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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楠楠笑道:“你啊!说话越发粗俗了。
怎么?你还想搞那个姓莫的厅长?”
赵长城冷笑道:“那家伙如此欠扁,若不是因为怕打他脏了我的手,我早就打他个半身不遂了!”薛楠楠当即叫小寒下通知,召开紧急文化局党组会议,在会议上,薛楠楠严厉的指出杜局长和王团长两个人的痛处,当众宣布辙消这两个人的职务。文化局局长是正处级职位,需要提交常委会讨论。但薛楠楠身为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又是分管这一块的市领导,她定下的调子,基本上就是最终的结果了。
杜局长听到这个消息时,当场面如死灰,全身无力,瘫坐在局长的宝座上。他千方百计讨好黄厅长就是为了得到一个升迁的机会,结果不但没有得到升迁,反而加剧了自身的灭亡。
与此同时,赵长城也跟省纪委的左东红取得了联系,把省文化厅黄厅长强占民女一事,向这位久违了的同校友做了一个详细的说明。
赵长城虽然只是述叙客观事实,但左东红听了之后,就明白了赵长城的用意,同时,她本人也十分的愤慨同为女人,又是做纪检工作的,左东红比其它人特别痛恨那些利用职权逼迫女人玩乐的官员,当即表示,要向上面建议,立案侦查。
赵长城笑道:“做你们这行工作的,就是好哇看谁不顺眼了,就查他一查!谁还敢得罪你们啊!”
左东红笑道:“既然你这么羡慕我的工作,要不你也来我们纪委工作吧!”
赵长城道:“我倒是想到纪委去当差,走出去也能威风八面呢。可是,这个人事调动,能由得我吗?呵呵,我要是真的去纪委,就一定要调到省纪委去,跟你做拍挡。”
左东红道:“你在东洲过得这么滋润,哪里还肯舍得来纪委这种冰冷衙门啊!这次你救下的那个女子是不是你的人?”
赵长城笑道:“老领导,你可真会开玩笑,我连老婆都没有呢,哪里就轮得着去找人啊?就算要找,我也一定会找你这种女人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有权有势,还能暖窗。
“彭!”那边电话挂了。
赵长城握着话筒,半晌没反应过来,心想这么开不起玩笑了?刚说两句便宜话呢就撂我电话了!
刚,刚挂了电话,却又响了起来,赵长城抓起电话刚刚问了一句是谁哪位,左东红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赵长城不好意思,刚才我内急,去了趟洗手间,本想把话筒放在桌边的,一时情急,就搁电话上了……………”
“哦!我还以为你挂了我电话呢!”赵长城笑道。
“你刚才说什么了?”左东红问。
“刚才?我没说什么啊,呵呵,我说啊,我有空就上你那里去,你一定得煮餐好吃的招待我。”赵长城暗道还好,那番浑话没有被她听见。
他却不知道,左东红不但听见了,而且听得很真,刚才正是恼羞成怒,就把电话给挂了,挂了之后,又觉得太过小家子气了,赵长城爱开玩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己认识他这么久,还被他少取笑了吗?
仔细想想,赵长城那番话,其实也是在夸自己呢!这么说来,自己在那个帅哥的心里,还是有一席之地的!
这么一想,她就又拿起电话,给赵长城拨了过来。
两个聊了一会儿,却再也找不到刚才那种无话不谈的默契感觉了,话语中多了一些客套和客气,少了些温情和暧。
聊了几分钟,互相说了一些离别后的事情,就出现了冷场。
赵长城以为她挂了电,也想挂断电话时,左东红的声音忽然又响了起来:“赵长城,你还记得陆俊吗?”
赵长城淡淡笑道:“记得啊,他不是一直在追求你吗?你同意了没有?”
“哪跟哪啊!我跟他不可能的他现在调到京城去了。”左东红笑道。说到共同认识的人和事,她觉得谈话的感觉又回来了。
“哦?哪个部门?”赵长城心想,自己跟陆俊之间,还有一段公案没有了结呢!这件事情,迟早要跟他算一次总账的!
