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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特拦起我的手,准备入场跳舞。
而在这一刻,我忽然心生退意。眼前的男人,我能相信吗?我们在最亲密的时候,他突然失踪了,没给我留下任何的话,事隔很久以后才说那一次是分手,迫不得已的分手。我问及原因,他闪烁其辞。
苏放我能相信吗?说好的结婚,说好的在一起,连房子和婚戒都准备好以后,他把自己搞成了植物人,然后一去没有音讯,等我再次找到他的时候,他成家了,立家了,有了自己的妻子。
而我,结局已定,就是一个失败者!
现在我还要赢什么?现在即使赢了所有又有什么意义?所谓的“输了你赢了全部”在我身上也不适用,因为我没有什么好赢的,我就是一个输家,永远的输家。
奥斯特看我的表情低声说:“艾丽,马上开始了,不要跑神,我帮你把你失去的赢回来。”
我用力挣脱他的手,转身往外面跑去。
这里就像一个囚笼,把我死死困在正中央,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熟悉又陌生的,我讨厌这种感觉。
我不知道奥斯特有没有追出来,自己一个人跑向外面。想从这样的舞会出去,需要穿过几道走廊,拐了很久以后我终于闻到了新鲜的空气。
天空墨玉一样,星星点点的灯光点缀着草坪。不远处是穿着制服的管家的侍者在周到的服务着客人。
我的匆忙是不合时宜的,就像一只误入优雅狼群的兔子。
狼群还在继续自己的狂欢,而我这只兔子自顾自的惊谎失措。
走下台阶出了大门,一直往前走,身后的音乐和喧嚣没了,我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辆车停在我身边,喇叭轻按了一下。我回头,看到了车窗里的奥斯特。
他把车停在路边,挡住了我的路,然后走下来,一直来到我面前,盯着我的眼睛问:“为什么要逃跑?”
“因为你们都是我不了解的,神秘的所在,我害怕你们。”我说。
这几句话是真的,这些人的世界我不懂。既然不能给我未来,就不要给我希望。在他们的事业当中,有一句话是请女人走开,请毫无利用价值的女人离开。
奥斯特还没有结婚,身边环绕着各种各样的女人,或娇艳或清纯,或聪明或强势,唯独没有我这种平凡普通的类型,所以他才动了心。对我的动心,来源于好奇。
苏放结婚了,我相信在这短短的两年里,除去他的治疗时间,他和现妻子相处的时间并不长,感情也未必有多好。但是他能表现出伉俪情深,夫妻和睦来,这些既是给旁人看的,也是给我看的。
如果继续和他们纠缠下去,我的出路只有一个,要么做其中一个人的情人,要么做一个人没名分的女朋友。
这些,都是我不能接受的。
我不是一个离开男人就活不下去的人,我有着自己的尊重和独立。我不需要仰人鼻息活着,我可以活出更好的自己。
“原来的我和现在的我,很不一样,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再了解一次。”奥斯特扳过我的肩说,“如果这一次你不敢付出,我先来,直到感动你为止。如果你感动以后,觉得可以和我相处下去,你再慢慢付出感情,好不好?”
他说到这里,语气温柔得像水。
我摇了摇头,苦笑道:“你说的这些,我试过了,在我答应苏放以后,就是那样小心的,把自己的感情当成珍宝,不肯付出的。但是感情不是水龙关,想关就能关的。我没有你们的收放自放,请你放过我吧。”
他脸上浮出悲悯的神情:“真的不肯试一试了吗?”
