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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这话,我便苦了脸:“大哥,你就饶了我吧,我现在的确对那些嫁娶之事没有兴趣啊。”
大哥给我簪好簪子后,又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听到我的抱怨之后笑得温润:“这件事情大哥我可做不了主,还得子暇你亲自去与母亲说。”
我侧着头看着他,只觉得数月不见,大哥有哪里变了,具体是哪里却又说不上来。
雪簌簌落下,我扭头看向前方的路,细白的雪像密密麻麻的针线,给青石板的地面缝制了一身雪白的纱衣,依稀可以看见青色的石板,脚步踏上去,会留下浅浅的印子,我只觉得这雪和去年的相比,倒是小了些。
两人无言的走了一段路,大哥突然像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开头道:“对了,子暇。说来我们兄弟俩也有许久未见,待到过了年初二,我们便一同去外头踏青吧。”
我原本心里还想着待会见到爹娘该怎样把娘亲那个啰嗦的嘴给堵住,让她不要整天操心我娶媳妇的事情,被大哥这么一打断,又看了看正下着雪的天气,感觉到有些好笑:“年初二那会还是冬天吧,怎么能算是踏青呢?大哥莫不是糊涂了不成?”
眼尾一抹天青色扬起,还没有反应过来,我便感觉到脑袋被人敲了敲,力道却并不疼。
颇有不解的看向大哥,只见大哥扬起的手改敲边搂,直接搂住了我的肩膀,趁时间我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了一片清新的竹叶香中。
“我说踏青便是踏青,到时候子暇你跟着去便知道了。”大哥常年带着笑意的眸子弯着,看起来极为和善。
我撇了撇嘴,并不知道这人在买的是什么关子,但是看着大哥神神秘秘不欲多说的样子,也不去探究,只是道:“如果到时候没有看到什么青的话,大哥可是要赔我。”
“哦?”向来都是端方如玉的公子挑了挑眉,看起来十分生动,也沾染上了几分凡尘的烟火气,大哥好奇问:“你要大哥赔你什么?”
我眼珠一转,看着不远处,树顶上落了一层白雪的青松,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第一次到大哥府上时,他穿着一身天水碧色长袍,广袖风雅,轻抚琴弦的模样。
“赔我……弹琴一曲。”
这话又把大哥给逗笑了,他摇了摇头,眼神温馨的就像落在初雪上的阳光,与他对视过去能将人暖化在心里:“大哥可是知道,子暇你的琴艺比起大哥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几年前在西岭上弹奏的那一曲《广陵散》,至今为人所津津乐道。”
我撇撇嘴:“如果大哥也在场的话,不过只会觉得子暇我是在班门弄斧罢了,而且那首《广陵散》我弹的可真的是不情不愿的。”
“哦?不情不愿?这倒是何故?”青年微挑起了一侧的剑眉,连凤眸也染上了三分疑惑的波光,朝我看来的模样似乎和记忆中的某个人重叠。
我摇了摇头,暗道自己是不是想太多,抬眼见大哥仍疑惑的盯着我瞧,便将上次受邀去西岭然后被五皇子半威胁着弹琴助兴一事简要的提了提。
大哥听完,一向带笑的眉眼变得严肃:“这五皇子,实在是过分。”
我主动握了握大哥的手臂,蚕丝制作成天青色的衣料抓在手里微凉而细滑,给了大哥一个灿烂的笑容,抿去昔日的恩怨:“无妨,都过去这么久了,这些成芝麻烂谷子的旧事,当做一个故事听听就好了。在去纠结之前的事情未免太累。”
大哥又抬手揉了揉我的脑袋,笑道:“我就知道,我们家的子暇最是大度了。”
我顺着他的手心方向歪了歪头,嬉笑道:“大哥,话说回来,你什么时候给弟弟我娶个大嫂?好让我也当当叔叔啊。”
大哥闻言,揉着我头顶的手顿了顿,常年含笑的眉眼难得了有些怔愣:“大嫂?”