“还是在原来岗位。”左东红说道。他现在什么级别啊?去那种大衙门口,能当什么官啊!”赵长城轻笑。
“嗯,比你还低级呢,还是一个副处,刚刚提升的,然后就进了,他这个级别,去了,虽然当不了什么大官,也没什么大权,但胜在人脉广,可以结识国内各方大佬。这是他的一个跳板,几年之后,他在那里混上一个正处,再放出来,那就是一市大员了。”左东红说得很详细,她知道赵长城跟陆俊不对付,把陆俊的发展前景提出来,也算是给赵长城提了一个醒吧。
“呵呵,不错啊,这么好的衙门,很有潜力啊。”赵长城说道:“你跟他越发般配了啊。你怎么就不同意他的追求呢?”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吃醋吗?”左东红笑道:“怎么我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酸味?”
赵长城嘿嘿一笑:“只要你肯,我是来者不拒啊!”
“又胡说八道了。”左东红轻声道:“赵长城,我之所以不同意他,是有原因的。不是因为他不够优秀,也不是因为他的家世不够显赫。而是因为他跟你不是朋友,我如果跟他在一起,那我们之间,就连朋友也没得做了,不是吗?”
“……………”赵长城怔住了。
他没想到,左东红居然如此在乎自己。自己不过是逗她乐子玩呢,但她却好像真的用了情意啊!
“咳,咳!”赵长城轻轻咳了两声,说道:“我们永远是朋友嘛,不管你将来是变成陆太太,还是吴太太,什么太太都好,我们都是朋友。
我们之间的友谊,跟你先生无关。只要你不在乎他对你的误解就行。
嘿嘿!”
左东红晕生双颊,说道:“好啦,我还有事,下次再聊吧。”
赵长城道:“好,我现在在东洲,也准备回去了,下次去省城,我请你喝茶。”
左东红笑道:“我才请你喝茶呢!”
赵长城夹笑道:“差点忘了,这是你们的忌讳。嗯,我请你吃饭!”
“嗯。你放心,这个姓莫的厅长,我会请示主任,立案调查的。”左东红言归正传的说了一句。
两人已经互相道了再见,却又聊了几分钟才挂断。
赵长城回到县里时,已经是星期天的晚上,在东洲市吃了晚饭才回来的。
这餐晚饭是关心妍请的。
昨天她回去后,忐忑不安了一个晚上,纠结着是不是应该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家人。思前想后,她还是决定独自隐忍这事,说算说出来了,也只能徒惹家人的悲愁,对事情本事,起不到任何好的作用。
今天下午,杜局长和王团长被辙职的消息,忽然之间疯传整个文化局,家属大院里,每个人都知道了,跟她玩得好的一个同事,马上就跑来告诉她。
关心妍刚刚听到这个消息时,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局长,一个团长,说辙职就辙职了?大部分人并不知道这场辙职风波背后的故事,但她却是十分清楚的,作为当事人,她明白了赵长城昨天晚上说的那句话:“我上面有人!”
