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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娘也跟着急啊,这个儿子简直就是个榆木疙瘩,咋就不开口呢,得了他不说她这个当娘的就做主了,“香草啊,你看俺家你徐大哥咋样,这知根知底的人啥样你都清楚,长得也不错,你看这体格子,大冬天的穿那么少不怕冷。”
香草没有听到徐江的回答,却没料到徐大娘率先开了口,就算这事儿大家心里都清楚,可拿到明面上说,香草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也没说话,可那脸蛋绯红一片。
没拒绝,徐大娘觉得这事儿就有谱,继续道:“香草啊,你放心,你要嫁到俺家,大娘保证一点儿说都没有,不像别的婆婆那样跟媳妇处不来,我都想好了,你要是愿意跟我们住呢,咱们就一锅吃饭,你要是不愿意呢,你们小两口就自己单过,这房子你徐大哥他姨娘也说了帮衬着给你们盖个房子,你看咋样?”
这话是早晨去吉祥家的时候,吉祥事先跟她说过的,这事儿光她一个人推波助澜不行,还得里应外合,不然这两个蔫吧的性子的人不知道要等到啥时候,拖到猴年马月也不能走到一起。
香草和徐江都没想到徐大娘能把话说的这么开,这会儿就连徐江都脸红了。
“娘,你说这个干啥,快别说了!”徐江站在地下觉得不自在了,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
香草继续当蔫兔子,不抬头不说话,恨不得这会儿钻到地底下去。
吉祥心里叹气,可能咋办,这事儿自己要是不帮忙还真不行,没办法只能开口附和着徐大娘,给她当着助攻。
“徐大哥,你站那儿,别走,”徐江这会儿想走,却被眼尖的吉祥给叫住了,没办法他只得硬着头皮站在地中央,“徐大娘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个大男人也别缩着了,行不行的给个话啊倒是,要是觉得行你俩岁数都不小了,也别抻着了,要是觉得不行,这强扭的瓜不甜,也没啥好说的,咱们就把这事儿翻篇,以后该咋着咋着,买卖不成仁义在。”
徐大娘这会儿也开了窍,这会儿倒也成了能说会道的媒婆了,还不是被逼的,“可不,吉祥说的没错,你俩到底咋想的,也给我交个底,行呢,香草你那儿头有啥要求,你爹有啥要求,我们尽量办到,要是不行呢,就当大娘我这话没说,我也死了这个心,香草啊,要我说这事儿还在你,你咋想的,跟大娘说,是中呢还是不中呢?”
徐大娘真的是想儿媳妇想疯了,不然今儿这话她也不好意思当着面问人家姑娘,可她最先明白这个理的,不说开了这要拖到啥时候了,她可拖不起了。
如果今天换一个不说香草的姑娘,恐怕这会儿都快被羞的红了眼,还好是香草,性子直爽,犹豫不说没有,害羞自然不用多说,可等着些情绪过后,她也慎重的在思考许大娘说的话。
对于徐大娘来说可能很久,可作为旁观者的吉祥觉得倒是很快,香草慢慢的抬起头,脸上的羞红还未褪去,笑着看了一眼徐江,徐江不知道在心里想什么,猛然抬头正好撞上香草的,很快就红着脸闪开。
香草见状,笑着朝徐大娘点了点头,之后再度低下头。
这事儿就这么成了?徐大娘心里这个美啊,在香草点头之前每一刻都是煎熬,如今这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香草说完,徐大娘噗嗤就乐了,双手一拍大腿,蓝黑色的棉裙子上立时留下两个白色的面手印,许大娘也不管了,高兴的大道:“哎呀,这可太好了,唉呀妈呀,我都不知道说啥了……”
多年来的心愿终于达成,许大娘兴奋的都忘了去问问徐江是怎么想的,这会儿豆包也不包了,就算一个冬天不吃豆包也知足了,“香草啊,你同意了就好,那我现在就去跟你爹说说去,看他有啥要求,香草啊,你爹跟你说过他的对你嫁人的彩礼有啥要求没?”
