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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公子竟然要替小倌儿赎身,这……是看上小倌儿的节奏啊!
那,那他们的太子殿下怎么办?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没想到看着纯良天真的林公子,竟然对他们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始乱终弃。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还是先忍忍吧!
老鸨儿存了一颗将琴歌当成摇钱树的心思,哪里愿意小高僧替琴歌赎身,且今晚儿拍卖琴歌的消息已经放了出去,哪里能失信于人,要知道西厢里早已住进了不少达官贵人,可都是冲着琴歌来的。
能玩小倌的,那可都是些顶级豪门的贵人们,就算是她百花楼后面有咸阳王夫妻撑着,那也得掂量掂量不是么?
老鸨儿一本正经的摇头:“公子,这不行,今晚琴歌挂牌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到时候没人,岂不是砸了百花楼的牌子?”
见小高僧一张俊脸沉的跟墨水似的,无端的生出一股威严来,令人心肝儿都颤了起来,老鸨下意识的劝道:“若是公子真有心替琴歌赎身,也不是没有法子。百花楼的规矩,只要挂牌当日,挂牌的价格打破记录,然后在这价上再翻出五倍儿,就能赎身……”
老鸨儿说完,懊悔的恨不得摔烂自己的嘴巴,她怎的就这么不经吓,被美貌少年的俊脸儿给吓得说出实话啊——若是这美少年真的将琴歌赎身了,那她这四年多的心血岂不是白费了?
呜呜……,这美少年的冷脸也太有威慑力了!
小高僧黑着脸想了一下,才冷着声说道:“我知道了!”
既然老鸨儿说什么规矩,她可是高冷师兄的乖师弟,不能丢了高冷师兄的脸,那就照着百花楼的规矩办事,省的日后别人知晓了她的身份,给高冷师兄脸上抹黑!
嘿嘿嘿,得道小高僧,你以为现在不给高冷师兄抹黑么?
小高僧觉得此时的自己可是讲规矩的好少年,因着没能即刻替琴歌赎身,回去见琴歌儿的步子都有些迈不开,慢慢儿的走回去,看到琴歌虽然力持镇定,却透着期盼的眼神,更觉得无颜见他,嗫嚅道:“老鸨不肯,她要我在你挂牌后拍出高价,然后翻五倍帮你赎身!”
琴歌眼中的光芒顿时一暗,他早就猜到赎身之事怕是不成,老鸨儿在他身上下了大本钱,怎会舍得让他赎身,不让他在这百花楼烂掉骨头,又怎会让他离开?
百花楼的规矩,他也知道,可是谁不知道上一位花魁已经拍出一万五的高价,想要破这记录,怎么这也得在一万五之上,再翻个五倍,那得在七万五之上。
七万五之上啊?
就是打一个如他这般的金人都够了,谁会花如此大的价钱买他?
况且眼前的公子浑身上下也没瞧见什么样值钱的饰品,怕是出身清贵的人家,又哪里来的那么一大笔钱?
今儿个闻风而来的纨绔公子大爷不少,清贵的公子哪里是那些人的对手?
看来如他这样的人,这辈子只能在百花楼烂完骨头,别无第二条路可走吧!
琴歌心生绝望,神色就有了几分低迷,小高僧看了,暗恨自己没用,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头,然后拍着自己的小胸脯儿,道:“你放心,我一定能帮你赎身的!”
国库都是师兄的,还能斗富斗不过么?
小高僧对高冷师兄的实力是抱有百分之二百的信心。
琴歌凄艳一笑,跟个花落似的让人忧伤,语气淡而凄美:“公子之心,琴歌明白,只百花楼的最高挂牌价已经是一万五,若是要打破记录,就得在一万五之上,再翻个五倍,那得在七万五之上。”
他看着小高僧,神色透着几分郑重:“琴歌自小就被教着如何以色侍人,瞧公子也不是那等腌臜之人,买了琴歌回去,不过是白白浪费了钱财。公子一番怜惜之心,琴歌明白,此生能有与公子的这番缘分,琴歌已经感激了,就莫要再为琴歌浪费钱财了。”
会说这番话,是怕小高僧到时面子放不下,到时候非得争一口意气,弄得倾家荡产,还得罪那些纨绔子弟,最后说不得连命都不保。
琴歌虽然身在风尘,却也是个恩怨分明的,既然这位公子一心助他脱离苦海,他自然不忍心害了小高僧。
偏偏没心没肝的小高僧体会不到美人儿的苦心,漫不经心的说道:“没事,我师兄有的是钱!”
