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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娘亲已经有了想法了,孩儿也就不再多说……”我说,看着母亲不到一会儿已经显出疲惫的模样,不禁皱起了眉,劝道,“娘亲若是困乏了,就到软榻上歇会吧,左右府上也无事。”
“知道了,我是你娘,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如何吗?”母亲笑得温柔,又拍了拍我的手背,“只是你今日既然和娘提了这些,娘自然也是要放在心上的,府上其它事情可以先放到一边,让管家婆子帮着处理,但是白颜这件事,”说到这,母亲和蔼的眼神变得凌厉,“关系到相府的将来,我得派人去查。”
今日本来就是想给母亲提个醒的,见目的达到了,又聊了一会家常后,听母亲又说到了为我相看各府贵女一事,我便连忙提出了告辞。
“娘亲,孩儿今天约了好友去游玩,这个时候递拜贴的小厮想来已经带消息回来了……”话还没说完便被母亲打断。
“行了行了,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提这些,只是啊,你再过一段时间便要及冠了,人们都说先成家,然后再立业,这会儿你都已经有官职在身了,也该考虑一下娶亲的事情。每次娘亲和你提到,你都像跟耗子见了猫似的,避之不及。”母亲收回放在我手背上的手,似是说累了,端起一旁的茶盏,动作优雅的喝了一口茶。
我苦笑一声,直接求饶:“儿子不敢不敢……再说了,长兄都还没有成亲,我这个做弟弟的,哪能越过了大哥去?这乱了规矩的,娘亲。”
母亲听了这话,并没有理会我的求饶,倒是反问了我一句:“这么说来,如果你大哥成亲了,你就答应娘亲娶妻?”
我一愣,反应过来的时候有种不好的预感:“等等,娘亲,子暇不是这个意思……”
母亲大手一挥,做下了一个决定:“你大哥也早就该到娶亲的时候了,这么拖下去,同龄人都已经抱孙了,他儿子还没有,这可不行。这样,我为你们两个同时安排亲事,到时候和老爷商量一下,来个双喜临门也是不错的。”
“娘亲您……”
……
有些郁闷的从紫檀居离开,雪盏跟在我身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喊了好几声也没有听见。
“雪盏?”我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却差点和她迎面撞上。
连忙退后一步,我皱眉看她:“本少爷都喊了你好几声了,你在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雪盏笑嘻嘻地扬了扬手里的一张写满了字的纸:“这是琥珀姑姑给奴婢的,说里面都写着新研究出来的糕点呐,让奴婢到时候也在小厨房给少爷您做。”
我有些无语:“那也不要在走路的时候看,成何体统?”
雪盏调皮的吐了吐舌:“奴婢知错。”
回到清宁居,礼言正在给院角的那棵榆树的树干裹上一层层粗布,用绳子系了一圈又一圈。
“礼言你在干嘛呐?”我走了过去。
礼言看到是我,停下了手里的活儿:“少爷,奴才在给树御寒呢,宋管家说,今年的冬天可能会很冷,怕这榆树被冻到了,于是就想给他穿上几件衣裳。”
我点点头:“你倒是有心了。”
礼言有些害羞的笑了笑,又道:“少爷派人递拜帖的那个小厮刚才也回来了,奴才问了一下,他说江南公子已经答应了邀约,少爷也可以准备准备前往西岭赴约了。”
我眼睛一亮,当下便决定出门,却被雪盏拦住了。
小丫头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好几眼,最后摇了摇头,说道:“少爷,如果您是穿的这身衣服出门恐怕有些不妥。”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一身红色的常服,感觉到再正常不过。
“哪里不妥当了?”我问。
雪盏左手往右手一拍,就急匆匆的往内室跑去:“还差一件白色的披风,少爷请稍等片刻。”
站在院子等了一会儿,很快就看见雪盏抱了一件雪白的披风小跑了出来:“少爷您看,这是大少爷前段时间特意去山上猎的白狐做成狐裘,围在脖子上的这一圈毛可是最松软的,您快穿上试试,不然就这一身单薄的棉衣去到了西岭会冷到的。”
我没有拒绝,很顺从的让雪盏给我披上,系好一个好看的蝴蝶结。
果然,一披上,感觉整个人都温暖了许多,忍不住将披风拢紧了些:“大哥总是对我如此的好,那这样总可以出门了吧?”
