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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能耐的话!就自己来拿!”
白柚身子微微侧转,拂香扇打在斐瑟的身上,只见斐瑟敛了神色,神情严肃了起来。
屋中的动静也顿时大了起来,只听得一声巨响,鬼医被妄倾打飞了出来。
局面顿时转换了,原本赢面还在斐瑟这边的,顿时跑到了妄倾这边。
斐瑟神色一变,顿时转换目标朝着妄倾攻了过去搀。
鬼医怎么说也是他的人,如今被打成这样,让他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白柚趁着这机会,拂香扇凌厉的扇出,打的斐瑟一个措手不及,负了伤后便消失了悦。
阿离从屋中追了出来,手中两把短刀的光折射到鬼医的脸上,显得有几分凄凉。
原本她是想出来追杀他的,可到了这儿跟前,却有些不太想要下手了。
末了,鬼医突然朝着白柚笑道:“小娃娃,多亏了你,我还能够再见到她一面。”
他等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换来这么一个机会。
白柚未死也好,反正他如今是不需要再让阿离记住他了,一个将死之人,记住了也难免多是伤悲。
鬼医招了招手,示意白柚过去,妄倾原本还怕鬼医使诈不准备让白柚过去,却不想白柚思索了一番,还是自己走了过去。
“你看事情看的透彻,到时候,可别在自己的事上犯迷糊了。”
白柚知道鬼医说的人是指妄倾。
可妄倾何曾给过她一个犯迷糊的机会?
鬼医的眼睛一直看着阿离,倒看的阿离有几分不自在,将脸瞥向了一边。
“我原以为这一回可以护她一世安好,却没想到终究是陪不了她到最后,也罢,能再见她一次,也算是上天对我的一个嘉奖了。”
鬼医的身子在渐渐消散,到最后一刻,目光依旧是停留在阿离的身上。
一缕青烟入了拂香扇中,周遭的景色正在慢慢转变,没一会儿,便恢复成了原先鬼医所居住的地方,只是那地方全部变了,也是,鬼医在千百年前便死了,这会儿这儿又怎么会有他所居住的地方呢。
“柚子,你随我回南湖吧。”妄倾道。
她如今的魂魄已经修的七七八八了,剩下的不需要靠吸收别人的记忆,也可以自己慢慢的恢复,那么就没了在外面的必要,倒不如回去南湖,多少有个照应。
白柚正准备答应,倏地想到鬼医之前与她说的话。
摇了摇头:“我还有些事,弄完了便回去,你为了我这些篓子也是够辛苦的了,就不多麻烦你了。”
这番话听的妄倾有几分莫名其妙。
白柚什么时候跟他这么客气过?
“事情我都处理的差不多了,接下来你要去哪儿,我陪你。”
想来以往白柚听到这句话应当是比较开心的,可如今白柚的神色却有些紧张了起来。
“都是些小事,我自己可以的。”
白柚装出一副轻松的模样,就是为了让妄倾相信她如今已经并非当初那个经常会让他替她收拾烂摊子的白柚了。
“柚子,你是不是在故意避开我?”
他不过是试探性的一问,白柚却慌了起来。
像从前一样,一紧张说谎都会有些结巴:“没……没有啊,我……我就是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处理。”
白柚这会儿简直连想打死自己的心都有了,怎么说话突然变的结巴了起来。
她是真的还有别的事情啊,罗邑还被她扔在翟羽阁呢!还有那个连池鱼的事儿,那单子她都接了却还没有交易成功呢!
还有……还有一堆事!现在想不起来,到时候总归是会想起来的。
下一刻,身子蓦地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知道你如今什么都想了起来,可还是怨我?”