小高僧一点儿见外都没有,完全的一副师兄的就是我的样子。
琴歌:“……”
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败师兄银子的,就是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小高僧没感受到琴歌的无语,觉得两人达成了共识,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十分不解的说道:“怎的有些头重脚轻?”
那蹙着眉头不解的小模样儿着实可爱,就是满腹愁思的琴歌儿看了,都忍不住有些好笑,解释道:“公子可是喝过花果酒?”
花果酒?
那是什么东西?
小高僧摇头:“就是在小桃红那边喝了点甜酒,花果酒倒是没喝!”
琴歌“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甜酒的名字就是花果酒。”随即有些担心的看着小高僧,道:“花果酒喝时只觉得口感酸甜,吃不出酒味,但后劲颇强,公子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先在我房里休息一会儿,我让人熬点醒酒汤给公子喝。”
真是个温柔体贴的好孩子!
小高僧自从认识了高冷师兄之后,就习惯被人照顾,得了琴歌这话,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点头说道:“那就麻烦琴歌了!”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也别什么公子公子的,我比你大,按理你该叫我哥哥的,以后就叫我二哥吧。”
因着酒意上头,语气就有些呢喃,“你既入了这里,怕是家里也没人了,认了我这个哥哥,日后就是将军府的公子,排行老四,家里还有两个哥哥,一弟一妹,可记清楚了?”
小高僧一见琴歌就有种想要护着的诡异感,她到底受佛熏陶多年,也不觉得多纠结,只微微诧异了一下,也就顺从内心的感觉,帮他赎身,甚至连后路都安排好了。
琴歌眼眶一热,断没有想到只短短的时间,小高僧连他的将来都想好了,也不曾想到小高僧竟然愿意接受他这样一身污秽之人做弟弟。
将军府的四公子,那是连做梦都不敢的白云啊!
酒后醉言,又何尝不是真言?
他内心的惆怅不甘,忽然之间都散了,连坠入淤泥的怨恨的都散了许多。
或许自己此番的磨难都是为了成全这一日?
小高僧扔了个炸弹之后,就脑袋昏沉沉的,昏昏欲睡,琴歌小心翼翼的将小高僧扶上了自己的床,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竟然就那么站在床前无法抬步,就那么看着那沉静安然的睡颜,忽然觉得心中一片平静。
因着这份平静,他离开房间站在高台上挂牌的时候,表情都是安然而沉静的。
还有什么不甘的?有一个人愿意做他的哥哥,愿意将他接纳进自己的家庭,这一生还有何憾?
因为这份真心在色欲横流的青楼太过难得,他更是用心珍惜,断然不肯牵累了真心怜惜他的人。
将军府啊,寻常人听了或许会高不可攀,但是他却知道,今晚对自己势在必得之人中,有许多纨绔都不是一个区区将军府能招惹的,所以他没有喊醒那个要给他一个家的二哥,没有去成为那个渴望的快要疯了的将军府的四公子,却还是毅然站在这里。
“二哥……”台上的琴歌嗫嚅着这两个字,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这一生怕是再无法光明正大的叫出这个称呼了。
但为何心却滚烫一片,即使面对台下各色污浊的目光,也断然无惧!
而此时的小高僧却不知道因着自己酒意上来的一番话,反而更坚定了琴歌不牵累她的决心,不曾叫醒她,自个儿悄悄去挂牌了。
但心有牵挂自然睡的也不踏实,虽花果酒后劲强大,但一心惦记着为琴歌赎身的小高僧终于还是在琴歌站上台后的不久,睁开了醉意浓浓的眼睛。
入眼时一袭朱红色的衣摆,随着来人的呼吸一起一伏,传达了此人压抑着的怒火。
小高僧虽不曾完全的清醒过来,但武者的本能让她有了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心里隐约已经猜出来者是谁,不敢抬头看,只傻愣愣,直勾勾的盯着那裙摆,装傻儿!
太子殿下简直快气疯了,进来之时,看到睡在另一个男人床上安然自若的傻师弟,若非自制力过人,早就直接一掌劈了——床!
