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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不说话了,他才钻进驾驶室,按下了全车锁,防止我开门下车。
其实我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他硬塞我进车里,我知道他是真的担心我被冻坏,所以我也不闹了。
就这样一路沉默,谁也没有说话。该说的都说了,确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到了我家小区门口,他将车停下,打开了车锁,我正要开门下车。他扭头看我:“曾念,你不要恨我,我没有害你的孩子。给我时间,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我没有说话,下了车。
我怕我一心软,会说出‘我其实一直都希望不是你’之类的话,因为我感觉自己内心已开始动摇,我告诉自己不能轻易相信男人的话,这些男人诓女人的时候哪个不是一套一套的,我要因为他几句话就原谅他了,那到头来吃亏的还是我自己。
以前我就是因为太容易相信男人,所以我才那么惨,我一定要汲取教训。
回家后陈佳打电话来,问我到家没有,她说她看到我被申俊强行拉上车了,还说以她的高情商来判断,申俊是爱我的,应该不会害我,让我不要总把申俊当仇人。
我说我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是非黑白,我有自己的判断。
陈佳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这个旁观者看得更为清楚,申俊看你的眼神,满是疼惜,他绝对不是害你的那个人。
我说你别啰嗦了,我心里有数,玩你的去吧,我要去洗澡了。
刚挂了陈佳的电话,申俊的电话又过来了,我静静地看着屏幕发呆,并没有接。
伤怕了,真的不敢轻举妄动了。打了两次我没接,他也就再没打过来。
我在家休养了三天,申俊又打过几次电话来,我都没有接。连续下了几天雪后,天终于放晴,心情也好了许多。我出了门,准备到医院去一趟,最近身体很不舒服,常常腹痛,可能是没注意保养的缘故,我准备去开些药来吃。顺便打探一下,申俊说的那个医生离职了是不是真的。
去问过以后,确定那个医生确实是离职了,时间大概就是我用刀逼她说真相后的第二天。
拿了处方在药房排队取药的时候,又遇到了申晓晓。她是医院的领导带着过来取药的,领导直接把她的收费单据递进窗口,她也就不用再排队了。
我扭过头不看她,但她还是发现了我,她向我走过来,挑衅地看着我,“你孩子不是掉了吗?还来医院干嘛?”
说着摸了摸肚子,她就是想借孩子的事打击我,小三的孩子安好,而我的孩子却没了,她知道孩子是我最大的痛,所以就揭开我的伤疤,狠狠地抓一把盐洒在上面。
我心里刺痛,但我不能在她面前表现出来。“你有那么多男人,分得清这孩子是谁的吗?”
她扬起手,被我一把拿住,“申晓晓,你不要没完没了,小心报应。”
我说完就走了,惹不起我躲得起,我真的不想和她在公共场撕,不想被人看笑话。
但在我下楼梯的时候,申晓晓却又追上来,拦在我前面,“曾念,你敢说我遭报应?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孩子都保不住?”
我说你让开,不要拦我,我不想和你纠缠。
申晓晓不依不饶,“我让你滚出锦城,你为什么不听我的,为什么还要在锦城出现?为什么要让我看到你?”
“申晓晓,锦城不是你申家的,你能在,我也能在,你凭什么要让我走?吴诚那个人渣我不要了,给你了。我们现在没有任何的关系,以后能不能不要再纠缠我?”
说话的时候,我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因为我是站在楼梯中间,担心挡住别人的路,就往旁边闪了一下,看到一个男人大步从楼上下来,戴着一个太阳帽,帽沿压得很低。
那男人从我身边擦过去,碰到了我的肩膀,再往下的时候,半个身子忽然重重地撞向申晓晓。男人身高体壮,申晓晓直接被撞得往后就倒,在楼梯上翻了几圈。
我被眼前的情景吓坏了,愣了一下后去追那个男的,我说你站住,你撞到人了,你要负责。
但那男的忽然头也不回地跑了起来,迅速就跑下了楼梯,我根本追不上,我回过身去看,申晓晓头已经在流血,昏倒在楼梯口。
我赶紧叫人,医院的人赶过来,将申晓晓送到了抢救室。
出了医院后,我一直心神不宁。我有种预感,申晓晓受伤,恐怕又会给我带来麻烦。
果不其然,下午的时候,申俊在疗养院找到了我。
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把我叫到院长办公室,关上门,我还没开口说话,他就一耳光打在我脸上。
我火起,也一耳光抽了过去。他根本没料到我会还手,被我也是打个正着,他火更大,又一耳光抽了过来,我也一耳光抽了过去。
互相挨了对方两耳光,他竟然停手了,但随即一把掐住我的脖子,“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为什么要推晓晓下楼梯?你自己的孩子没了,就要让别人的孩子也流掉吗?”