“妄倾……”
白柚顿时有些措手不及了起来。
——“你看事情一向透彻,到时候,可别在自己的事上犯迷糊了。”
白柚摇了摇脑袋,极力使自己保持着清醒的状态。
绝对不能被美色所迷。
“倘若你还有哪儿怨我的,大可说出来,是打是罚皆可。”
他的嗓音低低沉沉的,听来有些意外的让白柚着迷,再加上如今的动作……
白柚有些克制不太住,努力的深呼吸了一下,要克制住,绝对不能犯迷糊。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从怀抱中挣脱了出来,朝着妄倾笑道:“我是真的还有一些事没有处理好,再说了,我怎么舍得打你罚你。”
这话虽是说笑,不过白柚却笑不太出来,脸上的表情有些许的僵硬,内心只能期盼着妄倾千万不要再有什么别的招数了,她真的……自制力不太好。
“也罢,待我这儿手头上的事处理好了,便去翟羽阁找你。”
白柚连忙应下,到时候她在不在翟羽阁都是个问题,不过管他呢,到时候他找不到就会走的。
将白柚送回江南,白柚满心期待地将妄倾送走后,便快步回了翟羽阁,她这么些天不在,还不知道小家伙一个人过的好不好呢。
不过幸好店中的钱财都还在,倘若是没东西吃了,也是不用太担心买的问题。
店铺中早已被罗邑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待白柚回去的时候,正巧看到罗邑在那儿写些东西。
抬眸见是她来了,小脸顿时委屈了起来,那神情,白柚简直怀疑他是不是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了。
“姐姐,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罗邑倏地放下笔朝着白柚跑了过去,一把扑在了她的怀里。
“怎么会呢,就是要走,姐姐也会跟你知会一声啊。”
除了意外跟紧急事情,她从来都不会不辞而别。
“姐姐,店里的扇子都不见了。”
罗邑的嘴顿时瘪了起来。
说到这个,白柚才想起来,那些被司葵偷走的扇子,幸好她带了回来!
打开包袱,用拂香扇将那些扇子里还残留着的故事全都放了进去,挂回了墙上。
不过却是怎么看怎么别扭,都不如从前看的那般顺心。
看来还是要找个机会跑去将司葵给找过来!
白柚一边想着,罗邑一边将目光挪向墙上的那些扇子。
“对了,姐姐你这些日子不在,有人送了封信过来。”
罗邑说着便将抽屉之中那信奉拿了出来交给白柚。
信上寥寥数句,却是不难看出写的有些着急,白柚近来倒是忙的有些没太注意连池鱼那边的动向。
“罗邑,我要出去一趟,老规矩,好好看店!”
白柚如今觉得当初将罗邑带回来简直是太明智了。
不怕店没人照看,还可以自己出去办事儿。
这回灵力恢复了那么多,到达傲世国不过是顷刻之间的事情罢了。
在城中晃了半天,也没看到有任何公告,跑到与连池鱼说好的地方,也是没等到她。
莫不是她被耍了?
这连池鱼的事儿有些复杂,从一开始,白柚就一直有一种融入不进去的感觉,总觉得连池鱼那儿的事情,外人是如何也道不清说不明的。
无聊之际,白柚打开拂香扇左右翻看,流光转动,一阵香气扑面而来,似乎是在讲鬼医与阿离的故事。
原本同都是正道中人,可怎么到头来会变成那个样子呢。
想到妄倾当初说的鬼医是如何当上魔界之首的位置时,鬼医的神色倏地一变,实在是有些想不到,理由竟然是靠着阿离牺牲色相……
白柚正看着,门外的动静倏地响了起来,抬眸望去,这倒真的是天意!
等了半天,该不该来的人都送了上来。
“白姑娘!救命!”
连池鱼在前面匆忙跑着,身后的沈洛拿着剑紧追不休,大有不杀她誓不罢休的意思。
“大丈夫这样追着一个女孩子,知不知羞?”
扇柄触及沈洛的手腕,拿着剑的手一个不稳,剑掉了下去。
手腕的疼痛不禁让沈洛倒退了两步,抬眸狠狠地看着白柚。
“你是什么人!竟帮着这个贱人!”
一个大男人,如此骂一个女人,实在是有些失了风度,更何况,这两人还是夫妻的关系。
连池鱼一边躲在白柚的身后,一边探出脑袋有些后怕地说:“相公,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当真都不记得我们之间的那些事了么!”
这话说的不错,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中间,多多少少还有那么多的恩情在,怎能说动手就动手呢!
“连池鱼!你究竟要装到什么时候?”
沈洛气急,奈何连池鱼如今躲在白柚的身后,他想下手却又不太方便下手。
只能愤愤地看向她,谁料连池鱼的表情越发的委屈了:“你当初还说要护我一世周全的,你就是这么护的么?”
