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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或者不救，选择在于奚舟而不在于任何一个人。
男人的笑容张扬肆意，如同帝王般行走在丧尸之中，隔着重重丧尸，撇见他似笑非笑的眼神，黎歌的笑容逐渐僵硬。
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清晰起来，他面色冷峻，在丧尸群中也能从容不迫，闲庭若步。
空气仿佛停止流动，在那几秒钟静止下来。
白穗捏紧衣角，咬着下唇，目光不曾离开奚舟身上。
他会救她吗？
她们心底升起同样的疑问。
时间宛如流逝了几个世纪，脚步声在白穗身边停下，奚舟缓缓伸出一只手，目光柔和，笑容一如既往的阳光温暖。
“小穗，我来接你了。”
刹那间，心中万千烟花绽放。
白穗忍住满脸娇羞低着头抿了抿唇，语气似是担忧，“可是，小歌怎么办？”
她身边散开的丧尸全部朝着黎歌而去，上百只丧尸，毫无疑问，黎歌无力招架。
“我只想保护你。”
轻柔的声音如同给她判了死刑，若不是还有丧尸要对付，黎歌恐怕会直接把水果刀朝他丢过去。
奚舟意味深长的向黎歌的方向撇了一眼，微微弯腰绅士的牵起白穗的手，男人英俊女人娇俏，宛如一对璧人。
不过几分钟，他们的背影就被奔涌而来的丧尸完全遮挡。
黎歌愤恨的甩了一下水果刀，若是她这次能成功逃脱，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自己捡回来的丧尸，竟然跟别的女人跑了，那个女人还是她的死对头白穗。
千金难买早知道，她就不应该说那么多废话，干脆果断的动手才不会有后顾之忧。
可是，很快她就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
丧尸受到人类气息的吸引正在不断赶来，她也不是重生前，四级丙烯异能者，能够依靠的只有手上的水果刀而已。攻击接连不断，甚至无暇去拿出来口袋里装着的手枪。
一路上遇到的丧尸都自发的避开他们，似乎是畏惧着什么。白穗压下心中的疑惑，扬起下巴去看男人的侧脸。
末世前奚舟不仅歌声吸引人，帅气的脸也为他增加不少分。现在的他比之前瘦了一些，脸庞更加棱角分明，隐隐看出几分凌厉的气势。
危机到来，他们每个人都在发生着改变，可白穗觉得，奚舟的变化尤为惊人。
尽管他的神色依旧温柔，可总觉得中间隔着什么，让她看不透。
察觉到女孩疑惑地目光，奚舟轻轻扬了扬嘴角。
他将白穗带到一个很安全的院子，远离丧尸的视线。
“先在这里避一避吧，丧尸不会发现我们。”示意她坐下来休息。
心底一直在担忧，听到他如此随意地语气，白穗的请求几乎脱口而出。
“我还不累，不想休息。奚舟，我们去找找哥哥他们吧？镇上的丧尸太多了，我担心他们会有危险。”
呵，他把她从丧尸中救出来，她居然还在担心别的男人，奚舟觉得碍眼极了。
“小穗，你在说什么？”男人严重快速蒙上一层阴影，“你难道不明白吗？我一个人就能让你在末世横行无阻，还管别人做什么？”
“你怎么能这样说？哥哥他们和你从小一起长大，你们不是好兄弟吗？难道你看着他们陷入危险也不在乎？”
被他突然冷下来的脸色吓了一跳，白穗缩了缩脖子，满眼诧异的看着他。
他单独救她出来可不是为了从她口中听别的男人的名字，若是放在以前会认为这是她的善良，可一个能毫不犹豫推他进丧尸群的人，会关心那几个不知死活的人吗？
“他们是否陷入危险与我无关，小穗，不要再让我听见你说别人的事情。”
“奚舟？”白穗不敢置信的再喊一遍他的名字，“你为什么变得这么冷血无情？之前你没有回基地，大家一直在担心你的安危，先在好不容易我们又团聚了，你真的不想管他们吗？”
她想不明白，奚舟在丧尸群中行动自如，他根本不需要害怕丧尸，甚至丧尸会自动为他让路，救人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你不想救小歌我能够理解，但是哥哥、博彦哥、鲁奈哥和向北哥，你们就像是亲兄弟一样。哪怕是为了我，求你了，奚舟，求你救救他们吧？”
她知道他们最不想她哭了，可面对奚舟的无情，白穗还是忍不住掉眼泪。一滴一滴的砸落下来，柔弱无力地哭泣最能引起人内心的保护欲。
“别哭了。”奚舟被她哭的一阵心烦，不可抑制的想起另外一张倔强的面孔，那人的心比他还硬，不让别人掉眼泪就是好的了。
“可是......”白穗抬起头，泪水断了线，“可是我害怕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我知道那天抛下你是我的不对，可我已经跟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如果你心里还有气，我这就出去让丧尸也咬一口，说不定我就有救助哥哥他们的能力了。”
“嗤！”
男人不仅没有像以前那样来哄她，而是发出不屑地嗤笑。
“小穗啊，你以为人人都能从丧尸口中逃生吗？”
眼睁睁看着身体被丧尸撕裂分食、被烈火灼烧的痛苦，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灵魂一遍遍被拉扯、蹂躏，长达数天的折磨苦不堪言。
从潜意识里命令自己忘掉那段记忆，但是伤痛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治愈的，没有人知道那几天他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地狱。
“但，但你不是好好的吗？”白穗被吓得后退一步，敏锐的直觉向她发出警告。
好好的？这是奚舟听过的最好听的笑话。
由人变成丧尸，却又和丧尸完全不同，人不人鬼不鬼，这样也算是好好的？
他宁愿自己和那些蠢笨的丧尸一样，而不是面对自己的仇人也下不去手。
“别管那些人了，做错事的人都要付出代价，小穗心善，不愿意我为难是不是？”奚舟丢了一把刀在白穗脚边。
“我听不懂。”白穗害怕的抱住头，“奚舟，你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
“听不懂没关系，我来教你，小穗很聪明，一学就会是不是？”
俊美的男人弯腰捡起刀，从刀鞘中缓缓抽出，冷光映在黑色镜片上，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