这没心没肝的小东西,昨儿夜里还千方百计爬他的床,今儿个倒好,竟然不声不响在别人床上睡得安稳,简直要气死他的节奏啊!
本来就快气爆的太子殿下见傻师弟醒了,还敢装傻儿,顿时再也忍不住了,粗暴地将傻师弟从床了拖了下来,他是一刻都不乐意傻师弟睡别的男人床了。
小高僧不知道高冷师兄是怎么了?怎么气得如此厉害?
上一次自己跟小丸子从宫里偷溜出来,高冷师兄不也没生气,还带她看桃花的么?
怎的这一次就这么厉害?
难道是发现了她偷偷儿喝酒的事情了?
小高僧想了又想,就觉得高冷师兄生气一定是因为她喝酒的事情。
可就算是这样,高冷师兄也不该如此生气吧?
就算是她没抬头,也能感觉到高冷师兄快要气疯的节奏!
傻师弟也不敢抱怨高冷师兄动作太粗暴,乖乖儿的顺着他的力道站在了地上,缩了缩脑袋,抱着我背着高冷师兄喝酒,的确是错的心态抬头,被高冷师兄那难看的脸色吓的浑身一抖,后背凉气十足。
高冷师兄脸色太难看了,看她的目光阴戾的像是要将她吞了的凶残,简直是——吓死宝宝了!
看来高冷师兄这次真被她气大发了。
傻师弟意识到情况不妙,半点再没有装傻的心思,谄笑:“师……兄,你那么忙,怎么有空来接我回家啊?”
听傻师弟将他的东宫当做家,高冷师兄的怒气微微收敛了一些,但脸色依旧十分难看,依旧阴冷的盯着她,反问:“你还知道要回家啊?还知道家里有我这个师兄在等你啊?我还以为你已经玩的乐不思蜀了?”
怎么这话听着怨气十足?仿佛妻子责问玩疯掉不着家的丈夫似的?
傻师弟被自己丰富的想象力跟震惊了一下,随即将这荒谬的念头掩下,十分认真的给太子殿下解释道:“我当然知道回家,也知道师兄在家等我,而且我根本没有玩得乐不思蜀,我这不是有正事要办吗?”
她想起自己要办的正事,忙四处看了看,没瞧见琴歌,脸色一变,拉着太子殿下的手,叫道:“琴歌呢?师兄,你瞧见琴歌没有?我要替的赎身的……赎身?啊,现在什么时辰了?”
太子殿下见她神色如此紧张,显然十分在乎那个叫琴歌儿的小倌,想到侍六传回宫的话,刚刚被傻师弟安抚住的怒火又烧了起来,脸色难看的不能用言语表述,只神情阴鹜的死死盯着小高僧,凉飕飕的说道:“你要替琴歌赎身?”
难不成傻师弟也喜欢男人?
这个想法让太子殿下心中五味杂陈,有喜又怒,喜的是傻师弟似乎不并讨厌男男恋,怒的是傻师弟喜欢的男人却不是自己,就跟自己心爱女子结婚,新郎却不是我一般的蛋疼啊!
太子殿下想到自己接到侍六传来消息时,那起起伏伏的心情,绝对是罄竹难书。
“是……是啊!”傻师弟被高冷师兄那阴鹜的眼神盯得十分紧张,竟然生出一股红杏出墙的心虚感,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弱弱的解释:“那个,那个我替琴歌赎身,是……是觉得他……很亲切,我……我不想他凋落在风尘……想照顾他!”
其实傻师弟也觉得很奇怪,为何对琴歌那般在意,只要想想他会凋落在风尘,心就痛的难受,反正……她是真的真的很想照顾琴歌的!
她见高冷师兄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也能明白他不喜欢自己做这事,心里也能懂高冷师兄的心思,若非这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她也不能接受的,甚至会觉得对方脑残,需要狠抽一顿。
呵呵,高冷师兄没抽自己,就已经很不错了。
都要照顾对方了,这得多喜欢啊!
高冷师兄虽然给自己定位,只要傻师弟幸福自己就幸福,甚至决定自己默默相护,看着傻师弟成亲生子,儿女成堂,自己会因傻师弟的幸福而幸福。
但那所有的前提条件是——傻师弟喜欢的是女人啊!