说到这儿,白柚不禁想开始安慰连池鱼一番。
这男人这些话说出来大多都是为了哄女人的,当不得真。
可白柚还没说出口的时候,沈洛便开口道:“呵,那是因为我瞎了眼!连池鱼,我告诉你,倘若你有能耐的话,就这辈子都躲在这个女人的身后别走!”
白柚不才,他口中的这个女人指的似乎正好是她,沈洛愤愤地说完,瞪了白柚一眼便走了。
连池鱼还想上前追,却被白柚拦下:“连姑娘,你要是找我过来就是为了在人家追杀你的时候给你当个肉盾,人家走了你又眼巴巴的上去追继而又拉我当肉盾的话,那么我是没多少时间这样陪着你玩的。”
白柚说完,正准备离开,连池鱼先一步地跑到白柚的身前,哭的有些梨花带雨地说:“姑娘……我相公他被歹人所害,所以见到我就跟见到仇人一样……还希望姑娘你能不计前嫌地帮帮他。”
白柚哦了一声,莫不是像黄谟一般中了什么蛊?
可看刚刚沈洛的样子,身子挺健朗的不像是中了什么蛊的啊。
放了连池鱼出去追,白柚便在一旁观察着,想着沈洛的样子,确实不像是个中蛊的人啊。
倒是连池鱼,那般的死心塌地,却有几分中情毒已深的样子。
白柚在一旁等的有些烦闷了,索性到一旁休息一会儿,睡的正香的时候突然被外面的一声求救声吵醒。
不用睁眼她都能知道是连池鱼找到沈洛了。
沈洛这人也是的,一个大男人,成天与一个小姑娘过不去,何必呢。
白柚这回眼睛都懒得抬,索性捏了个诀将沈洛定身住,这会儿连池鱼倒是安静了不少。
可是没多久,连池鱼便跑到她的身边来吵她,大致内容便就是沈洛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之类的。
将白柚问的烦躁了起来,这才揉了揉眼睛起来。
走到沈洛面前的时候还可以清晰地看见沈洛瞪着他的那副神情。
白柚有些困的打了个呵欠,转身问向连池鱼道:“还不趁他如今动弹不得,将想问的事情都问一遍?”
连池鱼果真乖乖地走了过来,望着沈洛的样子有些不忍,转头朝着白柚,白柚不用想都知道连池鱼想跟她说什么,索性纵身一跃朝屋顶上飞了过去。
白柚是真的没见过像连池鱼那么麻烦的女人,要是放开了沈洛,沈洛追杀她,这不还是要过来找白柚么?
这如今好端端地将沈洛给束缚住了,让她可以随意问问题了,她竟还想过来求她把那束缚解掉?
她白柚绝对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会去做这种蠢事儿!
说到底还是这屋顶上好,就是有些冷,不过比之于下面倒是安静了许多。
白柚揉了揉眼睛,找了个束缚的姿势睡了过去,丝毫就懒得管楼下的动静,左右晚些连池鱼求她办事儿的时候,都会将事情跟她说一遍的。
睡到第二日的时候,白柚寻思着楼下的动静应当是差不多了,纵身一跃,从屋顶上跳了下去。
可……可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
这连池鱼昨夜不还是好好的么,怎的如今就变成了一具尸体。
沈洛冷眼看着她,眼中没有丝毫的感情。
白柚十分确定沈洛此刻的身子还是被束缚着的,可这连池鱼……怎么就这么死了?
嘴角流出的是黑血,不难看出是中毒身亡,而那瓶毒药在在她尸体的不远处。
指尖微绕,沈洛身上的束缚应声而解。
沈洛迅速拿起边上的剑正准备攻击白柚,将他囚禁在这儿那么长的时间,这口气实在难以让他咽下!
白柚拿着扇子陪他过了几招,最后索性将他的剑收了过来,“你如今武器都没了,还准备同我打?”
“妖女!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沈洛要皱下眉头,就跟你姓!”
妖女?这个称呼实在是有些侮辱。
白柚望着手中的剑,饶有兴趣地说道:“白洛……不好听。”
沈洛的脸黑了。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的女人!
“她与你好歹夫妻一场,你怎么忍心杀了她!”
早知如此,她昨夜就不睡觉了,原是想着方便一下沈洛与连池鱼,却没想到,还害死了她。
沈洛冷笑一声看向她道:“我昨儿个身子都动不了,怎么杀她?”
