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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老小姐绝对是带着满腔的怒火去见那个自称是傻师妹未婚夫的骗子,但是当她看到骗子的时候,满腔的怒火顿时哑火了。
惊艳,绝对的惊艳!
眼前的青年,长身玉立,面如皎月,未语先笑,整个人透着一股温文尔雅的味道,十分能闪瞎人的眼球。
于老小姐是个看脸的,如此俊美的青年,她怎么发得起火里,反而生出如此俊俏的美青年做她的孙女婿,似乎也不错的感觉!
“你是……”于老小姐即使被美青年的脸给狠狠地刷了一把,面上却是十分矜持。
“在下白子寒,您是……祖母?”俊俏的白子寒看着于老小姐迟疑的说道。
哎呀呀,被个俊俏的美青年一见面就称祖母,于老小姐表示压力好大。
轻轻的咳嗽一声,没将心里的喜悦表现出来,面上极其淡然的说道:“白公子慎言,祖母之称……不敢当!”
那白皙俊美的美青年笑眯着一双仿佛映照着流光溢彩光亮的眼睛:“祖母,岳父岳母已经答应了我和二小姐的婚事,您绝对是当得起这声祖母的。”
于老小姐虽然是个看脸的,但听到自家儿子媳妇竟然连她都没招呼一声就定下乖孙女的婚事,还是十分震惊,且万般不满:“你说我儿子和媳妇已经答应你和凤儿的亲事,你有什么凭证?”
白子寒十分从容的掏出一封信交给了于老小姐,笑容真挚,语气从容的说道:“祖母请看,这是岳父大人给您的亲笔信。”
于老小姐蹙着眉头接过信撕开,果真是于家和的亲笔信,于老小姐一目十行的看完,越看神色越凝重,许久之后,才抬头看白子寒。
“信上所说的可都是真的?”若是真的话,这么亲事倒是再没有的好亲事了,而且也怪不得自家儿子媳妇无法拒绝了。
“是真的。”白子寒微笑着说道:“祖母,您不知道,这些年爹娘为了寻找亲身骨肉,几乎踏遍了千山万水,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是如愿以偿。爹娘本打算将亲身骨肉接回,但感念于家对小凤的养育之恩,又担心伤了你们这些爱小凤之人的心,再三寻思,决定以这种法子接回亲身骨肉。”
于老小姐挑眉,看着优秀的美青年:“你不觉得委屈?”如此俊美青年,龙章凤姿,本该有个绚丽多彩的风流人生,就这样定下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少女,自己长得那么美,若是对方是个瘸子,癞子什么的,岂不是亏大发了。
白子寒轻轻一笑,语气轻柔温和:“爹娘将我从死人堆里捡回来,这么多年视若己出,细心教养,如今不过是让我娶了小凤妹妹,又不是要我的性命,哪怕就算是真的要我性命,又有什么的,我这条命本来就是爹娘给的。更何况,爹娘都是人中龙凤,风姿绝然,我可不以为爹娘生出来的女儿会是个癞子,瘸子!”
于老小姐是个格外重情重义之人,白子寒的一番话就像是说在她心里一般,越发的觉得眼前的青年顺眼,觉得有这么个孙女婿似乎也不错。
“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既然如此,就先留在将军府跟你小凤妹妹好好处处吧!”
盲婚哑嫁的,于老小姐觉得真不好,还是让两个年轻人自己培养培养感情。
“多谢祖母!”白子寒十分恭敬的说道,面上皆是感激之意。
于老小姐心里十分受用,觉得白子寒有种让人如沐春风之感,配自己的乖孙女算是十分不错啊!
于是,于老小姐就这般被轻易的征服了,以己推人,想了一下,对温和青年道:“你跟我去见见你的小凤妹妹吧!”
白子寒自然欣然领命,于是傻师妹就这样猝不及防的见到了自己的未婚夫。
俊美,优雅,温柔如玉的人儿并不曾引起她的惊艳,傻师妹只觉得这下子事情大发了,只怕高冷师兄吃了她的心都有了。
发愁的傻师妹哪里还有工夫理会新上任的未婚夫,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出来她对白子寒的冷淡和敷衍。
于老小姐瞧着她意兴阑珊的模样,不由得暗自揪心——凤丫头这般冷淡,不会是已经有了心上人了吧?
