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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警察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害怕，不是装的。
然，想到她说的话，中年警察目光中还是有着隐隐的怀疑。
见张涟漪似乎平静下来了，中年警察放缓了语气，接着询问，“张小姐，你和秦小姐明明是朋友，为什么秦小姐会说出这种话？”
“我也不知道。”
张涟漪一边哭一边摇头，站在一旁的经纪人有些看不过去了，上前一步，拍了拍张涟漪的被，安抚她，而后看向中年警察的目光带着些责备，“警察先生，我们涟漪已经受了很大刺激了，而且她伤还没好。”
中年警察到没有因此表现出同情她的样子，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张小姐既然给我打电话了，便表示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我现在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情。”
经纪人一窒，还想说什么，那方，张涟漪扯了一下她的袖子，似乎是硬扯出一抹笑容一般，冲她摇了摇头，“没事的，我就是刚才有些害怕，现在已经好了。”
而后，张涟漪看向中年警察，“没关系，您问吧。”
中年警察接着询问，“张小姐，秦小姐在直播之前，有没有和你联系？”
张涟漪咬了咬下唇，点头，道：“有，她给我打电话了。”
闻言，中年警察眼睛一亮，直起身子，语气有些急切，“她说了什么？”
张涟漪这一次倒是没有回答中年警察的问题，而是目光带着迟疑地看向经纪人。
经纪人见状，叹了口气，道：“警察先生，我们公司会在每个艺人手机中装一个软件，对通话进行录音，您也知道，毕竟演员这个职业……确实有这方面的需要，但是，希望您不要透露出去。”
却是，这个圈子的混乱程度，中年警察也是知道一些的，对经纪公司的做法到是理解。
不过，如果这件事情在圈内传开了，只怕别的艺人和她们公司的艺人就要生疏了。
谁也不想被抓住把柄，毕竟，万一哪句话说得不对，被传出去了，很有可能就会再无翻身之地了。
见中年警察点头了，张涟漪这才放心地拿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
“涟漪姐，我不想活了，宋一念他居然真的和顾倾城那个贱人在一起了，她有什么好的……”
手机中，传出了秦沁扬哭喊道声音。
张涟漪放下手机，眸中含着泪，却没有掉下来，这幅样子看起来既坚强又柔弱，她哽咽着，“我以为她说不想活了是气话，没想到……”
中年警察拧了拧眉。
这段录音，只能证明秦沁扬爱慕宋一念，并且对顾倾城心生恨意，证明不了车祸是秦沁扬故意引起的。
就在中年警察还要问什么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了。
中年警察接起电话，那方传来另一名警察的声音，“医院这边有发现，秦沁扬在一个月之前确诊了抑郁症……”
病房里很安静，电话那头的声音，几人都隐约听到了。
“嗯，”中年警察应了一声，道：“我马上过去。”
等中年警察挂了电话，经纪人这才有些不满地抱怨，“原来秦沁扬早就得病了，警察先生，这回你不会再怀疑我们涟漪了吧。”
中年警察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看向张涟漪，道：“张小姐，这份录音我们需要带走。”
张涟漪倒是坦然自若地点头，把手机递了过去，顺便把锁屏密码也告诉他了。
中年警察接过手机，转身离开了。
等警察走后，经纪人还在不满地念叨着。
“都知道秦沁扬有病了，还要什么手机，真是麻烦……”
张涟漪笑笑没说话，闭上眼，似乎有些疲惫的样子。
想要手机，给他就是了。
毕竟，就算发现那段录音是剪辑过的，又能怎么样？
是软件的问题啊，又不是她的错，怎么能怪她呢？
