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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艺与元牡丹来到元家堡的大堂,只见里面有几个年轻人正聊得非常起劲,但仔细一听,却不是在说买卖,而是在说女人,年轻气盛,这个是可以理解的。
“姑姑,姑——!”
他们见到元牡丹和韩艺来了,赶紧迎上行礼。
“韩艺,韩艺。”
韩艺赶紧制止他们叫“姑父”的冲动,他好不容易从三十多岁回到二十岁,可不想又被人叫回三十多岁。
元牡丹开始跟韩艺介绍,除元哲、元杰以外,还有掌管陇右道的元斐,掌管河南道的元志,负责东边海外开拓者元盛,负责西南吐蕃的开拓者元空。
都是二十岁出头。
这还只是一部分而已,还有很多人都在外面。
但是这也反应出元家的人才济济。
“各位恁地年轻,就能够独当一面,韩艺真是佩服不已。”韩艺微微笑道。
元斐苦笑道:“起先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遇到你之后,我们便不敢这么想了。”
几人闻之立刻哈哈大笑起来。
元杰突然跳到韩艺跟前,笑嘻嘻道:“韩艺,听闻你这一回将元哲杀的是片甲不留,真是厉害,教我几招呗,免得元哲总是压在我们头上。”
元志轻哼一声道:“元杰,你可别拉我们下水,元哲只是压着你罢了。”
元杰满面不屑道:“你未必比元哲强么,真是好不知羞,这几年的成绩,一直都是元哲最出色好不。”
元哲听到他们打趣,非但不恼,反而饶有兴趣的向韩艺道:“我也想请教几招,以免被这些家伙超过。”
元盛笑呵呵道:“是啊!韩艺你可别吝啬了。”
韩艺点点头道:“那好,我就教你们一招。”
元杰好奇道:“愿闻其详。”
韩艺道:“创造奇迹。”
“创造奇迹?”
元杰惊讶道:“这算得什么招,我也明白。”
韩艺道:“事实就是如此,元哲的策略加上元家的实力,几乎是立于不败之地,除非创造奇迹,否则的话,很难将他打败,我之所以占得上风,不是因为我的策略多么好,而是因为我发明出了香水、纸墨。”
元哲摇摇头道:“那也不尽然,香水、纸墨只是原因之一,另外就是你早已经运筹帷幄,同时拉拢江南商队和西域商队,这才占得绝对上风。”
韩艺摇头笑道:“但这也是因为香水能够吸引西域商队,而我同时又是扬州人士,这让江南商队更加倾向我,我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方能取胜。”
元杰没好气道:“我明白了,你说了这么多,还是在恭维元哲,真是没劲,我们元家可不讲这一套的。”
韩艺道:“这是事实。”
“但是你可以歪曲事实啊!”元杰道:“这又不是开会,你挖苦元哲几句让大家乐乐,又怎么呢?”
其余几人纷纷点头。
“啊?”