这话倒是没错,可昨夜在场的分明只有他们三个人,而她在睡觉,底下两个人,只有沈洛最有可能,可沈洛的身子到今早都还是那个样子。
“她是自觉羞愧,自杀的!”
沈洛说来,语气中有几分解脱的样子,似乎是追杀连池鱼那么久,如今可算是将事情解决妥当了。
这个理由委实有些牵强,不过倘若在沈洛动不了又没有第三人的情况下,这个说的倒还真的有几分可能。
“不过,她羞愧什么?分明是你对不起她!”
莫不是由于成天拿了把剑追杀人家,害的人家伤心欲绝所以自杀了?
白柚觉得,这个说法倒是不错,特别是结合连池鱼昨日与沈洛说的那些话来猜测。
很有可能是沈洛说了些什么她不爱听亦或是伤了她心的话,这才导致她一个姑娘一时想不开便自杀了。
“你什么都不懂,就有资格在这儿批评我了么?”
沈洛冷哼一声。
倘若不是他打不过白柚,此刻他定然用武力来告诉白柚她究竟是错哪儿了。
什么叫做他对不起她?这一切分明都是她的错!
要不是因为她,季途怎么会死!
“我如今是还不太懂,她原本说要将你们之间的故事说与我听,来换取你的回心转意,可我还没听到故事,她就死了,要不……你代劳?”
沈洛似乎来了些兴趣,道:“她说与你听就能换回我的回心转意?那么我说与你听,能换回什么?”
沈洛觉得,这简直是个无稽之谈。
他的心在哪儿,还需要一个外人的插足干涉?
“你若有什么心愿未完成,亦或是有什么遗憾之类的,我都可帮你试试。”
白柚想了想,这笔交易或许也是可行的。
“哦?遗憾?”
他的遗憾多了去了,未完成的心愿也多了去了,这要是完成的话,得完成到猴年马月去?
“是啊,不过我还需要你拿一把扇子来作为交换。”白柚努力地想了想:“当初连姑娘同我说的时候,定的扇子乃是夜凉扇,公子觉得如何?”
沈洛的青筋有些爆了出来。
连池鱼还真敢许诺!
夜凉扇乃他傲世国的国宝,她竟然敢就那么许诺了出去!
不过……
“倘若姑娘真的能做到的话,区区一把夜凉扇算的了什么,我傲世国的国库中,还有许多把各地进贡的扇子。”
白柚的眼睛有些亮了起来。
“这个……连姑娘已经同我说过了。”
沈洛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一定程度。
这连池鱼,还真的是……什么都敢许诺出去。
“不过我如今早已不是傲世国的国君了,那扇子在宫中,我怎么替你拿出来?”
这倒是个问题。
“我瞧着你与新国君的关系不错,大不了,进贡的扇子我不要了,只要那一把夜凉扇,你觉得呢?”
白柚觉得,这已经是她能让的最低限度了。
“你若真的能像你说的那般神奇的话,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
“不信的话就算了,我放你一马,你去将你的娘子好好安葬,就此别过罢了。”
就当她这趟是来傲世国把玩的好了。
“慢着。”
是夜,两道身影轻松的越过宫墙进了皇宫,一路摸索着道路,溜进了御书房。
房内早已经没了人,只是烛火还亮着,白柚瞧见沈洛一直望着桌上的那些奏折一副留恋的样子不由得打趣道:“还惦记着皇位呢?”
“原本……我也是个好皇帝……”
沈洛的眸子有些暗淡,思绪似乎飘到了很久以前。
白柚摆了摆手,这都说了原本了,那么后来定然是个昏君,瞧那天幻象里发生的那些事就知道了。
连百姓都管理不好,害得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这要是继续当了皇帝,那该还有多少百姓遭殃啊。
沈洛走到书桌前,将那些奏折一一打开翻看,半晌点头道:“他确实比我适合。”
这倘若不适合,又怎会如此赢民心呢?
沈洛走到一个书架前,将书挪开,之间那个角落那儿竟然有一个不起眼的方块,按了下去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处,墙壁突然凸了出来,一个紫金匣子倏地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沈洛过去将那匣子打开,里面装的正好是他们的镇国之宝夜凉扇!