看来,那个高高瘦瘦帅帅气气的赵长城,还真的有些能耐呢!这事情一定是他帮的忙!她这才向家人说出来事情的原委,家人听后,又惊又奇,第一反应是要好好感感谢赵长城。
关心妍并不知道自己的电话,但她认识沈君和白冰,通过她们找到了赵长城,千恩万谢的,一定要请赵长城吃个饭。赵长城本想回去再吃,但推却不过她的好意,只得应允了。
在东洲一家大排挡里随便点了几个菜,吃完饭后,赵长城就返回了。赵长城本来还有一个想法,如果关心妍不愿意再待在东洲市歌舞团的话,打算送她去京城,给柳思娟当舞伴。但是,可惜的是,关心妍还是恋栈这个职位,愿意继续留在东洲发展。
赵长城停好车,借着路灯的光,往家属楼走去。
县委大院年代比较久远,院里早期栽下的树苗,早就长成了参天大树,树阴点点,散下斑斓的阴影。
赵长城最爱这里的几棵桃树,此刻正是四月天气,粉艳的桃花,开得正欢,在夜幕下娆饶美丽,如一位遗世独立的出尘仙子。
背负着双手,赵长城欣赏着这夜的宁静与芳香,偶尔与擦身而过的同事们微微点头。
来到楼道口,赵长城正要进去,旁边树阴下猛然冲出来一个人影,来到赵长城面前,伸开双手拦住赵长城,大声道:“赵书记,我可等到你回来了。,。
赵长城吓了一跳,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两步,沉声问道:“什么人?,。
“是我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赵长城定睛一看,认出是那天那个纺织厂的工人代表,定住心神,问道:“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赵书记,我在这里等你大半天了”。小燕急切的说道。
“哦?找我有什么事?”赵长城缓缓问,一边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
“赵书记,我有十分耍紧的事情要跟你说。,。
“嗯,说吧,我听着呢。,。
“赵书记,这里人多,我能不能到你家里再说?,。
“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赵长城皱了一下眉头,但还是点点头,说道:“上来吧。,。
进了房间,赵长城指了指沙发,说道:“坐吧。”一边放下公文包,脱掉外套,倒了一杯凉茶喝了,看了看她,见她并没有坐下又看到她有些干裂的嘴唇,又翻过一只杯子,倒了一杯凉茶,端在她面前,说道:“先喝口水,有什么事,坐下慢慢说。,。
“谢谢赵书记。”小燕双手接过去,一口喝光了,十分舒心的哈了口气。
赵长城笑道:“你就算等我,也不用这么累着自己吧?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
小燕道:“我一直盯着走道连眼睛都不太敢眨呢,生怕错过你了。”
“呵呵,纺织厂破产工作小组,马上就可以成立,你只要安心在家等着,一切事情,政府都会帮你们完成。”赵长城猜她过来的目的就是要谈纺织厂的事情,率先开口说道。
小燕道:“赵书记,今天上率,县里已经张贴了公告说明了对纺织厂进行破产清算的各项程序以及补偿方法。,。
赵长城微讶道:“今天上午?今天不是星期天吗?什么人这么勤奋,休息日不休息,跑到你们厂区里去贴什么告示?,。
小燕道:“是你们县里来人贴的。”
赵长城明显感到这件事情的不对劲,问道:“告示上是怎么说的?”
小燕斜着眼,看着赵长城,轻声说道:“赵书记,这不是你的命令吗?你现在还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吗?,。
赵长城正色道:“我这几天都不在我能做什么事情啊?对这件事情,我根本上就是毫不知情。,。
小燕道:“赵书记,你莫哄我啊,候县长可说了,就是你下的命令。县里,就数你的官最大,这种命令,不是你下的话,其它人谁也不敢做主。而且,候县长还说了纺织厂破产,是你一力主持的,整件事情都是你在主导。”
“候县长真这么说的?”赵长城沉下脸来,反问了一句。
“是的。候县长亲口对我们纺织厂的工人说的。”小燕看向赵长城的眼神明显变了,仿佛在看一个欺世盗名的人。
赵长城倒不在乎一个小姑娘对自己有什么看法,这件率情的诡异之处在于,候正英为什么要摆这么一道?这个家伙,惯会趁自己不在的时间,大做手脚,上次差点把乡企改制的大计划都弄搁浅了,这次又来这么一出戏,他究竟想做什么?
赵长城的眼神忽然变得很犀利,射出冷冷的光芒,心想,这个家伙,莫非真要弄得有一方离开,他才甘心吗?
“说说布告上的内容吧”。赵长城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小燕见到赵长城星眸中的寒光,芳心一跳,说道:“纺织厂使用的土地都是通过行政划…拨无偿取得土地使用权的。无偿收回纺织厂土地使用权。纺织厂破产后,该厂应付职工工资和劳动保险费………”
赵长城静静的听着,没有插嘴说话。
小燕道:“赵书记,土地权被县政府收回,我们厂本就资不抵债,我们每个职工,没有一分钱的财产分配,也没有一分钱的补偿,就连应得的工资和劳动保险费,还不知道有没有。这岂不是连下岗职工都不如了?”
赵长城问道:“公告上面有没有说明怎么安置你们这些职工?”
