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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再快点!”
一队队传令兵奔驰往来,不断大声喊叫,催促队伍快速前进。
赵云策马站在路边的山坡上,极目眺望着西北方向,试图看到一些异常迹象,然而入目之处除了旷野别无他物。
这里是河间郡和渤海郡的交界处,向北走百多里就是漳水,向西翻过一大片丘陵群山就进入了河间郡境内,南面不远就是平原县,继续南下就会抵达清河郡城。
按照原定计划,赵云此时应该挥师北进,从侧后方攻击漳水南岸的袁绍本部人马。不过之前曾经抓到过几名冀州军的斥候,严刑审讯后得知袁绍很可能从漳水南岸撤退,赵云就有些举棋不定,到底是继续北上,还是前往袁绍回归清河郡的路上前去拦截。若是郭嘉在身边,必定能拿出一个主意来,偏偏郭嘉现在带着青州黄巾的主力去了清河郡一带,看看有没有机会趁火打劫,导致现在赵云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片刻之后,大军已经全部来到了岔路口,前军斥候过来询问赵云走哪条路。
赵云举棋不定,犹豫了好一会儿,决定按照原计划北上,毕竟那些冀州军斥候的供述只是猜测,无法确定袁绍会折返清河郡。
大军应声而动,向着北面疾奔而去。
这一片的百姓都知道冀州军和幽州军在漳水沿线大战,能逃走的早已逃走,赵云大军一路前行,路上看不到半个人影。偶尔见到路边有村庄,也不闻鸡犬之声,看上去十分破败。赵云心里十分伤感,几年前他曾经跟随刘备在这一带驻扎过,当时百姓们的生活已经很穷困了,但是比现在数十里无人烟的惨状要好多了。
半个多时辰后,大军向北走了十几里路,前军斥候依旧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赵云心里不禁有些不安,倒不是惧怕会遇见敌军的阻击,而是担心公孙续未曾收到海船上发出的飞鸽传书,在漳水北岸按兵不动,袁绍肯定会继续固守大营,这次的突袭就会变成强攻,势必会事倍功半。他思索了一会,命令前军斥候队伍把刺探范围扩大一倍,同时向西面也派出斥候。
大军继续北上,路上十分顺利。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步卒队伍已经露出一丝疲态。赵云见附近有一条河流,正准备下令让全军稍事歇息一下,只见派往西面的一队斥候飞奔回来,急忙把到嘴边的命令收了回去,驻足等待斥候过来。
“启禀将军,西面十里开外发现大队冀州军,看旗号应该是河内郡的吕氏兄弟!”
“吕旷吕翔的人马?”赵云一怔,吕氏兄弟忽然离开河内出现在此地,显然不会茫无目的,最大的可能就是漳水那边的战事出现了重大变化,他们是前往增援的!
“大概有多少人?”
“不下五万!”
赵云心头大喜,吕氏兄弟倾巢而出,证实了自己刚才的猜测是正确的,说不定袁绍此时已经败了!他当机立断命令队伍转向,准备正面击败吕氏兄弟之后,再继续北上漳水。
七八里开外的大路上,坐镇中军的吕旷神色忧虑,不断抬头望着东面。一个多时辰前,漳水来人传达了袁绍的命令,让他立即带着河内郡的大军北上支援,虽然来人并未说明具体原因,但是一想就知道袁绍遇到了极大的危机,否则不可能紧急抽调河内郡大军前去相助。
吕氏兄弟二话不说就倾巢而出,仅仅留下了两千余名老弱病残镇守河内郡城。他们一路急行军,原本一切都很顺利,不料小半个时辰之前,几名幽州军的斥候忽然出现在远处,吕旷急忙命令骑兵队伍上前截杀,奈何对方远远就转身而逃,他的千余名骑兵队伍忙活了半天,却连对方的一片衣角都没揪住。这里是冀州腹地,却忽然出现一支幽州军的斥候,实在让吕氏兄弟心怀不安。
吕翔沉声劝道:“那队敌军斥候已经离开很久了,却不见有大队敌军出现,可见他们只是小股斥候,兄长不必太过担心。”
吕旷叹了口气,摇头道:“虽然某也希望如此,但是却知道这不可能!公孙续的大军被主公拒之于漳水北岸,其麾下斥候不可能出现在此地,那么那队斥候肯定来自其他方面,不可能是官渡来的,也不可能是清河郡那边过来的,最大的可能就是来自于东面!”
“东面?”吕翔神色茫然,纳闷地问道:“兄长不会弄错了吧?东面是青州黄巾的地盘,敌军的斥候怎么可能从那边过来?”