这般一想,于老小姐的心就有些提了起来,她是吃过婚姻的亏,知道一个女人只有嫁一个真心喜欢的人才会觉得幸福,心里忍不住就将儿子媳妇骂的狗血喷头,就算是亲生父母找来,也得问问小凤儿乐意不乐意吧?
待白子寒被于志和于瑞陪着离开之后,于老小姐就拉着傻师妹的手,十分直白的问:“你有喜欢的人了?”
万幸傻师妹不是个脸皮薄的,被问了这话,脸上微微一红,却毫不犹豫的点头:“嗯!”
于老小姐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儿子媳妇果然错点了鸳鸯谱,有些好奇的问:“谁?”
傻师妹也没觉得自己高冷师兄哪里见不得人,十分痛快的说了出来:“师兄!”
师兄?!
于老小姐先是一愣,随即惊呆了,瞠目结舌:“师……兄?太子殿下?”不会吧,那完美如神祗的太子殿下竟然是小凤儿的心上人。
“太子……太子殿下喜欢你么?”原谅于老小姐会这般想,乃是太子殿下是天上璀璨的星辰,让人不自觉的仰望,绝对不是瞧不上自家宝贝孙女的意思。
傻师妹觉得祖母这话太奇怪了,若是高冷师兄不喜欢她,她怎么会承认他是自己的心上人。
要知道得道小高僧原本是打算一辈子不嫁人,侍奉佛祖的。
“当然!”这话说的格外的铿锵有力,底气十足。
于老小姐这下子真真儿的傻眼了,这乖孙女有了心上人,而自家的儿子媳妇又给她定下了亲事,这……让她如何是好?
同样不知道如何是好的自然还有傻师妹,不管如何,除了高冷师兄,她不想嫁给任何人。
傻师妹这边愁白了头发,那边高冷师兄得了消息,带着一身的冰寒之气过来,人还没到,透体而出的寒气就冻得傻师妹打了个哆嗦。
好在傻师妹早已有了应付他的法子,不等他走近,就小跑着迎了上去,伸手就搂住他的腰,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软软的说道:“师兄,你怎么才来?”
可怜的太子殿下酝酿许久的怒火就被心上人这般一抱,轻轻一问给消去了八分,还有二分在咬牙强撑着。
“你老实跟我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冒出个未婚夫来?”
未婚夫三字被太子殿下从牙缝中吐出来,像是带着深仇大恨似的,听得傻师妹心口一颤,心中暗叫不妙——这一次高冷师兄似乎真的真的很生气了。
“是爹娘为我定的亲,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傻师妹感受到太子殿下的坏脾气,也不敢瞒着,一五一十的说道。
太子殿下闻言,心口阵阵怒火上涌,怒道:“你爹娘脑袋进水了不成,不知道你是我的人,定什么亲?纯粹瞎胡闹!”
傻师妹虽然觉得这事自家的爹娘做的不对,但也不乐意太子殿下这般说于家和夫妻,顿时不高兴了,嘟着嘴道:“你说什么呢?什么脑子进水了,那位白公子模样好,性子好,爹娘想将我嫁个好男子有什么错?你凭什么说他们糊涂?”
就是傻师妹对这位忽然冒出来的白子寒公子没感觉,也不能昧着良心说着这人不好,若不是有高冷师兄在前,她说不得真会听从于家和夫妻的意思嫁了这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是嫌弃我挡你的道,让你嫁不成如意郎君?”太子殿下竟然听到傻师妹夸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未婚妻模样好,性子好,顿时就打翻醋瓶子,气得一脚踢飞一边的椅子,深吸一口气,问““难不成你后悔了?”
傻师妹被这话气得心肝儿都疼了,他怎么能问她这话?她什么时候后悔了?他哪只眼睛看到她嫌弃他了?
傻师妹也上火了,她知道他听到她有了个忽然冒出来的未婚夫,心情肯定不好,但是她心情又何尝好过?她跟他一样,也是一无所知好不好?他凭什么对她大吼大叫,说这等伤人心的话?
傻师妹倔强脾气上来的时候,也够呛,她沉着一张脸,反问:“我后悔了,你又能怎样?”她答应嫁他,可不是因为他是新朝的太子,而是因为他是她的高冷师兄,是她心上的男人,难不成他还以为他所谓的太子身份能压得住她么?
笑话!
太子殿下被她问的一愣,紧接着又是满腔的怒火,“你真的后悔了?”
