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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越于凌晨5点10分被我放出警局,他的笔录我让其按完手印后收到了办公室的柜子内,封上锁头。
在他离开前,我给翻海龙打了再次打了一通电话,目的很简单,秦明宇已经没有活路,我需要知道更多枫叶酒吧的信息。
但翻海龙却出乎意料的为难起来,他手中竟没有枫叶酒吧的犯罪资料,而且连枫叶酒吧幕后主使的姓名都不得而知,和李越一般,只知道外号是“鬼影”。
我直言跟翻海龙摆明利害,以防他对我隐瞒,现在秦明宇已是瓮中之鳖,若是不乘胜追击,想要在图谋解决枫叶酒吧,怕是要等上许久,费时费力。
翻海龙自然明白我的意思,犹豫后对我说出了一条至关重要的消息:鬼佬七的隐退与鬼影有着极深的关联,据翻海龙猜测,当年鬼佬七金盆洗手很有可能就是被枫叶酒吧的老板逼的!
闻听此消息我大惊失色,如果说枫叶酒吧能跟翻海龙相斗,我最多不过是心存忌惮,那真如翻海龙所言,鬼影未免太过于可怕了!
鬼佬七与翻海龙不同,那是货真价实叱咤风云的人物,牡市无人敢敌,连警方当年都搜不到证据,拿他束手无策,一介酒吧老板就可以逼得牡市黑道首屈一指的大哥退位,难道他真的是鬼魂作祟?或是有天人相助?
我对自己的想法不禁嗤之以鼻,翻海龙所言我并不相信,现在是法律社会,牡市绝不可能有这么大势力、敢这么猖狂的人!
我走到警局门口,有心前往,率依然守在枫叶酒吧外的众人冲进去一探究竟,但望着漫天的浓雾我又踌躇不定,蓝溪的出现已经说明鬼影对我们的行动是了如指掌,既知之当能破之,我进去也肯定查不到任何线索。
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局长和廖云海还未上班,若是他们知道我带警局强入企业店面,定然又会是一番波澜。而且鬼影也会借此造势,说不定我要再登一次牡市头条,到那时候,局长绝对不会再次放过我,这肩膀上的职衔,保不保得住就难说了。
我哀叹一声,转身远离晨雾回到办公室,几天下来,目前表面上我是大获全胜,侦破金皇洗浴案件、韦强杀人案,擒得秦明宇,手握犯罪资料,连续三案足够彰显警局威名,这青犬的名头定会再次传遍牡市大街小巷。
但实际上,我却自知遇到了从警以来最可怕的人物,不禁心惊胆战,越来越不敢妄为,事事皆须小心翼翼。
鬼影的神秘身份,翻海龙的贼船,我因为一桩金皇洗浴案卷入两大势力之中,如泥中之鱼,难以脱身!
蓝溪到达警局,连明陪伴她询问枫叶酒吧的经历,我则给徐福龙打电话,令他带所有警员撤回,这个时间也不用回家睡觉了,所有人都去吃早餐,饭钱我掏。
天亮,上午八点。
我开车去戚老住处接妻儿,小雅昨晚被孩子折腾了一夜,睡眼惺忪,我本有意要她在戚老家睡醒再说,但一听说要回家,小雅异常开心,急忙收拾东西匆匆而返。
我本想跟戚老聊聊鬼影的事情,但戚老却不在家中,小雅说父亲每天天还未亮就会去老年社团,我思索后也就作罢,不去叨扰。
回到家里,小雅躺进我们的大床内倒头就睡,酣甜美艳,我哄了会儿孩子,便传来了门铃声。
白飞燕到访。
打开门,只见白飞燕一身素裹,意外的穿了身极其淑女的连衣裙,头发披散戴着发箍,好似九十年代的学生一般,邻家女孩的既视感。
她手中拎着两袋奶粉,偷偷摸摸的向客厅内望去,疑问道:“戚雅姐呢?”
我轻声回答:“在房间里睡觉呢,刚回来,你小点声别吵醒她,昨晚她就没睡好。”
白飞燕娇羞一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走进屋内坐到沙发上,将奶粉放到一旁后,熟练的抱起沙发上的一只咖菲猫布偶娃娃。
“你来做什么?还穿成这样,难道不用上班的么?”
白飞燕斜躺着,一双细长美腿搭在茶几上,曼妙的身体陷入沙发内,舒服的吁出一口气,笑道:“还是这里的沙发舒服,我家的破沙发早就该换了!”
我皱起眉头“是不是警局出事了?”
白飞燕脸颊微动,看来我所想不错,她这个时间出现在我的家里,又是这身打扮,肯定是不想让我去警局。
白飞燕瞄了我一眼,一眼倾城,温婉作态令我浑身不自在“邓队,等戚雅姐睡醒我们一起去逛街好不好?我上次和戚雅姐看中了一套姐妹衫......”
