。”
“想知道我到底是谁吗?”那肥汉冷笑一声。
祁风死死拧住肥汉的肥手,想把自己的领口从肥汉手里拽回来,以恢复他平日素雅文静的姿态。
然而,那肥汉的手似有千斤重,不管祁风怎么用力,就是无法将其掰开。
那肥汉嗤笑起来,“还想着挣扎呢?老子在帝都王畿横了这么久,还没瞧见谁能逃出本少爷的五指山呢。”
宸心璃实在看不下去了,她本来以为祁风足够摆平这个肥汉的,却没有想到这个肥汉不光蛮横,还有些功夫在身。
宸心璃把筷子放在白瓷碗上,站起身来,看向肥汉,“是吗?横了这么久我们却还是不认识,是不是太丢人了点!”
肥汉被宸心璃激得愤怒,但脸上依然保持着猥琐且荡漾的笑意,“小妞儿,你现在着什么急嘛!等我把这个窝囊废扔出去了,再来和你一起做点丢人的事。到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丢人了。”
“废话真多!”宸心璃低声骂了一句,当即出手,一掌拍在肥汉的天灵盖上。
那肥汉当即有些晕眩,怒目圆瞪着宸心璃,“你好大的胆子!”
那肥汉一把松开拧着祁风领口的手,被憋得满脸通红的祁风微微踉跄了下才勉强站稳。
肥汉正要对宸心璃出手,忽然感觉裆部被什么东西给击打了下,那东西似乎只有铁钉大小,却蕴含了强大的力道。
而且,那股力道是他无法抵挡的,更是无法硬吃下!
肥汉当即弯下身去捂住关键部位,那张肥脸痛苦地扭曲在一起,面色一阵青一阵白,不断哎哟地叫着。
肥汉的小弟们见他们的少爷吃了亏,都毫不犹豫地朝着宸心璃冲了上去。
宸心璃快速运掌出力,凡是被她的掌力击中的无赖,都纷纷倒地。
那肥汉一边痛苦地嗷嗷叫着,一边怒骂那群小弟是酒囊饭袋、白痴、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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