“是我后悔了,后悔自己竟然喜欢上你,后悔自己竟然答应嫁给你,我后悔,十分的后悔,万分的后悔……”傻师妹嘴巴不停的说道。
这番话让太子殿下的怒火达到了顶点,他觉得有把刀捅进了他的胸口在不停的搅拌着,疼的他浑身麻木,连呼吸都窒息起来,却还觉得不够。
他整个人像是被放空了一般,脑中一遍遍如同录音机一般不停的播放着她的话——我后悔了,我后悔了……
她后悔……她后悔喜欢他,后悔与他相遇,后悔爱上他!
人生有什么痛比自己心爱的女人说后悔更痛呢?
太子殿下被这种巨大的打击几近击倒,他有事伤心,又是失望,又是不甘,又是恼恨……还有深深的惊慌失措。
她怎么能后悔呢?他是那么的爱她,将她视为老天爷的恩赐,她怎么可以后悔呢?
如他这般长久走在黑暗中的人,终于拥有了一丝光明,怎么可以再残忍的收回呢?
太子殿下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低头狠狠地吻上傻师妹那能气死人的嘴儿,死命的啃咬,撕扯,仿佛要将他吞进腹中,那般就能永远的在一起。
唇下的刺痛令傻师妹气得理智全失,用力的拍打,推他,可这越发刺激了他,令他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抓住傻师妹,抱着她进了内室,将她扔在了床榻之上,紧接着自己也压了上去。
他疯狂的吻着她,用力的撕扯她的衣服,狂乱之中,他想只要她成了他的人,她就是想后悔也迟了。
她是他的,谁都无法将她抢过去。
傻师妹在这样狂风暴雨的粗暴之中生出了恐惧之心,她挣扎的越发激烈,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拍打着他的脑袋,哭着嚷着:“你给我走开……走开……”因为哭声太过哽咽,落在耳中有几分颤抖的尖锐。
滚烫的泪水滚到了他的唇上,仿佛灼烧了他的理智,令他一下子清醒过来,停下了粗暴的动作,他抬起头,看着身下衣衫不整、泪流满面的傻师妹,整个人都有些傻了。
他怎么会对傻师妹做出这种事情?他不是早已决定这一生都将她捧作手心里的宝么?
内心的愧疚几乎淹没了他,他看着傻师妹,语气低迷的说道:“对不起,我……”
傻师妹小脸蛋儿埋在枕头里面,声音呜呜中带着浓浓的哭腔:“我不想听,你给我走……给我走……”难怪说宁愿母猪能上树,也别信男人的那张嘴,瞧瞧高冷师兄,说什么一辈子将她当成手心里的宝,如今却……
越想傻师妹越难受,若是今儿个别的男人敢这样对她,早就抡起拳头捶死那混蛋了,就因为是高冷师兄手抬起来都舍不得用力啊。
所以说,在爱情中谁先心软谁就输了,傻师妹觉得自己简直可以媲美小白菜,太可怜了,有木有……
“真让我走?你可要想明白了,我走了可就不会再回来了……”太子殿下说这话的时候,起身下床,却不离开,站在床边儿低着头看她,就希望她能看他一眼,哪怕这一眼中充满鄙视也可以?
谁知道傻师妹听不见他的心声,依旧将脑袋埋在枕头你,声音从缝隙中漏出来:“不回来就不回来,谁稀罕?”
太子殿下被她这没心没肝的话而气得快要吐血,“你……”
傻师妹得理不饶人,竟然还催他:“你走啊,你怎么不走……”
女人在吵架这方面,都有着惊人的天赋,傻师妹虽然当了那么多年的得道小高僧,这方面的天赋不输于任何人,同样的牙尖嘴利,气死人不偿命。
太子殿下被她挤兑的无处容身,只得拂袖而去,转身离开。
等到关门声传来,傻师妹再也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
室内传来的悲鸣声传到门外男人的耳里,腿就跟绑了个千斤顶似的再也迈不开了。
终于没忍住转身推门而进,走到床边站定,就见那小人儿蜷缩着床上,专心致志的哭着,小小的身躯一颤一颤的,颤得他心肝都抽痛了起来。
太子殿下瞧着哭得气都喘不过来的小人儿,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几个大耳光子——这可是她娇养了这么多年的小人儿,怎么就舍得让她这么伤心了?
