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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河琴视线继续朝上,这时她终于看到了撞过来的对手的身份了。那是拖沓地穿着军服的,黑色肌肤的高大男人,
随着二十年战争的激化,驻扎在东海湾的圆圈国撤退到本土时,被留下的孩子们。由于他们大多数不是被双亲舍弃而是父亲战死了,因此大部分被继承了圆圈国基地的国防军的设施收养,然后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军人。
他们作为勇猛的士兵出色地担当着国境防卫的一部分,而他们的孩子当中成为军人的也有很多。然而那些孩子——即第二代中貌似有不少品行不良的人,这点在东海湾观光相关的私人网站上都有提醒需要注意。
大个男人的后面,有两名同样拖沓地穿着军服的体格差不多的青年,正让人不舒服地嘿嘿笑着。
反射性的愤怒,被生理上的恐惧覆盖了。
万一的情况下可以使用魔法,研河琴心中紧张得连这理所当然的对应方法都想不起来,直到视野,被陈天的后背堵塞为止。
少年的瘦小的后背,但还是比她更宽阔的后背,不知何时,已经被陈天保护在背后。
大个男人轻蔑地嘲笑着,瞪着陈天的脸,然而陈天什么都没有说,后面的两人也笑话、恐吓着陈天。
这让无比的愤怒从研河琴心中愤怒苏醒,比起刚才更加鲜明,她在心中后悔,后悔没有带辅助道具。
如果没有辅助道具的话,很难控制她魔法的两重性,更无法控制轻重。就算是对付这种人,要是让对方受了重伤的话,各种意义上来说很糟。
要是手边有辅助道具,才轮不到这样的家伙大放厥词!
研河琴也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激动,我只是狠狠地瞪着挡在陈天面前的高大男人。
高大男人看见了我的眼神,眼睛眯了一下,嘴唇动了,然而那到底是想笑,还是想说话,她没办法确认。
“对河琴小姐道歉!”
恐怕是因为丝毫不像是少年的冷静的口吻,以及丝毫不像是孩子所说的台词,让高大男人的表情僵硬住了。
“我给你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很低、很低沉,如细语般,对方问道,毫无感情,仿佛自言自语般的反问,男人的双眼中出现了凶恶的光芒。
就在一瞬之后。
毫无前兆地,男人向陈天殴打过去,虽然陈天在同年纪的人里也算是比较高大的,可始终,最多也就是高中一年级的身体,而且身为魔法师,身体很脆弱才对,与与眼前的男人相比,正如字面意义上一样,大人跟小孩。
研河琴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睛。
听见了啪的一声。
她到现在才想到陈天被殴打的话,站在他后面的自己也会被卷进去,因此对于没有变成那样而感到不可思议。
当研河琴战战兢兢地睁开眼睛,最初进入眼帘的,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的高大男人。
这个男人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也根本不需要烦恼,男人的右手只伸出去一半,他的拳头,被陈天用单手阻止了。
虽然是单手跟单手,可两人之间的体重之差应该会让这种事变得不值一谈才对,高大男人的体重,也许在陈天的两倍以上。
可是陈天,面对加上男人体重的拳头,别说一步,连半步都没有后退,并非挡开而是从正面挡下了。
用了魔法吗?——不,一点征兆都没有。
且不说成绩与运动能力,单论魔法的话她是在陈天上面的。如果陈天用了魔法,首先不可能没发现。
高大男人奸笑着,缩回了手,左右双拳摆在胸前。
拳击?
空手道?
