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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扮成这样都被认出来?
她换装之后稍微做了易容,连知暖乍一见都没有马上认出来。
这徐然却…
清宁凤眸之中闪过一丝疑惑,很快恢复常色问道:“你就穿成这样进去?”
这位书生气十足的新任永安令难道一点不懂这寻欢场上的规矩吗偿?
徐然愕然,检查过身上衣着之后,反问道:“我这样,可有什么不妥?”
她一时竟无言以对撄。
后面的跟的几个小衙役反应过来,也连忙走近酒家里。
掌柜的一脸紧张的走过来,陪着笑脸问道:“几位官也光临小店,可有什么吩咐!”
“大人…”
五六个穿着衙役服的一边擦汗一边看着徐然。
都是五大三粗的往这一站,几乎把对面那条街的目光都引到了这边来。
她同徐然淡淡道:“时间还早,先让他们回去吧!”
后者看了对边一眼,神色有些不解。
“你这会儿就是进去了,也什么人都见不到,还是等到晚上开场了,在去一探究竟的好!”
眼前之人一身白底描兰广袖衫,一半墨发用同色发带绑起,另一半随意披散在肩上。
做少年打扮丝毫不见半点柔弱女子模样,额间一条冰蓝色抹额,恰到好处的遮挡住了右额之上的桃花印。
这样的人若真是个男子,大抵也是永安城少女们的一场浩劫。
几个衙役跟着附和道:“这位公子说的有道理啊,大人还是晚点再做打算吧!”
永安城是什么地方?
遍地皇亲国戚,随便抬个纨绔子弟的身家都能把你区区一个永安令秒成渣。
长乐坊是什么地方?
就是这些王侯富贵公子的销金窟啊,金瑶瑶连那些个人都说不见就不见。
府衙里这种没有大牵扯的案子,能把她叫来叙话?
别开玩笑了,人家还觉得你是变着法子要见她呢!
徐然点头,道了声“那好,那你们先回去吧!”
得了这话,衙役们一溜烟死的跑的没了影儿。
清宁坐在对面,看着身着官袍的永安令正襟危坐,身后是对街色彩缤纷的彩带在风中飘摇着。
想象一下,夜间满楼乐文招,永安令大人置身其中…
这感觉不是一般的违和,朝着一旁一直偷偷笑的知暖,淡淡道:“去弄套男装来!”
“是!”知暖应了一声,便往外去。
徐然脸上有些不自然道:“清宁姑…”
忽然听得她轻击桌案,此刻俨然是少年装扮,一怔后又改口道:“你大可不必如此麻烦的!”
“你别误会,我没有要帮你的意思。只是因为你穿成这样进去很容易打草惊蛇,我不想第一次来这里就白跑一趟!”
清宁面色淡淡,说话间没有半点掺杂其他。
那孙寡妇拿出来的胭脂效果实在让她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根据百草阁传来的消息描述,在阁中寄卖的那款胭脂虽有奇效,使用之后可以令人容颜更甚三分。
本来这种专门针对女性使用的东西效果好的也不少,前几天她也就没有在意。
今天有空正常过去看一看,就又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让她不得不先见一见这个金瑶瑶,是否会和百草阁寄卖的那款胭脂有关,也好提前做好应对准备。
徐然听罢,面上未见丝毫羞恼之色,反倒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也是为了今日堂上的胭脂回春案?”
这长乐坊可是青楼啊,为何她一个姑娘家说来就来,面色自然叫他一个男子都些汗颜。
“嗯!”清宁微微点头,心下略有些庆幸。
还好是她先在这里蹲点,不然让这位明显对这种寻欢场的规则一点都不懂的永安令进去。
在想在金瑶瑶身上查到点什么蛛丝马迹,也是在没什么可能。
傍晚将至,索性就点了几道菜在这用了。
徐然一开始还有拘束,后面听她说到“你就这么进去,是想占白见人家花魁娘子的便宜吗?”
顿时就埋头吃饭去了,在没有看对面的花街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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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九点左右,整条寻欢巷笙歌渐起,一片花红柳绿之景。
不似寻常青楼那边当街招揽客人,能进长乐坊的不是达官贵人就是钱财万贯之人。
待遇和规格自然也高出不少,坊前早早贴了告示:
“今日瑶瑶姑娘献舞一曲,择有缘人做入幕之宾”
身后富家公子勾肩搭背而来,“听说今日这瑶瑶姑娘都要择入幕之宾了,啧啧,也不知道是谁有这样的福气!”