“没有,哦,有一句,自谋出路。”小燕自嘲的笑了一声。
赵长城道:“小燕,这件辜情,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小燕眨着眼睛,说道:“赵书记,你又在哄我了,这公告本就是你写出来的,这一切全是你的安排,现在你又说不知情,又说一定会给我们一个安排,我实在很好奇,你会给我们一个什么样的安排?”
赵长城对她的怀疑和咄咄逼人,实在有些反感,但对方是自己治下的百姓,现在是有难处来找自己,没理由对她凶巴巴的,只得说道:“这件事情,没有你想得这么简单。你先回去,听我的信吧。”
小燕不肯走,赵长城温和平静的看着她,说道:“怎么了?信不过我?”
小燕银牙轻咬,说道:“赵书记,我求求你,你收回破产的命令吧!纺织厂那么多的职工,怎么生活啊?”
赵长城道:“你言重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大活人还能被生活逼死?工作会有的,生活会好起来的。”
小燕道:“赵书记,我今天来,是受了众多老职工和众多好姐妹的重托,前来向赵长城书记请愿的,赵书记不答应我的要求,我也没脸回去见他们。”
赵长城道:“你这个同志,怎么能这样说话呢?纺织厂实在是无路可走,非破产不可了,这又不是我一个人决定的,我也无能为力啊”。
小燕忽然声音一高,说道:“赵书记,纺织厂走到今天这一步,你们这些当领导的必须承担相应的责任,我们工人每天都在辛苦工作,凭什么你们当官的照样当官,我们做工人的,就要人人下岗?”
赵长城道:“小同志,你这个问题,我真的没有办法答复你。”
我也知道你们工人同志都辛苦了,都尽力了,但纺织厂倒了,只能破产。这么跟你说吧,你们纺织厂不破产,每个负债经营的国营厂都不破产,全靠县财政来支撑的话,我们县政府可就要破产了!我们县就不可能有发展的机遇。国家在县乡两级政府施行国有中小企业改,目的就是为了……”
赵长城话还没有说话,小燕语气严厉地道:“赵书记,我不管,你们政府要活命,我们纺织厂的工人也要活命!你站在你的立场,只顾自己的生存,我站在我的立场,也只会考虑自己的生存!今天你必须答应我,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去死……”。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房间内张望。
赵长城看到她怕目光,一会掠过厨房,一会看到墙角,顿时吓得不轻,心想这小姑娘不会想以死相逼吧?
“赵书记!你答不答应我?”小燕咬牙问。
“小姑娘,你别这样。”赵长城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做出一副保护她的姿势。
“别叫我小姑娘,我看你年纪比我还小呢!赵书记,我再问你一句,你到底答不答应我?”小燕语气变得十分紧张,脸色也十分激动。
“别冲动,坐下来,我们好好聊聊。”赵长城看到她这种表情,心想千万不能出事情啊,她要是一头撞死在我房里,那我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说道:“你这么年轻,又有学历,去哪里找不到好工作啊?千万别想不开啊!你在纺织厂工作才多久?怎么肯为了这个厂子,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牺牲?”小燕道:“赵书记,我爷爷是这个厂的职工,我爸爸也是这个厂的职工!我爸爸还是纺织厂的前任厂长,只不过,在一次交通意外中不幸去世,他临死前对我的遗言,就是要我好好读书,毕业后投身纺织厂工作,把我们纺织厂发展壮大!你说我为什么?我这是为了我沈家三代人的纺织厂情结!为了完成我那死去父亲的遗愿。,。
赵长城震惊莫名,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姑娘还有着如此的身世,纺织厂建厂早,职位又是可以靠替的,父亲退休了,就由儿子来靠职,因此很多职工,两代甚至是三代人,都是厂里的老职工。
工人的感情,赵长城当然理解,可是,当这份感情碰上经济发展的理智,怎么选择呢?
“小,你怎么称呼?”赵长城思索一阵,缓缓问道“沈燕!”