他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伸手将哭得泪涟涟的小人儿抱住,软软的说道:“都是我的错,是我胡乱说话,是我惹你不开心了,你骂我打我都行,就是不许哭坏了自己的眼睛……”
傻师妹先是身子一僵,等到他说完之后,眼泪却越发滚滚了,伸手拍打在他的身后,软软的抱怨:“你欺负我……容锦……你欺负我……”
她这般娇娇的抱怨,就跟一盆热水泼在了寒冰上,顿时将太子殿下融化了,越发的愧疚,自己怎的就惹得小人儿这般伤心了……
小心翼翼的搂着她,低低的说着,哄着:“是,是我不好,我不该欺负你……都是我不好……”
这么折腾一番,原本怒火滔天来兴师问罪的太子殿下反而成了赔礼道歉的那个,不但陪尽了小心,还承诺了此事由他出面解决,还割地赔款的答应傻师妹在将军府多待两天,才换的傻师妹一个勉勉强强的谅解。
傻师妹对高冷师兄那是全身心的信任,这事情甩给了太子殿下,那就不放在心上了。
傻师妹觉得吧,若是太子殿下连这点小事都摆不平的话,这老婆也别娶了,太子也别当了,干脆两个人手牵手的私奔,找个地方隐居最好不过了。
做了甩手掌柜的傻师妹,终于想起来带于歌去见七爷了。
七爷今儿个收拾的特别好看,不但换下了男装,还擦了点胭脂,显然对于这次傻师妹和于歌的到访十分的慎重。
对于一个丢失孩子的娘来说,每一次都是抱着满满的希望,即使失望了无数次,也还是不愿意放弃。
“七爷,是……是公子……一定是公子……跟老爷年轻的时候一个样……”一旁守门的老苍头瞧着于歌,激动的整个人都手足无措起来,一个劲的拉着七爷说道。
或许希望来的太突然,七爷整个人就跟傻了一般怔愣的看着于歌,眼珠子都不会动了。
这般表情,傻师妹又不傻,自然知道于歌就是七爷找了那么多年的孩子了。
世间的事情就是这么奇怪,踏遍千山万水,谁又能想到自己要找的人在眼皮子底下。
来之前,傻师妹就将情况给于歌说了,于歌本来对于认亲并不太积极,他在于家已经找到了归属感,并不觉得找到了亲人能如何,在于歌的心中于家的每一个人都是他的亲人。
傻师妹也没劝他,只将七爷的情况说给了他听,于歌想了一夜,还是决定来见见七爷,见见这个十多年来孜孜不倦的寻找孩子的女人。
如今这情景,于歌知道自己应该就是七爷要找的孩子,一时之间心里五味杂陈,也傻在了那里,将求救的目光落在了傻师妹的身上。
能找到亲人,不管怎么说都是好事!
傻师妹推了一下傻愣着的于歌,笑道:“去吧!”
转身,退了出去,而一旁的守门老苍头,也同样退了出来,将时间交给他们。
出了门,老苍头一下子就跪在了傻师妹的面前,“砰砰砰……”一连磕了几个头。
“于小姐,您的大恩大德……我替我家七爷给您磕头了……”老苍头老眼之中充满了感激的泪水,七爷为了小公子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泪,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傻师妹忙扶起老苍头,“您这是做什么?他是我弟弟,我帮他找亲人不是应该的!”她可是对于歌许诺了,不管是不是,他都是于家公子,谁都无法更改。
傻师妹被老苍头领到了偏厅,怒絮絮叨叨的听他讲七爷为了找儿子吃了多少苦,或许因为这次七爷的身份变成了于歌的娘,傻师妹对七爷多了一份心疼。
二人你说我听,你喝茶也续茶,几乎一壶茶喝的差不多了,七爷和于歌的认亲大会也结束了,显然已经确认了母子身份,七爷的气色骤然之间亮了不少,目光怎么都离不开于歌,看到傻师妹的时候,跟老苍头一样,就要给傻师妹磕头,听于歌说了那些过往,七爷又是心疼,又是感激——感激在自己的孩子坠入泥潭的时候,还有人拉了一把!
傻师妹自然不肯,拉着七爷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笑道:“他是我弟弟,帮他是应该的!”
也不知她那就话触动了七爷,她神色一怔,看着傻师妹的目光似有几分挣扎。
“二姐,我已经跟娘说好了,我就是于歌,永远的于歌!”