可如今傻师弟喜欢了男人,他哪里还能做到,既然都喜欢男人了,为何就不能喜欢他,他也是男人啊!
越想越呕,太子殿下差点没呕出血来,他辛辛苦苦、精心呵护长大的娃,眼看着果子快成熟了,却被别人摘走了,这……这让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如何甘心?
高冷师兄黑着一张脸向前迈了一步,二人之间的的距离又退回到原先的紧密,小高僧心肝儿颤颤,又向后退了一步,太子殿下又向前一步,小高僧又向后,太子殿下又向前……而他不但身体步步紧逼,眼神儿也是直直的盯着傻师弟,就这般将傻师弟逼到了床沿,再也无法后退了。
小高僧慌得一下子跌坐在床上,高冷师兄向来对她温和,可今儿个的眼神太有压迫感了,她的头皮都发麻了啊!
呜呜呜……将如沐春风的师兄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
“师弟!”太子殿下看着娇艳的傻师弟终于开口:“你口口声声要跟师兄在一起,怎么一转身就想要照顾琴歌了,难道你是打算从此之后只照顾琴歌,舍弃了师兄?”
“啊?”傻师弟有些迷茫,这话说得怎么这么奇怪,她怎么可能因为照顾琴歌,就舍弃了师兄?这二者……矛盾吗?
难道她不能和师兄在一起,同时照顾琴歌?
这二者好像一点儿也不冲突,好不好?
怎的高冷师兄却一副有我没琴歌,有琴歌没我的语气啊?
“……”
太子殿下说完之后,忍不住扶额,他本来想说的并不是这个,活脱脱一个怨妇责问薄情郎的语气,可刚刚盯着她迷茫又委屈的神情,胸中怒气未散,不自觉的就说出了这么奇怪的话来。
因为自己怨妇似的语气,令太子殿下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挑眉:“你不会是打着让我和你一起照顾他的意思吧?”
反正傻师弟身上,任何神奇的事情都能发生,问出这话的时候,太子殿下居然悲催的几乎已经预见了答案。
果然见傻师弟眼睛一亮,满脸欢喜的点头如葱:“对啊,我就是想要师兄与我一起照顾他。”说完,扭着自己的衣摆,似乎不好意思的低语:“而且,琴歌赎身的钱好多,我没钱,还得师兄帮我付钱。”
“……”
太子殿下不是吐血,是喷血了,傻师弟想的可真好,不但指望他一起照顾那琴歌的小倌,还妄图他出银子替小倌赎身,他……他瞧上去难道长得像个二货,所以这么二货的主意,傻师弟都敢对他打?
瞧高冷师兄的脸色,似乎并不愿意付这比钱。
完蛋了,她可是对琴歌夸下海口的,到时候若是师兄不肯付钱,她怎么有脸见琴歌?
傻师弟可不想做个失信之人,顾不得高冷师兄的脸色有多难看,忙伸手搂住高冷师兄的腰肢,将脸蛋儿蹭着高冷师兄的腹部,软软的求道:“师兄,好师兄,你就帮帮我吧!我可是都对琴歌拍了胸部保证帮他赎身的,你若是不帮我,我……我岂不是就成了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往日里傻师弟这么一蹭,就是要天上的星星高冷师兄也愿意去摘下来给她的,可今儿个却被她蹭得一肚子火气来,伸手推开傻师弟,托起她美人尖的下巴,她的脸一下子就暴露在他的目光下,自然也就看到她眼中对琴歌的怜惜。
太子殿下忍住当场将傻师弟掐死的冲动,咬牙:“你若是再敢提一个琴歌,你信不信我立马让人弄死他?”
“……”傻师弟快被高冷师兄这阴鹜的语气吓哭了,她怎么就不能提琴歌了?她不就是心里对琴歌有着莫名的亲切,想要收他做弟弟么?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看她一脸的无辜委屈,太子殿下语气更冷:“你还有脸委屈?”
都背着他红杏出墙,对他始乱终弃了,还敢在他面前摆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真将他当成庙里的泥菩萨,没半点火气么?