扇身浑身透明,在烛光下发着柔和的光芒。
扇子材质十分轻盈,而这把扇子的出名之处在于,制造扇子的材料十分特殊,将它放在任意一个地方,过一会儿扇子便会变成那个地方的颜色,除了紫金匣子,别的地方均有此效果。
“白姑娘,如何?”
白柚点了点头,将扇子拿在手中看了许久,果真是个无价之宝!
这笔交易不错,不枉费她花那么长的时间,中间还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
不过在这个地方说故事委实有些不好,万一说着说着有人进来了,那么到时候还要忙着逃跑,那就有些狼狈了。
两人未走多远,寻了个常人不会去的地方,沈洛一直攥着手中的黑金匣子,缓缓开口道:“你总觉得我是个负心的人,可其实不然,我从前待她,是真心的。”
这……之前是真心的,后来负心的人多了去了,不过这话白柚没说出来,在等着沈洛自己将故事讲完。
所有的负心,都是以真心开始的,而每个人所发展的故事,却又都不一样。
别人往往是青梅与竹马,而到了沈洛的身上,却是青梅与竹马兼而有之。
从小开始便是三个人一块玩,一块长大。
季途的家世背景不太好,却在沈洛年幼的时候与他结识,后来还是沈洛求了他父皇半天,才答应让季途进宫做个伴读。
相比较季途而言,连池鱼的家世倒是好了不止一点半点,却也算不得太好,不过是朝中三品尚书的庶女罢了。
原先在尚书府得不到太多重视,但自打与沈洛攀上关系了之后,在家中的地位顿时突飞猛进了起来,就连她的长姐都想要害她而跑去夺沈洛的关心。
沈洛的心思原本就不在治国之上,成天便只想着出去玩,但是那时的皇帝却是一心想将江山社稷轿夫给他,惹来无数皇子非议,最终却都被压了下去。
连池鱼的容貌并非所有人之中最出众的,可她那倾城的气质,以及倾国的舞姿,引来了无数名门望族公子哥们的求亲,却都被一一拒绝了回去。
为此,沈洛还特地跑去求了个恩典,想定下与连家的这门亲事,不过未果。
沈洛每日的功课几乎都是季途帮着做的。
每每季途想要好好劝劝沈洛多多看书的时候,沈洛总会自信地道:“左右有你这个未来大学士帮我出谋划策,我才不担心呢。”
季途的性子有些淡,对别的事情或许都不怎么操心,却将一门心思放在了沈洛的身上,希望他能够成为一个明君。
沈洛与连池鱼一同长大,关系自然是要比与别的女孩子亲切些,因此,倒是几乎隔三差五的便寻个理由带着季途溜出宫去,要么是看连池鱼跳舞,要么就是去与连池鱼下棋讨论诗词歌赋,他觉得,他将来定然是要娶那么一个完美的女子回家的。
八年前,沈洛登基为帝,下的第一个圣旨,便是纳连池鱼为后。
连尚书一下子从一个三品官,涨到了一品的丞相,高兴的几乎都要将连池鱼捧上了天。
大婚当日,凤轿鸾车,风风光光的将连池鱼娶进了宫。
当天晚上,新房之中,却不见新人。
一望无际的湖畔上,千盏莲灯照亮了整个湖面,形成了一道异常美丽的风景线。
沈洛放完手中的最后一个莲灯说道:“池鱼,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我此种行为太过无聊呢。”
连池鱼笑了笑,将目光转向湖面上的那一片莲灯海,目光中满是憧憬:“难为皇上肯为我如此费心。”
“叫皇上未免生疏,不妨从今往后,便叫相公吧。”
连池鱼慌忙摇头道:“这有些不太合礼数……”
“礼法规矩,不都是人定的么。”
“相公……”
沈洛笑着将他拥入怀中。
这大婚之日,若是按照寻常的规矩来,不免有些乏闷,倒不如他自己想的这么一出,虽说是有些累,不过风景却是异常的不错,也可以用来做个纪念。
婚后第二天,连池鱼由着昨夜放莲灯回来的有些晚,睡过了头,待到醒来的时候,太阳都已经升上去了。
匆忙唤来下人将一身衣服换好,却不想……还是没能来得及。
赶到太后宫中请安的时候,太后都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语气有些别扭的说道:“哟,皇后这架子可大了,竟还让哀家等你那么久!”
“妾身该死,求太后娘娘恕罪!”