能找到娘,于歌自然开心,但是让他抛弃于歌这个名字,却是还不够。
听了于歌的话,七爷垂下了眼睑,再抬起的时候,眸光多了一份坚定,她拉着傻师妹的手,红着眼睛说道:“你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还不清,下辈子做牛做马再还吧!”
傻师妹感觉到七爷说话的时候,手指划过她的掌心,写着什么,她一边和七爷说着客气话儿,一边细细的感受。
“七爷,你这般说,就折煞我了,都说了他是我弟弟,对他好是应该的。”
二人你来我往的说了一通,看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这般客气,于歌俊俏的脸上,浮现出真心的笑:“娘,姐,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都别客气了。”
此时,七爷已经写完,从善如流的点头,笑道:“歌儿说得是,是娘不对,都是一家人,娘不该见外!”彪悍的七爷成了一个标准的有子万事足的妇人。
傻师妹被七爷透露出来的讯息惊得心生不宁,面上却是半点都不显露,笑吟吟的说道:“七爷这般说,都让我不好意思了。嗯,四弟,我来的时候,祖母交代我早点回去,有点事情要跟我商量!你们母子刚刚相认,就留下来陪陪七爷,我会帮你跟祖母解释清楚的。”
于歌有些不舍,却见七爷巴巴儿的看着他,想到傻师妹说的这个娘为找他吃的苦头,到底心软的点头,却不忘仔细的交代:“你得跟祖母说清楚,我只是暂住两天,就回去!”
一副怕于家大小姐不要这个孙子的样子。
傻师妹就算是心急如焚,此时也被他这样子给逗笑了起来:“放心好了,没人舍得不要你!”
于歌长在鱼龙混杂之地,格外的善解人意,如今在于家公子中,也算是格外受宠的。
傻师妹觉得若是出来一趟,就将这孩子给弄丢了,祖母还不知道要怎么跟她闹腾呢?怕是不逼着她将于歌要回去,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傻师妹强做平静的挥别七爷和于歌,等马车的帘子放下,她的脸上的笑意也没有了,反复的模拟着七爷在她掌心所写的字,等终于弄明白之后,顿时脸色大变——
白——子——寒——不——可——信!
傻师妹瞬间毛骨悚然起来,她似乎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力持镇定,等马车拐外,离开了七爷府邸的那条巷子,立马掀了帘子,对着赶车的侍六,道:“快,快……回将军府……白子寒有问题……”
侍六从不曾见傻师妹如此紧张过,听到白子寒有问题,脸色一变,当下什么都不问,扬起鞭子往将军府赶。
到了将军府,傻师妹也不用人扶,自己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一脸焦急的问门房。
“白公子可还在府中?”
门房微微一愣,答道:“白公子进宫了,一个时辰之前,太子殿下宣召白公子进宫了。”
傻师妹顿时心中一沉,脸色大变,看向侍六,急道:“快……进宫!”
侍六也感觉到事情不寻常,却担心傻师妹急出什么问题来,道:“小姐别急,我刚刚已经发了急讯出去,应该不会有事的……”
傻师妹心急如焚,胡乱的点头,却也明白侍六这话也只是安慰她,白子寒一个时辰之前就被接进宫中,若是他想对高冷师兄不利……
傻师妹越想越提心吊胆,恨不得立刻长了翅膀飞进皇宫,却偏偏此时见林志面色紧张的冲了出来,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哥,你这是……”
林志满头是汗,神色焦急的说道:“祖母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昏迷不醒,我这就去找刘院正……”他顿了一下:“你快去渐渐祖母,她昏迷之中还叫着你的名字,定然是想要见你……”
傻师妹一怔,正要开口再说什么,林志已经步伐匆匆的离开。
一边是昏迷不醒,生死未卜,还叫着她的祖母,一边是心心念念,安危不定的师兄,傻师妹一颗心陷入了两难之中。
“小姐,你先去看于老小姐,我去皇宫,有什么消息立刻传给小姐,如何?”侍六提议。
傻师妹咬咬牙,如今也只能如此,点头:“你也不要再赶马车,直接骑马,有什么消息,快马加鞭的传给我。”
