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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泽让老板再说详细一些。
老板没有办法,只能唯唯诺诺地遵从道:“毕竟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具体怎样我真的不清楚。就连告诉我的爷爷,他也是从他的长辈那儿听来的故事。只说匡家那时娶了个学过道法的儿媳妇,后来这个女人生下了女儿,这孩子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那个女人为此患上失心疯,把匡家老小十三口人全杀光了。从此匡家的房子就经常闹鬼,不久后被村民们一把火给烧掉了。”
我听完之后觉得还是不对,如果按照我们得知的信息。褒彤是个孤儿,又和她的丈夫伉俪情深,那么她又怎么可能杀掉他丈夫一家人?更何况,她如果患了失心疯,又怎么能从厉害的玄虚道长那里再偷来灵玉?
我知道我的这些疑问暂时没人能解答,老板看样子也把知道的全吐了出来。
片刻之后,景泽问了一下匡家大概的旧址,或许是想从那里下手。
得到范围地址之后,他就转身朝门外走了,我和方北宸跟了上去。
老板恭恭敬敬地送我们离开了超市,我回头看见他脚一软扶住了门框,心想还真是恶人还得恶人收啊。不过在景泽身上用上“恶人”这个词,似乎有些不妥。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方北宸,他朝我温柔地一笑。
方北宸总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也不知道他这七百年处理冥府的任务时,对待犯人是不是也这般模样。
我稀里糊涂地想着,就问景泽:“景老师,我们现在是要去找匡家的旧址吗?”
“恩。”他淡淡回我,“旧址的范围应该就在这附近。”
我点点头,肚子里却发出一阵饥饿的“咕噜”声。之前因为一路的颠簸,我将早饭都给吐了出来,现在身体缓和了些后,肠胃就开始抗议了。
那声音很大,我脸一红,方北宸就低下头问我:“夫人饿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我想着还是正事要紧,而且方北宸和景泽都不用吃饭,我也不能拖了后腿。
我说:“反正匡家的旧址就在这附近,我们还是先找到了再去找地方吃饭吧。”
景泽的脚步一停,突然面无表情道:“我也饿了,先去吃饭吧。”
半个小时之后,我们找到了一家民居改建的餐馆,随便点了几个小菜,一顿饱餐之后天色已近黄昏。
我们按照超市老板给的地址,最后居然找到了离村口不远的一片田地。这儿并没有任何建筑物,如今被种满了密密麻麻的农作物。
在那一片农田之中,还伫立着一棵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
我认不出那树的科目,只是看见那褐色的枝干足有三人环抱那么粗,满树的枝叶茂密厚实,活像一把撑开的绿色大伞。只是奇怪如今是冬季,那树上的叶子竟然并未枯黄,绿油油的好似犹在春日。
我正看得出神,就看见在田间的小路上远远走来一个人影。
那人佝偻着背,正是之前在村口识破我的老村长!
我吓了一跳,方北宸就拉着我藏在了一处石碓后面。景泽也在我的旁边,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见老村长提着两个大水桶,朝着树下的泥土浇了下去。
我想起村口他的小屋离这儿很近,说不准是特地来给这棵大树浇水的。
身边的方北宸突然压低了声音道:“那树上挂着的全是亡魂,可是为什么没有半分阴气?”
我一愣,眯起眼睛仔细去看,却什么也看不见。
“整整十三具,看来从超市老板那儿听来的故事,或有几分真实性。”景泽冷冰冰回道。
说话间村长已经浇完水,提着空桶离开了。
天空中的最后一丝光亮即将被吞噬。
我们快步来到那棵树下,我仰头左看右看,却始终看不出个所以然,诧异道:“哪来的亡魂?我怎么没看见。”
方北宸轻声笑道:“又不是什么美景,夫人还是别看为好。”
他话音刚落,景泽冷不丁伸手在我眼前捂了一下,冷笑道:“叶罄,多了解些情况,才能防范于未然。”
景泽手离开我眼睛的一瞬间,我后背的白毛汗都快冒出来了。
我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现在看见的这一切了。
树还是那棵树,四周的一切都没有变化。只是我刚才看见的褐色粗壮枝干上,那本应该长满翠绿树叶的地方,正悬挂着一具具男女老少的尸体。细小的分枝如同尖锐的长钉一般,将那些尸体的喉咙刺穿,固定在了树干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密密麻麻地排列在一起,像是混杂在一起的人块,说不出有多恶心。
我几乎无法想象,景泽刚才是怎么从这些人块中数出“十三”这个数字来的!
胃里一阵排山倒海,我干呕了几下就吐了出来。
方北宸过来拍了几下我的背,我吐了几下,摆摆手强撑着说:“没事。”而后直起身子岔开话题问他们,“这上面的尸体……也就是你们说的鬼魂,是匡家人的吧?可是他们为什么跟一般的鬼魂不一样?”
一般的鬼魂都有意识会活动,可树上的这些鬼魂却一动也不动。也正因为如此,我刚才一直将树上的玩意自动理解成了尸体。
方北宸轻声告诉我:“是道术的一种,将刚脱离肉体不久的鬼魂禁锢在树干上,让树吸收他们的怨气作为养分成长。再厉害的鬼怨气总会有被吸收光的一天,被吸光怨气的鬼魂就彻底失去了意识和行为,跟木偶没有区别。看来施法者,应该就是褒彤无疑了。”
既然树上面是匡家人的鬼魂,那么时间过了几百年,怨气肯定早就被吸光了。
我听得头皮一麻,无法想象多么大的深仇大恨,才会让一个儿媳妇这么对待婆家一家人?!
沉思了许久的景泽突然抛出一个疑问来:“既然怨气早就被吸光了,那么这些年来,这树又是靠什么作为养分?”
我闻言也是一惊,面前的大树依旧枝繁叶茂四季常青。如果它必须靠吸收怨气成长,那么吸光了匡家人的怨气之后,它又靠什么维持养分?!
耳边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我斜眼瞥见不远处的老村长又提了两桶水正走过来。
我下意识地看了看地上湿漉漉的泥土,心说难道刚才浇的两大桶水还不够?
“事有蹊跷,不要打草惊蛇,我们先离开这里。”景泽说完这一句话,方北宸就拉着我离开了。
十分钟后,我们回到了周贵家的旅店。
现在已经是晚上9点,乡村里的居民都休息得很早。我进入旅店大门的时候,看见周贵低垂着头坐在前台,看样子正在打瞌睡。
我不想惊醒他,就轻步和方北宸回到了卧室里。
一天的奔波令我困意十足了,我洗了个澡后就靠着方北宸的胸膛睡熟了。
睡得正香时被窗外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惊醒,我还以为已经到了天亮,睁开眼睛发现才午夜三点。
一旁的方北宸不见了踪影,我心里一空,就听见有人低声叫了一句:“夫人。”
抬眼发现他正靠在窗边,指了指窗外皱眉道:“这个盛阳村看来的确古怪。”
我闻言下床走到他的身边,将视线也朝着窗外投去,就看见下方的街道上,密密麻麻挤满了来回穿梭的男人。他们有的还穿着睡衣,有的甚至打着赤脚,一个个目光呆滞地步行着。
那场面真的很惊人,就像是一大群男人集体在梦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