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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将宋祺送了回去,嘱咐她不要多想,好好地养伤,然后边去游说宋老爷了。宋祺躺在床上,心里忐忑极了,一会担心宋老爷对她失望,一会担心冯氏说她不懂规矩,可最内疚,最对不起的人便是赵知文了,这些日子也不知赵知文在忙什么,已经两天没见他了,宋祺反倒暗暗庆幸,真要见了赵知文,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
可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刚吃了午饭,赵知文就来了,宋祺见他神色如常,心里稍稍放下了心,赵知文见她精神不大好,担心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叫大夫过来瞧瞧,你伤口上有毒可是最要命的。”
宋祺见他对自己嘘寒问暖,更是愧疚,道:“知文哥哥,我没什么事,倒是你,这些天在忙些什么?”赵知文道:“也没什么,就是一些公事,三皇子遇刺,翰林院那些人又要闲不住了,整天咬文嚼字的打口水仗,你说一个样我说一个样,亏得皇上不烦。”
宋祺忍不住笑道:“那知文哥哥写什么折子了吗?”赵知文摇摇头:“我如今只负责编书,朝政上的事我不大过问的。”宋祺道:“要我说也是别过问的好,这是一趟浑水,保不准有人浑水摸鱼。”赵知文笑道:“你如今也懂得这些了。”宋祺不禁有些得意:“那是。”
赵知文见她这么高兴,到嘴边的话还是咽了下去,改道:“祺儿,咱们等明年开春就成亲好不好?我现在有了俸禄,也算是小有积蓄了,到时候置办个小宅子,咱们就能成亲了,我虽不能叫你锦衣玉食,可也不会叫你吃苦受累,你觉得如何?”
宋祺敛了笑意,沉默下来,赵知文见她不说话,心中有些失望,道:“你真的喜欢他?”宋祺猛然抬头:“什么?”赵知文苦笑:“不要当我是傻子,你的伤口明明有毒,可是大夫诊治的时候却说不严重,定是有人帮你吸血去毒了,要不你怎么能撑到人家去救你呢?而且你包扎伤口用的是做男人衣裳时用的料子,我偷偷拿到绸缎铺子里问过,那样的布料都是贡品,寻常人家都没有的,那个帮你包扎伤口的人就是三皇子是不是?”
宋祺低着头没有说话。赵知文见她不否认,心中更是一痛:“祺儿,为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们要成亲的,你怎么突然就改变了主意?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
宋祺拼命摇头:“知文哥哥,你做的很好,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说到最后,已经带了哭腔,赵知文猛地扶住她的手臂,道:“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想我们成亲,我想我们跟以前一样,我们谁也不要认识,谁也不要喜欢,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宋祺此时只是哭着重复:“知文哥哥,对不起,对不起……”赵知文苦笑一声,放开了宋祺,宋祺见赵知文转身要走,忙上前抱住他:“知文哥哥,你永远是我的哥哥,我求求你不要生我的气。”
赵知文反身抱住她,跟小时候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好了,不哭不哭,我怎么会跟你生气呢,你永远也都是我的祺儿妹妹,无论你是否嫁给了我,我都不会怨你。”