对于格斗技、武术之类的完全不懂的她没办法区分。只是感觉上能明白,本来只是在玩对手认真起来了。
她连逃跑她忘记了,只是躲在那个人的背后从一边窥视大个男的样子。说不出任何话屏住呼吸的她的耳里,传来意料之外的台词。
对于这句话,她心中道:“为什么要用这么挑衅的说法,一般来说,是不可能打得过的。一般来说,是该逃跑的。不、陈天想什么都无所谓。就算只有她,也是应该逃跑的。”
研河琴这时明明脑子里是这么想的,可她的身体却没有离开的后背。
之后,她的眼睛便跟不上了。
她只看到了结果,并从结果推测发生了什么。
男人向前迈出左脚。
在男人的左脚与右脚之间,陈天将左脚踏了进去。
男人的右手提到了脚边,正打算发出拳击。
而陈天的左拳则移动到了对方的胸前。
空了的一段间隙,不是打进去,而是打进去后产生的反作用力导致的吧。
如同太鼓一般的咚的一声,一定,是陈天拳头的声音。
陈天缩回了踏出的脚,如同算好时间一样,男人的身体沉了下去,双膝跪到了地面上,发出了好像很痛的声音。
陈天低头看了一样跪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咳嗽声的大个子男人,然后向他背后的两人望去。
那些男人只是震惊地站着,没有动。
陈天转向背对了他们。
陈天,把手放在了我的手臂上。
研河琴这时才回过神来注意到,他低声说的这句话是对我说的。
散步被打断,陈天研河琴回来后,樱姐脸色一变,朝他们小跑过来。
研河琴觉得自己的表情应该没有那么严重才对,可是也知道肯定变得有点苍白了,因此从一开始便放弃了隐瞒。
光是这样,樱姐似乎就明白大概是怎么回事了。
樱姐自然的观察着研河琴,是在检查衣服有没有乱吧。
虽然有点勉强,研河琴感觉摆出了自然的笑脸。看见的笑脸,樱姐也回以放心的微笑。
可是,研河琴摆出的笑脸并没有持续很久,可能是因为陈天救了她——这句话,没有从我嘴里说出来。
研河琴明明是想这么说而望向的,可是他却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的毫无表情,跟樱姐轻轻打了声招呼,却没有多看研河琴一眼,进了里面的房间。
费了一番功夫装出来的笑容,快要保持不住了。明明没有流多少汗,但研河琴以此为借口,逃向浴室。
即使是长假,也没办法切断与世间的缘分,这就是陈天研河琴他们所在的一个时代。
虽说研河琴才刚刚成为中学生,却也不是没有无法拒绝被招待的人。
不幸中的大幸是,这次都是些亲戚,而且并不多……可是那些并不多的人在同一时间来到同一地点,却完全出乎研河琴意料。
招待的主人是黑羽贡先生。他是母亲的堂弟。
“河琴小姐,准备好了吗?”樱姐来叫在镜子前磨磨蹭蹭的我了。
“这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吗。”研河琴立即回应道。
看着换上了便装礼服、戴着发夹跟项链,手持包包的研河琴,樱姐混着苦笑的心情笑着说道:“这么一脸不高兴的表情,可白瞎这一身漂亮衣服咯?”
“……能看出来吗?”似乎真的如同樱姐说的一样,研河琴反问道。
“我就可以,”说着,樱井姐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真是的……请别逗我了!”研河琴明白只有她看出来,不禁鼓起脸颊来,慌忙端正了自己的表情。
看着樱姐噗地一声笑了出来,研河琴感觉脸部红了起来,大概是羞红。
“对不起……可是。”樱姐用完全不像三十岁——看起来最多二十出头——的可爱笑脸一个人笑了一阵后,突然改变了表情。
“有着比我还尖锐的‘眼睛’的人,这个世上可是有很多的。我是因为很了解河琴小姐,所以就算不想知道也能明白,可是说不定也有一眼便能看懂表情的人存在。河琴小姐不是普通的中学生,我觉得你应该尽量减少你的破绽。”
一语中的的建议,研河琴连反驳的想法都没有。
“……那该怎么办才好?”沉默一瞬后,研河琴问道。
“不管隐藏得多好,心情是会随着眼神、表情的一角流露出来的。”然而,这句话樱姐并没有给出答案。
间接的说,一点办法也没有嘛?
“必要的是,能够巧妙地欺骗自己心情吧。所谓的表面话,就是首先让自己接受!”看出了研河琴的不满,樱姐用着像是安抚又像是意有所指的语气说道。
说是这么说,可是没办法用表面话说服自己的心,说明研河琴她还是一个小孩子。
即使接近了宴会现场,研河琴沉重的心情也还没有回复。
当然,黑羽伯父倒也不是坏人。(正确来说不是伯父)
只是,不知是不是妻子早亡的缘故,他对自己孩子的溺爱实在有点……不,是相对烦人。
对于这一点,她的心中带着厌烦道:真是的,在小孩子面前拼命夸自己的孩子,到底是想怎样?我估计他根本没有顾及我的想法吧,真希望这种事他找别的大人去。
研河琴哈地叹了一口气,不是禁不住,而是有意识地,她自己都不知道。
有可能是感觉不趁现在吧叹息声先吐出来,之后会受不了的。
到了酒店,
她们就已经能看见华丽得毫无疑义——虽然只是她的主观意见——的入口了。
无人驾驶的出租车停下了,陈天神色淡然,麻利地从车上下来,打开门等研河琴下车。
而研河琴则是绷紧了表情,朝着无聊且忧郁的战场踏出脚步,相比她,走在她身后的陈天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模样,一脸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