另一人笑的有些促狭道:“叫人眼巴巴馋了那么些时日,如今总算是要开荤了!”
清宁将这话停在耳中,依旧面色不改的往里走。
早早叫知暖先回了,这种地方,正经丫头还是少来的好。
身边换了一身衣物,做锦绣公子打扮的徐然轻咳了两声,见她如此淡定,也只好当做什么都没听见的往里边走。
入了内,方知别有洞天。
清宁环顾了四周,光分叉路就有四五条,圆形拱门四角亭,飞波门留芳院,四处都是旖旎的纱幔飞扬。
妙龄的少女少年们,端着菜肴佳酿穿插而来,芳香四溢,如入梦中的极乐之境。
“跟着他们走!”不知道何时,徐然脸上的不自然悄然退去。
拉着她的右手,就追着前面谈笑而入的公子哥而去。
“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本夫人有的是钱!”
“我是来找我家老爷的,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
穿过层层完全只有装饰作用的纱幔,隐约听得几声女子的厉喝之声,或高或低,显然不止一两个。
秀气少年们陪着笑,言语娇柔,就是不把人放进来。
徐然停下来,往那边看了过去。
身侧端着果盘的几个薄衫女子娇笑着挡着在她身前,“公子,那边节目快开始了,您还是快些过去吧!”
“多谢提醒!”
他只是温和一笑,反叫几个挡住他视线的女子羞红了脸。
在一看他还握着她的手,如玉公子同绝艳少年如此动作,却不免叫人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走吧!”
清宁不着痕迹的将手抽了回来,难怪把这个长乐坊布置的跟个迷宫似得。
这些原配夫人们就是进了门,也找不着北啊!
又穿了两道回廊,琴瑟之声、钟鼓之乐便浮现耳畔了。
歌舞显然已经到了一半,长乐坊这样的地方,果然在歌舞台下极大的成本。
歌舞台上偌大的夜明珠,将腰如扬柳的美人儿衬得肤如凝脂。
不同于桃花宴上官家小姐的翩然起舞,金瑶瑶的舞步摇曳生姿,水蛇腰款款扭动,柔弱如骨的一拂袖一回身皆是风情万种。
别说一众食色性也的王孙公子,便是清宁也不得不叹一声,如此佳人当得千金一笑。
水榭歌台前面的雅间,坐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用轻纱薄幔隔绝出来。
刚好是从里面将外面看个清楚,外面却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人的效果。
“你做什么去!”
她刚往前迈出一步,身后徐然便开口问道。
“你别动!”
清宁轻声道,满座锦衣客皆是看着台上佳人目不转睛,显然待会儿要竞价什么的会十分激烈。
倒时候要见金瑶瑶一面,要花大价钱不说,还不一定真的能见到。
所以,这会儿趁机走近确认一下她脸上有什么异样才是明智之举。
正巧金瑶瑶一个妙曼转身,从台下飞身而下,水袖翻转,绫罗裙摆几欲生花。
清宁快步上前,不着痕迹的踩住了她的裙角。
一时间舞姿停顿在那里,曼妙佳人马上就要用脸朝天的姿势摔了下去。
她伸手一捞,带着腰肢如弱柳的金瑶瑶刹那一个飞速转身。
少年容颜清冷绝艳,墨发飞扬空中。
额间仅用一根冰蓝色发带绑起,却将满座锦衣都压得黯然失色。
眉目生姿的美人脸近在咫尺,清宁细细看了几眼,连自己还以极其暧昧的姿态揽着人家花魁娘子都忘了。
花魁娘子丰满的一片雪白,如数抵在她胸前。
此刻,便是寻欢场了放开惯了的金瑶瑶也免得不了涨红了一张俏脸。
“这哪里来的臭小子,竟然敢对瑶瑶姑娘动手动脚!”
忽听得一声厉喝,随后一片指责声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还不快把瑶瑶姑娘放下来!”
“说你呢,还想占多久的便宜!”
