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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管严。
谭韶诗用这个词形容跟陌生人多说两句就紧张、生怕老婆吃醋的卓微澜, 调侃过在人前板着脸没表情、被老婆瞪一眼就挂起笑乖巧跟她说“你好”的莫霜。
现在, 这个词轮到她身上了。
谭韶诗自知刚才摆手解释的样子实在太怂, 无法反驳,只能由着柯先生调侃, “我想解释清楚, 以免产生误会。”
“我确实是她的助理。”岑助理看她窘迫到脸颊泛红,帮着说,“你好。”
柯先生不继续开玩笑了, 招呼她们喝茶,说起正事, “设计图怎么样?”
“我改了几个版本。”谭韶诗示意岑助理拿出文件夹,“您看看喜欢哪一种。”
“好, 我看看。”柯先生双手接过。
身旁的助理一听,机灵地挪开桌面的茶杯点心,腾出地方给柯先生细看。
谭韶诗拿出纸笔, 准备记录柯先生的意见。她悄悄观察柯先生的反应,他看到保持翅膀大小不变,加上碎钻细节的第一张时面无表情,翻到拉长翅膀线条的第二张停顿时间稍长, 见着直接去掉尾巴繁复细节的第三张眉头一皱, 不到三秒换了下一张。
五个版本,没有一个让柯先生露出满意的表情。
谭韶诗心凉了一半,不甘心自己得空就绞尽脑汁思考的设计图被这么否了,“柯先生, 我跟你阐述一下我设计的想法吧。”
柯先生却问,“你把初稿带来了吗?”
“带了。”
“我再看看。”
谭韶诗从包里翻出第一版手稿,恭敬递上,面上在笑心却彻底凉了:难道她费尽心思改这么多版本,柯先生最后还是选用了初稿?
“小谭,你能不能把初稿和这个版本结合一下。”柯先生与她想象的不一样,挑了初稿和第二张放在桌面上,将其他平整收好递给了岑助理,给予了充分的尊重。
“你是说……不用胸针原来的破碎部分,直接将这一张的翅膀改动放到初稿上去?”
“对,我觉得这张的翅膀很好,其余的部分比起初稿逊色了一点。”柯先生摸摸下巴,来回扫视两张图,“结合一下或许有好的效果。”
“我带了电脑,现在处理一下,让您看看大概的效果好吗?”
柯先生直接拒绝,“不了,你用软件把两张图直接拼起来,效果跟重新画差的太远了,看了也没用。”
“好,”谭韶诗看着两张风格略微不同、细节需要重新调整对应的设计图,估算一下时间,“我最快两天能画完,您觉得可以吗?”
柯先生笑了,“没期限。”
“没期限?”谭韶诗被柯先生的宽松期限吓到了,“您确定吗?”
“我等了这么多年,早就不着急了,”柯先生和蔼一笑,“你有灵感就画,没灵感就搁着。”
谭韶诗依然有点不安,细细观察柯先生的表情,有了一个猜测,“您是不是有别的事情找我?”
“对,”柯先生满意点头,“妻管严的观察能力就是强。”
“……”
柯先生这是夸她还是损她?
“凤凰胸针的大方向就这么定下了,你按照我刚才说的改设计图,不用画几个版本。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会再让你大改,顶多修一下细节。”柯先生一边交代,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个册子,“现在我们说另一件事。”
谭韶诗看到册子上的英文,一下子辨认出来了,“zb珠宝设计比赛?”
“对。”柯先生把册子递给她,“你看看。”
谭韶诗翻开第一页,瞧见密密麻麻的英文愣了下。
幸好,她前段日子跟黎蓝聊天,捡起英文复习,现在对着大篇幅英文不翻出,尚能绷着脸不露出慌张的痕迹,仔细阅读。
谭韶诗并没有从头到尾看明白,但她早就关注这一个在业内分量很重的比赛了,看过简介和要求的中文版,很清楚白纸黑字写着什么,“您想让我参加?”