“申晓晓流产了?”
“你装什么蒜,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还不清楚吗?”申俊吼道。
“她说是我推她摔倒的?导致她孩子没有了的?她一说你就信了?”我冷声问。
“她说的我不信,难道信你?不是你推的,难道是她自己摔下楼梯的吗?你怎么能这么恶毒,你自己没了孩子痛苦,难道别人没孩子就不痛苦吗?不管大人和你有什么过节,你也不应该去伤孩子!”
我冷笑,“所以你也认定,我是因为自己的孩子没了,我就要对申晓晓下狠手,把他的孩子也弄没了?”
“我不愿意这样想,可事实就是如此,我不信晓晓会自己摔下楼梯,因为她的伤势,是有外力推才会导致的,那不是你推的是谁?”申俊说。
“那你怎么不问问,当时有没有第三人在场,你为什么不想想,有可能是第三个人推下去的?”
“医院方面已经调过监控了,当时走进楼梯的只有你们两个,并没有第三个人在场,所以如果不是你,那就是晓晓自己推自己。这可能吗?”申俊说。
“所以你已经是认定是我做的,你是来替你侄女兴师问罪的?”我冷声问。
“你这样狠毒,让我刮目相看。”申俊恨声说。
我又怒又恨,“既然你认定了,那你要怎么报复我,就直接动手好了,你还问我干什么?你们申家有钱有势,想怎么样都行,又何必跑来问我。”
“所以你是承认了?”申俊一把捏住我的脖子。
我心一横,“既然你认定是我,那我承不承认有什么分别?就是我推的申晓晓下楼的,那又怎样?上次在医院遇到她和那个人渣,两人联合起来暴打我,那个时候,你怎么不站出来说公道话?现在申晓晓胡乱咬一通,你就认定是我了?我就是要让她没孩子,我就是要让她像我一样!”
我脸上又挨了一耳光,“曾念,你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的!这里是锦城,你惹到的是申家!”
“无所谓,你们尽管来,我曾念贱命一条,你们想要就拿去!”
我心灰意冷,说话也狠起来。
“好,你等着,我会让你知道,你是惹不起申家的。”申俊说。
“我随便你,你怎么都行。”我再发狠。
申俊摔门而去,不再理我。
我也回到病房,看着用被子蒙住头的妈妈,我的眼泪终于下来了。
自从上次申连城和申俊来过以后,妈妈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们走’,大多数的时间,她都是把头蒙在被子里。偶尔伸出来的时候,都是眼神慌乱,情绪非常的紧张。
“妈妈,我回来了,我心里难受,我想和你说说话。”
只有在妈妈面前,我才不会掩饰我的脆弱。
妈妈把头伸出来,确定是我后,这才从床上坐了起来。我坐在床边,她伸手过来摸我的头,“念念不哭。”
她好久没有这么清醒地跟我说过话了,我一下子哭得更加厉害了。
“妈妈,我们可能要离开这里了,我把申家的人得罪了,这是他们家的疗养院,恐怕不会让我们住了,我今天晚上就去趟阳城,去那里联系一家疗养院,我们离开这个城市,好不好?”
妈妈不停地点头:“好,我们走!我们走!”
我更加心酸,妈妈这种状态,我还要带她走,何其残忍。
“妈妈,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我没有照顾好你。请您原谅女儿,女儿以后不嫁人了,找份工作好好孝顺您,这一辈子,咱们母女自己过。”
妈妈接不上话,只是愣愣看着我,嘴里说着那三个字:“我们走,我们走……”
我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精神混沌的妈妈,嘴里一直要念叨着走?
把妈妈安顿好以后,我连夜乘高铁到了阳城。阳城离锦城相距七百多公里,也是一个省会城市。高铁到的时候,是凌晨一点,走出高铁站,我准备在附近随便找家快捷酒店先住下,然后明天一早就开始联系疗养院。
阳城的气温比锦城冷了很多,又是凌晨,更是寒风刺骨,我站在高铁站门口等出租,等了好久,也不见有车过来。
我只好拿出手机叫滴滴私车,过了才一分钟左右,一辆白色的奔驰车就驶了过来,我对了一下,车牌和滴滴上的车号不对,但车上的人却摇下车窗,让我上车。
开车的人,竟然是申俊。他怎么也到阳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