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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真的,只是电磁蜘蛛们制造出的幻影!
不是真的!
边澄在心里重复多次后,勉强压下那股歉疚。
她已经确定,这就是在考核的。
她现在应该的确是在水晶宫外的第五区,飞行器不知用什么办法将自己带来了这里。
她猛地想起昨天分手之前,塔洛斯曾用不太正经的口吻提醒莫提,今天的考核要认真点,因为一不小心,可能就挂了!
他并没有多做解释,而边澄当时觉得他的意思,可能是要莫提认真对待,不然可能会被淘汰。
现在看来,塔洛斯口中的挂了的意思,就是真正的死亡!
这不是梦,如果她死在这里,一切就真的结束了。
还不能死!
这个世界很操蛋,但半年多以来,她已经有了不少羁绊。
她要复活巴格,要弄清那个神秘男人的身份,要解开自己身上的谜团,要还欠范化的能量。
要是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那个火鸡肯定会跟阿金说她坏话的。
一念至此,她拔腿狂奔。
朝着第八区水晶宫的方向跑。
虽然她现在的体力,应付眼前这些电磁蜘蛛不是难事,但是除了电磁蜘蛛,这里还有更多其他的危险。
她是孤独的猎人,行走在无人的荒原。
她也是美味的食物。
皮肉受虎豹青睐,皮质液是毒虫鼠蚁的美味,更遑论还有一个令人垂涎的芯片。此刻扫荡电磁蜘蛛,就是在浪费体力,以她的速度,肯定能逃过这一波的攻击。
不过,逃亡之路不会一帆风顺。
路上,她扫荡了一个又一个“熟人”。
一开始边澄还会挣扎,到最后却手起刀落,一刀一个,近乎麻木。
杀戮的次数多了,视线变得森冷而没有温度,宛如一台杀人机器,不断的挥动匕首,结束掉那些熟悉面孔的“生命”。
长久的重复之中,她的动作不断简单利落,精准的控制,不多浪费一丝一毫的力气。
可惜的是,空旷无人的黑色世界里,没人能欣赏她艺术一般的杀人表演。
其实并不麻木!
愤怒从四肢百骸逐渐向大脑处集中。
为什么要安排这么残忍的考核,不是测一测天赋就可以?
为什么要用这些熟悉的面孔,来提醒她曾经做了什么,又失去过什么。
那样的伤口,她本来只想沉在记忆深处,永远都不提起。
这些天的经历,都差点让她忘记,水晶宫里的统治者们,从来都是将她们这样的废置机器人,当成是可以随意捏死的蝼蚁。
死过一次还不够,第二次,还要让她来亲自动手!
真是越想就越愤怒,太阳穴突突突的跳,那种熟悉的侵入感又要来了。
边澄的眸子已经黑的如同太空中的漩涡,手上的匕首,沾了不少粘稠的黄色。
那是半固体的皮质液。
就算是她的实力进阶的很快,在连续不断的披荆斩棘之中,身上还是挂了点彩。
右臂被抓伤,胸前的铠甲,也撕裂了一道小口。
不过她的样子,看上去就远比实际要吓人的多,手上身上喷溅了很多皮质液,黄黄腻腻的凝固在黑色的铠甲上。
形状不明,让人看了头皮发麻。
愤怒,在她每一根神经上滋滋作响。
太阳穴,像是要爆炸了。
恐怕只要再多一点刺激,蛰伏的它就要接管自己的身体了。
边澄感觉到体能的急剧下降。
本来满电运载的身体,似乎因为它的苏醒,而骤然被抽干了50%以上的能量。
差点忘了,它是喂不饱的饥饿的魔鬼。
也许,可以让它来接管这具身体,这样残忍的杀戮,就交给它,等自己清醒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也没什么不好!
不过这样的念头,只在边澄的脑子里闪现出一秒。
软弱只是瞬间,她始终要做自己命运的主宰!
伤痛能给人力量,让人警醒。
前方的黑暗里,突然有个人影,挡住了她的出路。
就这么不怕死吗?
前赴后继?
边澄嘴角勾起冷冷的笑,寒光冷冽的匕首已经举到最佳的攻击位置。
匕首的长度,足可以洞穿整个头部,从前面和后面攻击,都一样能将对手置于死地。
就在此时,黑影动了,用再寻常不过的速度。
她变化了一下站立角度,蓝月的冷芒晕染在她的脸上。
她的皮肤光洁,脸上带着久别重逢的微笑,眼角处有细微的皱纹,她的左手臂空荡荡的,只剩下一只光洁的右手。
身上的白裙如同被烈火灼烧过,成了卷曲的形状。她的视线看向边
澄,亲昵又高兴。
边澄握匕首的手在颤抖!
她开口,声音是熟悉的柔和语调:“边澄,你这次怎么出去了这么久,我担心你,所以跑来找你了!”
女人见她没有动作,又向前走了两步,关切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怎么样,这次没有受伤吧?我那里也攒了点初级能量液,够咱们一个月的花销了,你这回好好休息休息!”
边澄的眼眶湿润了。
女人脚下的速度加快了点:“巴格还在家里等你,咱们快点回去吧!”
边澄贪婪的视线一寸一寸的看过去。
这个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人,现在真真实实的站在自己面前,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她的记忆里,3018号行星是黑色的。
只有白兰和巴格,是这黑色的世界里的光源和温暖。
如果不是与他们互相取暖,边澄不知道该如何熬过一个又一个的漫漫长夜。
最开始的那段时间,每一次看到残缺的蓝月,听到密林深处野兽们的咆哮,都能让她心惊胆战的整夜噩梦,无法安眠。
她并不是一开始就战斗力这么高,是爱和牵绊,让她变得强大!
因为心有牵挂,死亡才变得可怕。对死亡心怀畏惧,才会不断提高自己。
边澄喉头干涩的厉害,几乎调动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才艰难的发出哽咽的几个字:“白兰,姐姐!”
这一声姐姐让白兰的泪也涌出了眼眶,连连点头。
回忆不过短短一秒。
白兰已经站在离边澄两米开外,笑容一如每一次归家那样,充满了温暖。
边澄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她已经没有力气握住手上的匕首了,之前的疯狂噬血和冷漠,都像是蛇壳一样,一寸寸的褪去。
露出柔软,脆弱的一击即碎的新生身体。
白兰伸手来挽她:“边澄,走,咱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