……
中年警察走出了张涟漪的病房之后，径直向医院的病历存档办公室走去。
“队长，”刚才给中年警察打电话的人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份病历，“这是秦沁扬的病历，帮她检查的医生说，她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没有陪同，走之前还拜托了医生保密。”
中年警察看了几眼，名字是秦沁扬，日期是一个多月前，“确定么？没有问题？”
“调了监控，秦沁扬确实在一个多月前伪装了一番来到医院，去了心理科。”
“先送去坚定笔记日期，”中年警察微拧着眉，沉吟片刻，道：“先去顾家。”
“顾家？”递来病历的警察惊了一下，“队长，你不会要调查顾大小姐吧？”
顾家的地位，他们这些小人物去，似乎有些不太妥当啊……
“只是例行调查，”中年警察瞪了他一眼，“有点出息！”
小警察摸了摸鼻子，讪讪点头。
不是他没出息，顾家那可是金字塔顶尖的人物，除了秦沁扬那个疯女人，有几个敢去挑衅顾家？
然，等小警察到了顾家才发现，顾倾城的痞气竟然出奇的好，端庄优雅，完全没有他想象中的盛气凌人。
“两位是为了秦沁扬是事情来的吧？”顾倾城坐在里两人对面，笑的得体，“请问吧。”
小警察偷偷瞥了眼顾倾城，心中暗道，果然是大家小姐，气质就是不一样。
然，没等他多想，后背满处丝丝寒意，一下子就让他转了目光，正对上目光阴冷的宋一念。
小警察连忙低下头，不敢再乱看。
他怎么觉得，宋影帝的目光那么吓人啊，真是苦了顾小姐了！
那方，中年警察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小警察一眼，而后看向顾倾城，语气不自觉地温和了几分，“顾小姐，我就只说了，你和秦小姐是有什么过节么？”
“有，”顾倾城笑得优雅，“她想抢我男人。”
一句话，惊呆了两位警察，却让坐在她身边的宋一念面色一下子柔和了下来。
那方，小警察咽了咽口水。
我男人……
这么霸气，跟顾小姐的外表还真很是不搭啊……
中年警察显然也怔了一下，而后轻咳一声，接着问道：“顾小姐知不知道，秦小姐有抑郁症的事情？”
“嗯？”顾倾城似乎也有些没想到，秦沁扬竟然有抑郁症，而后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那顾小姐觉得，秦小姐在直播时一直说，她变成现在这样都是顾小姐害的，是为什么？”
这一次，未等顾倾城开口，宋一念先接了话，“不是倾城，是我，我让人放出消息，谁敢签她就是和璟域作对。”
宋一念的语气毫无起伏，似乎只是说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中年警察显然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他想说什么，却发现无从开口。
宋一念的做法，并没有触犯任何规定，最多，就是有些不近人情。
两名警察随即便离开了。
毕竟，他们来询问顾倾城也只是走个程序而已。
回了警察局，中年警察拿出张涟漪的手机，再一次播放了那段录音。
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确实是秦沁扬的声音，而且也确实能听出来，她当时情绪很激动。
中年警察叫来技术部的警员小陈，让他帮忙检测一下录音是不是剪辑或者合成的。
谁知，小陈拿着手机听了一遍，而后看了眼通话录音的软件，道：“不用检测了，这个肯定是剪辑过的，这个软件我知道，是娱乐公司唱给艺人安装的，会自动把杂音多，没人说话的小节减掉，为的是防止占太多内存，毕竟演员每天要接不少电话。”
一听这话，中年警察倒也没在意。
毕竟，秦沁扬有抑郁症基本已经证实了，只等笔迹鉴定结果，而张涟漪……
想到张涟漪一直怯生生，又一副害怕的样子，中年警察心想，或许真的就是秦沁扬突然发病。
中年警察把手机接过来，第二天的时候，便还了回去。
张涟漪接过手机，笑着说了声谢谢。
