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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存钦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干脆利落的放她走：“再见，我这里什么都不缺。”
意思就是：你以后不用来了。
莫念熙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脚步笑了笑，叶存钦搞不懂：“你笑什么？”
“我觉得好笑，居然有一天你会赶我走。”
“没有，那个……我听说你现在是律师，应该会很忙。”
“你自卑了。”莫念熙一语道破：“你觉得以你现在的身份不应该见我，但等到将来你出来了，你还会像以前一样。”
“不会了……”叶存钦淡淡的摇着头：“也许不会了。”
莫念熙蹙了蹙眉头，紧接着走向叶存钦的书桌前，叶存钦对待书本一向很有条理，莫念熙一一看过去，有日常汇报、感悟录、随笔，还有……
莫念熙把头转向叶存钦，缓缓伸出手：“给我看看。”
叶存钦的手一直背在身后，僵硬的笑着：“没有啊。”
“不要考验一个律师的观察力，你的笔还在桌上，做日常汇报的时间不是这个时候，另外两本手册，不足以让你再短短的几秒钟内，工整合上然后摆到手根本不方便触碰的地方。”
叶存钦说：“你聪明多了。”
“给我。”
“你为什么要看？不对，我为什么要给你看？”
莫念熙迟疑了一会：“它和我有关。”
叶存钦随意一笑：“你为什么会以为，就因为我以前对你那锲而不舍的追捧吗？”
“不是，因为你在忏悔。”
叶存钦合上了嘴唇，把背在身后的一本小册子拿出来，挑了挑眼眉：“你答对了。”
叶存钦的字很好看，随随便便拿出去都像是大师级手法，小册子的主题浅显易懂，就是“我的忏悔”。
莫念熙拿在手中，不禁一笑：“你在学希特勒吗？”
“什么意思？”
“希特勒在狱中写下《我的奋斗》，又名《四年来同谎言、愚蠢和胆怯的斗争》，和你挺像的。”
叶存钦说：“我可没他那么残暴。”
“可能吧，你的天性里还残留着理智。”莫念熙停顿了一会，好像做了很足的准备，才说：“现在看到你的下场，我会觉得这不该是你承受的，叶存钦，你的确做了很多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你同样让我觉得愧疚，想要忏悔。”
叶存钦轻挑的笑了笑：“话别说得太早，或许有一天我还会让你觉得憎恶。”
“不，这不代表我现在就不憎恶你了。”
“哦，那好吧。”
“只是我偶尔想想，会觉得自己更应该被憎恶。”
叶存钦摇了摇头：“你不必。”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莫念熙把他的书放下：“只是我不会去想了，叶存钦，哪怕有一天你出来了，我对你就像是一个陌生人，我们再也不会提起过去的事情，因为你和我，已有足够的时间将它忘却。”
叶存钦说：“我现在明白了，你当初说的重生。”
莫念熙勾起浅浅的嘴角，说了一句很耐人寻味的话：“当初我想用来报复你的东西，现在，我很感谢你赐予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