吕旷冷冷道:“万一另有一支幽州大军从东面过来呢?”
吕翔头摇的拨浪鼓一般,急声道:“这不可能!东面可是大海!”
吕旷叹了口气,低声道:“别忘了公孙续有很多海船!”
吕翔大惊失色,讷讷道:“兄长的意思是说,公孙续另外派了一支大军从海上过来?”
吕旷皱眉道:“难道没有这个可能吗?”
吕翔倒吸了口凉气,若果真如此,漳水南岸的主公就危险了!不过他随即想起一事,心里顿时一缓,笑道:“兄长别忘了,东面是青州黄巾的地盘,即使真的有一支幽州大军从海上而来,也会受阻于青州黄巾,短期内不可能杀过来!小弟还是坚持认为刚才那队敌军斥候来自漳水,只是不知道他们用什么手段瞒过了主公的耳目。”
“但愿如此……”吕旷叹了口气,心里始终忐忑不安,他命令全军加强警戒,减缓速度前进,以便应对可能而来的袭击。
没想到一直前进了七八里路,却不见半个敌军的影子。吕旷心头稍安,不禁暗自安慰自己,说不定是自己疑神疑鬼了,当前要务是赶紧赶到漳水南岸。他正准备下令全军加速前进,猛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马蹄声,随即就见到一群斥候狂奔而来,神色看上去十分惶恐。他顿时心头一沉,赶紧策马冲了上去。
“启禀将军,几里开外发现大队敌军,人数不下三万!”
吕旷和吕翔对视一眼,心里惊骇无比,前者立即确认了刚才的推断,果然有一支幽州大军从东面来了,后者却认为袁绍大军已经败了,前面那支敌军是过来袭取河内郡的。
吕翔急声问道:“兄长,当下该如何是好?”
吕旷不理会吕翔,厉声询问斥候:“可曾探明是何人统兵?”
“未曾探明,只看到他们打着‘赵’字大旗!”
“‘赵’字大旗?”吕旷略一思索,不禁倒吸了口凉气,“莫非是银枪白马赵子龙?此人是公孙续麾下头号大将,据闻武艺超群,罕逢敌手,若果真是此人,只怕难以为敌啊!”
吕翔皱眉叫道:“兄长何必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咱们有五万精锐大军,即使是公孙续亲自来了也有一战之力,又岂能惧怕赵云!更何况敌军挡住了道路,若是不击败他们,又如何北上增援主公?小弟愿为先锋,去会一会前方那支敌军!”
吕旷摸着胡须犹豫了一下,沉声道:“去试试敌军的虚实也好!二弟,你带一万精兵前去会会敌军,若果真是赵云,不可与之硬抗,只需相持住局面,等待某后继大军赶去即可!”
“小弟知道了!”吕翔草草一抱拳,点起一万大军向前奔去。
吕旷收拢好其余的人马,迅速从后赶了过去。
几里开外的大路上,赵云大军已经严阵以待,他策马立在队伍最前面,静待敌军的到来。
一队队斥候不断往来,把前方敌军的情况不断报来。
“启禀将军,敌军分兵,前军一万多人杀过来了!”
“启禀将军,敌军到了五里开外!”
“启禀将军,敌军打着‘吕’字大旗,似乎就是河内郡的吕氏兄弟!”
赵云望着前方,大队敌军已经出现在了视线中,对方的阵容还算齐整,算得上是一支精兵。当先的大旗下,一员大将穿着黑色盔甲,留着满脸大胡子,和情报中提及的吕翔十分相似。他冷冷一笑,吕翔虽然算不上什么知名的猛将,但是好歹也是镇守一方的大将,这次出征的第一功就应在他身上了!
吕翔也发现了对面大旗下的赵云,从对方的装束来看,和传闻中的赵云一模一样。他深深吸了口气,按捺住心头的惊慌,命令部下列阵迎敌。即使之前没有和赵云交过手,但是对方既然名头如此响亮,手头功夫肯定不容小觑,还是按照兄长的吩咐小心行事的好。
赵云见敌军一到就开始列阵,冷笑着摇了摇头,高举长枪大声喝道:“先锋骑兵随本将军冲锋,后继大军速速跟上!杀!”
“杀!”三万多人齐声呐喊,跟随着赵云向前冲去。
吕翔大吃一惊,没想到对方竟然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杀了过来,他不敢怠慢,立即带着前军队伍迎了上去。无论如何都要挡住赵云的前几波冲击,让后面的大队人马结阵御敌,否则很可能被对方一冲而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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