侍六点头,直接砍断缰绳,飞身上马,快马加鞭往皇宫方向而去。
傻师妹吐了一口气,直奔内院而去,进了于老小姐的房间,就见于梅正满脸泪水的伏在床前,而一项活力四射的祖母,面色苍白,气息微弱的躺在床上。
“二姐……”于梅见到傻师妹,一一下子扑了过来,哽咽着说道:“祖母……祖母……她……”
“到底怎么回事?”傻师妹阴沉着一张脸,心中“突突”的跳,思绪混乱之中,却有一种诡异说不出的感觉,似乎……太巧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祖母……本来好好的……谁知道一下子就倒下去……”于梅到现在也一头雾水,明明祖母之前一切都很正常,却没有任何症状的倒下,昏迷了过去。
姐妹二人说话的时候,房间的角落的地面,悄悄的探出几根细细的木管,几缕无色无味的轻烟缓缓的升了起来。
于老小姐此时嘴里似是呢喃什么,傻师妹弯腰去听,正弯到一半,头感觉头有些发晕,却听身边一声轻响,却发现于梅倒下昏迷不醒,心知不好,想要开口出声大叫,却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傻师妹倒下之时,露出木管之处的地面豁然移开,露出一条黑黝黝的地道,几个人迅速的跳了出来,抱起倒下的傻师妹,又迅速的反悔地道,将地面掩饰得如同之前一样,看不出丝毫的痕迹……
于志领着刘院正难掩焦急的进了房中,发现于梅倒在地上,于老小姐依旧昏迷不醒,而傻师妹却不见踪影,顿时心头一慌。
刘院正蹙眉嗅了几口,道:“是迷迭香!”
于志点头,让刘院正医治于梅和于老小姐,自己则带人开始搜查,很快就发现了于老小姐房间的地道。
于志亲自带人下去,还没走两步,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巨响,整个地道都被事先埋好的火石给炸塌了。
于志等人亏得刚刚下地道,否则怕是小命都要交代在地道之中了。
将军府被炸得面目全非的消息若是在平时自然是大新闻,可此番却不曾引起太大的波动,更大的波动是——新朝的太子,年轻的战神遇刺受伤,性命垂危。
太子殿下乃是新朝的守护神,他此番遇刺的消息一经传出,立刻引起诸多动荡,各方势力都蠢蠢欲动。
……
距离京城一百多里之地,一行商队不急不慢的前进着,有眼力劲儿的人都认出来,这次新朝十大商家之一的田家商队。
田家在新朝与各方关系良好,塞起银子来也大气的很,常来常往的,跟边关哨卡也都颇为熟悉,再加上手续合法,检查的时候多是敷衍的检查一番,几乎可以说是一路通畅。
白子寒虽身受重伤,此时却一脸悠闲的坐在马车里,手捧着一杯清茶,慢慢儿的品上一口,心中无比惬意,仿佛受伤的人不是他一般。
这次,他总算是不枉此行,容锦乃是新朝的中流砥柱,此番刺杀容锦,虽然不曾让他立刻毙命,但匕首上的早已涂抹了见血封喉的毒药,容锦绝对活不长久。
当然另外一个收获就是能将爹娘的亲生女儿小凤儿带回去。
想到小凤儿,白子寒的嘴角弯了弯,小丫头比他想象中的更漂亮,眉眼之间依稀还有几分爹娘的影子。
想必爹娘见到小凤儿,一定很开心。
他们一家总算是团聚了!
白子寒不以为傻师妹醒来,会对他有所怨言,或许一开始傻师妹会怪她,但是当她明白自己真正的身份之后,一定不会怪他的。
他们与容家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有国仇,也有家恨,小凤儿但凡还有一分热血,就会明白她与容锦此生是绝对无缘。
……
马车吱吱呀呀的响着,在这片吱呀声中,傻师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想动动身体,却发现她浑身无力,张了张嘴巴,连一点声音也发布出来,不知名的恐惧一下子抓住她的心……
到底是谁抓她?应该是有内应,否则不可能知道将军府的地道。
想到这里,傻师妹心里冰凉冰凉的,对于对方竟然将势力伸展到将军府去,暗自心惊,用力的掀起眼皮,就对上了一双幽深如海的眼眸。
“醒了?”白子寒淡淡的开口,微笑着帮她将脸颊的发丝撩了起来,傻师妹并不喜欢别人的碰触,下意识的想要避开,却无能为力,只能用怒视的眼神表示自己的不满。
白子寒瞧着瞪圆眼睛像个愤怒小松鼠的傻师妹,低低的笑了起来。
“你别恼,等到了地方,就帮解了你身上的软骨哑音散!”
