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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用考虑如何撤退的问题,闫老哥,你清楚那秘密暗道中都储存了些什么武器吗?”叶途飞终于把目光从地图上转移开。
“具体有些什么我还真不清楚,但当时我粗略地看过一眼,枪支弹药包括手雷炸药什么的都有,反正挺全和的。”闫希文边回忆边回答道。
“足够了!”叶途飞难掩心中的兴奋,拍着桌子道:“咱们今晚就行动,把徐州城闹他个天翻地覆!”
闫希文却突然惊道:“坏了!我忘了一件事了。”
叶途飞赶紧问:“怎么啦?忘记什么了?”
闫希文苦着脸,道:“那暗道两端都做了机关,还装了密码锁,如果强行打开的话,会引发事先安放的爆炸装置。。。可那机关和密码,我并不知道啊!”
这时,角落里传来一个声音:“只要是人造出来的,就没有俺开不开的。”
随着声音望去,闫希文看见了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干瘦汉子,身着一身灰黑色短打衣装,尽显一种猥琐淫邪神色。
见闫希文颇为惊诧,郭忠林急忙介绍道:“这位是咱们十一弟,人称无影手,姓辛名忠明,这事交待给老十一绝对没错,这世上就没有咱老十一开不了的锁,破不了的机关。”
辛忠明没有理会闫希文,而是冲着叶途飞说道:“六爷,您放心,俺保证不耽误您的大事。”
叶途飞面露笑容,点头应道:“我信!”
得到了叶途飞的回答,辛忠明不再说话,仍旧卷缩在角落里,掰弄着自己的手指,静静地听着弟兄们的讨论。
一直没开过口的冯忠梁突然说道:“六爷,现在武器有了,目标也有了,进攻方案也基本上确定了,咱们是不是该想想撤退的问题了。”
叶途飞道:“是啊,现在是该想想咱们得手后怎么撤退的问题了,冯老大,你有什么想法没?”
郭忠林抢着道:“咱们绑了那个小日本的高官,还怕出不了徐州城?”
闫希文叹了口气,道:“郭二哥是不了解日本人啊!咱们即便有了日军师团参谋长做为人质,小日本也不会放任咱们来去自由的,就算小日本的师团长愿意放了我们,那个被绑了的参谋长也不会答应,他宁肯自杀,也不会放过咱们。”
郭忠林不服气,道:“那当初咱们绑高桥信。。。”
叶途飞没好气地打断了郭忠林:“那是高桥信在做戏,把咱们这些傻瓜蛋子全都给骗了,你还好意思再提这档子事情啊。闫老哥说得对,小日本深受武士道精神的浸淫,尤其是坐到了师团参谋长这样的高位,是宁愿去死也不愿被辱的。”
好久没吭气的张罗辉突然嚷道:“那暗道不是通地下排水管道吗?咱们得手后,逼迫高桥信释放了那帮弟兄,然后弄出点动静,咱们趁乱从地下排水管道中撤出来,不就行了?”
闫希文苦笑回道:“那地下排水管道不长,另一头通的是故黄河,除非咱们变成鱼,否则这条路根本走不通。”
叶途飞像是想到了什么,笑着问道:“像咱们这么大的鱼,能通过吗?”
闫希文纳闷与叶途飞此时还要开玩笑,但看了叶途飞的眼神又不像是开玩笑,于是认真地想了想,回答道:“那管道最窄部分的直径有六十公分,还有一处用来缓解洪水倒灌的暗涌设施,不过我想,应该是可以钻过一个人的。”
叶途飞吁了口气,道:“那就好!我有办法让大家变成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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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叶途飞等人紧锣密鼓地商谈行动计划的时候,远在沂蒙山根据地的彭友明和当地军分区司令员吕尧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争吵的起因就在于欧阳雪萍的归属问题。
一周前,吕尧在留下叶途飞的事情上吃了瘪,眼睁睁看着叶途飞从自己的手掌心溜走了,心中那个懊恼,使得他又一次找了上级首长。
上级首长为了平衡爱将的心理,最后答应把欧阳雪萍调给他的军分区。
首长的这个承诺让吕尧暗爽了一把,因为他也知道叶途飞和欧阳雪萍之间的故事,相信只要有了欧阳雪萍,那叶途飞早晚有一天会自己主动归拢过来。
可天下无不透风的墙,这件事最终还是被彭友明知道了。
一周前,他和闫希文商量了一个釜底抽薪的办法,暗地里给上级首长做了汇报,扰乱了上级首长对叶途飞的判断,使得吕尧留下叶途飞的计划彻底破了产。
现在,吕尧却成功地从上级首长那里争取到了欧阳雪萍,这对彭友明来说是个致命的打击,失去了欧阳雪萍,就等于早晚会失去叶途飞。
没有了退路的彭友明开始了绝地反击,他找到了吕尧,据理力争。
“吕司令,你这么做太不地道了,你这样挖我们徐州地委的墙角,有意思吗?”