“对,”柯先生说,“截止日期是3月1日,你完全有时间准备。”
谭韶诗不大理解了,“您为什么要让我参赛?”
制说到底是一笔生意,牵绊是合同,银货两讫就各不相干了。柯先生与她不熟,对她的态度在泄密事件之后变得微妙,为了设计凤凰胸针勉强给个好脸,突然关心她的前程,提出参加大赛的建议听着实在有点奇怪。
柯先生的回答让人意想不到。
“因为你会赢。”
“……”谭韶诗干笑,“就因为这个?”
柯先生不说话,给助理使了个眼色。
“岑助理,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一个忙?”助理会意,找个借口支开岑助理。
谭韶诗收到岑助理困惑的眼神,点点头,“去吧。”
两个助理离开了包厢。
“您有话直说吧。”谭韶诗是个急性子,门一关就迫不及待地问。
柯先生卖了个关子,“你猜?”
“跟凤凰胸针有关。”
柯先生点头,“继续猜。”
谭韶诗看了一眼打印稿,注意到参赛资格里的第一项画了条线,“比赛公平公正,喜爱珠宝的任何人都可以带着作品参加。您特意画出来,是想提醒我出身在比赛中不重要吗?”
“是,这个比赛不像是国内的奖项,评审团不会看你的出身,”柯先生换了个说法,“你赢了,改造后的凤凰胸针将沾你的光,成为新的传奇。”
谭韶诗听得眉头一皱。
柯先生看出她有话要说,“你想说什么?”
“您不是喜欢低调吗?”
柯先生摊手反问,“你不想高调一回吗?”
谭韶诗当然想。
她突然发现自己没必要问下去了,认真再看比赛的规则。
谭韶诗在校期间同样获过奖,无足轻重,评审团像是雨露均沾的皇帝,今年给这个学校一点甜头,明天将那个学校从冷宫里提溜出来。参加工作后,她碍于公司的规定,能参加的比赛更有限了,没心情画一张需要等待评审、不能拿来交差的设计图,打从心底有一种自卑感——她的学校是二流的,公司是二流的,拿什么跟其他大佬争?
现在,她一想到所谓的大佬,脑海里现出的是童淼淼的脸。
谭韶诗顿时燃起来了,恨不得现在就回去画设计图准备参赛,去争取童淼淼也拿不到的奖回来打脸。
“谢谢您的建议,我会好好准备,参加比赛。”
“比赛需要有实物,我可以帮助你,你在巡展之后按市价打个七折,减去成本卖给我就行。”
“不了。”谭韶诗总算为自己的积蓄和飞涨的工资找到了花费的地方,“比赛不是炫富,对于作品的要求只是一克拉以上的钻石,评判标准是创意、可佩戴性、对钻石别具匠心的运用以及工艺水平。历年的获奖作品里有不少用价格低廉的材料玩出新花样的,我回去琢磨一下,实在不行可以找老婆。”
她一不小心用了老婆的称呼。
“我差点忘了你是个妻管严,”柯先生笑了,“行,你回去跟小余商量吧,我不掺和。”
谭韶诗习惯了妻管严的称呼,淡定点头,“嗯,谢谢您刚才说的话。”
“什么话?”
“您说我能赢。”
柯先生不跟她说客气话,直来直去,“我随便说的,你高兴就好。”
“……”
谭韶诗诚恳的表情僵住了,端起杯子喝口茶。
“谈的差不多了。”柯先生很为她这个妻管严考虑,“你早点回去陪老婆吧,好好画设计图,准备比赛。”
“好的。”谭韶诗收好设计图,“我不会耽误太久,改好了图就发给您。”
“真不急,你准备比赛,凤凰胸针也得益。”
“但是……”谭韶诗也不跟柯先生假客套了,“这种事情很难说的,我经常画着一个设计图,产生另一个设计图的灵感,说不定在比赛作品卡壳,先完成凤凰胸针了。”
柯先生被她逗笑了,“是吗?那随你吧。”
“谢谢柯先生。”
“对了,我问你个事。”柯先生忽然说,“我听一个朋友说,米沁的女儿跟一家非法经营的公司牵扯不清,受人指使,偷了手机发假信息骗了x集团的莫董事长出来,找小流氓把人打到重伤……这是不是真的?”