连池鱼倏地跪了下来,将头埋的低低的。
她昨夜回来的时候分明吩咐了宫人说一定要早起叫她的,可她都睡到这个时辰了,居然还没人叫醒她,事后还推脱说是皇上的吩咐。
“庶出就是庶出,永远没个主子样。”
太后拿起茶杯呷了一口,丝毫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
不过是个庶出的,想来也是跪习惯了,这一时半刻的,跪就跪着吧。
天气炎热,加上穿的衣裳又多,连池鱼的额头上都开始冒汗了,却没有一个宫人上前给她擦一把,太后一边略嫌弃地看着,一边吩咐人将冰块拿上来用扇子扇一扇,这宫中的味道,还真有能难闻呢。
连池鱼的腿跪的有些麻,却也是不敢吭声,待到身子有些支撑不住的时候,太后才开口道:“起来坐吧,跪着实在是有些碍眼。”
她咬了咬唇,颤抖着身子起来,由于腿跪的麻了,起来的时候还不由的摔了一跤,引来太后一句:“这连起来都起不来了么?”
她一句话都不说,撑着身子起来,颤巍巍地坐到那位置上,说道:“儿媳初次进宫,有些不懂规矩,若是哪儿做的不好,还望太后娘娘多加教导。”
“你这存的是要忙死哀家的心么?那么笨是庶出,要耗费哀家多少心血你可知道?”
连池鱼咬紧了唇不吭声。
就因为她庶出的身份,请个安都要被排挤好久。
“不过哀家听说,你在京城中,是出了名的懂礼仪啊,怎的进了宫,就全都忘光了?”
太后的声音有些许的凌厉,眼神不怒自威,冷冷地扫向了连池鱼。
“许是儿媳之前懂的不够多,在太后娘娘面前献丑了。”
“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便好,罢了,哀家不想瞧见你,退下吧。”
太后摆了摆手,示意连池鱼下去。
“儿媳告退。”
“诶,这洛儿的眼光怎的回变成这样?”
连池鱼抿紧了唇不让自己说出话来。
一出太后宫门,眼眶就有些红,旁人知晓内情的不免有些心疼。
这太后刁钻难伺候是出了名的,也不知道这皇后娘娘如此好的一个人,怎么也被太后说成了这样。
“太后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连池鱼一回到自己宫里,就朝着一群在忙活的宫人们问道。
她虽是庶出,不过论起别的,丝毫不比那嫡出的差。
“太后她……特喜欢古董字画,还有跳舞!”
“多谢。”
连池鱼从袖中拿出了一个银锭赏了出去。
“谢娘娘,谢娘娘。”
宫女将银锭塞进了怀中忙感谢道。
连池鱼只一味地想着古董字画的事儿。
她懂的倒是不少,不过若论起来,怕是还有些难登大雅之堂,不过舞蹈的话……她倒真的可以试试。
想的出神,就连身后有人这么一回事都没察觉到。
来人将宫中的宫人全都遣了出去,用手将连池鱼的眼睛蒙住,不到片刻的时间,连池鱼便笑了出来道:“相公,我知道是你。”
这皇宫之中,会这样对她的,也就沈洛一个了,也不知道他怎么会那么有心思致力于这些,这分明在朝堂上还是个运筹帷幄的国君的。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沈洛将手拿了下来,走到连池鱼的对面,瞧她一张小脸皱眉都皱成什么样了。
连池鱼摇摇头,沈洛道:“听说你今早去给母后请安了?”
说到这个,连池鱼才想起来,埋怨道:“我分明昨夜都跟宫人们说好的,可你偏生又让她们别叫我起来,倘若不是遮掩害我过去迟了,也不至于让太后如此发怒。”
这埋怨的小语气,沈洛顿时笑了。
“这不是昨夜回来的太晚,怕你累么?”
他可绝对是一番好心,不过没想到太后那边还那么难纠缠。
看来回头的话,还是要过去沟通沟通。
“不过……我想准备些礼物送给太后表示下心意,却不知道送些什么好。”
沈洛故作吃醋道:“我觉得,有你那么个乖巧懂事的儿媳妇,这礼物已经不错了。”
“你看看,你都不想着给我送些礼物,枉我待你这般好。”
连池鱼不禁没忍住笑了出来:“那相公想要什么礼物啊?”