韩艺不禁愣住了。
元牡丹目光一扫,道:“元杰,你真是越大越不像话了。”
元杰突然一怔,猛然想起元牡丹也在,嘿嘿笑了几声,道:“姑姑,侄儿差点忘记恭喜你嫁得如意郎君。”
元空等人也反应过来,纷纷向前道贺,但目光中却还带有一丝戏谑之意。
他们对于这门婚事倒是不太抵触,因为他们也信奉强者,韩艺是第一个打败他们元家的人,他们对于元家能够收获如此人才,也感到非常兴奋和无比的期待,因为元牡丹在他们眼中,都是非常正经、强势的,不苟言笑,一是一,二是二,当主事人的时候,可没有少训他们。尤其元杰,因为元杰最爱跟元鹫在一起鬼混了,但凡回来,元牡丹总会抓着他进行一番思想教育,让他远离元鹫,但是元牡丹棋差一招,她万万没有想到,向来沉稳、正派的元哲竟然会跟元鹫成为一丘之貉。但不管怎样,他们也非常期待见到元牡丹嫁做人妇之后的模样。
不过元牡丹也不是纸糊的,面带微笑,非常坦然的接受了他们的道贺。
这让他们非常失望,都没有看到元牡丹害羞的表情,真是失败。
随后韩艺又与他们闲聊了几句,因为他们走南闯北,经常跟土著、部落酋长打交道,因而没有贵族、庶族的概念,再加上他们年纪相近,很快就熟络了。韩艺看似在闲谈,其实是在了解他们的性格。
过了好半响,元禧和元乐才姗姗来此,这下他们就更加老实了,个个正襟危坐,似乎已经准备好聆听元禧的教诲。
元禧坐下后,目光一扫,道:“你们回来的正好,因为就在大半个月前,我们元家又有了一位新的主事人,就是你们的姑父韩艺,关于韩艺的能力,我就不赘述了,相信你们也听过很多,我想说的是,韩艺提出的计划,非常符合我们元家的今后的发展,我们这些老头子对此也是非常期待。今日正好你们都在,就让韩艺详细跟你们说说吧。”
说着,他就看向韩艺,道:“如今你是最大的,你尽管说就是了,我和你二伯只是旁听者。”
什么正好,分明就是你早就安排好的。韩艺暗自嘀咕一句,不过这正是他期望的,站起身来,先是朝着元禧和元乐颔首一礼,随即面向元哲等人道:“在这段时日内,我大概了解了下咱们家族最近几年的动向,在我个人的印象中,就如同无头苍蝇,并未一个确定的目标。”
元杰突然道:“这几年可一直是牡丹姑姑在安排,最近可是太平盛世,丝绸之路相对而言比较稳定,应当重视与西域诸国的买卖往来。”
韩艺道:“你说的非常不错,在太平盛世,的确要开展贸易,但是如今这种贸易策略无法让元家取得突破性的进展,只能说是小打小闹,而且我们大唐国内的市场尚未饱和,元家的货物在国内都足以消化掉,大力开展贸易反倒成为了多此一举。而且,我们的贸易也没有针对性的目标,才处于开拓当中,因此元家这几年虽然一直在赚钱,但是总的来说,还是在原地踏步。”
元志、元哲稍稍点头。
毕竟还是在开拓中,对于货物的运送以及人力调派,都处于摸索当中,只不过元家有足够的财力,赚钱那是应该的,但是要说巨大的改变,那也未见成效。这跟元牡丹稳中求变的策略有着极大的关系。
韩艺又继续道:“因此我当上主事人之后,第一步要做的就是确定我们目标,改变步步为营的策略,施行大胆开拓的计划。”
元牡丹只觉胸口都要爆炸了,韩艺摆明就是有备而来,偏偏还装的受迫而来。
元哲诧异道:“大胆的开拓计划?”
“不错!”