我点了点头,重复了他的话:“对,大嫂。”
大哥却是摇了摇头:“我还不曾想娶妻。”
我眨眨眼,追问道:“为何?”
大哥看了我一眼,将放在我头顶的手收回了袖子里拢着,沉吟了一会,才回答:“娶妻太过麻烦了,一个人来得自在些。加上我也没有什么心悦之人。”
……
说话间就已经来到了正厅。
等候在正厅门槛下的几个侍女小厮见我们来了,连忙进去通告了一个:“大公子,公子回来了!”
随手免去了丫鬟下人们的礼,我听到那丫鬟这般向父母亲通告着,总感觉哪里有些不舒服。
大哥是相府的大公子,按道理来说,通告应该是叫我二公子才对,却因为嫡庶之分,府上的人,从来都只是叫我公子,大哥被人大公子大公子般的唤着,要是我不与他走在一起还好,走在一起了,这个唤法却是怎么听怎么别扭。
偷偷瞄了一眼大哥的神情,只见他依旧是像往常那样面带笑意,毫无异样之后,我才松了一口气。
也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要是大哥在意这点小事的话,早就表现出来了,何况大哥从小/便与我那么亲近。
就这么发了一会呆,就被大哥拉了拉袖子,一抬眸,便对上了大哥含笑的眼:“都到门口了,怎么就发起呆来了?我们快进去吧。”
我收回纷纷扰扰的思绪,朝大哥点点头,踏进了正厅。
……
刚刚走进正厅,这请安的礼还没有行完,便被父亲拦下来了,母亲更是直接从椅子上站起一把把我拉了起来,两只手抓住我的肩膀,左瞧右瞧着,半晌才含泪说了一句:“我的儿这是瘦了多少呀?!真真让为娘心疼。”
我被母亲抓着肩膀,跟看猴似的,左右瞧了半天,既心疼又觉得有些无奈,最终也只是笑道:“母亲这说的是什么话,孩儿真是长高了,变壮实了,才不是瘦了呢,不信你摸摸,这些可都是孩儿好不容易练出来的肌肉呢。”说说,我扬了扬自己的手臂,示意母亲摸摸看。
母亲拍了拍我的手臂,嗔笑道:“你呀,还是像往常那样子,会逗女孩子欢喜。”
我撇撇嘴对这话可十分不认同:“娘亲,哪能是这么说,我这可是在讨娘亲的欢心呢,至于外头的女孩子,个个都是遵守礼仪的大家闺秀,孩儿可不敢担上这孟浪的名头。”
母亲拉着我到她身边坐了,几个月不见的琥珀又被我端上了一杯我平日里最喜欢喝的花果茶。
我掀开茶盏看了看,见到里面粉红色的茶汤之后,朝母亲笑的开心:“还是母亲惦念着孩儿,这茶还是春季的桃花茶。”
在一旁许久未说话的父亲咳了咳:“怎么这一回来就只记得母亲不记得父亲了吗?”
我连忙从座位上站起,给父亲做了一揖。
“子暇哪敢,只不过数月未见母亲有些欣喜若狂,还望父亲赎罪。”
这话母亲听了很高兴,父亲却没有什么表态了,反而像是一点也不高兴的,轻哼了两声。
“罢了罢了,我也不比你多计较,办完的时候到为父书房来一趟吧。”
“是。”父亲开口我自然不可能不应下。
父亲摆摆手,示意我重新坐下:“坐下吧,你娘也惦念你许久了,与她多说几句话也好。”
我又行了一礼,正准备回位坐下,侧头却看见了单独坐在一旁默默喝茶的大哥。
无论我父亲母亲谈论的多么热火朝天,大哥都仿佛是置身事外的模样,虽然是同坐一个正厅之中,却散发着疏离感。
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墙,将我与大哥的情感分开了。
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见大哥抬头看着我,朝我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来。
我一愣,抿了抿唇,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回到座位上坐下了。
有些误会,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化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