“沈姑娘,任何单位或个人,都不是独立存在的。纺织厂的问题,不单单是你们职工的事情。当然啦,你反映的问题,我会认真的考虑。结合实际情况,尽量照顾到你们职工的感受。”赵长城道;“我跟你说两点,第一,今天那份布告,不是我写的,也不代表我本人的意思。第二,我在这里答应你,纺织厂的职工,我们县里一定会给出一个妥善的安排。”
“这么说,你还是要让我们的厂子破产?”沈燕问。
“这个问题,已经不需要再讨论了。”赵长城点点头;“我们现在要考虑的,就是在这个基础上,尽量的减少政府和职工双方面的损失。”
沈燕委屈的双眼里噙满了泪水,她的双眼,又开始四下搜寻。
赵长城轻咳一声道;“沈小姐,时间不早了,你请回去吧,纺织厂的事情,我们在下周一定会拿出一个妥善的解决方案出来。”
赵长城感到不妙,沉声说道;“沈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赵书记我把我的身子交给你,求求你,不要让纺织厂破产,好不好?”沈燕银牙轻咬,轻声说道。
“糊涂!你这是什么思想啊!”赵长城生气的道。
“赵书记,你曾经不只一次叫我放心,我也请你放心,我也向你保证两点,第一,我的身子清清白白,你绝对是第一次享用他的男人。第二,今晚迂后,我绝对不会纠缠你,只要你收回成命,今天的事情就烂在你我的记忆里,再不会有第三人知晓。”沈燕用力抽手,却抽不出来,她偏过头,执拗的看着赵长城的双眼。
赵长城也盯着她的眼睛看着这是一双清澈的双眼,有着乌黑的双眸和瓷白的眼球,她看向赵长城时,灯光正好在她双瞳里留下两个发光的圆形,看上去十分的闪亮。
是什么东西,让这个女子,甘愿献出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呢赵长城皱了皱眉,冷笑着说道;“这么做也是候县长教你的吧?”
沈燕微微一讶随即很静的道;“是我自己这么做的,跟别人无关。”
但她刚才那抹一闪即逝的讶异并没有逃过赵长城的双眼。
赵长城嘿嘿笑道;“沈姑娘,你知不知道·你被人利用了。”
沈燕道;“这是我自愿的!”
赵长城松开她的手,缓缓说道;“沈姑娘,你走吧。以后少听别人的唆使,来干一些蠢事。你是一个有着高学历和丰富知识的现代女性,怎么也这么容易就听别人指使,轻易地就把自己的宝贵身体交出来任人玩弄呢?你这么做,又怎么对得起你那死去的父亲?”
沈燕红了脸,低下头去,说道;“我想保住纺织厂,候县长跟我说,只有你有这个能力保住它。”
赵长城冷笑道;“他是不是还跟你说,要说打动我,就必须送一件宝贵的东西给我?你思来想去,你最宝贵的东西,除了你的身体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他虽然没有直接使你前来诱我,但在他的语言里面,一定有着十分露骨的暗示,对不对?”
沈燕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赵长城笑道;“不瞒你说,这种手法,我见得多了。你们都以为我年轻,难免会有些色心思,想用年轻貌美的身体,来跟我达成某种交易,可是,我这个人吧,嘿嘿·既不贪财,也不色。所以,你的计划要落空了。”
沈燕听到赵长城这段赤条条的话,无奈的凄婉一笑,说道;“赵书记,那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我都给你,只要你肯同意我的要求,不让纺织厂破产。”
赵长城背着手,在房间踱步,沉着没有回答。
说老实话,他很想帮她这个忙,可是,这个忙,不比在东洲帮那个关心妍,随便找两个人就能搞定。
这关系到黄清县国有企业改制的大问题啊!岂能儿戏?
沈燕见赵长城这个样子,就知道赵长城已经被自己打动了,进而说道;赵书记,你也是搞经济建设的一把好手,你也觉得纺织行业大有前途,为什么不搏一把呢?从你们官员的角度来说,救活一个厂子,政绩肯定要比破产一个厂子大吧?”