彩礼这事儿,徐大娘也不小气,就这么一个儿子,红不容易有个好姑娘愿意嫁了,这彩礼钱要是不过分她都能接受,今年徐江自己也存了点儿,她手头儿上也有点儿,不够就算去借也行,可万万不能因为这彩礼再给儿子的亲事耽误了。
当然,要是香草的彩礼要的太离谱她也就要考虑考虑了,想来应该也不至于这样了。
香草毕竟是个女孩子,刚才点头已经用了很大的勇气,这会儿再来谈这些,她可真的是不好意思了,要不是这豆包没包完,她估计早就甩手走人了。
徐江自打被吉祥叫住后,就一直站在那没动,这会儿悄悄看了香草一眼,看的出她满脸的不自在。
若论相貌,香草跟身边的吉祥一比真的差的太多,她的长相真的很普通,普通的跟这山沟沟里的女孩子都一样,没什么特点,很容易被人海淹没。
吉祥却不同,清秀灵气,即便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不笑不怒,可她就是坐在那,就从内而外的散发着光芒。
吉祥和香草,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不过徐江心里很明白,高高在上的吉祥是他遥不可及的,如天上的皓月,看的见,却永远无法接近。
而在地上的香草却不同,不好看,不聪明,可却是实实在在的可以陪在他身边,跟他一起过日子的。
即便他心里不能说对吉祥彻底的断了念想,可他知道那点留恋是纯洁的,正因为这样的一个女孩出现了,曾经在他的心里存在过,让他觉得平淡的日子变得很有意义,这一点儿留恋无关情爱。
可如果跟香草能够踏踏实实的生活在一起,那感觉好像也不坏,成亲生娃,一起耕作,这才是属于他的生活,他有种预感,吉祥不会在这个小山沟沟里呆太久,而离开的日子恐怕很快就要来临。
徐大娘这会儿也一直在看自己的儿子,看着他纠结在一起的眉头,之后又慢慢舒展开来,释然,想通了,放下了,她知道自己的儿子这是默许了。
徐江和香草的事儿,吉祥能做的都做了,这事儿也就告一段落,至于徐大娘偷偷的问吉祥彩礼的事儿,吉祥都没有发表意见,这些就得他们两家老人商量了,不过也不知道万财叔那一关会不会很容易攻破。
又过了几天,香草说要去邻村办点儿事儿,谈明年开春包工盖房子的事儿,香草这还是头一回接活儿,心里没底,就拉着吉祥一起去。
反正家里的活儿有吉乐呢,吉祥也就答应陪香草去一趟,再说有她在,多说些好话,这生意也容易谈成。
这么点儿小事儿,也不好去麻烦人家赶车,香草就跟吉祥走到邻着的村子留龙沟,这个地方的名字取得好,要把龙留住,虽然跟吉祥他们村子差的不远,可这两个村子的生活水平还真的不一样,穷都穷,但还是稍好一些的。
吉安本来自打楚南山走后就憋在家里,本来是想跟着来的,不过家里就吉乐一个人她还有些担心,就没让吉安跟着,临走时,吉安还有些闷闷不乐呢!
吉祥这还是头一次来留龙沟,刚一进村子就感受到了这个村子的不同,走了一小段路,尽然有朗朗的读书声传来,一个不富裕的村子里面竟然也有学堂,这就是这个村子最大的与众不同。
跟她们那个大人只知道看热闹,小孩子只知道玩的村子比起来,好的太多了。
香草还是小时候来过一次,这里也没有她家亲戚,平时也不走动,要不是那天给徐江家包豆包的时候有人找了过来,结果她还没在家,这才来了第二次。
“吉祥你看,那么小哥娃娃,坐的老老实实的,摇着头在那背东西,看着真好玩儿!”香草路过学堂的时候,能看到里面的小孩子在背书,就拉着吉祥让她往里看,“你听,他们背的啥咋那么好听呢!”
她们村子的人没几个上过学堂的,就出了傅子清那么一个,所以这才让他那么高傲,看谁都比自己矮一头。
村子本来就不富裕,有那个钱谁也不乐意花在孩子束脩上,不认字的人一抓一大把,还不是好好的,认字了也不当吃不当喝的,他们觉得没用。
吉祥看了看摇头晃脑背的认真的小男孩,笑着道:“你看看学堂里有女娃没?我咋看着都是男娃呢,我还想着明年让小乐和小三儿一起来读书呢,这要是不收女娃还麻烦了呢!”
“好像是没看到,你让他俩都来读书?”香草看了看后,才有些惊讶的问道,她的思想里也是觉得女孩子读书识字也没什么用,女子无才便是德,她也深受这种封建思想的束缚。
“是啊,让他俩都来识字来,可也不知道这里收不收女娃,对了,香草以后你生了娃,可不能只管让他们吃饱穿暖,也要送到这学堂里来,读书识字,别觉得那没用,这个的用处大着呢?”吉祥转头对香草语重心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