从来都是被高冷师兄捧在掌心的傻师弟,什么时候遭遇过高冷师兄的寒流,今儿个一再碰壁,她求了又求,没得到高冷师兄的应许不说,还换得一堆儿的冷言冷语,当下也不乐意了,气得眼眶儿红红,怒道:“我怎么就没脸委屈了?我一没偷二没抢三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怎么就没脸委屈了?我不就是瞧着琴歌亲近,又觉得他心志高洁,小小年纪就沦落到这等腌臜之地,觉得挺可怜的,想要认他做个弟弟……给个将军府四公子的身份,让他有个庇护么?怎么就没脸委屈了?”
傻师弟越说越生气,越生气就越发的要说:“我就知道师兄敷衍我,昨儿个夜里还说什么,若是我缺钱就直接让人抬了送给我,今儿个就翻脸不认账了……都说什么宁愿相信母猪能上树,也别相信男人的那张破嘴,我可算是见识到了。哼,还一诺千金的战神太子,根本就是出尔反尔的大坏蛋!”
“……”
高冷师兄被骂的哑口无言,却又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他以为傻师弟一心替琴歌赎身,是发现自己喜欢男人,从而被琴歌勾了心,却不曾想傻师弟只是觉得琴歌合了眼缘,想要救他出苦海……
对于傻师弟会捡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回家,高冷师兄早已习以为常,只今儿个却没想到,一出门竟然要捡个大活人回家……
这,也太离谱了些!
没喜欢上琴歌,就好!
想到傻师弟不曾对人动心,高冷师兄就放松了下来,至少傻师弟还是懵懂不知情滋味。
“先别气了,告诉师兄,你是不是真的想要帮琴歌赎身,让他成为将军府的四公子?”高冷师兄语气直接从严寒跨步到热夏,弄得傻师弟一时不习惯,忍不住抬头看他,却见刚刚脸黑得跟墨水似的高冷师兄,此时的脸色温暖如春,只让她惊傻了眼睛,为这份深切的变脸之功而自愧不如。
“当然!”她的小胸脯都快擂坏了,怎的就不是真的?
“不是因为看上了琴歌,才帮他赎身的?”
“怎么可能?我……我是男的,他……他也是男的……怎么喜欢?”傻师弟被高冷师兄的话吓得结结巴巴。
“男的就不能喜欢男的?”高冷师兄的语气又阴沉了下来,若是男人不能喜欢男人,这么多小倌儿怎么来的?
“不……是……”傻师弟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惹到了高冷师兄,期期艾艾的解释:“我就是……就是觉得……是不是……太恶心了点?”所以才会叫做变态?
想她乃是得道小高僧,怎么能变成变态呢?太没格调了吧!
恶心?
傻师弟竟然觉得恶心,高冷师兄一颗昂扬的心,顿时凉透了,觉得还不如傻师弟喜欢小倌来的好呢?
福至心灵,就在高冷师兄心冷如冰的时候,期期艾艾的傻师弟又期期艾艾的说道:“我以为喜欢男人的都是咸阳王那般的,自然恶心了。若是喜欢男人的如师兄这般俊朗,倒也赏心悦目!”
她这话真的十分真心,前世小高僧可是很有学习精神,无意间看了几篇男男恋的漫画,其中两位男主角可都是玉树临风的美少年,瞧着也十分养眼的,只是现实中没瞧见如画少年,就瞧见了浑身肥肉的咸阳王,怎么不觉得恶心?
只要想想一身肥肉的咸阳王将个芝兰玉树的少年压在身下……那画面太美,不敢想!
太子殿下被这话说的一愣,随后用探究的眼神盯着傻师弟,见她神色坦荡与他对视,显然这话是她内心所发,没有半点虚假。
“这么说,你觉得我喜欢男人很好?”高冷师兄突然开口。
“咳咳咳……”小高僧一连串咳嗽,她真没想到高冷师兄竟然扔了这么大的一个炸弹给她,咳过之后,道:“师兄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师兄喜欢男人很好?其实在我看来,师兄喜欢男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真心真意的喜欢一个人才是最重要的!”
人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情,是能遇到你一个你喜欢的,也能喜欢你的,两情相悦的恋人,至于男人还是女人的,其实并重要,不是么?
若是你喜欢的人,与你异性,不过是运气好点,某项运动更方便些,若是同性,也不过是运气稍微差了点罢了!