韩艺道:“我们要大胆的去尝试改变,而不是墨守成规,亦或者小心试探。但是在此之前,我们首先要确定我们的计划目标,而我制定的目标,就是资源。”
大家听得一愣,论资源谁跟我们元家比,难道还不够多么。
韩艺道:“也许你们在想,我们元家家大业大,根本不需要再去获取资源了。这是一种完全错误的思想观念,除非你们只是想自给自足,那也不需要发展了,凭借元家现有的资源,足够维持每个人享尽荣华富贵,但是你们一定要记住一句话,资源才是王道。我们需要从大局考虑,何为大局,就是朝廷的政策。
我朝在经历隋末大乱,人口锐减,良田遭到大规模的破坏,因而我朝推行均田制,鼓励开垦农田,因为民以食为天,如果连这点都无法满足的话,那么我大唐王朝将会岌岌可危,为此朝廷必须重农,在很多政策上都选择牺牲工商业,这非常正确的。所以如果我们要发展商业,首先要做到的一点,就是生产出更多的粮食,只有当粮食多起来,朝廷才会对商业放宽。”
元哲不可思议道:“这——这可是全国百姓的事,光凭我们元家一家如何做得到。”
元志也是极其困惑道:“这是朝廷的责任,可不是我们元家的责任。”
韩艺道:“但是我们元家可以因此得利,而且,只要我们的计划实施得当,这并非是做不到的事。据我所知,剑南和岭南地区人烟稀少,草木横生,有着大量的荒地,如果我们能够将那里开垦出来,我们大唐的粮商产量至少翻上一倍。”
他说的岭南地区就是广西、广东,包括越南部分地带,剑南道就是四川中部和云南北部。
而如今唐朝人口都是集中在黄河流域和长江流域,黄河流域一直都非常发达,都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而长江流域渐渐在复苏了,你不去的话,也会有人去的,韩艺的目标那些完全没有人去的地方。
这真是越说越离谱了,元哲道:“你说得不错,但是我们元家能够开垦出一隅之地,就已经算是极限了,而且那里很多地方都不能够种植粮食。”
“你说的非常对。”
韩艺道:“因此首先我们解决种植物和人力的问题。关于种植物,我一早就跟牡丹在筹划了,在此之前我们发现一种棉花的种植物,这种种植物是一种纺织产物,它可以大规模的种植,而且织出来的布非常好,与丝绸各有优点,但是它可以大规模的生产,产量远胜于丝绸,将来必定取代丝绸。因此我打算在岭南地区大规模种植这种植物。”
“棉花?”
元禧皱眉道:“这我怎么不知道?”
元牡丹道:“大伯,关于棉花我一直都在试种,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的确如韩艺所言,待会我就叫人拿一些的棉花织物给大伯看。”
元禧点点头,又向韩艺继续说道:“你继续说。”
韩艺又道:“棉花还只是其次,关键在于粮食,据我所知,在我国最南边的占城有一种稻种,高产、早熟、耐旱,生长期短,一年可以种上两三回。这恰好可以满足那些荒地的需求,增加我国的种植土地。”
此言一出,在坐的人大惊不已。包括元牡丹都是目瞪口呆。
元乐颤声道:“你——你这话当真?”
韩艺点点头,忽悠道:“据我所知是这样的,因为我曾听到好几个昆仑奴提到过这事,只是因为昆仑奴比较愚昧,他并不知道这种稻种多么的好。虽然我并未亲眼见过,但是我这足以让我们为此去占城走一趟,如果是真的,那不仅我们元家,就连我们大唐也可以迅速的壮大起来。”
元哲按耐住心中的惊喜,激动道:“不错,不错,要真是如此,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得去一趟。”
元志突然道:“棉花也好,稻种也好,这都需要人力去开垦,但是目前我大唐地大物博,可人口远不如前朝,百姓都有自己的田地,谁还会甘愿去那荒无人烟的地方开垦,那么大的地,纵使我们元家恐怕也是力不从心。”
韩艺点点头道:“即便有人愿意去,那种开垦速度也会非常慢,不符合我们元家的利益,为了能够迅速开垦出来,我们需要短时间内拥有足够的人力,并且听从我们的指挥,满足这一点的,唯有奴隶。”
“奴隶?”
众人又是为之一惊。
元哲连连摇头道:“这可行不通,我们大唐只有奴婢制,可没有奴隶制,而且法律规定不准逼人为奴,我们根本无法在短日内获得足够奴隶去帮我们开垦。”
韩艺摇摇头道:“我也从未说过从我大唐吸收奴隶,这是肯定不行的,如果我们这么做,无异于逼迫朝廷来对付我们,因此我们只能从外面获取奴隶,我指的是昆仑奴。”
元杰大咧咧道:“这昆仑奴一年才来多少个,而且贵族都争抢着要,价钱也非常高,这可划不来。”
韩艺笑道:“谁说我要买了。”
元杰错愕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韩艺微微一笑,道:“那当然是自己去抢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