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我想帮你们

浮绘心痕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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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三?也是村里人吗?官府又为什么要来村里抓人?”

    “吴三是以前常和我丈夫一起的人,也是河工,官府为什么要抓人我也不知道,反正是因为吴三他们。”女人答完,便又深深低下了头去,严璟便又问:“这村里是不是还有别人?有做河工的男人吗?”

    女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并不说话。

    严璟便抬头朝一名卫士说道:“你去镇上买些米来,让村里人煮些粥喝,买……”说着他看向女人道:“村里大概还有多少人,得买多少米?”

    女人有些慌张失措,嗫嚅半天才说道:“多少人……应该有好些人……您真的要给我们买米?”

    严璟点点头,“不如你去将你们村里人都叫来吧,我看看有多少人,便让人去买米。”

    “好!好!我这就去!”女人说着就起身往别家跑去。

    落溪垂着头,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刚才在店里,那人替小原子村的人说话,说但凡日子过得下去,谁会造反,她还觉得那人大逆不道,现在亲眼看到这情形,都不敢相信这竟是大瑞境内的情况,而且还是她以为的柳绿桃红,到处撑着纸伞的江南。不是说江南美吗?不是说江南是富庶之地吗?怎么会是这个样子?连喝个粥都要高兴成这样?

    女人再回来时,带了好几个人,有老人,小孩,有女人,还有一个二十多岁,断了截手臂的男人。听说严璟让人上镇买米了,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严璟让他们先坐着等,随后又走到了那个断了手臂的男人面前,问:“你也是村里做河工的吗?”

    男人点点头,“以前是,后来胳膊伤了,就不是了。”他最高兴时,也只是淡淡一笑,不那么高兴时,便是一张哀默的脸,就如全村别的人一样死气沉沉,只是隐隐觉得,心底还有更大的痛苦。

    严璟便问:“你胳膊是怎么伤的?”

    男人沉默了一下,说道:“被人砍的。”

    问到别人的伤心事,严璟本不欲再多问,男人却接着说道:“县太爷家的大舅子砍的。”

    “为什么?”严璟立刻问。

    男人又沉默了半天,这才说:“他捉了芳儿,就是我妻子,我和大哥去要人,大哥被打死了,我被砍了胳膊。”

    “你妻子犯法了?”落溪才问,却被严璟拦住,只见那男人抬头来看了她一眼。

    落溪意识到自己犯错了,却不知道原因。县太爷会抓他妻子,难道不是他妻子有罪吗?不过,他们去劫狱是不对,那县太爷也不至于要杀人砍人啊。

    “能给我说说村民造反的事吗?”严璟马上换了话题。

    男人问:“你们,是什么人?”

    严璟只是说道:“我想帮你们。”他说话,哪怕平平淡淡,也自有一番气势,男人看了他一会儿,不再疑惑,点头道:“好。”

    严璟问,“村民是真的造反了吗?为什么造反?村里的人都到哪里去了?”

    男人叹口气,回道:“还不是水灾,七月连下了好几场大雨,吴三他们那时就说,再这样下,肯定是不行的,那河堤的情况他们知道,用不了多久就会垮。后来果然是垮了,而且比先前几次都严重。只是没想到,那帮当官的竟将责任推到河工身上,说是河工贪了钱,把大青石换成了小青石,拿了工钱也是不做事,当场便抓了几个工头斩首示众了,吓得吴三他们天天待在家里门都不敢出。没想到后来官差便来村里抓人了,河工们不愿被抓去白白送死,就躲,官差们就打,后来河工们便和官差打起来了。官差被打伤了几个,河工被杀了两个,还被带走了五个,带走的人里也有吴三的弟弟,吴三实在气不过,便带了全村河工,又与别处几个村的河工商量了,一起去劫了狱,官差追,他们就跑了。”

    “所以县里就贴榜说你们以次充好,致使河堤决口,又反抗朝廷,公然打伤官差,劫狱作乱?”

    男人点头,“那张什么榜,反正是他们写,随他们怎么写了。”

    严璟又问:“为什么连你们都怕被抓要躲起来?河工们不是已经跑了吗?”

    男人回答:“听说吴三他们躲进了山里,官差们找不到,便到各个村里去抓人,有的杀了,有的关着,我们只有躲着了。”

    严璟后面又细问了河工修堤的事,河道衙门,县衙的事,落溪看看男人的断臂,又看看最开始那女人当心肝一样抱着的孩子,还有别的坐着默默流泪的老人,不觉心中很是愤然。那个什么县太爷,拿了朝廷的俸禄,就是这样办事的吗?将一个村子弄得只剩这么几个人,居然还来抓人,也亏他们下得去手!

    不一会儿,派去买米的卫士便来了,让人将米下锅,煮了满满一锅粥出来,村民高兴得像小孩子一样巴巴看着那粥,连总是沉浸在哀伤之中的断臂男人也笑了起来。

    落溪看着自己不吃,先拿小勺舀米汤喂孩子的女人,不禁觉得,这样脏脏乱乱的母子,也是挺好看的。

    严璟走了过来,在她身旁问道:“不好玩是不是?后悔了是不是?”

    落溪侧脸看他那一张冷冷的脸,不禁恼了火,“你管我!我就要就要!”可恨他对着那女人还细心周到,看着那男人还和声和气,就对着自己,便是一副棺材脸,真是讨厌!

    严璟朝她看看,继续棺材脸道:“今夜我们就在这村里过夜。”

    “哼!”落溪冷哼一声,没理他。其实她是想说话的,想说这里的茅屋,破墙屋,她实在不知道怎么睡,能不能去镇上过夜,可看他那一副不冷不淡的样子,她也想和他摆摆谱,斗斗狠,便作为出一副不屑样,没说话。

    在她哼完,严璟便径自走开,又去同村民说话了,样子又是如同父母官一样和气,让落溪不禁中狠踢了一下他坐过的木桩,顿时脚上阵阵吃痛,却又怕丢人,不敢叫出声来。

    晚上,严璟果真是与村民商量了,让这本来就没什么人的村子腾了两个房子出来,他与落溪一间,跟着的卫士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