正前面的那间雅间,不重不响的传出一句戏谑之言“四叔,你家这位口味好重啊~”
百折扇将帘帐一挑,露出一双满是看好戏的桃木眼来。
乍一看到那句四叔,感觉真是雷到了。
清宁看了许久,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后,将人放了下来,凤眸扫了秦暮栩一眼。
目光在往旁边一些,却是有些微汗了。
一双幽深墨眸也正含着似笑非笑的神色看向她,“甚巧~”
那祸害半响这般道。
一时身后万千嘈杂都静谧了。
巧你个头!
清宁扯了扯嘴角,淡淡道:“是挺巧!”
“这是…”
徐然见她半响没有反应,上前一看便顿住了。
谁想的到,祸害会出现在长乐坊,她和他在怎么说也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妻。
虽说只是合作关系,但是面子上总是要过得去的,她和徐然一块出现在这种地方,那感觉真是在多的解释说不清了。
“多谢公子!”
金瑶瑶看看脸色微妙的几人,柔声打破这种微妙的场景。
原本站的有些远的老鸨奔了过来,拉着她左看右看,焦急道:“没事吧瑶瑶,可有伤到哪里?”
她摇摇头,一双美目落在清宁似有波光闪现,“没事儿,多亏这位公子及时扶住了我!”
这么一打岔的功夫,便有作风的剽悍的正式夫人从门外冲进来,拎起自家正左拥右抱满是满足的相公就是一顿暴揍。
“夫人夫人,你别打了!”
那男子先是一惊,然后就是飞快抱头鼠窜。
一时间杯倒酒倾,满地狼藉,那女子彪悍,所到之处,众人纷纷退避数步。
后面还有七八个看着略柔弱些的少妇,像是收到她感染一般,找到自个儿家的相公,就开始一把眼泪一记粉拳的开始大闹。
更有几个拿着桌案上的东西就往金瑶瑶这边砸的。
“都怪你这个狐狸精,都是你勾走了我相公的心魂!”
“害得他日日流连***,不着家!”
“划花她的脸,看她以后还拿什么勾、引我家老爷!”
其中一个说着,捡起地上的碎瓷片就要往这边冲过来。
老鸨连忙尖声喝道:“拦住她,快拦住她们!”
长乐坊这样的复杂的地势布置,还从未有过如此众多的原配夫人杀到这里抓相公的先例。
那几个夫人们显然也是有备而来,带的小厮也是为数不少,一下子和长乐坊的打手厮打起来。
飘飘扬扬的纱帘被刷拉拉的一声声撕下,方才有几个躲得快的男子也被自家娘子抓到。
一直在人前人模人样的大爷公子哥儿们被一帮突然出现的夫人,弄得不知所措,场面瞬间混乱成一片。
“叫你勾、引我家老爷!”
方才那位捡碎瓷片的,忽然朝着金瑶瑶这边就划了过来。
老鸨那里舍得这颗摇钱树受什么闪失,当即把少年打扮的清宁往前一推,把金瑶瑶护到身后,急忙道:“来人,快来人,先把瑶瑶护送回房!”
她本就想倾着身子拉她偏移过去,被老鸨猛地一推,那碎瓷片反倒猛地要往她右脸颊划过。
转瞬之间,已是近在咫尺。
雅间那人忽然,眸色一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揽过,将袖一扫,一阵寒风拂过。
“你没事去拉她作甚?”
他语气微怒,清宁也不知道他是看不惯什么了。
当下没有说话,她也是当时刚好站在金瑶瑶旁边,条件反射的随手一拉。
谁知道这个老鸨这么狠毒!
徐然飞快冲了过来,一声闷哼和人体倒地之声同时响起。
清宁抬眸,那拿着碎瓷片来势汹汹的夫人跌在地上。
碎瓷片正插在老鸨脸上,卡在那里,不断有鲜血涌出。
她一边捂脸一边尖叫着,模样甚是吓人。
“你没事吧!”
徐然脸色有些发白,有些着急的上前问清宁,袖间被瓷片划破一片,却丝毫没有注意到。
“没事!”清宁淡淡应道。
若不是祸害方才那一拂袖,还指不定徐然这只波墨挥毫的右臂会怎么样。
回眸,秦惑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在位上落座。
只是墨色衣角刚刚翩然而落,泛起边上云纹如同天上徐徐而走的流云一般。
倒是秦暮栩摇着百折扇,颇有兴趣的问道:“你也是和她们一样,来抓四叔回府的吗?”
那边一阵热火朝天的阵势,秦惑抬眸看他,薄唇一点笑意若有似无。
清宁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不是!”