太子殿下觉得今儿个这一日过得简直是水深火热,天上地下的,如今听傻师弟这般说,竟隐隐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沉默了一下,才试探的开口:“如此说,我就是喜欢师弟,师弟也不会觉得恶心?”
“咳咳咳……师兄开什么玩笑?”
傻师弟觉得高冷师兄今儿个换了风格,竟然开起了这样没谱的玩笑来,但心里却隐约的生出一丝开心来,一点儿都没有被变态亵渎的不适感,怕给太子殿下看出自己竟会因这样荒唐的玩笑而高兴,忙低头掩饰,但脸上的桃红又岂是低头能掩饰的。
这种低眉掩饰的举动,落在高冷师兄的眼里就成了不喜欢的表现。
傻师弟是个坦白的人,若是喜欢的话,自然会高高兴兴的说出来,会掩饰不过是怕伤了他的心。
太子殿下不希望傻师弟因此对他生出抗拒来,藏下心里的失落,面上浅淡笑容,仿佛不经意的说道:“你倒是聪明,竟知道我是在开玩笑。”嘴角抿了抿,到底生了几分苦涩。
傻师弟没注意他嘴角的苦涩,心里也微微不是滋味,高冷师兄自然是开玩笑的,容伯伯的都忙着帮他选女人了,又怎么会喜欢她这个男儿?否则一代储君,岂不是成了举国皆知的变态!
傻师弟,你以为现在新朝上下就不知道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是变态么?
“走吧!”太子殿下吐了一口气,不想让自己抑郁的情绪影响到傻师弟。
“去哪儿?”傻师弟一时未能从失落中走出来,没能领会高冷师兄的意思。
“笨,自然是去帮琴歌赎身!”
只要傻师弟不是红杏出墙,认个弟弟什么的,高冷师兄是不反对的,也愿意纵着。
高冷师兄到底有些失落,说完之后,也不看傻师弟自个儿转身,也正好掩住自己面上强撑着的平静。
他怕不转身,就会让傻师弟看到他面上的的失落和奢望。
高冷师兄竟然同意帮琴歌赎身,小高僧顿时松了一大口气,觉得终于可以面对琴歌了,忙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见高冷师兄竟然没等她,自个儿径自先走了,傻师弟也没敢出声提醒,只觉得自己偷偷喝酒的事情,怕是高冷师兄还在生气中,也不敢靠的太近,怕又惹到了高冷师兄,就那么不远不近的跟在身后。
真是个没眼色的傻师弟,还指望他讨钱呢,都不知道哄他一哄。
高冷师兄被傻师弟的迟钝弄得一点儿脾气都没有,走了一会儿突然停下步子,倏然转头,看她:“还不快点,等你慢腾腾的下楼,怕是琴歌都快被人拍走了。”
傻师弟一惊,忙快跑几步,走到他的身边,高冷师兄伸手牵住他的手,就那么面无表情的走了起来,心里不快啊,他忽然后悔了,这么个碍眼弟弟,不买也罢!
二人手牵手的下楼,大厅里果然热闹非凡,竞拍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
“四千两!”
“四千一百两!”
“四千二百两!”
忽然一道阴柔的声音响起:“五千两!”
场中一片静谧,众人看了那阴柔声音的主人一眼,没人再敢出价。
这位可是当今皇后的幼弟,那是妥妥的皇亲国戚,谁敢惹啊!
再说了五千两买一个小倌儿的清白一夜,也算是天价了,前几日万春楼的花魁娘子,初夜也就五千两。
反正以后又不是玩不到,犯不着费上这么多银子,还得罪人。
李国舅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台上俊俏的琴歌,一副今晚睡定你的表情。
而众人则同情的看了眼琴歌,为他的命运生出几分担忧,据说李国舅因为无能,所以才转而喜欢小倌,他最大的兴趣就是虐待小倌儿,陪他一夜的小倌第二天几乎都是被抬出来,琴歌还是个雏,落在李国舅的手里,还不知道被折腾成什么样呢?
众人心生不忍,但是不忍又能怎么样?还能为个小倌儿得罪权皇亲国戚的国舅爷不成?
而琴歌也是满心绝望,李国舅的嗜好,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五千零一两!”