“少爷,请再稍等一下奴婢。”雪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看了她一眼,见她在大冬天的,也只是穿了两三件很薄的棉衣,下身的裙子更是夏日的薄款,不禁感觉到有些无奈:“相府这是短了你吃了还是短了你穿了?回去给我裹得严实点。”
“是。”
“对了,礼言,你也随我一同去。”我扭头对还在给榆树“穿棉衣”的礼言说道。
礼言对此并没有多问,只是绑绳子的速度加快了。
这次去西岭,我并没有想之前那次那样慢慢走过去,直接让人驶出了一辆马车。
因为是冬天,马车外又加了很厚很厚的车帘,坐在车厢里面连一丝寒风都透不进去。
礼言和雪盏想比,就是两个极端,却构成了我最为互补的两个贴身仆从。
此时坐在平稳行驶的马车里,雪盏很是新奇的,挑起了一点车帘左看右看,仿佛是难得放出笼的鸟儿一般,活泼的不像话。
礼言确实恰恰相反,自从上了马车以后,便一直很安静的在一个角落里坐着,要是不注意的话,可能就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我正打算闭目养神一会,就听到雪盏喊了一句:“下雪了!”
嗯?又下雪了?我也挑开车帘往外一看,一瓣细白的雪便飘到了我的眼睫上,轻轻一眨眼便又落到脸颊上融化掉了,车厢外小雪纷纷扬扬,逐渐有变大的趋势,落在行人的肩头,仿佛漫天飘飞的柳絮。
放下车帘子,我问道:“可有准备了伞?”
礼言点头,道:“奴才准备了三把,都放在马车里了。”
我笑:“你办事,我总是最放心的。”
……
西岭,马车在一处山脚下停了下来,车夫在外唤道:“少爷,您说的兰亭就在半山腰上,雪天路滑,马车恐怕上不去啊。”
我于是走下了马车,外面的环境比车厢里冷上许多,雪花飘在人的脸上,微凉。礼言很贴心的给我准备了一个温好了的汤婆子让我暖手,他自己与雪盏两人,提着东西走在我的后头。
让马车夫在山脚下等着,我一只手抱着汤婆子,一只手撑着伞,一步一步往半山腰的兰亭走去。
冬天的西岭春天的相比有很大的不同,满山遍野的桃花此时一丁点粉色也都看不见了,覆盖在枝桠上皑皑的白雪冰雕玉琢,远处的山脉银装素裹,抬头向上望,隐约可以看见半山腰兰亭露出来的一点青色的亭檐,尖头上也落了一些白色的雪。
走的近了我才看见兰厅里面早已经坐下了一个人,白衣公子依旧是一身无双的白,仿佛一切天地的雪融为了一体,他此时凭栏远眺,不知道往向何处,我眼睛一亮,唤了一声:“江南!”
江南回过头来,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好久不见,司空。”
我三步作两步跑了上来,走进了兰亭,才把伞收了回去,将伞随意倚在角落,我抖了抖披风上的雪,也笑着回了一句:“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江南朝我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我今天见了你递到拜帖,想到恰好是休浴,便马上让人驾了马车往西岭而来,没想到刚刚到,就下起了雪。”
我和他相对而坐,礼言和雪盏给我们摆上了热茶和一直温着的一些点心。
我有些不好意思:“明明是我邀请你的,没想到却来迟了。”
江南道:“这有什么?左右我不过也是一人待在府中无聊,早早的便来了。加上雪天路滑,不着急赶路,安全要紧。”
我拎起酒壶,重新给我们两个斟了两杯绿蚁酒,将其中一杯递给了江南:“惊鸿公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贴心。来,这是我从家里带出来的绿蚁酒,尝尝看。”
江南两只手指捏住小桥玲珑的银杯,摇晃了一下里面的酒液,端详了一会才一饮而尽:“味道不错,不过应该容易上头。”
我又给他满上:“可不是吗?所以为了不误事,我只带了这小小一壶,刚刚够拿来暖身。”
江南疑问道:“司空,你怎么不直接递拜帖到我府上?这样的话也就方便些,想喝多少就多少,一点也不怕误了事。”
“你要是真的一个人住一个府,我早就上门叨扰你了,”我想起来了姜府里的那个真正的主人,就觉得头疼,“只怕甜姜监丞又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和你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伤风败俗。”
白衣公子笑出了声:“你就这么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