谭韶诗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身在f公司,跟担任副总、跟米沁是朋友的余芷睡在一块,却从没有问过米沁的女儿到底是怎么进局子的,掌握的信息跟吃瓜群众差不多,停留在“米沁女儿是杀丨人犯”的谣言层面上。
“你不知道啊。”柯先生摇摇头,“看来是真的了。”
“……”
谭韶诗尴尬轻咳。
柯先生扭了扭脖子,揉一揉眼睛,缓解了一下设计图的疲累,漫不经心跟她聊天,“如果是真的,米沁迟早会对公布,给女儿洗洗白,f公司的名声就没这么臭了。”
“您告诉我这些,”谭韶诗盯了柯先生和蔼的表情好一会儿,“是让我不要多想,把心思放在设计上吗?”
柯先生点头,“qi……”
“妻管严就是会察言观色。”谭韶诗听到第一个音节,自以为猜到柯先生要说什么,帮着说完。
柯先生叹气,“我没想说这个。”
“啊?”
“我想说,其实你是个聪明的小姑娘。”柯先生补了一句,“现在看来真是,你对自己认知得很透彻。”
谭韶诗已经麻木了,挂着笑,不要脸地回答,“我也觉得我挺聪明的。”
“好了,你去看看展览吧。”柯先生热情招待,“这次的展品都是我朋友的收藏,值得一看。”
谭韶诗说声好,多问了句,“岑助理可以一起看吗?”
“可以,但请不要拍照。”
“好的。”
谭韶诗收好东西去找岑助理,离开包厢,不先往展厅走,给余芷报喜:“搞定啦,你怎么样了?”
余芷似乎在忙,没有立即回复。
谭韶诗等了五分钟,发一个“我先去看展览了”的信息,按照规定寄存背包和手机,进去之后被精美的展品迷住了,看得入神,模糊了时间概念,在里头花了两小时,还是岑助理来提醒才记得出去。
她拿到手机第一时间查看,看到余芷的信息。
“回到酒店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时间是一个多小时前。
谭韶诗慌了,赶紧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余芷秒接。
“对不起,我刚才在看展览。”谭韶诗怂怂求原谅。
余芷的声音在行驶的杂音中显得格外温柔,“没关系,我还有几分钟快到了。你稍微等一下。”
几分钟?
“好,我等你。”
一挂掉电话,谭韶诗翻出镜子整理自己,问身边的岑助理,“我的样子还好吗?”
“好。”岑助理眨眨眼,“但你记得说自己一个人看展览,我不在旁边哦。”
谭韶诗愣住,对上岑助理一脸“我懂”的表情,欲哭无泪。
全世界都知道她是个妻管严。
日子没法过了。
——
晚上,谭韶诗和余芷泡温泉,聊起了今天的谈话。在余芷面前,她没什么好隐瞒的,把今天跟柯先生说的话原原本本交代了。
“比赛?”余芷的关注点根本不在米沁女儿到底犯了什么错上,“你有什么想法吗?”
谭韶诗今天才开始有了参赛的打算,想的尽是各种规定,老实说,“我现在的想法都跟预算有关。”
“你不用担心预算,我可以帮忙。”
谭韶诗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扑过去撒娇,“好,谢谢~”
“嗯?”余芷疑惑了,“你这次不跟我见外了?”
