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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蛛怪怎会看着到手的猎物跑掉,就在我拖着‘披风’近可能地跑出它射程范围时,它扬起完好的那只爪子狠狠朝我脑袋劈下来,我身子腾空向前扑去,勉强躲过致命一击;然而收回得慢一些的右腿却生生被它钩状的爪子刺穿。
我顾不得疼,死咬着牙,回身挥出短剑,蛛怪还没拔出的前肢立时从肘关节处断开,我得手后马上爬起来拖着伤腿往前跑,前方不远的地方有个乱石坍塌形成的洞,大概目测一下洞口的面积,刚好我能钻得进去,而大蛛怪肯定进不去。
我这边一瘸一拐地往小洞那里跑,三九那边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去,四只小蛛怪给他身上添了不少伤口,好在他的动作没因受伤而减缓,闪躲腾挪、刺挑斩剁,每一个招式都尽显大侠风范,每一次出手都会在小蛛怪身上留下伤口。
几个回合之后,小蛛怪们领教到三九的厉害,不再贸然进攻,它们将头转向我和大蛛怪的方向,冲着大蛛怪发出呵呵的笑声,大蛛怪被我斩断另一只爪子,正在我藏身的洞口急得来回踱步,闻声立刻转身回了两声同样的笑声。
我当然不会傻到以为这是单纯的笑声,从它们狩猎时默契的配合度就可以了解,它们之间是懂得交流和勾通的!
果然小蛛怪得到大蛛怪的回应便迅速撤离,丝毫不见方才恶斗时那不死不休的态度。
我心说该不会它们回去搬救兵了吧?这样的人形蜘蛛究竟有多少只?五只我们尚且对付不了,再来一个小队我们俩就得交待在这儿!
三九不管撤离的小蛛怪,他直接朝我这边跑来,我见他在半路上弯腰捡起一样东西,被花花绿绿的黏液覆盖着,也看不出是什么。
他丝毫没犹豫就把那东西揣进怀里,我看得直恶心,不过他从不做多余的事,知道这东西应该对他有用。
等他跑到近处,大蛛怪一连向他吐出三张蛛网,都被他灵巧避过,恼羞成怒的大蛛怪仰天发出一长声尖叫,说是尖叫其实不准确,更像是去ktv唱歌时,麦克风跟音响距离过近所产生的刺耳噪音。
我连忙捂住耳朵,三九趁大蛛怪发出噪音把我从矮洞里拉出来,他脸色刷白,我还没见过他如临大敌的样子,现在见他这副表情连我都跟着心里没底了。
我被他带着没命的跑,可我腿上还插着大蛛怪的断肢,别说快跑,就是慢走都费劲,何况伤口还在不停流血!
三九发现了这一点,他二话不说拦腰抱起我继续跑,我回头看向我们后方,大蛛怪居然已经变了模样。
它的额头上长出一只血眼,看着特别眼熟,原本的断肢下方又生出两对前肢,青色皮肤变得黝黑,简直就是升级加强版的蛛怪!
我还留意到它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那么深的伤口都能在短时间内愈合,难怪三九无心恋战,如果继续战斗下去我们根本没有胜算。
变身后的大蛛怪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三九若是自己逃,甩掉它不成问题,现在他抱着我这个大包袱,拖慢他的速度,我眼睁睁看着大蛛怪越追越近,心知照这样下去我们谁都跑不掉。
“放下我,你走!”我的语气不可谓不坚定。
但三九压根儿不理会我,脸板得像石雕,嘴唇紧紧抿成一线,目视前方,连个眼角余光都不给我。我连声说了三遍,他都像没听到一样,我正要采取行动,他突然呵道:“闭嘴!看前面。”
我的脑袋一直向后,被他一吼忙扭到前面,也不知他什么眼力,反正我是没看到任何东西,拴在腰带上的手电筒,这一番折腾后还没报废已是奇迹,不过它的光已经十分微弱,我勉强借着它看到不远处有一大片水域。
竟然是个地下湖!这代表不管是蜘蛛还是怪物,只要它不会游泳,我们就有救了!
当大蛛怪看到我们跑进水里,果然发出不甘的怒吼,在湖边走来走去,就是不敢下水。
我腿有伤不方便划水,三九托住我的上身带着我游到湖中央,地下湖水冰冷刺骨,没一会儿我就浑身发抖,牙齿打颤。如果大蛛怪在岸边守上半小时,我只怕不用它出手也会死于失血过多或低体温症。
“上次我和吴枫遇到的吸血蜘蛛时,它们明明当我不存在,难道这东西不是吸血蛛?”我借着说话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吸血蛛的确会把你当空气,因为它们不吃死物;而这东西从前是人,修炼秘术,喜欢带死气的食物。和寄生尸怪一样。”
“啥?它是人变的!”我惊愕得合不拢嘴。
“你可以把它当成是远古基因融合实验的产物。”
“那……它也是尸解里记录的秘术?”我记得他说过,尸怪和我的尸偶就是尸解中的秘术之一。
三九点点头,我又说:“不管怎样咱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要不我撑不了多久。”
“它刚刚用禁术催发身体到极限,这种状态维持不了太长时间,我们等它油尽灯枯再上岸。”
“可我一直在流血,我……”我声音突然哽了一下,想说恐怕我等不到那时候了,然而话到嘴边又被我咽回肚里,我不愿自己面对死亡表现得如此软弱。
等确定声音不会带上颤音我才用调侃的口吻对他说出临终遗言:“看在大家同路一场的份上,记得把我埋深点,最好用大石头压结实了,别让什么野兽把我刨出来。”
我身体正在失去知觉,嘴里发干,清明的意识逐渐离我远去,如果不是他从背后托着我,我可能已经沉入湖里了。
死神无声地走近我,以前听说某些陷入休克的人,会有仿佛置身天堂的美妙体验,我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不算,反正我的内心平和,也许是有人陪在我身边吧,又或者是我决定向命运妥协。
“你不会死的。”三九的声音遥遥传进我耳朵里,仍是没有一丝温度,和湖水一般冰冷。
我有些失望,以为我们至少是同伴了,他对我的死应该有那么一点惋惜和伤感,遗憾的是,我高看自己了。
身体好似灌铅的铁球,无比沉重,眼皮渐渐睁不开,迷蒙间又听到三九在叫我的名字。
用仅剩的一缕意识去辨别,不,他叫的不是我的名字,我费力地睁开眼睛,双目插着银针的女人头颅正与我面对面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