车祸后的第八天，医生宣布，秦沁扬变成了植物人，能醒过来的几率，几乎为零。
秦母当时就晕在了医院里，据说是突发性心脏病，不过后来控制住了。
至于张涟漪，她肋骨断了，还在医院里养伤，不过也正是因为这场“飞来横祸”，张涟漪倒是因为可怜收获了一批粉丝。
涟漪湖心：“小姐姐什么时候能出院啊？被自己的好朋友害惨了啊。”
玫瑰花开：“是啊，看着都好心疼。”
“……”
张涟漪的经纪人看到这些评论，明显很开心，甚至还说什么要好好感谢秦沁扬，不然哪来这么高热度之类的话。
张涟漪听着，低头笑得腼腆，眸中却满是嘲讽和冷漠。
她早就知道，在她经纪人心里，只有流量是第一位。
或许她是真的关心自己，但是相比较她的安全，她更关心自己带的艺人能不能更热更火。
多冷漠，多自私。
……
深夜。
张涟漪拿着一个旧版手机，还是蓝屏的那种。
黑暗中，蓝色的屏幕映着她有些诡异的笑容。
屏幕上，一条短信显示着已读。
“你说的都办完了。”
张涟漪眸中闪过一丝满意。
秦沁扬的病历，确实是一个叫做“秦沁扬”的女人的，那个女人也确实得了抑郁症。
至于秦沁扬为什么会在录制节目之前去看心理医生，不过是张涟漪告诉她，之前看到过顾倾城去看心理医生，想要让她帮自己抓住顾倾城的把柄而已。
没想到，虽然没找到顾倾城的把柄，却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至于那名医生……
怪就怪他自己贪污受贿，还被她抓住了尾巴。
张涟漪舒展了一下身子，却不小心扯到肋骨的伤处，顿时疼得吸了一口气。
张涟漪面色一瞬间阴暗了下来。真疼！
便在此时，早已暗掉的手机屏幕再一次亮了起来，蓝光映在张涟漪眼底，满是恶毒。
张涟漪皱了皱眉，拿起手机，点开未读短信。
“你要的我已经帮你弄好了，钱什么时候到账？”
张涟漪咬了咬下唇，噼里啪啦地摁着手机键。
“我不是已经给你一笔了么！”
很快，那边又回了短信。
“那么一点钱，光是贿赂医生和找病历就用光了，你以为找一个同名同姓，还在一个月前才确诊的人有那么容易？我全国各地的兄弟占了一天，才找到这么一张，废话少说，给钱。”
张涟漪看着短信，满脸的扭曲。
而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回复，语气却软了许多。
“温哥，你也知道，我这么做全是为了回到林家，等我成了林家的小姐，钱还会少么？”
这一次，那边过了许久才回短信。
“行吧，谁让你温哥我怜香惜玉，看在你车祸的份上，这一次就不问你要幸苦费了，但是，没有钱，你总得在别的方面补偿我吧，哈哈。”
张涟漪看着短信，眸中光影明明暗暗，最后只余一抹阴沉。
而后，她回了一个字。
“好。”
那边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安分了下来。
张涟漪攥紧了手机，垂着眸，在黑夜中有些阴冷得可怕。
等她回了林家，等她恢复小姐的身份，她一定……一定要把这些羞辱过她的人，一个一个，弄死！
张涟漪没看到的是，门外一名小护士轻手轻脚地离开，而后走到某一处，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
另一边，顾家别墅，程萌萌拿起手机，看了两眼，而后有些惊奇又崇拜地看向顾倾城，道：“倾城姐，你没猜错，张涟漪似乎真的有两个手机！”
原来，方才那个小护士，就是程萌萌拜托帮忙看看张涟漪有几个手机的小护士。
闻言，顾倾城抿了抿唇，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宋一念。
“一念，”顾倾城语气微沉，“你在娱乐圈四年，有没有觉得张涟漪不对劲？”
宋一念微拧眉，捏了捏顾倾城的耳朵，道：“我从来不关注别的女人。”
顾倾城躲了躲他的手，有些哭笑不得，“我只是觉得她不太对劲，又不是说你关注她。”
听了这话，宋一念才舒展了眉眼。
他不是不知道顾倾城的意思，只是听到顾倾城问他别的女人的事情，条件反射地有些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