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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真的会和我玩吗?”
幼小的孩子眨着一双明亮璀璨,却又写满孤寂的眼睛看着顾婉。
在那刹那之间,顾婉的心就彻底柔软了下来。
她摸摸她的头,放柔了声音回答她:“当然了啊。”
“会一直都都和我玩吗?”齐嫣又问道。
顾婉再次点头,心想这孩子一定是因为自己的特殊,除了她的父亲之外,没人愿意真心疼爱她,这才会孤寂,才会没有安全感。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对朋友的渴望,或许达到了一种正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地步。
“等我长大后,我要嫁给哥哥。”孩童看着顾婉,双眸明亮。
顾婉却怔住了,却又听她说道:“这样我们就会一直在一起玩,再也不会分开了。”
孩子的心境,如此简单,如此纯净,不掺杂丝毫旁的因素。她想要嫁给那个愿意和她一起玩的哥哥,只是因为她觉的那样的话,两人就会一直在一起玩,她也不会再被丢下,孤零零的一个人。
然而顾婉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了,齐嫣是个孩子,她却不是。既然不是孩子,那她说出的话,就要遵守诺言。谁能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何况还是两个稚子。
顾婉没顺着她这话说下去,而是说道:“嫣儿别担心,婉姨一定能把你的病治好,到时候你就会变成最最漂亮可爱的小公主了。”
听她这番话,齐嫣脸上绽放出自从见到顾婉以来的第一个笑颜。
哄好了她,让她对自己消除了防备和芥蒂,顾婉松了口气,心里也在盘算着,从明天开始,就可以为手术做准备了。
冬天天气寒冷,极容易染上风寒,若是得了风寒,发热流涕的话,对于术后伤口的愈合很是不利。
于是,顾婉每天都会带她出去锻炼身体。两人每天都会在御花园里绕着亭子跑圈圈,你追我赶的,玩的不亦乐乎。天气寒冷,孩子的小脸冻的通红,却仍然不愿意回去宫室。
齐嫣原本不爱说话不爱笑,一天中大部分时间都会自己蜷缩在一个小小的角落,让随身伺候的宫女都常常找不到。齐昭每次见到她的时候,见到她那孤零零的小身影,不免更为心疼。
此时再见,只见御花园里,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在互相扔着雪团子。冰凉的雪团子打在身上,或者顺着衣领钻进皮肤里,定然寒凉彻骨。若是以前的话,他定然不敢让女儿这样玩闹,但他每天都来看女儿,全然把她的变化看在眼里。知道她不但性格变得开朗了,身体也变得强健多了。
冬日的御花园原本就凄清,又因为昨日刚刚下了一场大雪,更显得孤寒冷寂。
然而,当女儿一串串笑声洒下,他仿佛听到了春风拂动银铃,又看到了浓浓的希望。
这会儿阳光升起来了,他站在远处远远地看着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心里某个地方,突然都柔软了下来。
金色的阳光映照着洁白的雪地,有些刺眼,但他却舍不得移开视线。
齐嫣一个转身发现了站在远处的他,大声喊了一声“父皇”,便向他奔了过来。
齐昭呵呵笑,也向她走了过去。
顾婉见他过来了,也停下了嬉闹,待他走近了,行了个便礼。
齐昭虚扶一把,说道:“王妃不必多礼。”
说罢这话,他一把将扑到他怀里的女儿抱了起来,伸出手指点点她通红的小鼻子,笑道:“玩的开心吗?”
齐嫣点头,又说道:“我喜欢和婉姨一起玩。”
接下来,便是小女孩叽叽喳喳的声音,她在说着,两个大人在静静地听着。
齐嫣说的多半是自己又吃了什么玩了什么,全都是与顾婉相关的,所以齐昭时不时地会往顾婉那边看去。
齐昭见女儿身上的衣裳被雪水打湿了一大块,便让宫女带她回去换衣裳。
看着她小小的身影走远,顾婉脸上带着微笑。
“嫣儿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开始治?”齐昭看向顾婉问道。
顾婉闻言回道:“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再有个三四天应该就可以了。”
齐昭应声回答,又说道:“那边劳驾王妃了。”
顾婉微笑:“是陛下太过客气了,不瞒您说,我也想快点治好嫣儿的病。家里尚有襁褓中的孩子,我也放心不下。”
齐昭闻言点头,笑了笑,却又问道:“那王爷呢?”
虽说一般男人不会照看孩子,但他自己却对女儿呵护备至,随口便问了这么一句。
顾婉听他这样问,不禁笑了起来:“他啊?这会儿八成都快到了吧。”
说着这话,又看向齐昭:“到时候还希望陛下能放他进来。”
她半开玩笑地说着这样的话,心里却在思量着宁卿这会儿该到哪里了。
宁卿并没有告诉过她说要来找她,但以顾婉对他的了解,他肯定不会让她就这么走了,还去了如此远的地方,他肯定要追来的。
齐昭片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点头笑着回道:“王爷和王妃,果真是伉俪情深。”
顾婉此刻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所以并不曾发现,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
又是两天过后,顾婉给齐嫣检查了身体,觉的已经差不多了,便打算次日开始手术。
手术之前,她问她:“嫣儿怕吗?”
齐嫣笑了起来,小女孩天真地摇摇头,说道:“不怕,有婉姨在,我什么都不怕。”
顾婉亲了亲她的脸颊,将她小小的身子抱在了怀里。
只是,她倏地又听小人儿说道:“等我好了,变漂亮了,就可以嫁给哥哥了。”
顾婉再次愣住了,心道这个想法,会不会就此在她的心中种下了?
但她家包子以后会喜欢什么样的姑娘,那可说不定啊。
不过这都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眼下最为重要的,还是做好这个手术,将她的病治好。
顾婉还是很有信心的,唇腭裂并不算什么疑难杂症,治疗起来也不难。像齐嫣这样的年纪,错过了治疗的最佳时机,但也并不会多麻烦,只需多休养一段时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