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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京一已经快和天连接了，他的眼睛也如李牧一样渐渐发白。
只是，他的境界并不是降低，而是在陡升。
如此，新的圣人，最为无视人的圣人便该产生了，甚至比所有圣人都要强大的圣人，强到掌教都打不过的圣人。
而后，就是人间的灾难。
如果选择了无视人，那么就不会在看到人，所以当一只手抓住他之前，他并没有看到她。
“京一，收手吧。”叶青璇看着楚京一流着血泪的灰白色双目忧伤说道。
楚京一已经和天在融合，本不能听见这一句话。
只是，他的冥想之力实在是过于强大了，强到有时候总能听到一些声音。
不过，这个声音不是叶青璇的声音。
“非儿，累了就给娘歇歇吧。”
当年书香坊，一个小厢房中，楚京一拿着算盘没日没夜的算着账，钱多多也会算账，但并不是所有账都会，越是难的，复杂的，越得亲自来。
那时候真的很累，为了让娘和自己离开这个鬼地方，为了让娘不再被那么多人看不起，他很拼命。
菊楚楚并没有他和钱多多那样的脑子，很多事情她帮不上忙。虽然她花钱大手大脚的，但这并不等于她不在乎自己的孩子。
所以，每个深夜，菊楚楚睡醒还能看到楚京一厢房的灯亮着时，她都会过去放上一碗热粥，并且说道：“非儿，累了就给娘歇歇吧。”
邯郸城的刑台上，楚京一的天人之姿瞬间消失，他的眼中也没了血泪。
他还是会哭泣，正如当年军营招募之际，下雨天他拿着肉包子站在那座智府门前之时，他会哭泣。
如此，他终究想起了自己该想起的全部。
与屠帅一战，他想起了自己南下的很多事，但邯郸城里的故事，只有再次回到这里的他，才能想起。
这就是情。
母亲对于自己的亲情。
原来，人间正道才是温暖的。
即便，人间正道是沧桑。
“娘，孩儿回来了……”
楚京一看着身边被自己斩伤的士兵，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士兵都在惊讶，但最为惊讶的还是叶青璇，她疑惑的喃喃道：
这……差辈儿了吧？
……
人参果树下，仙人看着无风而动的树枝，微微皱眉。
而后，那风因为人间的一股子可有可无的气消失，更加让他皱眉。
如果此时这棵树出了什么事，连他也会猝不及防，但那股可有可无的气，倒使这树安静了不少。
他的再次皱眉，是因为生气。
无情无义便无顾虑，如此才能成大事，儿女情长这种琐事，居然能让他如此挂心，这还怎么成大事？
如果不成大事，还要他有何用？
“近山。”
未曾下界，甚至还未曾离开他的童子被他叫了过来。
“师傅，怎么了？”
“快些下界。”
“徒儿领命，但三圣器不在，下界还是有些棘手，更何况那颗果子已经坠地千年。”近山怯懦说道。
“地上有座教坛，你可以从那里下去。至于果子嘛，不急。”
“不急？您刚才不是还说要快些下界吗？”近山不解道。
“不，我说的是不急着下界找果子，而是先要下界让他们看看咱们的天界。”
“天界？这怎么看啊？”
是啊，天界在天上，就算是下界时打开天之口，也只是少数人能目睹部分天界的景观，如何让他们看到天？
“我说的，是天界的绝望。”
“天界的绝望？”
“没错，天界的绝望，必要的时候，杀一些人，对于人间重要的人。”
“师傅，杀人很简单，为何要到必要的时候才杀呢？”
近山从来不觉得人有多可怕，他们的渺小，在他眼中才是真正的蝼蚁，杀就杀呗，为何还要等到必要的时候？
仙人看着这个童子，发现他真的不如自己的前两个徒弟。
大徒弟清风，表象憨厚，但下手及其狠辣，这次的愚钝，是否是处心积虑都无法得知。
二徒弟明月，思维敏捷，但沉默寡言，很多事情其实都已想到，可只在危难时候，才会真的出手。
而这个三徒弟，除了那份高傲，只剩下怯懦。
仙人将头转回，看着这棵人生果树，微笑说道：
有些人不想杀，不好杀，不能杀。
近山不解，但还是被仙人阻了问题。
下界吧，这才是重点。
……
周幽王看着渐渐平息的邯郸城，很是认真的说道：“得快些去蜀山了。”
薛可可纳闷问道：“道祖您不是说，咱得等到掌教千年大寿偷跑上山吗？”
“时间来不及了，速战速决的好。”
对于周幽王的话，薛可可不知所云。
但很多圣人，其实都能感觉到。
楚京一与天的交流，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