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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姑娘,你这话好像是在说周先生窥魂之眼的能力,也像是在说你自己吧。”
横山美雪憔悴的面容上,最近已经罕有笑容。
她笑了笑,如此的调侃,让李玲玉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李玲玉轻描淡写道。
她也只不过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只要有双眼睛,都能看明白,这房子里哪个人不明白你是怎么样的心思。”
横山美雪笑着对李玲玉说,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横山美雪已经将李玲玉当成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诚然李玲玉不会如此,只不过现在横山美雪的确已经没有朋友。
她从前也不曾有过,经过变故之后,横山美雪心中更加清楚,从前她根本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我的心思?”李玲玉冷笑一声。
“就连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你们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横山美雪说:“你们华夏不是有句古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作为一个外人,自然是比你自己看的清楚。”
“这句话有失偏颇,我不认同。”李玲玉如此回答。
“你认不认同不重要,事实你改变不了。”横山美雪笑道。
李玲玉眯着眼睛看着横山美雪。
“我发现你最近话越来越多了。”
“我都是要死的人了,有机会能说一句算一句,指不定哪天闭上了嘴,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李玲玉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死亡这个话题,现在对于横山美雪而言,已经没有任何让她恐惧的意味。
“我也奇怪,为什么人们常说,越是要死的人,就越怕死,我却没有这种感觉。”
横山美雪裂了裂有些干裂的嘴唇,无神的笑了笑。
植蛊刺青的毒素,让她无法像常人一样有精神。
横山美雪能坚持到现在,在李玲玉看来,已经是个不大不小的奇迹。
“因为你太痛苦了,也许只有死,对你来说才是解脱。”
她之所以选择继续苟活下去,是因为横山美雪的心中尚且还留有一丝执念。
“也许是这样的吧,连希望都没有了,活着还不如死了。”
不可否认,横山美雪即便表面上看起来依旧如同之前一样淡然,甚至在很多事情她会故意佯装出一副乐观的模样。
但李玲玉可以清楚的察觉到,她最近越来越消沉。
这些细节从她平日里一些无心的言论中,李玲玉便可以察觉到。
女人多半是敏感的,李玲玉自然也不例外。
即便她平日干练理智,但内心终究和普通女人一般无二。
当然,横山美雪所表现出来的消沉,并不是说对于死亡的委屈。
而是看不到目标达成希望的绝望。
对于普通人来说,没有了希望,或许不会到绝望这么绝对。
但对于横山美雪来说,却是如此。
她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等待下一次希望的萌芽。
而她的目标就是手刃那个为她种下植蛊的人。
是那个人毁了她的一生,如果说横山美雪心中没有怨念,没有怨恨,几乎是不可能的。
“就算是杀不了那个人,我也不能就这样白白死掉。”
横山美雪看着阳台花坛上,那株已经枯萎的向日葵。
坐以待毙,她深知最后自己就会如同这株向日葵一样。
“能活着,就别想着死。”
李玲玉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骄阳正好,初秋天气已经开始逐渐转凉,秋天总给人一种有些失落的感觉。
“我们华夏还有一句古话,好死不如赖活着。”
横山美雪有些黯然的笑道:“前提是有的选择。”
她笑得有些沮丧,植蛊毒素在身,除了死,她没有第二种选择。
李玲玉长叹一口气。
“谁让我是软心肠,如果有机会,我想帮你。”
其实这个想法李玲玉早就有了。
仙医门悬壶济世,救死扶伤,如果让自己眼睁睁看着一个被下了植蛊的人,在自己面前一天一天虚弱,最后死去。
这对于李玲玉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
但横山美雪却出人意料的摇了摇头。
“我之前也了解到想要解除我身上这植蛊刺青,需要多么麻烦,最重要的是,这可能太危险了,为了我这个快要死了的人,而搭上活人的性命,这太不值当了。”
越是接近大限,横山美雪心里想的就越明白。
从前很多看不懂或者想不明白的事情,现在在她心中都已经了然。
周明先后三次手下留情,没有杀了自己。
现在又让李玲玉为自己抑制住毒素的扩散速度。
于情于理,横山美雪都深知周明和李玲玉等人,都已经仁至义尽,他们完全没有必要为自己做这些。
因此当李玲玉提出要帮助自己的时候,横山美雪首先想到的就是拒绝。
“如果有机会的话,或许可以尝试一下。”李玲玉只丢了这么一句话,至少听上去,她想要让横山美雪感觉并不是为了救她而救她,只是顺便为之的事情。
横山美雪对着李玲玉的背影说道:“李姑娘,你们的善意我心领了,以后有用得上我这个快要死的人的地方,我或许还能派上点用场。”
“你话多的让人有点烦,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李玲玉皱眉说道,踱步下楼。
“周先生一早就出门了,有些奇怪。”横山美雪跟在李玲玉身后下楼,随口说道。
李玲玉不解问道:“早上出门就很奇怪了?”
“他接了个电话,然后就出门了。而且还是一个女人的电话。”
横山美雪的话,依旧没有让李玲玉感觉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接了女人的电话,然后出门,对于那家伙来说,很奇怪吗?这不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情。”
李玲玉虽然并不是特别了解周明,但他喜欢拈花惹草的生活作风,她还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的。
横山美雪摇了摇头。
“没那么简单,他接电话的时候,完全是一种皮笑肉不笑的状态,他在伪装。”横山美雪如此分析。
“伪装?”李玲玉重重坐在沙发上,轻巧的身体,弹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