虽然祸害会来这里,她也有点吃惊,但是正常男人嘛,都是可以理解的。
更何况,她和他之间根本不会有走到这种关系的一天。
秦惑脸色多云转阴,指尖轻扣案上在无一言。
“既然你这么大方,那我就放心了!”秦暮栩笑吟吟的,一脸看她的表情一边道,“以后有什么绝色美人,我也能叫上四叔一同来观赏观赏!”
清宁一听,顿时面上清冷道:“想早死,尽管多来这样的地方!”
说罢,就朝着绊了痛苦哀嚎的老鸨一脚,后脑着地,直接昏死了过去。
“啊?”
秦暮栩面上一顿,顿时觉得还是不要和这样说这种事的好。
“走!”
秦惑噙着一抹清浅笑意起身,看了一眼显然有些惊呆的徐然一眼。
周身冷冽气场无声开路,众人的动作都顿在了那里。
唯独他玄衣如墨,从一片狼藉中翩然而去。
“告辞告辞!”秦暮栩同一众公子哥们道,连多看清宁一眼都不曾,连忙跟着出去了。
这都什么运气,这么多年头一次能请到皇叔出来看场歌舞,就被皇婶抓到。
祸害走后,一众来闹场的夫人们又恢复了方才的一系列动作,而且有更甚于前的趋势。
“徐然…”清宁唤了他一声,一边往外走,一边躲过各式一点也不管会伤及无辜的攻击物。
这里乱成这样,不如趁机去那个金瑶瑶的房里看一看。
忽听得一阵齐刷刷的脚步声,四十左右年纪的刑部侍郎章丘和带兵而入。
瞬间将整个长乐坊围了个水泄不通,一进来也被这样场面惊了一惊,“都住手,如此这般成何体统!”
一众士兵将大闹厮打的夫人们的隔拦出来,往日都是端着温良贤淑范儿,一旦动起真格的半点也不见手软。
章丘和高声问道:“老鸨在哪里?”
清宁折回去,一脚狠狠的碾压在老鸨的手掌上。
几乎可以听见骨骼碎裂的声音,才昏过去没多久的老鸨惨叫着,陷些蹦了起来。
“你是老鸨?”
听得来人开口问道。
才有坊内女子反应过来上前将老鸨扶了起来,满脸胭脂却脸色惨白,鲜血染红的老鸨迎上前道:“是是,我就是这儿的老鸨,章大人有什么吩咐?”
两人显然是之前就认识的,章丘和还是被她这个样子骇了一跳,沉声道:“今日你这里是这么回事,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在场被自家娘子打的鼻青脸肿的,个个都拿着袖子遮挡住脸。
都还是要留点脸面出去见人,今天算是丢脸丢到了姥姥家了。
“章侍郎!”最先前冲进来的那彪悍女子,走上前道:“这长乐坊的女子不知用了什么妖术,竟然让我们的夫君,日日流连不知返家,足足半月有余!”
“杨夫人?”
面前显然是永安长素有彪悍之名的杨翰林的夫人,以前连个侧室都只敢偷偷摸摸养在外面的。
章丘和一愣,“休要胡言乱言,这世上什么妖术妖法都是无稽之谈!”
身旁一众衣衫凌乱的夫人们,抹泪道:“若不是这长乐坊的狐狸精们太会作怪,我们又怎么会这样!”
“我家老爷还变卖了全部家产,要送到这什么红艳手里,我们这是没活路了啊…”
清宁听得微微皱眉,这个时代男子三妻四妾极为平常,也都不是没过美人的。
一时被美色冲昏了头脑,一二个还算正常,但是这么多的男子,都在差不多的时间段要为长乐坊的姑娘抛弃妻子,这就让人有些匪夷所思了。
“这些人和白天堂上的白家人差不多!”
徐然在耳边,温声道,说着便朝着章丘和走去,作揖道:“侍郎大人!”
一众女子开始哭泣,便没玩没了的,章丘和忙道:“徐大人,你早些到了可曾有什么收获?”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是这些达官显贵的家务事。
“大人,发现了永安府衙报上来的回春胭脂!”