赵长城停住步子,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是,今后两三年,将是非常难熬的一场噩梦!我们的许多国有企业,不趁着现在赶紧改革,日后将更加成为政府的大包袱。”
沈燕道;“危机又何尝不是机遇?赵书记,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有雄心,有胆魄的领导,你为什么不逆流而上,搏击一回呢?”
“呵呵,沈姑娘,我看是你有这份雄心壮志吧!”赵长城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沈燕道;“赵书记,纺织厂以前在我父亲手里时,效益很好,我记得小时候,我父亲带我去厂里玩,厂里一派繁荣景象,那时,厂里职工的福利,是县里企业当中最好的。我父亲不幸遇难去世后,厂里换了领导,效益就一落千丈。我觉得,纺织厂走到今天,都是那些当官的昏愦无能所致。要是赵书记敢用我来领导纺织厂,我一定不负重望,把厂子带出来,把效益搞上去。”
赵长城道;“你说的有一定道理,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啊。嗯,不过,厂子效益欠佳,这是有诸多方面的原因的,只怕单凭你的热血和激情,是救不活这个厂子的。”
沈燕道;“赵书记,请你给我一个机会,给纺织厂的职工一个机会。你就算叫我做牛做马,我都愿意报答你。”
赵长城道;“如果你真的想救这家厂子,办法倒也有一个。”
沈燕忙问是什么办法。
赵长城道;“你可以去找人来买下这家厂子。不过·这样的冤大头只怕很少。”
沈燕闻言就泄了气,一般人哪有那么多钱来买一家工厂啊?有钱人家她也不认识啊。赵长城这个办法,对她来说,等于是句空话。
见她愁容满脸的样子,赵长城走到书桌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名片来,递给她,说道;“这是四海集团董事长秘书饶青小姐的名片,上面有她的电话,你可以跟她联系一下,看她有没有兴趣吧。她是一个投资人,专门在外面找项目花她老板的钱。只要她看中了你们纺织厂,资金就不成问题了。”
沈燕欣喜的接了过去,翻过来覆过去的看了几遍·说道;“以前的县招待所就是她买来的,对吗?”赵长城点头道;“是,不过,她的眼光很刁毒,你们厂能不能被她看中,还是一个未知数。呵呵,你的美人计,对她来说,是完全不管用的。要想她满意,你们还得多想想办法。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接下来的事情,就要看你们纺织厂的命运如何了。”
赵长城说的是真话,自己虽然是一个重生者,拥有一些超前的思维能力,但隔行如隔山,赵长城对纺织行业的发展并不十分清楚,借饶青的眼睛,来给这家纺织厂号号脉,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如果饶青考察迂后,觉得这家厂子大有可为,由四海出资,将其收购,也不是不可艄的。
总算打发走了沈燕,赵长城在沙发上坐下来,冷笑数声,心想自己有意让着候正英,不想跟他正面冲突,耐何这家伙仗着有候家在后面撑腰,一而再再而三的跟自己作对,这一次更是使用了极其卑鄙下流的手段,指使一个清纯的女孩来向自己进行性贿赂,如果自己把持不住,就会坠入其中啊!
赵长城特意对候家进行过一番了解。
京城的候家,比李家稍有不如,但候大宝的爷爷,候晋军,却是开国的大将,解放后从军队转入地方发展,数十年来,在京城之地经营日欠,家族声望颇隆。可惜的是,中间有几年,候家人跟错了风,受到一定的打压,家族势力急剧减弱。
饶是如此,候家还是鼎鼎有名的人家,特别是候晋军年纪虽然大了,但身体十分硬朗,凭着老关系,着力培养后辈人物。候家几个后辈,也都很有出息,便是旁门支线,人丁旺盛,靠着候家这棵大树,也都叶繁叶茂,总体而说,候家正处于一个上升期!若不是中间一步踏错,比起李家来,丝毫不会逊色!
这样的人物,才算得上赵长城的对手啊!难道这家伙敢来到黄清县,还如此嚣张!
赵长城冷笑一声,看来必须狠狠打击一下这候家的嚣张气焰了,不将他打回原籍,他不会知道王眼长几只眼!
