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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他的母亲
最终，还是那个女人选择了妥协。
她用涂着大红指甲的手指把墨镜摘下来，纪文清这才发现这个女人其实保养的很好，看起来只有三十几岁的样子，再加上那姣好的身材，更是给她加分。
红唇轻启，女人柔声问着：“你就是纪文清？”
“嗯，”纪文清有些惊讶，“你认识我？”
女人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哈哈大笑起来，自顾自地从一边回到客厅里，将外套丢在沙发上，缓缓说着：“我们顾家的儿媳妇，我怎么能不认识。你以为没有我的同意，你能进顾家的门？”
顾家的儿媳妇，也就是说……她是顾冬阳的母亲？
纪文清更加惊讶可。他母亲保养的也太好了吧。此刻纪文清站在她的面前，倒是显得有几分狼狈了。
“妈，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来，而且我也从来没有听冬阳提起过……”纪文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
和顾冬阳结婚到现在，她是真的没有听顾冬阳提起过他家里的事情，现在就算是他的母亲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也根本就认不出来，更不应该说些什么，去对上她的喜好。
不过看起来顾冬阳的母亲倒是挺好相处的，她摆摆手，柔声回应着：“我就算是跟他说了又怎么样。行了，别说这些了，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虽然流产过一次，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早点给顾家生个儿子。顾家就冬阳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你可不能给他掉链子知道吗？”
“嗯，我明白。”纪文清点点头。
这样看起来，她和其他人的婆婆也没有什么区别嘛。
纪文清站在原地，一时之间有些尴尬，最后还是她皱着眉头对纪文清说着：“还愣着做什么，赶紧上楼去换件衣服啊，女为悦己者容，虽然说你现在和冬阳已经结婚了，可在冬阳的面前还是要容光焕发，保持最美的样子，才能维持两个人之间的新鲜感知道吗？真是笨。”
对于她的话，纪文清有些无可奈何，却也只能上楼去了。
她换了一条顾冬阳给她买的红色挂脖长裙，刚好露出白皙的双臂。再化了个淡妆，她便下楼顾了。
而这个时候，她也已经把东西搬到了楼下的客房，换上休闲的衣服坐在沙发上吃起水果来。
见纪文清下来，她这才心满意足地说着：“嗯，不错，这样就好多了。”
纪文清的脸上浮现出两抹红晕，因为文阳去世而产生的悲伤，居然就这样直接地被她给说没了。
原来顾冬阳的母亲这么有趣啊。
她到顾冬阳母亲的身上坐下，两个人静静地看着电影，期间顾冬阳的母亲总是时不时地问她一些问题，她也就回答了，可是最后一个，她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她问：“那个叫欧阳昊的男人，还经常纠缠你吗？”
纪文清一时语塞，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
就在前几天，欧阳昊还重新出现在她的面前，甚至在顾冬阳的面前将她拥在怀中，差点就让顾冬阳误会。
看她那沉默的样子，顾冬阳的母亲猜测的也就差不多了。
她摆摆手，胸有成竹地说着：“行了行了，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冬阳呢，什么时候回来，我去给你们做晚饭。那个家伙，明明最喜欢吃我做的饭菜了，可每次都装做不满意的样子。”
听着顾冬阳的母亲自言自语的话，纪文清便觉得好笑，也更加好奇起顾冬阳和他母亲之间，究竟是怎样一种相处方式。
不过这样也好，从小到大，纪文清和郑秋萍之间的相处便和其他母女不同，现在既然他母亲这么好说过，那她也就不用担心她们两个人之间会相处的不好了。
不得不说，顾冬阳的母亲厨艺真的很好，才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她就已经准备了一桌子的饭菜，她忙活着要再去吵两个菜，可是却被纪文清拉住了。
“妈，有这些已经足够了，我们三个人吃不了多少的。”
顾母看了眼桌子上满满当当的饭菜，眼中有着失落一闪而过，最终还是点头附和着：“是啊，有这些已经够了。可我还是想要给他更多，让他明白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他。”
顾母这突然的一句话让纪文清有些摸不着头脑，却还是握着顾母的手掌在一旁坐下来，静静地等着顾冬阳回来。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房门被人打开。顾母急忙站起身来，明明想要上前，却也只能停留在原地，显得有几分局促。
