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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璟的脸突然沉了下来,将她双将往床上一按,豪不犹豫地再次吻上她。
落溪禁不住轻颤一下,嘴上却更加恼怒道:“你这奸贼,我父皇封你做辅政大臣是对你莫大的信任,可你却如此对我和皇上,我父皇定不会饶你的!姓严的,你要脸不要脸?我说了我讨厌你,恶心你,你听到没有!先是强行娶我,现在还流放我皇叔,还害得子楠娶了别人,等皇上……”
“殷璃!”严璟突然起身盯着她,脸上一片铁青:“若你不是公主,你以为我还会娶你,还会上你吗?韩子楠,你以为他看上的是你的人吗?除了投胎在皇家,得了个公主的身份,你一无是处!我的忍耐有限度的,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公主又怎么样,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死!还有,韩子楠……”他慢慢咬出这个名字,脸上青筋都似要暴起来,“你敢再将这个名字提一次,明天我便将他的人头提到你面前来!”
落溪闭着唇,双眼缓缓染上水光,怔怔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来。
他今日的样子,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说的话,也是她第一次听到。原来……原来母后口中的那个可怕严璟,是这样的。
除了公主的身份,一无是处……当眼中的温热液体滑下耳鬓时,身上的他突然起身下床,摔门而去。
落溪咬咬唇,猛地踢开身旁的被子。停了一会儿,又再次一下接一下蹬起来,直到那被子滚到床角再也踢不着,她倏地起身,跑下床举起花几上的白玉花瓶便用力摔下地。
“公主!”听见声响的安安立刻冲进门来,一把拦住正抱着桌上茶壶的落溪:“公主,你这是怎么了?奴婢刚才看到老爷出去,是他……”
“别提他,你给我别提他!”落溪猛地将茶壶摔下,“姓严的,不愿忍我是吗?告诉你,本公主早就忍受不了你了!只要想到要和你睡一起,我就恶心得想吐,如果当公主非要和你成亲的话那我宁愿不当公主,嫁给谁也比嫁给你好!”
“我一无是处,那你又是什么东西?要不是我父皇将你从一个山野村夫提拔到朝中当官,你能有今日吗?你是个恩将仇报,过河拆桥,狼子野心的小人!白脸奸臣,你是个没心没肺的大奸臣!”
落溪越骂越气,越气越摔,终于连安安宁宁也拦不住,干看着她在屋中摔着东西,竟是无法近身去。
又一只花瓶摔下,落溪大喊道:“子楠子楠子楠韩子楠!听到了没有,我就是喜欢子楠,就是讨厌你,老东西,你连他的脚趾头都不比上!要不是把你想成是他,我和你在一张床上躺都躺不下去!”
门外有其他下人纷纷跑来朝屋中看过来,安安立刻却关上房门,着急道:“公主,公主,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告诉奴婢啊!”
落溪却是更怒:“我连骂都不能骂吗?大不了他杀了我啊,反正做什么严夫人是生不如死,我早就不想活了,杀我啊杀我啊,让我死了算了!就让我做鬼缠死他好了!”
“公主,你别再骂了,会出事的,奴婢求求你了!”宁宁也是急得眼泪都要流了出来。
门外忽在此时响起了敲门声,“落溪,你怎么了?我是婉晴啊,你开开门!”
安安看看屋中无法收拾的场面,小心踏过洒遍碎瓷屑与茶水的地面,将门打开。
“谢小姐,你快劝劝公主吧,再这样下去会出大事的。”安安着急道。如今这个样子,也顾不上谢婉晴心里安了什么鬼胎了,能让公主安静下来才是最紧要的。
谢婉晴看着屋中满目狼籍的样子,脸上早已大惊失色,忙点头,小心走进屋中。
严府花园中,管家在一片昏黄月光中寻到了老爷身影。他正站在园中一块静僻之处的凉亭内,远远望着前方。凉亭为采风,地势有些偏高,站在里面往后院望,正好可以看见院外的苍茫旷野管家严明一张朴实无特色的脸,一副平常若众人的身材,轻步走到严璟身后,站了一会儿,才缓声开口道:“老爷,公主不知为何事,一直在房中摔东西说胡话,让下人们都担心不已,却不敢进去,老爷看……”
等了好久,才听严璟说道:“有吗?我怎么没听到?”
“这……”才开口,严明便反应过来,低头回道:“老爷恕罪,好像的确是老奴听错了,这几天有些耳鸣,想必府上其他人也是出了同样的毛病。老奴会吩咐下去,让他们莫要因自身之疾而乱说话,乱做事的。”
严璟未曾再说话,严明等了片刻,便小声道:“那老奴先告退了。”说完,这才慢慢走下凉亭。
严璟依然负手看着远处依稀才能见着的树影山峦,一张脸上似古井无波,却在这夜色中又微显苍凉。
落溪房中,瓷器落地声与叫骂声终于停止,替代的却是一下一下的抽泣声。
谢婉晴坐在地上,将手帕递给同坐在地上,眼睛通红的落溪。也不知是没东西可摔了还是摔累了,亦或是几人的轮番劝说有效了,如今她总算是听话地不再摔东西了,却将安安宁宁都赶出房去一人坐在地上伤心哭起来。
“落溪,到底是怎么了?是什么事让你这么伤心难过了?你可从来没哭过的呀!”
落溪擦着泪,又抽泣了几下,好不容易在哽咽中平静了些,这才开口道:“他说,说要不是我是公主,他才不会娶我,说我除了有个公主的身份,一无是处……”这话哪怕是自己陈述出来都让落溪有些受不住,再次哽咽了几下,擦了眼泪说道:“还说子楠根本就不是喜欢我,他只是看上了我公主的身份……我讨厌他,他凭什么这样说我,他又不是子楠,凭什么说子楠不喜欢我……”
谢婉晴这才明白原由,原来她是被严璟说了。以落溪的身份,应该是从来没听过这么难听的话吧,难怪要气成这样的。
然而她却有些奇怪,奇怪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严璟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