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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
不知道秦逸轩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来打破一幕场面的。
这来的一路上,清宁已经见过各种各样的花招,可是那些并不能阻拦秦惑带着五千轻骑直达永安。
前面拦的那么辛苦,没道理到了家门口,却要反过将人迎进去了。
身后大臣偷瞄了对方脸色好几眼,然后道:“天下有令,有请容王容王妃,其他有功将士,暂候永安城外十里。偿”
众人都还以为容王这次来势汹汹,必然是打算大干一场。
此刻乍一看,这比想象之中不知道多了多少的五千轻骑,心头不由得松了半口气撄。
剩下的半口气,却是不知道新立的这位储君有几分担当了。
容王没有说话,身后一众墨羽骑皆是一副什么都没听见的表情。
轻骑墨甲在日光下,手中兵刃越发戾气逼人。
“恭喜容王贺喜容王!”
一位大臣陪着笑上前。
只是这眼前气氛十分尴尬,其余的大臣都忍不住斜了他一眼。
这时候,稍微有点不对头,局势都要大变。
说这话显然是两边都不讨好的。
可显然那人还没有半点自觉,“恭喜容王又添新功,贺喜容王得胜还朝,此乃是我北溱之幸,百姓之幸啊。”
清宁秀眉微蹙,总觉得这话还没说完。
果然就在她看着秦惑下巴,出神的时候。
那声音就继续开口道:“皇上如今病了,越发见不得这些刀啊剑的,容王还是不要带这些进去的好。”
说的有理有情,虽然同之前的那个是同一种意思。
但怎么说,听起来的时候,还是稍稍舒服了一些。
清宁开始知道,北和帝养了一帮耍嘴皮子厉害的家伙,可能也是有些用的。
秦惑却十分淡定的在马上继续坐着,好像是对这种场景见怪不怪一般。
“太皇太后近几日身子也不大好,从护国寺里许了愿的,永安城一月不得出现刀剑之光。”
另一个养蓄胡子的出来道。
清宁对这些格人也是十分无语,这难道是要站在城门口上拉家常吗?
她怎么觉得,还是真刀真枪的打进去,那个画风比较正常呢?
现在这样,还真不是一般的诡异。
犹其是秦惑一直沉吟不语,己方完全处于默然无声状态。
对面的却是已经口若悬河,恨不得将所有能用的由头,全部都搬出来用个遍了。
而且,自从这三个人打了头阵之后。
后面的那些大臣,似乎也被打开了口水战模式。
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有理有据。
意思说白了就是,容王回来了要进永安可以。
但是墨羽骑不能进,而且这不能进的理由,有千千万万个。
秦惑伸手轻拂去她发间的落叶,面色淡淡,几乎可是说是对那些人的唾沫横飞,没有半点反应。
清宁听得耳朵生疼,却一时不知道,这祸害是什么意思。
凤眸微微一眯,烦躁里多了几分凌厉。
“这次墨羽骑神兵天降,铭州之危全靠皇叔才得以解围,侄儿在这里替天下臣民先行谢过了。”
或许是这日头真的太晒人,终于等到了秦逸轩来做总结,说罢躬身行礼,往下弯去。
清宁却在这个时候,伸脚在秦逸轩背上借了力。
就在后者身体绷直的一瞬间,顺便带落了他头上的太子冠。
清宁悠悠站在他身前,那代表身份的太子冠一股脑儿滚到了他脚边。
“阮清宁!”
饶是秦逸轩在漠北把性子磨的极平,此刻眼中也不由得怒火迸发。
他手上的的动作还没来得及做出,秦惑眸色微沉的将人揽了过去。
凉凉的瞥了他一眼。
秦暮栩面色十分难看的立在那里,袖下紧握的手臂几乎要青筋爆出。
头发披散,同先前一派齐整的模样,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两个男子,同样都是一袭玄衣。
虽然秦逸轩极力往金尊玉贵这四个字上面靠拢,但到底太过刻意,身后重臣簇拥,更加显得个人气势不足。
“殿下!”
