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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云淡,绿野无垠,马车改以相对平稳的速度往前行。
我期待的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场景终于在经过一片山坡之后撞入了我的眼帘。
然而入目的牛羊寥寥无几,不过是陪衬。
倒是马群,真正的叫人精神振奋。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马呈现在我的眼前。
我趴在车窗上,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前方的草场。
身后镖局的姑娘交谈甚欢。
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她们刚才跟我聊起过镖局去北方选马的场景,虽然此处是她们难得到,但是对那样的经历印象深刻,就比我这个见识少的人淡定多了。
我寻思着想打断一下她们的对话,解开我心中的另几个疑惑,但是对方聊得热闹,我不想插嘴,于是一边看着草场远处的马,一边等着她们谈话的间隙。
趁着一个停顿间,我好奇的转头问了其中一个镖局的姑娘:“此处距离+ 西兰国都,跟北边那处比起来,哪个远。”
被我问到的那位姑娘微微一愣神,接着想了想给我一个略带神秘的回答。
她说:”要看季节。“
我疑惑的盯着她,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怎么还扯上季节了?
于是我睁大眼睛一直看着她,冷不防她边上那位笑道:”小林,你得改改你的表情。“
相熟之后,连客套的”公子“二字都省略了。
我专注地等着她要说的话。
身边回答我的那位姑娘抬起手在另一个的肩膀上拍了几下,表情是忍笑的:”你收敛点啊,别的不说。万一惹恼了李姐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位姑娘吐了吐舌头,笑嘻嘻看了我一眼,侧头对着同伴道:”我这不是为了他好么?生怕他到了国都被人掳去啊。“
啊!我惊恐的看了她们一眼,随后马车内响起一阵笑声。
笑过之后,那位先前捏过我脸的姑娘淡定的道:”到北边跟到这里。两边的路程算起来是差不多远的。“
”我说的要看季节,“她手撩起车厢边的帘子,瞄了一眼前方的草场,才接续道,”冬季的话,去北方的路不太好走。所以路程虽然不变,但是速度就明显慢了很多。“
”来这里也是一样的,南边的雨季,山道湿滑,不少地方路修得不牢固。还会塌方。“
”摊上这两个季节,就算计划好的天数也会因为不确定而延迟。“
”所以我刚才跟你说,去哪里要看季节。“
”小林,她说的也不尽然,“另一位姑娘干脆的出声道,”现在你知道北边起了争端,不太平,眼看着可能会有一场大战。“
”局势不是这段时间才紧张起来的。之前也有不少摩擦,国都的百姓大部分都忠于女帝,所以这两年已经很少有人会上北边去采买马匹。因为......我不说你也明白的。“
我点头,的确是说得很明白了。
我们的车队,以打头的马车速度最快,这是不成文的规矩,据说头车速度能带动后面的。
前方领头的快,自然不会压住后面的速度还有促进的作用。
由于李姐出面干涉了。撒开蹄子跑的几匹马都没能尽兴,现在看着草场渐近。马是有灵性的动物,所以速度再怎么压。也渐渐开始快起来。
到达我们预期停留的那片马场外围,我从车窗内见到有个年约三十多岁的相貌平平身材瘦削的男子正骑在一匹棕色的马上转头看我们的车队。
没等我开口,身后那辆车上就传来了李姐的声音。
......马场在山脚下,相连的还有别家住的院落,加起来共有三户人家。
李姐选了面积最大的那一户落脚,也就是先前在草场外围遇到的那位。
等车子进了院中停稳,我听到她一声招呼,镖局的两个姑娘开始忙碌起来。
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除了坐人的车,其中有一辆被李姐用来装沿路需要用到的物品。
她让镖局的姑娘往院子里卸下酒,城中精致的糕点......草原上不缺肉吃,点心需得去虞州城才能买到。
东西送进屋子,将一张大桌放得满满当当。
马场的屋子盖成跟虞州城内差不多的样式,也是前后都有小院,院内还栽种了果树花草,看着长势喜人。
我兜了一圈,忍不住问那位屋主,因为先后看到的,只有他跟妻子两个人,加上底下人住的房间,算起来怎会有这么大的院落?
我觉得这跟我想象中的草原居住的地方不同,难道不是我记忆中的大帐篷么?
屋主跟他妻子热情的领着我们分别安顿好,回到堂屋跟我说话的时候,正好谈及说明了原因。
我期待中看到的帐篷,他们是到了草原深处放牧的时候才会携带,但也不是我印象中那么大阵仗的,反而更像是我穿越前记忆里驴友们携带的那种轻便的小巧的。
仅仅是用来睡觉跟临时休憩用的。
虞北的这批养马的百姓跟真正意义上的草原民族有很大的区别!
