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无法处置

浮绘心痕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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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不懂这些,然而刚才的情形她却是看得一清二楚,若不是他出现,自己现在已经见阎王了吧。

    沉默了许久,落溪叫了声:“老爷……”

    这一声唤出口,便觉得身下的人停了停,然后才继续往前走。

    落溪接着说道:“这次……谢谢你。”

    “不用。”淡淡回了一句,严璟便再没了声音,只是在黑夜中往前走着,路不太平,步子却稳。

    他这样冷淡的回应,让落溪再没了话。可是她的心里,是真的很感谢很感谢他,以至于想起自己被绑的原因,心里又生起了歉意。

    她有那么大胆子跑去青楼,就是为了好接近他,然后从他身边打探消息的……如今搞成这样,反而还让他救了自己一命。甚至自始至终,他都没说她不知廉耻,竟还女扮男妆跑到青楼的话。怎么说,他们都是名义上的夫妻……不对,实际上……也是,他完全有理由责怪她的。还有她被人绑到那样荒凉的地方,到现在都是披头散发,衣衫不整,他……想着想着,落溪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立刻说道:“其实,其实我没被……被那个,可是那个自称是王爷的人脱了我的衣服……只是脱了中衣……”

    “嗯。”身下的人又是淡淡的一句回应,这次甚至还少了一个字。

    落溪不禁有些郁闷起来。这个背着他的人,是严璟吧,到现在为止,他还是她的驸马吧?怎么说她也是他的夫人,是他拜了堂的妻子,他就对她冷淡成这样,连她是不是清白之身都不在乎吗?

    虽是劫后逢生,然心情不大畅快,身体两日不进粒米,也着实没力气,落溪便不再说话。

    “下次要出去,就带两个护从,也不要再往那些三教九流之处跑了。”她不说,严璟却突然说话了。

    “嗯。”这一次,是落溪少有的柔顺。

    这一路,走了将近个半时辰,到正街上时,各家灯火早已熄灭,路上也是前前后后数起来不过行人两三只。

    落溪却闻到了一股香味,并不是其他,只是以前经常能在街上小摊上闻到的阳春面香味。以前,她对这些小摊唯一的印象就是脏,如今却因这香味而使得空空如也的腹中又难受了好几倍。

    “我想吃面……”落溪看着已走过了近十步的小面摊。这面实在香,回府又还有段路程,落溪实在是承受不住。

    严璟一句话不说,背着她走进面摊。

    “老板,一面阳春面。”

    看上去已年逾五十的老板正抹了抹嘴,拿着个空面碗要去洗,见他们来,立刻便走了过来。

    “客倌来得真是时候,以往收摊时面都卖完了,今天刚好还剩最后一碗呢!二位先坐着,我这便给您下面。”老板说着,便将棚中方桌旁的长凳拖了出来。

    严璟将落溪放在桌旁,待她坐下,自己便坐在了别一旁的凳上。

    落溪一直盯着锅中,只是一碗阳春面的时间,便觉等了好几个时辰。老板将满满一碗面端到桌边时,一眼就看到了她狼狈的模样以及如饿鬼似的眼神,笑道:“客倌饿了吧,正巧我把最后一碗半的面都下了,可够您填肚子的。”

    落溪也不回话,端过面便要去夹,严璟却一把拦住她:“先喝些汤,要不然待会会难受的。”

    她便快速吹了吹面汤,也顾不得是不是还烫着,一下子便往嘴里送,让向来不啰嗦的严璟连连说了两声“慢点。”

    虽然听严璟的先喝了几口汤,然而再吃面时腹中仍是难受了一阵,竟有哽咽不下去,吞下去了又要吐的感觉。然而这热乎乎、飘着葱花香的面对此时的她来说却实在太美味,胃中又实在太空,一刻也不愿多等。

    严璟看着她,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抚上她的背,眼中沉着目光突然隐现凛然。

    落溪扒着面,吃到一半时,似想起了什么,突然又哭起来,却还一边哭一边继续扒着面。

    一旁老板看得一愣一愣的,然而他也是知天命的年龄,将这姑娘狼狈的样子仔细想一想便能猜出许多可能来:比如遭劫了,离家出走迷路了,被不怀好意的男人给骗了……很多很多,总之,就是年少不谙世事啊。

    一碗半的面,落溪愣是吃了个精光,甚至连以前看都不愿看一眼的肉臊子也连汤喝了个干净。

    “我要让皇上斩了他们!”回府,洗了澡,洗了头,换了干净衣服,又喝下了半碗莲子羹,落溪坐在床上,恨恨开口。这一会儿,又恢复了公主模样,全无一个时辰前可怜兮兮的样子。

    严璟正坐在对面为她手腕上的红色勒痕涂着伤药,听此言,头也没抬。

    落溪说完,这才想起如今她皇弟似乎什么主也做不了,要杀外国使臣,绝对是严璟才有权力做的事。她看看面前的人,沉默了一下,这才轻声开口:“老爷,能处置那个绑我的人么?”

    严璟涂完了手腕,又拉起她的脚搁在了自己腿上,轻挽起裤脚,往脚腕上的勒痕涂药。

    “大瑞现在,并不适合与外交战。”又是淡淡地开口。

    “可是是他们先绑的我的,他们既然有胆量绑我,我们为什么不能处置他们?这不就是任人欺负了?”

    严璟回道:“吉烈当时并不知道你是公主。他是乌勒亲王,主和派,有益于大瑞,只是向来好女色。而且就算要处置,此事也不能成为理由。明日他们定会有所行动,先发制人洗脱罪责,而我们若是执意追究,便会有两种结果,一是两国再次交战,二是你我、皇家名誉扫地。”

    “为什么?”

    严璟抬起头来看向她,“吉烈只是在青楼里绑了个男人,却不知道这男人原来是个女人,还是大瑞公主,他大可以说,不知者无罪,他中是绑了个普通男人。”

    “谁说不知道,他知道我是女人,后来我也说了我是公主了,可他还要杀我!”落溪立刻反对。

    严璟却问:“你是公主,怎么跑到青楼去了?”

    “我……我……”落溪再没了话,脸上也涨红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