听这话倒是没有太多的恶意,想必一时半刻不会有生命危险。
傻师妹慢慢儿的合上眼睛,心里越发记挂高冷师兄的安危,只眼下再急也无能为力,首先要想法子摆脱眼前的困境。
佛法深厚的傻师妹最欣赏的一句话就是随遇而安,遭遇危险,心慌意乱解决不了问题,她要好好想一想,该如何脱困……
抱着这等思想,傻师妹一路都很配合,看似认命,却在观察白子寒的一切,想要找出破绽来。
可惜白子寒年纪虽然轻轻,行事却格外老道,根本无破绽可寻,且软骨哑声散一直不曾给她解开,哪怕就算是无人看守,她也没有办法逃跑……
傻师妹心急如焚,却毫无办法可想,就在她急得快要发疯的时候,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凤儿……凤儿在哪里?”女子轻柔带着激动的声音响起,傻师妹睁开眼睛,就对上了一张美丽而苍白的面孔……
“嘭”!
似有什么在脑中炸开,为什么这美貌妇人与自己的容貌这般……相似?
“娘,你别急,凤儿已经被我接回来了,日后哪里也不去,自会日日伴着你……”白子寒轻声哄着那妇人,“再说凤儿坐了这么久的马车,也一定累了,咱们先进去再说!想必爹也等急了!”
那美貌妇人似是极为信服白子寒的话,闻言点头:“看,都把我高兴的糊涂了……走,咱们快进去,你爹都派人问几遍了……”
美貌妇人说话的时候,眼珠子都黏在傻师妹的身上,一副生怕眨一眨眼睛,人就不见的模样。
白子寒抱着不能动弹的傻师妹进门,直奔内院,入了某一间屋子,人还没进屋子浓厚的中药味就传了出来,待看清床榻之上羸弱的男人时,傻师妹的脑袋又是一阵眩晕……
——面容依旧熟悉又陌生。
若是此时傻师妹还一无所知,那她真的就是个傻的了。
白子寒小心翼翼的将傻师妹安置在椅子上,还十分细心的帮她垫了个靠垫,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青瓷瓶儿在傻师妹鼻尖晃了一下,浑身酥软的感觉褪去,舌根也不再僵硬。
傻师妹的脸色异常难看,握着手,深呼吸了一口,道:“到底怎么回事?”
虽然依旧遇到到答案不会太美妙,但傻师妹却从来不是个会逃避问题的。
那羸弱男人目光依恋的看着傻师妹,对着一旁似激动的流泪的美貌妇人,道:“芸娘……你……给孩子……说说……”似是一句话就已经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说完之后喘气声格外的粗喘。
即便是傻师妹不懂医术,却也知道眼前这个笑起来很温暖,很儒雅的男人,怕是活不了太久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认知让她的心一阵的揪痛。
芸娘细细的讲述,也不知道是不是痛苦了太久,再回忆起来的时候,竟然有了几分平静,却让傻师妹更有几分感同身受。
等到芸娘说完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二个时辰,而傻师妹也终于弄清楚了来龙去脉,却觉得光怪陆离的无法接受。
“我……是前朝皇室血脉?”
不会吧,她不过是边城一个穷山村的野丫头,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前朝皇室血脉?
这……怎么让她相信?
“是!你曾祖父就是前朝太子!这些年我们一直被朝廷暗卫追杀,当年我们行踪暴露,为保你和你表弟性命,特意让身边忠仆带着你们逃跑,我们引开朝廷的追踪,谁知道……就此失去了你们的踪迹,好在如今你和你表弟都找了回来……”那美貌妇人像是说到开心处,抹了一把眼泪,露出春花皎月般的笑容:“说来也巧,你舅妈说,你表弟还是你找到的,他就是歌儿!”
四弟是她的表弟!
傻师妹一时不由得傻眼了,不会吧,这也太巧了!
