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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香整个人都似垮了,肩膀松了下来,脚步漂浮,她摇晃着,走到了褚晖面前,“你可是我儿子,你可是我钟离香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这个儿子不听话,做娘的就要杀了他?你心里这样认为的?不要以为你狠心杀了你师傅,娘也就会为了权力杀你!”
钟离香坐在地上,哭泣起来。
褚晖默默看着,并没有上前。
钟离香愈加伤心,几乎晕厥,褚晖叹息,走到她身边,蹲下,轻抚她的后背,轻声说道:“母后素来看透人心,怎么看不透晖儿的心,晖儿若真狠心,这会儿还会和您开诚布公吗?母后若一心一意为了褚氏,就该跟晖儿一条心,不该纵容涅槃帮兴风作浪。”
褚晖开始谈条件了,开始逼迫钟离香做出选择了!钟离香是选择放弃手中权力、幕后势力?还是与他针锋相对?
“晖儿啊,所谓防患于未然你不懂吗?华国那个月神就像一把利剑高高悬着!母后能不早作准备吗?母后所做的全都是为了以防万一!事情闹到这般地步,母后也是千不甘万不愿的,你就不能看在母后一片苦心退一步吗?”钟离香眼泪滂沱,止也止不住。
“母后,怎么叫退一步?史力伦都有胆子公然对晖儿行刺,难道不是因为母后的态度?真也好,假也好,母后给人的态度就是对朕不满,甚至想要用静天换掉朕!”褚晖站起身,背过身,不看钟离香的眼泪。
“哀家没有让他杀你,是他自作主张!你非要哀家证明对你的心吗?非要哀家自己证明清白吗?你这是要哀家死啊,好,哀家成全你吧!”钟离香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她站起来,就向着大殿内的楠木柱子撞了过去。
褚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她,钟离香的头撞在褚晖的前胸上,褚晖的心脏都痛得紧缩。
那一瞬间,他也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太过分了?他已经杀死了兰闲醉,难道还要逼死这个养育他长大的钟离香吗?她是不是他的亲生母亲有什么关系?
他的双膝自动自觉地跪了下去,“母后息怒!晖儿错了,您将史力伦逐出宫去,晖儿会用他了结这件事的。”
钟离香抱住褚晖大声哭泣,最后竟昏倒了,褚晖呼唤御医,御医诊治说太后娘娘急火攻心,不可再受刺激。
褚晖亲自送钟离香回了福康宫,吩咐宫人小心照看。他心乱,转身欲走,钟离香却在此时醒了,抓住了他的袖子。
“晖儿,你心中怨恨母后吗?自从你游学归来,你就一直怨恨母后,是吗?为了叶幻花?为了你师傅?可是,你为什么就不为了母后想想呢?母后这一辈子除了你,有过什么幸福吗?”钟离香又哭。
褚晖只得对着宫人挥挥手,让他们都出去。
“母后且放宽心。”褚晖站在钟离香床头,“今日,与母后把话说开也是好事,既然都是为了兴国,既然都是为了天下黎明百姓,那还有什么可计较的呢。晖儿只有一个请求,若画儿肯回来,望母后宽宏大量。”
“若她真如你所言,毫无野心,毫无危险,母后何必动她,不过一个女人罢了。”钟离香抹了一把眼泪,“虽说是弄月的女儿,让人心里不痛快,但眼不见心不烦就是了。”
“母后能这么想最好了。”褚晖勉强笑了笑,“母后安心静养,晖儿会处理那件事的。”
钟离香点了点头,道,“皇上要走了吗?没想到这次是皇上这两年与母后说的话最多,自从你做了皇上,母后就没有那种承欢膝下的感觉了。”
“晖儿不孝!请母后原谅。”褚晖的眼圈有些红,他的脑海里闪过兰闲醉与烈红歌临死前的表情,眼泪差点流出来,他闭上了眼睛。
钟离香可以在宫中安度晚年,但是,他必须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世,他不愿意就这么稀里糊涂。
这是他的底线!
“还有,请母后不要再提师傅的死!那是晖儿心里的隐痛。原本晖儿做什么也都是为了母后您,为了母后的安危和清誉,晖儿狠心杀了师傅,可是,从那以后,晖儿夜夜难以安睡,午夜梦回,总是梦见师傅,梦见师傅临终前既委屈又欣喜的样子,晖儿想问,师傅,你既然背叛母后父皇,那你委屈什么?师傅,晖儿既然狠心杀你,你又为何欣喜?所以,母后,别再提及师傅了,永远别提!”褚晖说完,也不等钟离香再说什么,大踏步离开了福康宫。
褚晖离开福康宫,去了御书房,他思前想后,长吁短叹,飞东见状上前宽慰,褚晖望着飞东,苦笑道:“朕不知该如何决断,画儿若在,定会取笑朕,不,定会对朕失望。”
“皇上,奴才不知贵妃娘娘怎么看,但是,奴才以为皇上万万不能心软,寻常家事,争争闹闹无所谓,可是,江山之争,从来都是你死我活的,奴才虽然年轻,可是听得却多啊!”飞东担忧看着褚晖,“一招棋差,满盘皆输的例子还少吗?皇上现在已经占了上风,若是不乘胜追击,会被对手翻盘的。”
“你胆子不小,竟敢……”褚晖没有料到一向对他言听计从且非常有分寸的内侍飞东会突然说出这番话,是旁观者清,还是……
飞东是他年幼时在宫中的唯一的朋友,是威德帝身边众多太监中年幼的,最不起眼的一个,机缘巧合,与他结识,他甚至为飞东请了武学师傅。明德帝的时候在飞东被派在明德帝的一个妃子那里,被边缘化,后来,他做了皇帝,飞东才算有了出头之日,才理所当然成了他的总管太监,最近的内侍。
他素来不多言不多语,今日怎么会这般犀利,难道不知道内侍干政可能要被杀头吗?
飞东是哪一边的人?莫克的?还是本身幻花对他有所交代?
褚晖感到自己犹如惊弓之鸟,看谁都可疑,看谁都像是对他有所求,都有目的,他是怎么啦?为什么他不能像以往一样干脆?是什么拘碍了他?
“飞东,你是贵妃的人吗?你是站在贵妃的那边怂恿朕跟母后决裂吗?”褚晖喝问,“你哪里来的狗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