周一的办公会议上,不出赵长城所料,候正英再次旧事重提,要求对县纺织厂的处理意见进行认真审议和研究。
赵长城这一次并没有再坚持自己以前的看法,当候正英提出要对县纺织厂的处理意见重新考虑的时候,赵长城缓缓说道:“那就重新考虑一下吧。”
侯志强暗暗窃喜,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使出来的美人计得逞了,赵长城这小子,一定是睡了那个小姑娘,不然他能改变主意?他当然还有后招,还隐而未发。
不等几个副开口说话,赵长城话锋一转,说道:“我的意见是,我们除了作破产的打算外,还应该做拍卖的打算,如果有商人愿出高价,我们可以把这个厂子卖掉。”
侯志强呵呵笑道:“一个就要破产清算的厂子,还能有人花高价来购买?那这个人不是吃饱了撑的吗?我以为,既然这厂子卖高价都有人要的话,那还不如不要卖,更不能破产,留着它,我们自己经营吧!花点钱,搞搞技改,整顿一下,又是一家生金蛋的好工厂。”
孔荣和思索良久,说道:“我觉得赵的意见十分中肯,如果能卖个好价钱,那就是县纺织厂最好的出路了。”
侯志强没想到孔荣和居然会同意赵长城的意见,略微有些诧异,其实,他本人也是赞成赵长城的意见的,只不过习惯了反对而己,不管赵长城说什么,他都要先反对一番。
另外两个副,一向没什么脾性,都是跟着大潮流走,当下都表态同意赵长城的意见。
侯志强抹了一把脸,冷声道:“那就卖吧!能卖出高价,那就是咱们黄清县的福气了!”
赵长城并不理睬他的风言风语,一锤定音地说道:“那就这样吧,正英县长,你是政府部门的主管,这个事情就辛苦你担当重任,负责县纺织厂的具体事宜。”
侯志强道:“行,那就先行拍卖,卖不掉,咱们再说吧!”心里暗暗盘算,赵长城必定是受了那个小姑娘的好处,他仓促之间,不好直接提出来不破产,朝令夕改是领导者的大忌。便提出这个折衷的办法出来。这么一个破厂子,怎么可能卖得掉呢?还不就是一个缓兵之计,一拖再拖,拖到后面,破产的事情就不了了之,这厂子就能保下来了。既达成了小姑娘的要求,又不失自己的威信。
他以小人之心,度了赵长城的君子之腹。
赵长城才不管他在想什么,接着开会,讨论了其它几件事情。
侯志强的行动十分迅速,会议过后,当天下午,他就把相关拍卖的信息散布了出去,同时在县纺织厂张贴了告示。接下来,他就准备收集赵长城“犯罪”的证据,用来控告赵长城。
出乎候正英意外的是,拍卖信息刚一传开,马上就有人找上门来,要求购买县纺织厂!
而且,这个出价的人,并不简单,看那架式,绝对不是随便开玩笑。致富,也可以让他声名扫地!
舒畅低声道:“候县长,这种事,人都在做,你守着这么好的发财机会,为什么要白白放过呢?”
舒畅似乎有些感冒,说起话来声音怪怪的,像走了音的乐器,瓮声瓮气。
侯志强道:“这可是侵吞国有资产的事情,搞不好,还要坐牢呢!”
舒畅道:“资产是国家的,又不是你的,说句不好听的,三五几年后,你还能不能在黄清当官,还不一定呢,只要这几年不出事,将来谁还追查到你的头上去啊?”
侯志强低首不语,心里早就心动了。千里为官做什么?还不就是为了权和财?自己现在有了权,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求财了。自己好不容易放出来当个芝麻县长,有了捞钱的地方,还不趁机多捞一把?
舒畅在商海里这番打滚,早就不再是昔日那个什么事都不懂的小丫头片子了,她一看候正英犹豫的神色,就知道他其实已经心动了,于是端起酒杯,笑道:“候县长,来,为我们合作愉快,干一杯。”
侯志强也端起杯子,跟她干了一杯,碰杯时,看到舒畅白的葱指,色心大发,笑道:“舒经理,你要是肯陪我一个晚上,我就答应你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