门外,侍卫押了一名年轻男子进来,另一个还端着一个木盒子。
上面印的是百草阁的标记,清宁一眼便看见了,凤眸微冷,心中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那被押进来的年轻男子抬头,显然是百草阁的管事之一张贺。
章丘和面色一禀,厉声喝道:“说,你是何人?这盒中是何物?你为何携此物进入长乐坊?”
左右侍卫各自一脚踹出,张贺面色微白膝盖一曲,仍是咬牙回道:“小民是百草阁的管事之一,这盒内是百草阁新来的药师寄卖的胭脂名叫醉美人,一共五盒都是长乐坊的金瑶瑶姑娘预定的!”
他口舌清晰,叙事也还算清楚。
清宁上前,目光落在木盒里的胭脂盒,果然和今日公堂上,孙寡妇拿出来那个如出一辙。
“来人,带金瑶瑶上前来!带百草阁主过来!”
章丘和显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老鸨强撑马上又要晕过去的身子,吩咐道:“快请瑶瑶过来!”
徐然取了一盒胭脂出来,打开轻嗅,然后道:“和今日孙素英所呈的相同!”
香气很浓郁,清宁见他有这样的动作,随手拿过来看了看。
隐形手环没有预警,那就不是毒了。
看似平常的东西,竟然有这样惊人的效果,清宁微微皱眉,太不寻常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多时,金瑶瑶又婷婷袅袅的到了,“见过大人!”
花魁娘子的嗓子酥化大半个永安城的男人,章丘和一时放缓了脸色道:“这胭脂是你买的?”
“正是小女子所买的,可是有什么不妥?”
一众正式夫人们恨得咬牙切齿,不妥!很不妥!
金瑶瑶睁着秋水眸,一脸不明所以道:“这胭脂可是百草阁的掌事推荐给我的,坊里众位姐妹用了都说极好呢!”
她声音柔媚有度,寥寥数语之间,已然说的很清楚。
胭脂是百草阁的推荐我买的,好用才给大家一起用的,别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好什么,用了之后把别人丈夫都勾走了,这还叫好?”
杨夫人大着嗓门怒道。
“大人…”金瑶瑶一脸后怕的要往徐然后面躲去,雪白一片波涛从他手臂擦过。
后者依旧一脸正色,毫无痕迹的避开,往清宁这边站了站。
几句话的功夫,侍卫将年过半百的方裕带了进来,“大人,他便是百草阁的掌事!”
“见过侍郎大人,见过永安令大人!”
方裕虽然是被临时带过来,但明显的临时应对能力就比年轻人高出不少。
章丘和对他显然没有对花魁娘子那么好的态度,眉头一竖道:
“掌事?你们阁主呢?天子脚下,你们自然胆大妄为到贩卖这样妖异的药物,该当何罪!”
“回侍郎大人,我家阁主云游四方,极少在永安城的,阁中事物是小人代为打理,至于这款醉美人的胭脂也是最近才试卖的,买家也不仅仅限于长乐坊的姑娘!”
方裕已然看见了一旁的清宁,知道她不愿意张扬身份,当下答得态度良好。
意思却很明显,东西在那里买并不会挑主人,卖家也不知道买家入手之后是用于何等用途。
毕竟现在醉美人这款胭脂还只是给买家带了好处,只是效果让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罢了。
“那就把东西放在你这里寄卖的那人找出来,本官要一审究竟!”
方裕把态度放的更好,”百草阁中早有明文规定,绝不泄露在阁中寄卖药品的药师之名。”
“好你个百草阁!”章丘和不怒反笑道:“来人啊,把这两人一同押入大牢,即日起封锁百草阁,在这件事查清楚之前,不准在放进去任何一
个!”
声落,侍卫便上来将方裕和张贺压下去。
清宁秀眉微皱,出了事,第一个就倒霉就是百草阁,但是这个杨侍郎做事未免太过果然。
徐然上前,说出不同意见,“杨侍郎这样做并不太妥当!”
区区一个永安令,敢当众和他叫板。
杨侍郎不悦道:“有什么不妥当,这百草阁不是样样都要自己的规定,等他的阁主出来,本官定要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北溱的明文律法!”
“先把这这两人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给永安造成这么不良的影响,定然轻饶不得!”
“是!”他一声令下,一众侍卫齐声应道。
长棍一架,就要把人拖下去,一众正式夫人连声道:“敢卖这么喊人的东西,就是乱棍打死也不为过!”
“慢着!”
少年迈步而出,凤眸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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