感受到牵着的小手抖了一下,太子殿下没多想的开口。
众人一致转头看向楼梯,想看看哪里来的奇葩,竟然只添了一两,明显是要一直压李国舅一头的打算。
待看到那楼梯上手牵手站着的一对玉人的时候,众人一愣,目光忍不住灼灼了起来:哪里来的一对神仙人物,就是台上的琴歌也比这二人逊色一分。
而见过太子殿下的,都惊得眼珠子掉到地上了——太子殿下逛青楼,就已经要吓坏心脏了,还竞拍小倌儿初夜,这,这,这……
难怪太子殿下年过二十,竟然还没选太子妃,原来如此啊!
觉得自己真相了!
老鸨儿被李国舅的五千两银子弄得激动非凡,脸上的白粉掉了一层又一层,竟然露出脸面的横肉来。
五千两!
哈哈哈哈,万春楼那死对头自小买来细心调教,捧在手心的花魁初夜也就卖了个五千两,如今她买来调教四年的小倌儿也卖了五千两,看那万春楼的死老太婆还敢嘲笑她养小倌儿卖!
激动的油光满面的老鸨儿听到又有人出价,本来心里一喜,哪怕只是一两,那也是银子,也压了万春楼花魁一头啊,心里又激动又有些怕,毕竟李国舅那是皇后娘娘的幼弟,横得很,又高兴自家小倌儿压了死对头的花魁,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李国舅没想到竟然有人不长眼跟自己抢人,当下恼羞成怒:“六千两!”
“六千零一两!”太子殿下依旧眉眼不动的报价!
“七千两!”
“七千零一两!”
“八千两!”
“八千零一两!”
……
“二万两!”喊出这个价格之后,李国舅就有些后悔了,若是二万两玩个小倌儿,被他老子知道,怕是要砸断他的腿啊!
看了一眼站在楼梯上的太子殿下,脑子细细过滤一下各家的公子,也没找出这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是谁?
不怪李国舅不认识太子殿下,一来他是纨绔,朝堂没有他的位置,二来太子殿下与如今的皇后不对付,别说见皇后的家人,就是皇后都不乐意见,自然李国舅不认识太子殿下了。
“二万零一两!”太子殿下面不改色的报价,顺便还气定神闲的开口:“不管出什么价,我都加一两!”
李国舅“呼”的一下站了起来,整个大厅都喧闹了起来。
老鸨儿的肥爪子狠狠地拍着自己的胸口,激动的都喘不过气来了。
二万零一两,那已经是天价了,如今这位公子还放出总也加一两的话,这……妥妥的碾压万春楼的节奏啊,日后万春楼那死不要脸的老太婆也见了她都没脸开口了。
二哥……竟然真的搬来救兵拍他?台上的琴歌只觉得漫天的花儿都绽放了,痴痴的看着傻师弟,仿佛从此我的眼中只能看见你的节奏。
而傻师弟则是没心没肺的笑,还得意洋洋的眨了眨眼睛,一副哥哥没骗你,说到做到的骄傲表情。
太子殿下觉得二人四目相对的眼神太让人不喜了,不着痕迹的侧了侧身,隔断二人的眼神相对,心里则琢磨着,拍下琴歌该怎么处理?
留在傻师弟的眼前,给自己添堵的傻事儿,太子殿下是绝对不会做的。
嗯,既然是将军府的四公子,那就送去爹娘身边,好好尽孝吧!
太子殿下觉得这想法再好不过了!
给自己点个赞!
李国舅正要任性的喊上三万两,看看这位是不是真的再添上一两,却被身边一同来玩耍的小伙伴给拉了一下袖子,就见一向谈笑风生的小伙伴儿,此时脸色发白,隐隐透着几分恐慌。
“怎么了?”纨绔的直觉让他生出几分危机感。
“你别……别再叫价了,他……咱们惹不起的!”李国舅的小伙伴儿终于想明白这位觉得有些眼熟之人是谁了,差点没吓尿了,要不是一起玩耍的小伙伴是多年的志同道合的知己,他真想扔了小伙伴偷偷爬走!
呜呜,前辈们的血泪教训早已告诉他,惹天惹地千万别惹太子殿下!
那是要掉脑袋的节奏啊!
与李国舅一同喜欢玩小倌儿的小伙伴生出几分凄凉来:太子殿下一入小倌界,从此谁与争锋,妥妥的将美小倌儿一网打尽的风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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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忙断魂,呜呜,红尘妞好忙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