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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鼎一听这声音吓得脸色一变,条件反射似的摸摸自己尚未痊愈的脑袋,莫西干侧目,看着从中分开的人群缓缓走出一个长身的汉子。
只见他背负双手,闲庭信步走出,比之刚才景川的那一份霸气外露更多了一份从容的内敛。
秦若水慌得马上从景川的肩膀上急忙抽离,林山的出现扰乱了她的心。第一眼看他,仍觉生气,然后又忍不住第二次看他,再看第三眼气已经消了,要不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差点就要叫出他的名字。
景川大吃一惊,心想怎么这小子突然跑上来了,这一出英雄救美的戏还怎么演?表妹呢?往人群外望,只见白晓若被一个高挑的女子搀扶着一步步走上石阶,上气不接下气。
“好小子,上次竟然被你跑掉了,这次恐怕你插翅难飞了。”莫西干笑道。
“还要作无谓的挣扎吗?我怕我一出手,你们这些渣滓不是断手断脚就是半身不遂。”林山目空一切道,在场的小混混有不少目睹陈鼎被一招ko的经过,至今想起仍觉得有些邪乎。
林山一言既出,不少人微微后退了一步,陈鼎更是吓得双脚颤抖。
“林山!不要装模作样了好吗,你手都被锁起来,敢情还能一个打十个?”白晓若不留情面戳穿林山的空城计。
几个小混混绕到后面,林山就知道无法隐藏了,苦笑一声,摊开双手。
人群发出哄堂大笑,本来忧色仲仲的陈鼎大声道:“老鹰,我还以为这小子有多厉害呢,原来练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锁铐功。”
“被拔了牙的老虎,你们还怕吗?”莫西干冷笑道,“上,给老子往死里揍!”
“小心!”秦若水叫道,声音之中透着深深的关切之情,林山看着她一笑,但觉有她这一句关心,什么都值了。
“站好了,谁都别动,我是警察!”萧婉晴厉声道,“干嘛呢,是要群殴吗?”
一众小混混闻言一愣,我靠,老大讲戏的时候没有说有什么警察啊?难道是临时加的?大家迷惑地望着陈鼎和莫西干,陈鼎在莫西干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莫西干点点头,怪眼一翻,大声喝道:“不要管她!给我上,先把这小子做了。”
“你们敢?!”萧婉晴对着几个上前的小混混喝道,看到萧婉晴凶狠的样子,他没有怕,反而猥琐一笑,就围着她,但是不动手。
“我们有什么不敢啊。”
另外几个凶狠一点的小混混团团把林山围住,而林山只是低着头冷笑。
“萧婉晴,你给我看好了,这就是家父的传下的太极拳的八种劲。”
光头大嚎一声,巨拳向林山的胸口捣去,林山双手就势伸出,那一拳刚好套在两只手的交叉点上,林山反手一拗,一声脱臼的清脆声伴随光头的惨叫响起。
接下来林山或侧身肩撞,反身脚踢,肘尖击人,束缚的双手给他带来极大的不便,但他反而利用这个劣势打击敌人,林山手脚并用,凡是能打击敌人的身体部位他都用上了。
“掤、捋、挤、按、采、挒、肘、靠。”身随决动,当林山念完这八字口诀,还站着的敌人只有一个了。
萧婉晴骇得目瞪口呆,这货的身法技法和师父所教如出一辙,虽然仔细分辨仍能找出瑕疵,但这样的境界亦非自己所能达到。难道他真的是师傅的儿子……
剩下的那个三大五粗的小混混可谓狗急跳墙,直接上来猿臂一张抱住林山,林山双手被缚无力挣脱。
“嘭”的一声用头撞对方的头,乘着对方吃痛松开的一刻,林山一脚踢出,正中腹中,把他一个一百八十多斤的身体踢飞,压在倒下的小混混身上,顿时一片叫痛惨呼声。
“你最后那一招并不是太极拳!”萧婉晴眼尖地指出。
“所以说你啊,死背拳谱,要学会灵活运用好吗,老爸没教过你吗,能打倒人的就是好功夫!”林山大声道。
萧婉晴脸色微红,师傅在世的时候的确说过她正气有余拙于变通,至今仍是她务求突破的一个点。
“老鼎,你干嘛?!”莫西干喝住想要悄悄溜走的陈鼎。
“老鹰,你原谅我吧,事情的发展跟上次一模一样,这小子……不是人,被绑住手还这么能打,不跑恐怕又要被他打一顿。”陈鼎惶恐道。
只见眼前哀鸿遍野,七八个小混混倒在地上人事不省,彻底丧失了战斗力,除了呻吟,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孬种,我真是看错了你,你简直不配和我洪鹰称兄道弟,当年为了救你,十几人拿着刀我都没怕过,现在就这一小子你就怕了?告诉你,你怕,我洪鹰不怕!”洪鹰慷慨道,一脸桀骜之色。
“哼,我的兄弟海了去,你算老几,这场戏老子他妈不演了!回城里吃香喝辣多好啊,和你们这群呆鸟简直就是浪费老子时间。”陈鼎面露不屑之色,说着一个人带领着没上的小混混大摇大摆地走出人群。