跟旁人吃醋的她见过,这跟自己娘亲吃醋的,连池鱼还是头一回见。
“自然是……要你。”
连池鱼为了讨太后的欢心,在宫中举办了一场宴会,将自己收集过来的一些古董字画送了过去,却没见太后对她的脸色有几分好转。
“这表演来表演去也就那么几个节目,实在是没意思。”
太后吃了块糕点看着台上的表演,不禁嫌弃了起来,正准备走,只听舞台上的动静突然大了起来。
抬眸望去……这前不久还坐在她身边的连池鱼怎么跑到上面去了?!
只见连池鱼一身白色轻纱,灵动地仿佛是误入凡间的仙子一般,一舞倾人城,台下无不拍手叫好的。
就连沈洛也是盯着她目光难以转移,只有太后的脸色青了又青,嚷嚷着成何体统。
顿时,那拍手叫好的人们纷纷闭嘴了,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这太后娘娘都生气了,他们哪个还敢帮着皇后娘娘?
只见太后怒气冲冲的跑到连池鱼的身边,啪地就是一巴掌落在她的脸上:“你是皇后还是舞?你将我们傲世国的脸都丢尽了!”
连池鱼握着脸不敢言语,沈洛匆匆地跑到她边上道:“母后,你这般过分了些吧?!”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打她,这分明就没给她留一点面子!
“洛儿!你看看你自己挑选的皇后,有哪里像个皇后的样子?”
不懂规矩也就罢了,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跳舞,这分明就是个舞姬!
太后伸手几乎又是要一巴掌,手腕却蓦地被沈洛擒住。
“皇后她不过是想要讨您欢心罢了,若是讨不进去,我们走便是了!”
看着连池鱼整天为了这件事忙来忙去,他看在眼里都不免有些心疼,没想到太后非但不领情,还当着那么多人的打她,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沈洛拉着连池鱼离开,徒留太后在原地气的牙痒痒。
她在宫中那么多年,调教过的妃嫔无数,如今她肯打连池鱼,说明是给她面子,却不想她竟然这般的不识抬举,以为找了沈洛当靠山,便可以高枕无忧了么?
那一场宴会散的众人心里都有些遗憾。
虽说太后不喜欢,不过那倾城的舞姿却是入了所有人的心。
沈洛拿着冰块包的布条,放在连池鱼的脸上敷着,这脸都肿成这样了!也不知道太后是如何下的去这狠手的!
连池鱼低垂了眸子,道:“相公,我下回一定不这样了。”
沈洛微楞,片刻之后才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什么。
这太后不喜欢她的舞蹈,可旁人均是看的痴迷。
不过……
“你确实不能这样了。”
连池鱼点点头。
“怎么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跳呢,应该只跳给朕一个人看的。”
连池鱼的眼眶有些红。
她原本还以为他会责怪她不懂事之类的,却没想到,他倒是一直在安慰她。
“皇上,季大学士求见。”
“哦?让他去御书房等着朕。“
沈洛将冰块拿下来看了一眼,这脸依旧是肿的有点大。
“找太医过来给皇后看看。”
宫女应声退下,沈洛看着她那张脸看了半晌,将连池鱼盯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便道:“季途还在书房等你呢。”
诚然,沈洛此刻是一点都不想走,不过季途这回出去了十来天才回来,此刻找他定然也是有什么要紧事的。
“待会儿让太医给你好好瞧瞧,若是留了疤就不好了,我先去找沈洛,晚些过来看你。”
连池鱼拿起冰块敷着脸,目送着沈洛出去。
万一留了疤……他会不会不要她了呢。
御书房内一公子负手而立,沈洛上前拍打了他一下道:“大学士,此番回来可有什么收获?”
“都做皇上那么久了,怎么还是这幅样子。”
这天底下,敢这么说沈洛的也就季途一个人。
季途大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沈洛感叹道:“你啊,有空就应该多多关心关心社稷的问题。”
沈洛忙点头应是:“大学士的教导朕谨记在心,那么大学士此番回来,可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季途无奈的笑了笑道:“收获倒是不小,不过此事的关系有些重大。”
西北地区的灾情严重,朝廷发的粮饷多多少少也被克扣的差不多,这种事情原就一直存在着,可这回克扣粮饷的主,却是连池鱼的父亲,当今宰相。
---题外话---=。=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