不过,如此倒也能解释为何自己对四弟一见如故,原来是血缘的牵引。
今日接受的讯息太多,傻师妹有些应接不暇,此时终于问出早就想问的话:“我师兄……你们打算怎么对我师兄?”其实她更想问白子寒是如何对付太子殿下的。
芸娘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小凤儿,娘知道你与他师门情深,但他是容家人,所有的容家人都是我们不共戴天的仇人……”
“不共戴天的仇人?”傻师妹不乐意听了,冷冷的反问:“你见过辛辛苦苦将仇人捧在掌心的么?你见过为了仇人,可以连自己性命都不顾的么?什么仇人?我不认,容家和前朝皇室的仇,与我何干?与师兄何干?朝代更替,是无可避免的,就算是当年不是容家,还会是别的人家,与其责怪容家,还不如怪自己没有坐稳江山……”
芸娘没想到傻师妹会这般说,不由得愣住,而那羸弱温雅的男人却是一连串的咳嗽,“小凤儿……”
白子寒一直含笑听他们谈话,此时脸色却冷了下来,一双眼中充满冰冷:“朝代更替无可避免,爹娘可以不恨,但家仇呢?”
傻师妹冷哼:“家仇与师兄何干?难道那些人是他杀的,还是他下令杀的?”不好意思,若是换个人或许会有连坐想法,但傻师妹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红旗下的律法可没有前辈的债后辈还的说话,故而傻师妹这番话说的理直气壮。
白子寒被傻师妹的话说得怒了,“与他何干?人不是他下令杀的,却是他祖宗下令杀的!”
“那你去找他祖宗报仇啊!”傻师妹就看不惯这种迁怒的行为,有本事追到黄泉,跟高冷师兄祖宗去算账啊,迁怒高冷师兄算什么本事?
“你……”白子寒被傻师妹的伶牙俐齿气得无语,深深的吸一口气,怒道:“你再维护他又怎么样?他被我所伤,已经迁怒到你身上,你还不知道,你前朝皇室血脉之事他已经知晓,通缉你的通告贴满城门……这样,你还觉得他好么?”
高冷师兄通缉她?
傻师妹叹口气,想想这还真是高冷师兄会做的事情。
“他定然气我抛下他,才要通缉我的!”
她这高冷师兄啊,容不得自己离开他眼皮子,如今这一次她一走这么久,怕是真的恼了他了。
傻师妹听到高冷师兄还能发通缉令,提着的心就放了下来,倒是心中默默替白子寒点支蜡烛了——敢带走高冷师兄的心尖尖,他惨了!
“你……不恨他通缉你?”白子寒发现小凤儿的思想,自己竟然一点儿都不懂了,普通的女孩听到这话,岂不是要发疯啊?
“恨他做什么?”傻师妹不解的看着白子寒,“这原本就是我的错,我当初明明答应一辈子跟他在一起,不离不弃,这次先缠着他去将军府小住,然后又莫名其妙失踪这么久,他通缉我这个不受信任之人,有什么错?”
白子寒:“……”
通缉令还能这样用?
芸娘和那羸弱男子亦是面面相觑:瞧小凤儿这模样,根本对那容锦情根深种,如今……隔着国仇家恨,可如何是好?
“倒还有几分良心,我精心养了这么多年,倒也没有养出一只白眼狼……”门外忽然想起一阵低沉悦耳的声音。
傻师妹双眼一下子亮了起来,整个人如同脱弓的弦射了出去,如归巢乳燕般扑进来人的怀里,众目睽睽之下不羞不躁的搂住来人,然后软软的抱怨:“师兄,你怎么才来?”
软软的一句话,将这些日子的刀光剑影,忐忑不安都拂去了,太子殿下伸手搂住她的腰,万般宠溺的说道:“对不起,都是师兄的错!”
白子寒冷着一张脸:“你果真没死,那日……”
“那日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太子殿下长身玉立,“也正好需要解决一些不安分的。当然最重要的是,我要向师妹的亲生父母下聘礼!”
下聘礼?!
白子寒觉得容锦是个疯子,如此国仇家恨,他竟然以为爹娘会收下他的聘礼。
再说了,小凤儿可是爹娘许给他的小妻子。
傻师妹也觉得高冷师兄这事做的有些不靠谱,可不是人人都有她这等觉悟的。
可是很快傻师妹就知道,这份聘礼芸娘夫妻真的收下了,也知道了自己于高冷师兄有多重要。
新朝三百六十六年,太子殿下登基,迎娶前朝皇室之女为后,独宠后宫,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下聘礼举世无双——前朝之人,居边城孤岛,自成一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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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们,可算是传上来了,接下来红尘要好好养身体了,(*^__^*)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