陈鼎说完这话,林山注意到白晓若和景川不约而同地脸色一变,心中已然大概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秦若水若有所思望着虚空的某一点。
“洪鹰虽然粗了点,但不愧是条汉子!可这陈鼎就未免……”林山在心里赞道,不禁对陈鼎的为人多了一份鄙夷。
“陈鼎,你钱包掉了。”林山艰难地从裤袋里夹出钱包,双手并用把它甩到陈鼎的脚下。陈鼎一回头,发现脚下一个钱包,心起贪念,明知不是自己的,也弯腰去拣。
就在这时,林山凌空飞起一个剪刀脚往陈鼎的头叉了下去,“嘣”的一声,如巨象倒地,陈鼎头昏眼花脑袋充血,被林山用束缚技锁得死死的。
本来这个时候,洪鹰只要让手下人上前胡乱拳打脚踢,林山少不了吃一顿毒打。一来是洪鹰对陈鼎已经心淡,二来是他本人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乘人之危不耻行为,林山得意施展那如蟒蛇般夺命的束缚技。
“林山,你放了他,我来和你玩较量较量。”洪鹰声若洪钟道。
“我替你教训教训他。”说着手下用力,把陈鼎勒得嗷嗷叫痛。
“说!你刚才说的演戏是怎么回事,谁和谁在演戏?”林山逼问道,稍微松开了夹住陈鼎喉咙的脚。
“我说我说,是……”陈鼎吃痛不过,正要说出来,谁知道胸口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然后脑门吃了一个从上往下的肘击,顿时晕了过去。
“这种人说的话某明奇妙,林山你没必要花那么多时间在他身上。”景川痛下杀手打晕了陈鼎,事后以淡漠的语气道。
“你们让开,这是我跟这小子的恩怨。”洪鹰喝道,剩下的十几个混混围成一个圈,将林山和洪鹰围在中间,景川和白晓若十分配合地站在一边上。
萧婉晴眼睛咕噜转动,心里谋思着脱身之计,只有秦若水是一脸关切地看着他。
呼一声,洪鹰砂锅般大的拳头直往林山胸口打去,林山低头躲过,身影一飘,洪鹰只觉眼睛一花,林山连人带影竟凭空消失了。
说时迟那时快,林山忽如鬼魅般在身后出现,一边用膝盖顶住洪鹰的脊椎,一边用铁链勒住他的脖子。
洪鹰双手过头往后套过去,想捉住林山的后脑勺把他甩出去,可惜林山一早料到他的打法,用膝盖顶住他的脊椎,不让他有足够的距离。
林山变膝顶为踢,一脚踢在洪鹰的屁股上,洪鹰收势不住,一个华丽的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向前跌去。
洪鹰恼羞成怒,怒火中烧,走进亭子处的背囊,终于,这位汉子拿出了大杀器,从背囊里拖出一杆双管猎枪,瞄准林山,一步步逼近过去,道:“我本来想和你公平较量的,可惜打不过你,这个我承认。可是如果你不死,会牵扯到很多人……”
满座皆惊,全场顿时一片死寂,鸦雀无声。
景川和白晓若瞳孔收缩,虽然明知道不会伤到他们,但还是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那可是猎枪啊,一枪下去,人都成了马蜂窝,万一走火,岂不是殃及池鱼?还是小心为上,远离为妙。
“不许开枪,你这是犯法的,知道吗?”萧婉晴冲出来厉声喝止,可是慌乱的场面根本没人听她的。
白晓若连忙拉住她:“别过去,他有枪,危险……”
洪鹰狞笑着,一步步逼近。
“不行,你们不能伤害林山!”秦若水甩开景川的手,挡在洪鹰和林山的中间。
她张开手臂,如同老母鸡保护小鸡一样把林山护在身后,虽然娇躯吓得不住发抖,但还是昂起头坚决道:“你要想伤害他得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林山看到女生舍命护着自己,不禁大为感动,动情道:“傻丫头,你不怕死吗?”
“怕,当然怕,但我更怕失去你……”这一刻,当着众多人的面,秦大小姐终于真情表露,绯红的脸上忽然坠下几颗晶莹的清泪。
“秦大小姐,你让开,我不想误伤了你。”洪鹰投鼠忌器道。
“若水,你站开一边,看我怎么对付他。”林山温柔地帮她擦干眼泪,笑道。
“可是……他有枪……”秦若水还是心存顾虑。
林山又宽怀了她几句,她终于半信半疑地退回萧婉晴那边。
“呦呵,这就是猎枪吗?”被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林山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审视着洪鹰手里的双管猎枪。
洪鹰一拉枪栓,枪口对着林山,脸色狰狞地道:“再见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