“柯先生原来想帮我,条件是到时候买来作藏品的时候打个折。”谭韶诗窝在余芷怀里,撩着水上漂浮的花瓣玩,“他提醒了我这一次比赛算是投资,拿到奖就有了名声,可以发财……这么好的事情,当然跟自己人合作了。”
余芷点点头,挑的是枕在她肩上的时候,惹出一阵不轻不重的痒。
谭韶诗忍不住想躲,无奈余芷的胳膊锢得紧,扭来扭去只是顺着滋润滑腻的池水转了个身,面对面被吻得发软。她搭着余芷才没往下滑,埋怨瞪去一眼,“我在跟你说正事。”
“说。”
“钱的问题好解决,怕的是没有合适的宝石。”谭韶诗说出了心中的顾虑,“这种事太多太遗憾了,我身边就有好几件,柯先生的凤凰胸针需要重新设计是因为没有合适的黄钻,范千薇修补小花轿困难是因为镶嵌的红宝石难找,微澜那一款项链要是有合适的蓝宝石,会更漂亮,更接近预想的效果……”
余芷提议,“你要不要先找一颗喜欢的宝石,围绕着它进行设计?”
谭韶诗抿抿唇,“我没灵感怎么办?宝石没办法退了哦。”
余芷不以为意,“多买几颗就好了。”
“我会过意不去。”
“没关系,你用不上,我可以给爸爸当收藏。”
“我爸?”谭韶诗第一反应是自己那个爱玩石头的爸爸,“不了,他只喜欢玩便宜货。”
“老婆,你先过来坐,”余芷示意她靠在池子边缘,叫的格外亲热,“我慢慢跟你说。”
谭韶诗挪过去,刚坐好,刚舀点水想暖身体,被耳畔响起的话吓得一抖,全泼脸上了。
“我说的是我爸爸。”余芷说,“他研究地质学,对宝石有一点兴趣。”
谭韶诗抹一把脸,“叔叔是地质学家?”
“嗯。”余芷的关注点永远在自己喜欢的地方,“你爸喜欢玩石头,我爸喜欢研究石头,我们真的很有缘分对不对?”
谭韶诗此刻没有求生欲,只有无限的求知欲,由着余芷父亲的职业想开来,“你说你爸妈在国外……他们是不是为了研究项目出国的?”
“是,”余芷摸摸她的头,“真聪明。”
“哇。”谭韶诗懵了,靠在余芷怀里感慨,“原来叔叔阿姨在做科研工作。”
“我妈不是地质学家,是家属。”
“太厉害了。”谭韶诗还是很感慨,“你选择学珠宝设计,是不是受了叔叔的影响?”
“不是。他没有跟我说过工作上的事情。”
“噢。”谭韶诗追着问,“那你为什么学珠宝设计?”
余芷轻轻拭去她脸颊的水滴,盯着她说,“因为漂亮。“
四下池水温热,雾气升腾,谭韶诗却还是害怕自己发烫的体温和泛红的脸颊被余芷察觉,微微低头,恰好蹭过掌心,说出来的话软绵绵的,“好吧……”
“你呢?”
“我被电视剧骗了,以为珠宝设计师随便画个图就可以下班去玩去谈恋爱了。”
余芷捏捏她的脸,“落差很大吗?”
“还好。”谭韶诗握住余芷的手亲了一口,“我现在不下班也能谈恋爱了。”
余芷笑意更深,点了点嘴唇。
谭韶诗乖乖吻上去。
两个人腻歪了一会儿,余芷手机响了,要去信号好一点的地方接电话。谭韶诗一个人在池子里发愣,等了五分钟觉得无聊了,也拿手机玩。
她开始查余芷的爸爸。地质学,姓余,她很快找到一个人,算年龄,看籍贯,一切都不大确定的时候翻到一张年轻时的照片,立马确定了。
这么帅,肯定是岳父。
谭韶诗返回前面,细细看资料,不一会儿发现了一件大事。
两星期后,岳父要回来做讲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