身后的心腹大臣连忙上前,伸手欲扶。
“皇婶是无心滑落,不必慌张!”
清宁不用看也知道,此刻秦逸轩装模作样的有多咬牙切齿。
听他这样说,身后大臣们越发有些看不下去,奈何今日是来迎容王入城的。
不适合多生事端,便只也只能强忍道:“既然是无心,请容王妃拾起奉还便是。”
说出这要求的时候,大臣们几乎全部都是以不忍直视目光面对着的。
如此丢脸没有尊严的条件,若非是眼前之人是容王,拉下去凌迟也是不够的。
捡吗?
清宁轻轻瞥了秦逸轩一眼,这脸色忍得,真的不会吐血吗?
她忽然想起初见时,被她削了一丝头发,转眼就偷袭一掌的少年。
凤眸微霜,缓缓朝着那太子冠靠了一步,此刻便同秦逸轩站的极近。
众人都等着她稍稍给个台阶下,这事也就算了了。
却不曾她没有伸手,却伸出脚将太子冠踩在脚下。
“这...”
众大臣见她如此动作,皆是吸了一口冷气。
于是便将最后一丝希望,望向了她身后的玄衣男子。
秦惑在身后眸色淡淡的看着,饶有兴趣的模样。
没有半点要阻拦的意思。
秦逸轩的脸色近乎铁青,眼中暴起的杀意已经完全没有办法掩饰。
可是他紧握着双拳,愣是将自己牢牢钉在了原地。
没有动手...也不能动手。
那双白底绣红梅的绣鞋却猛地一沉,用地将脚下的太子冠碾的变了形,一点点没入沙土里。
她面上仍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这一系列动作做下来。
也紧紧的是不屑的瞥了秦逸轩一眼。
以前也是只是目无下尘、狂妄自大一些,现在却是叫人半点也看不下去了。
“阮清宁!”
而秦逸许却在她做出这个举动的时候,彻底失去了仅剩的理智。
伸手一掌,便朝着清宁脑门拍来。
她凤眸微扬,眼中的不屑稍稍又重了几分。
一众大臣早被这突如起来的变故弄傻了眼,眼睁睁看着秦逸轩一掌快要拍到的时候,下意识的去看容王。
却是不曾秦惑一动未动,清宁忽然伸手一掌拍回。
焦灼的烈焰之气,瞬间变将秦逸许拍飞,那身玄色衣袍也被烧了好几处破洞。
正狼狈不堪的往后退,人都还不曾站稳。
忽然又被秦惑飞起一脚,踹到一众影卫跟前。
“绑了。”
这语气平淡的不能平淡。
齐聚在永安城门前的大臣们,却刹时没了血色。
“皇...”
身后狼狈不堪的秦逸轩正要开口,立马被手快的影卫绑了,嘴里还塞了一团破布。
“大战报捷,储君便要在这自家门口杀功臣,这赔本买卖我们不做了。”
清宁很是认真道,凤眸从那些个自恃文采过人的文臣们身上扫过。
“好!”
秦惑含笑而应,仿佛只是自家夫人要折纸花、划个船。
完全不懂这变故什么时候发生的大臣们,越发诚惶诚恐的跪倒了一片。
“容王!”
这一声几乎要声泪俱下的,可比刚才那些怎么也说不完的废话顺耳多了。
清宁虽然不知道秦逸轩搞这么多,是有什么鬼。
但是自古以来,先下手为强这个道理是没错的。
她忽然想起什么一般,回头看秦惑。
却忽然发现对方也正看着她。
微微有些不解道:“真没想到,你还能听那么废话那么久。”
以这祸害的脾气,应该会在第二个人开口的时候就打断才对。
不曾想秦惑俊眉微挑道:“六年前,便是如此。”
这话来的突然。
清宁稍稍顿一下,忽然想起她曾问过这祸害。
从前是怎么过的?
他笑而不答,却不曾想今日竟然耐着性子,叫她好好的体验了一回。
如今这五千轻骑已经让大臣们如此唾沫横飞,百般阻拦。
北和帝病重尚且如此,六年前,十万墨羽,帝王又该是何等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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