吕尧陪着笑,给彭友明倒了杯水,解释道:“欧阳医生那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医生,老彭啊,你得从大局考虑这个问题,把欧阳医生放在我这边,能救多少革命同志?能发挥多大的革命作用?是不是。。。”
彭友明粗暴地打断了吕尧,怒道:“按你的说法,欧阳医生到了徐州地委,就不能救革命同志了?就不能发挥革命作用了?你这分明是狡辩么!”
吕尧依旧陪着笑,道:“老彭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欧阳医生在我们军分区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
彭友明将手中的搪瓷茶缸重重地顿在桌上,道:“徐州地委遭受了这番挫折,现在力量薄弱,这一点我承认。但是,我们徐州地委的组织结构依旧存在,各单位建制也还健全,上级首长也提出要求了,我们一定会打一场翻身仗。吕司令,你是枪林弹雨中闯过来的,知道斗争的残酷性,可以说,我们徐州地委的同志们将会面临着比你们大得多的牺牲,欧阳医生在我们徐州地委,发挥的作用只会比留在这要大,而绝不会小。”
吕尧辩不过彭友明,干脆耍起了赖皮,笑着道:“你老彭说的都对,但这人事上的安排,可不是我吕尧自作主张的啊,那是。。。”
彭友明再一次打断了吕尧,道:“不是你吕尧在背后作梗,那上级首长又怎会把欧阳医生分配到你手上?”
吕尧终于忍不住,顶道:“当初叶途飞,那也不是你彭友明在背后作梗吗?”
彭友明怒道:“你还跟我提叶途飞?叶途飞那可是我彭友明先发现的,是你吕尧不地道,就知道挖墙脚!”
吕尧针锋相对:“我吕尧就知道挖墙脚?你彭友明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话,你说你要打贾家汪,向我借兵,我吕尧打过楞没有?两个营的兵力出去,回来的不到三分之一,我吕尧埋怨过你彭友明一句?这些事你不提,噢,就拿叶途飞来跟我说事,你彭友明就地道吗?”
彭友明根本不按吕尧的逻辑思维走,拧着脖子犟道:“你说的事我姓彭的都认,那是我姓彭的欠你姓吕的,但这和叶途飞的事情没关系,我今天把话撂这儿,谁跟我彭友明抢叶途飞,我彭友明就跟他没完。”
吕尧忽然笑了,道:“我又没跟你抢叶途飞,你跟我吵吵什么啊?那叶途飞不是回他的二郎山去了么?你彭友明也不是按原计划把闫希文和卫向东派过去了吗?”
彭友明拍着桌子吼道:“欧阳雪萍就是叶途飞,叶途飞就是欧阳雪萍,这俩人就是一回事,姓吕的,我知道你花花肠子多,可你花花肠子再怎么多,也骗不了我彭友明。”
正吵着,袁卫进来了,皱了皱眉头,劝解道:“你们俩这想什么话,啊?有什么事情咱们坐下来好商量嘛!这样吵吵,让战士们看了怎么想?”
吕尧见来了帮手,立马换了战术,以一种颇为委屈的口气道:“老袁你来得正好,你来给评评理。。。”
彭友明不等吕尧把话说完,没好气地冲袁卫嚷道:“你袁卫也不是什么好庄稼,谁不知道似的,你跟这头野驴子一唱一和的,尽打我们徐州地委的主意。”
吕尧指着彭友明,对袁卫道:“你看看,你看看,这个彭友明是吃了一肚子的火药啊!他这哪里是来跟咱们讲道理的?这分明是来。。。”
袁卫摆了摆手,示意吕尧不要再说下去,然后给彭友明添了开水,坐到了彭友明的对面。
“老彭啊,你稍安勿躁,听我袁卫说几句。”袁卫说着,把茶缸向彭友明推了推,“叶途飞是个人才,见到了这样的人才,谁都会动心,这是人之常情,你怪不得别人。再说了,你们没有及时地把叶途飞吸收进来,而是把这块肥肉主动地送到了我和老吕的嘴边,见了肉不张嘴咬两口,这是我跟老吕的风格吗?你老彭是了解我袁卫和吕尧的,明知如此,你还把叶途飞送到我们俩的嘴巴边,还要我们俩闭上嘴来帮你吃了这块肉,老彭啊,你这是强人所难啊!”
彭友明刚想争辩,袁卫赶紧起身把茶缸按在了彭友明的手上,抢着道:“老彭你就不能让我把话说完么?”
彭友明重重地叹了口气,端着茶缸坐回了原来的姿态。
“话说回来,你跟老闫的手段也很高明啊!背地里给上级首长使了障眼法,害的我们老吕白跑了一趟,现在叶途飞也如你所愿,回到了二郎山,你手下的哼哈二将这会子也该到了二郎山,他们跟叶途飞都有着过命的交情,还担心什么?至于那个欧阳医生,你就不能反过来想想吗?你彭友明可以利用叶途飞,把欧阳医生吸引到徐州去不就得了?我袁卫今天撂句话在这儿,只要欧阳医生个人提出要求,我和老吕两人绝不拦着!”
话音刚落,门外便有人喊报告。
“什么事?说!”吕尧应道。
“报告!刚收到上级电报!”
“念!”
“欧阳雪萍带队的医疗组已到达日照,你部立即组织人手,至日照迎接医疗队,务必保证医疗队的沿途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