而顾冬阳的眸中更是有着欣喜一闪而过，最后又化为冷漠。
薄唇轻启，顾冬阳冷声问着：“你来干什么？”
顾母的眼眶微微泛红，哽咽着回应道：“冬阳，都已经三年了，难道我还不能回来吗？”
“你在国外不是过的很快活吗，有那个男人在，你回来找我干什么？”顾冬阳的语气更加肯红，而纪文清则更加糊涂，想要去劝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顾母不安地绞着自己的手指，好一会儿，才抬头和顾冬阳对视着，胸有成竹地说着：“你也在等我回来不是吗，否则，你怎么会直到现在还留着我当初住过的那个房间，而且里面的摆设一点都没有改变？”
话说到这里，纪文清大概明白了些什么。
明明两个人的心里都有着彼此，可是一个表现的太过热烈，而另一个，则太过排斥。
纪文清上前去挽住顾冬阳的手掌，柔声说着：“好了，既然回来，那就开饭吧，妈做了一桌子的饭菜，都是你最爱吃的。”
顾冬阳望向顾母的目光有些复杂，可是脸上的神情却是松动了几分。
他点点头，答应下来。纪文清也就趁着这个机会把顾母挽在另一边，担忧他们两个吵起来，吃饭的时候她也坐在他们两个人中间。
不得不说，顾母的手艺真的很不错，做的饭菜色香味俱全，就连纪文清都忍不住多吃了一些。
席间，顾母一直示意纪文清，让她给顾冬阳夹菜，顾母让她夹什么，她就夹什么，算是转达了她的心意。顾冬阳将她们两个人之间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却并没有说破，碗里的菜也都被他给吃光了。
吃过晚饭，顾冬阳称自己有些累了，便回到卧室，纪文清刚想去收拾碗筷，就被顾母催促着上楼去陪着顾冬阳。
纪文清拗不过她，也就跟着上去了。
此时的顾冬阳已经洗完澡坐在阳台上，身上只裹着一条简单的浴巾，恰好露出结实的肩膀，背部还有着点点未干的水渍。他的指间，还夹着一根刚刚燃起的香烟。
这就说明现在的顾冬阳心情很不好。
纪文清拿了块毛巾，缓缓上前，掐断他的香烟，一边替他擦拭掉背上的水渍，一边柔声问着：“冬阳，明明妈来，你很高兴，可是为什么你还要对她那么冷漠？”
眉头紧紧皱起，顾冬阳保持着沉默。
纪文清还以为顾冬阳不会回答了，可是这个时候，他却突然揽住她的腰肢，靠在她的小腹处，闷声回应着：“相比于高兴，我更恨她。我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家里只剩下我和她两个人。我们那些亲戚，要的不过是我父亲留下来的财产，可是她却为了一个男人，毅然决然地抛下我一个人去面对这一切。那个时候我才十几岁，就要去面对他们的阴谋诡计，而她，就在国外过的潇洒。后来我长大了，也把我父亲留下的产业发展壮大，期间她也回来看过我几次，可是我都没有给她好脸色。”
说到最后，顾冬阳竟有几分哽咽。
她想，在顾冬阳的心里头，也是渴望着得到母爱的吧，毕竟在他最需要拥抱和依靠的时候，那个女人却选择了离开他。
纪文清动作轻柔地抚摸着他细碎的短发。他的头发很硬，有些直接扎在她的掌心，有些痒痒的，却让她觉得很舒服。
红唇轻启，纪文清柔声说着：“不管怎么样，她也还是你的母亲，既然她会回来，就说明她已经知道自己错了，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呢？”
“你不会明白的。”顾冬阳闷声说着。
最终，纪文清也只能轻叹口气，没有再劝下去。
她深知顾冬阳的脾气，更何况，这种事情，还是要顾冬阳自己去想明白才行。顾冬阳不愿意接亲，她说再多也没有半点用处。
夜渐渐深了，顾冬阳和纪文清已经进入了梦乡，可在另外一个房间里的那个女人，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她的手里，正拿着一张全家福，上头的两个男人眉眼相似，长的一样的帅气。
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过他们的面容，红唇轻启，她柔声说着：“冬阳，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当初的苦衷的。你现在的一切，是我和你爸爸都期待着看到的，哪怕是让我委屈一些，也没有半点关系。”
两行清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下来，低落在上头那三张笑脸上，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地耀眼。
轻叹口气，顾冬阳的母亲最终还是抽出纸巾细细地擦拭掉上头的水渍，这才将那张全家福拥在怀里，缓缓入眠。
在这十几年的时间里，每天，她便用这样一种方式让自己进入梦乡，渐渐地，它竟变成了一种习惯，像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怎么也没有办法去改变。
既然已经如此，那就带着这种习惯，一直到老去，死去吧。
顾母的脸上勾出一抹笑容，眼角的泪却格外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