他们虽然凭借养马的行当赚取银子也把这做成了规模,但是草场内的院落充其量还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家“。
他们真正的家都在虞州城内。
比如眼前的屋主跟他的妻子,生育了两个孩子都不在身边,孩子都留在虞州城内跟其余家人一起生活,只是他们两个在这里照料家中的牧场,草场内除了他们仅有几个打杂的底下人。
我问清楚了缘故,对眼前的草场的兴致略略减少了一些,因为这里算不上心目中向往的那种草原生活,还见不到偌大的帐篷。真正巨无霸一样的帐篷。
我忍不住低声嘀咕道:”是不是只有在西兰北面才能见到我说的景象。“
可惜屋主没法回答我,他们一家在虞州很多年了,也没机会到过跟虞北齐名的北方马市。
一番问话下来,我才想起我从下车到现在,好像忽略了什么。
视线在屋子内转了一圈。又跑出门外果树底下看几位镖局的人正继续从车上卸东西到院子里。
来来回回看,我终于想起我忘记那个大活人了!
那个扑克脸的季九!
刚才我就顾着看风景,到了马场又顾着跟屋主打听消息,根本就没有留心过他们安置的地方。
我自己是没那么挑剔,总之屋子那么多间,总有一处给我住的。大不了还能在马车上凑活着过一晚。
只是一晚而已。
明早按照李姐设定的线路,我们将会沿地图上标着红线的路,穿过马场背后的虞山一处山坳,就是去北面官道最近的一条小路。
经过院中的胡杨树,底下镖局的姑娘还跟我打趣道:”小林。别想北地草原帐篷的事情了,你去那里,肯定回不来,草原上的女子不比我们......“
我无语的看了她一眼,快步穿过门廊走到后院去找那位被遗忘的。
后院的几间房子我看了看,根据李姐的喜好靠近其中一间的屋檐下,果然听到室内传来说话声。
”李镖头,没有大碍了。你忙去吧。“
是季九嘶哑的声音响起。
”哎,现在还叫得这么生份,叫我小名啊。我家里人都喊我......“
我听清楚那两个字,强忍住笑站在屋檐下,忍得身体都颤抖了。
室内两个人,一个很忘我,一个正好相反,我听到季九发出咳嗽声。接着便是李姐的一声吼:”小林子,你鬼鬼祟祟的站在檐底下偷听什么?!“
我忙不迭的推门进去。视线一碰上季九的脸,忍不住抿紧了嘴。
牙齿咬得紧紧的。只有这样才能抑制住不笑出声来。
情绪一阵子就过去了,季九黑着脸盯着我,跟大热天降温的冰桶差不多。
被他这么看啊看的,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嘴角动了动,勉强挤出一丝笑道:”我在看镖局的人卸货。“
肩膀上被大力拍了下,李姐责问我道:”连声大哥都不叫,你真是被**得没边了,虽然说男孩是该娇养些,也不能这么没规矩。“
“李镖头,我跟小林有几句话说,能不能劳烦你先回避一下。”
......沿着小门出了后院,我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齐膝高的草丛里。
前几日下过雨,这里有树林子覆盖的地方还有些湿滑,再说坐了半天的车,虽然不用迈腿也累啊,看着距离我一丈远走在前面的季九,他倒是稳当得很。
说了要跟我谈谈,偏偏不肯好好地在屋子里谈,就算是在院子里也成啊,都好过还得爬山。
他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得要我上山去谈?!
我心内嘀咕了一句,一想到国都之行还得仰仗这位贵主儿才能进得去宫中,只好压下心头的郁闷跟着他继续朝着山上前进。
......“不成了不成了,“我用力喘气道,”你要说话就在这里说好了,我......不打算到山顶。”
我干脆挑了一棵大树下的石头一屁股坐上去!
爬山也就算了,关键是待会儿我还得下山啊。
......半山腰的一处山石边,季九在我面前负手而立,跟我视线交汇。
他分明有话要说的样子,然而眉间闪过一丝犹豫,却迟迟不开口。
虞山上此刻,日渐倾斜。
山风越刮越猛。
吹红了脸庞,吹乱了头发。
真会挑地方!
我风中凌乱的看着他,心内忍不住开始有头神兽在奔跑。
......尼玛倒是说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