“飞燕!如果你不说,我就直接去警局亲眼看看。”
白飞燕见我坚毅决然的模样,叹了口气,怨声道:“好啦好啦,我说就是了,早上廖云海上班,不知从谁那知道了昨晚你派人逮捕秦明宇的事情,勃然大怒,直接去局长那告了状,说你没有命令擅自带人办案,将无辜人关押进警局,他还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蓝溪的经纪人也来到了警局,带着媒体的记者,说是要救出蓝溪,现在警局乱成一团,我受局长命令来你家,让你千万不要再去惹祸,一切他自会处理。”
我听完白飞燕的话,反倒心神安宁,不在着急,廖云海去局长那告状的事我已听连明说过,当时并没有当真,不过白飞燕可不是会撒谎的人,她一向看不起廖云海那等官僚主义的家伙。
没想到啊,廖云海真的会跟我来这么一手,不过也无大碍,局长既然让白飞燕来我家,自然存了保护我的意思,以我的性格在媒体的围攻下定然会生气,与其找那麻烦不如让廖云海去处理。
我心中知道廖云海为何生气,昨晚孙治与徐福龙皆出动,唯独将他这个刑侦副队长置之事外,他好强的自尊心肯定会遭受打击,说我几句坏话是应该的。
我从不在乎外人如何议论我,我就是我,行非常之事,做非常之人,惩违反犯罪,护一方安宁。
这是我的职责,也是我唯一要做的事情,其他官场、事业上的斗争,在我眼中如清风流水,眼不见心不烦,我不擅长也不参与,随他去吧。
我给连明拨打电话,让他将筛选好的犯罪资料直接交到局长手中,廖云海说我抓捕无辜人,那就让局长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看,秦明宇是否有罪,证据比任何虚言献媚都管用。
连明在电话中告诉我,蓝溪已经离开警局,至于昨晚她在枫叶酒吧内发生的事情,连明却不愿在电话中细说,他说中午会来我家中吃饭,到时在告知我。
一天一夜没有合眼,困倦之意如江海翻腾,我抿了抿嘴唇,对躺在沙发上春光外泄的白飞燕无奈道。
“你自己玩吧,我要回去睡一会,中午连明会来,你记得给他开门。”
白飞燕随意的摆摆手,我走回卧室,脱下衣服钻入被窝,小雅好似被我的动作吵醒,迷离的睁开双眼,随后微笑着缩进我的怀中,体香扑鼻,极尽温存。
我记不清多久没有抱着小雅入眠,怀中娇躯柔软,芬芳暖意涌入心头,整个人放松下来,昏沉的睡了过去。
待我醒来时,已经傍晚时分,墙上的钟表滴滴答答的转动着,窗外夕阳余光洒在我的身上,一片金黄。
我坐起身,喊了声小雅,却无人回应。
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穿上衣服疑惑的下床走出卧室,只见厨房里小雅、飞燕、连明三人忙忙碌碌正在做菜,孩子躺在摇篮床中睡的正香,闻到菜肴的香味,肚子咕咕叫响。
“青哥,你醒啦。”
连明见到我擦了擦手上的油,从厨房中走出来,抹去额头的汗水,胖嘟嘟的身体往沙发上一瘫,沙发立刻陷成凹型。
我从桌上烟盒中掏出一根烟正欲点燃,看到小雅纤细的背影和孩子呓语的模样,将烟塞进兜里,喃喃道:“警局怎么样了?”
连明对我伸出大拇指,答道:“对付媒体和公众,这方面还真的必须佩服廖云海,他说一大串官方的话,将昨晚的行动描绘成警局精心策划、准备已久打击犯罪集团首脑的壮举,还表示此次事件是由他参与,给你出的主意,临末不忘赞美下咱们的局长还有省里的各位领导,那话说的...啧啧,我听的都起鸡皮疙瘩!”
我微微一笑“这在我的意料之中,廖云海不会放过炫耀自己的机会,我想问的是局长对我有什么惩罚么?”
连明思索道:“惩罚倒是没有,不过他对你的权力进行了拆分,以后警局的行动必须有你和廖云海同时决定。这话是局长当着孙治和徐福龙面说的,不过我看他们两位的表情,显然不拿廖云海当回事,开完会廖云海想找两人私下聊天,却通通被拒绝。
青哥,最后意思的是,你知道那个半年憋不出一个屁的徐福龙,是怎么说廖云海的吗?”
“哦?说来听听。”
连明学着徐福龙的模样,站起身面色颓废,低着头粗着嗓子道:“猛虎抓鹿,家犬叫嚷什么?”
闻言我哈哈大笑,没想到徐福龙敢说出这样的话,廖云海这次的面子是丢大了,虽然孙治和徐福龙二人与我皆不算朋友,但他们都是办案能手,打心眼里就瞧不起廖云海这种只会阿谀奉承,有名无实的官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