我摇头,然后绕过他,绕过他张扬的车子继续往前走。
他站在后面,没有再次追过来。
我看到一辆空驶的出租车伸手拦下来,说出自己的地址以后在后座上闭上了眼睛。
或许,在他们眼里,能给我的感情已经是最难得的了,可我是个贪心的女人,这些还不够。
我想的是现世安稳,我想要的是一生相伴。
他们所谓的经济补偿只能让我觉出自己的廉价。
回到酒店我看了一下机票信息,订了三天以后回程的机票,然后给威廉发了一条信息,想要一下苏放的联系方式。
他很快给我回过来,问怎么了。
我想了想说:“没想破坏他的家庭,也不想再追究以前的事,只是想找他谈谈,给原来的那段感情划一个句号。”
他在那边哦了一声,给我报出两串数字,并且说第一个是办公电话,第二个是手机。
我道了谢,洗了澡,然后把那身奢华的,花了奥斯特不少银子的礼服装进盒子里,重新封好,准备以后找个机会还回去。
威廉给我的第二个电话既然是手机,我就没用了,直接划掉,记住了前一个号码。
第二天上午九点半,我给苏放打了过去。
他听到我的声音有点惊讶,问:“艾丽,对不起。”
我呵呵一笑说没关系,心里却在想居然也开始叫我艾丽了,变化真是快。
清了清嗓子,我对他说:“想约你见个面,把原来的事情说清楚。放心,我对你不会纠缠的,只是想聊一聊。”
他犹豫了一下答应了,然后说了一个地址和时间。
我挂断电话,看了一下距离他约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而那个地方距离我住的酒店并不近,差不多要四十分钟的车程。
我打化妆包,对着镜子开始化妆。
感情上失败了,不代表你可以丑下去。我对镜子里的自己说。
这个妆有点最后告别的意思,我化得格外认真,眼线细而长,在眼尾处微微上翘,眉粉涂了三层,力争每一根眉毛都自然而立体。
四十分钟以后,我对镜子里的自己满意了。
出门叫了车,直接去了约会地点。
他还没到,我就在一个显眼的位置等着他。
一切都应该个完美的结束,不是吗。
这里风景很好,能看到干净的街道和漂亮的绿化带。
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他掐着时间走了进来。
我为了让他看到我,主动站了起来向他招手说:“在这里。”
我的语气很平常,就像我们还在一起,甚至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他看到我的样子有些吃惊,然后犹豫了一下走了过来。
“来很久了?”他自然地问。
“不算,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我看了一眼手表,然后自觉地把表摘了下来,笑了笑,“这块表还是你送的。”
“好久以前的款式了。”他说。
“对我来说款式都无所谓的,只是现在戴着有点不合适。”我说着摘了下来,把表推到他面前,“你愿意留着也好,扔了也好,你的东西你来处置。”
如果在这里第一次看到他,我是吃惊和惊慌的话,这一次剩下的只是淡定。我能有这样的变化,还要感谢奥斯特,如果不是他刻意的接近,我不会恢复得这么快。
为了苏放结婚的纠结,估计会持续好几年,所以我也真心感谢奥斯特。
“这些是送你的,你自己处理吧。其实我也知道一句对不起太轻了,什么都弥补不了,想给你最多的经济补偿,又知道你不肯接受,所以对你的愧疚,可能会是一辈子。“他把表推了回来。
我低头笑了笑,掩饰一下自己内心冒出来的不甘,从包里掏出一张纸,看了他一眼说:“我拉了一张清单,都是这些年你送我的东西。只不过有些没带过来,你把安全的地址给我一个,我给你快递过来。”
“不用了,你自己处理就行了。”他说,语气里有了一些不耐烦。
“我处理不了,该由它们的主人来处理。”我说。
他低头想了一下:“为什么要这么伤我?”
我忽然觉得他的话很可笑,这是谁在伤害谁?就在我刚准备说话的时候,他又说:“我现在不能给你更多的承诺,但是可以给你很多钱,你能不能让我有一点点弥补的机会?”
我固执而坚决地摇头说:“不能,也不用。”
在一起是两厢情愿,分开的原因不管是什么,但是确实已经分开了,没必要再去说弥补,在感情中没有谁是欠谁的。只是,他在结婚以前,没和我正面分手,是我不能原谅的理由。
“诺诺,我的情况并不像你看到的这么乐观,或许有一天我会突然昏倒,然后再也醒不过来,这是其一;还有,我上一次在帝都遭遇车祸根本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刻意为之,如果我不找一个强大的靠山,这样的情况不知还会发生多少次,这是其二。这些,都是我不愿意告诉你的,我希望你能恨我,然后开始新的生活。但是,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真的忍不住了。”苏放说。
“我能理解,所以也不恨你,只是来找你把事情说清楚。”我把那枚准备好的戒指推向他,手表推向他,同时看着清单上的东西说,“易耗品,比如说鲜花之类的,我就不还了,但是房子和车还是还给你。你是要换成现金呢,还是给你留着实物?”我一边说一边说,最后建议道,“还是换成现金比较好,你现在回去的机会很少,估计也用不上。”
我的淡定终于惹怒了他,他突然低声吼道:“诺诺,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