宋祺听他这么说,越发的愧疚,哭的声音也越发的大了,两个人静静相拥,这一刻宁静而美好,而这宁静美好的一幕却都落到了窗外某个担心心上人,一定要出宫过来看看的人眼中,楼霜一边给赵景深放哨,一边道:“主子,您可要快这些,要不宫里找不到人就糟糕了。”
赵景深回头道:“罢了,咱们回去吧。”楼霜一愣,千辛万苦混出宫,连面也没见就要回去?赵景深瞪了他一眼:“没听到吗,回去。”楼霜见赵景深几个腾跃出了宋家的围墙,也只能紧紧跟在后头。
宋老爷听了这事也是大吃一惊,眉头紧锁着不说话,徐氏道:“这事关祺儿的终身,你一定要站在我这一边,我看祺儿是动了真情了,要说是一见钟情就罢了,我也能劝劝,可祺儿认识三皇子这么长时间,显然易见是日久生情了,要是不答应,还不知闹出什么来。”
宋老爷道:“那知文怎么办?当初说许给他的是我们,如今出尔反尔,叫人家怎么看呢,还指不定说我们嫌贫爱富呢。”徐氏道:“这也不能只顾着名声好听就把女儿的幸福抛到脑后去了吧,是知文重要还是祺儿重要?我就祺儿一个,只要她高兴,别人说什么我都无所谓。”
宋老爷道:“话也不是这么说,到底是咱们对不住知文。”徐氏道:“到时候再给知文找门好亲事就是了,我定不会亏待了他。”
宋老爷还是有些犹豫,徐氏气道:“你别这么犹豫不决了,太后既然有叫祺儿为侧妃的意思,说不定哪天就下了旨,到时候咱们祺儿可真要做妾了,我们还是早点筹谋的好。”
宋老爷叹了口气,道:“好吧,我是答应了,可娘肯定不会愿意的,她就认准了知文一个孙女婿,娘是什么脾气你还不清楚?万一闹起来有个好歹可怎么办?”宋老爷顾虑的也是,徐氏道:“我不管别的,我只要祺儿高兴。”宋老爷道:“这事先叫我想想。”
赵知文安慰了宋祺好一会,看着她歇下了这才回了院子,瑞宝金宝两个小厮正在打扫书房,赵知文道:“你们先别忙了,我想一个人呆一会。”
瑞宝金宝面面相觑,都退出了屋子。赵知文从书房多宝阁上拿下来一个小匣子,里头放着的是他的积蓄以及在翰林院的俸禄,加起来也有四五百两银子,还有一张房契,是他偷偷置办的一所三进的小宅子,预备着和宋祺成亲时用的新房,如今,只怕是用不上了。
赵知文并没有怪宋祺的意思,相反他只是深深地自责,怪自己没有更主动一些,如果当时他主动求亲而不是听冯氏安排,只怕如今已经成了亲了,是他自己以为是铁板钉钉,十拿九稳的事情,所以才一直放任事态的发展,导致了今天的结果,这事谁也不能怨,都是命。
冯氏听了宋老爷和徐氏的话果然大怒,当场就把茶碗给摔了:“这事我坚决不同意,祺儿和知文一定定下了,怎么又要反悔?这事绝对不成。”
又骂徐氏:“我当时叫你不要背地里出幺蛾子,还是弄出这么一出,我告诉你,死了这份心,祺儿的婚事我不点头你们谁也别想做主。”
这事可真不怪徐氏,宋老爷忙道:“这事也不是若芳弄出来的,是祺儿自己的主意,这成亲事关终身,她要是不愿意,这日子也不能过舒坦了不是。”
冯氏怒道:“我不听你这话,当时知文的爹娘是怎么待你的?他们就知文一个孩子,临终托付给你,你又是怎么保证的?当时我说要把祺儿许给知文,你也是同意了的,怎么又要反悔?”
又问徐氏:“你当时也说了,只要知文有出息,你就答应,如今知文进了翰林院,前途明朗,你又要反悔了,这样的出尔反尔,亏你们还是念过书的,礼义廉耻都不知道了。”
宋老爷和徐氏被骂的讪讪的,都低了头不说话。宋祺在外头站了好一会,听着祖母一字一句皆在理,宋祺忍不住了,进去道:“祖母,你别怪爹娘了,他们也都是想成全我才这样的,我知道是我对不起知文哥哥,你骂我就好了。”
饶是冯氏平时疼爱宋祺,此时也发了怒,怒道:“你跪下,我正要找你呢,女孩家的规矩竟是一点都不知道,私会外男都敢了,谁给你的胆子?”
宋祺跪下了,道:“祺儿错了,任凭祖母责罚
,可祺儿心意已定,还请祖母成全。”冯氏气的手直抖,道:“知文是怎么待你的,你心里也清楚,为了外头一个不明不白的三皇子就要伤他的心,你也做得出来,都是我惯坏了你,我今儿非要教训你不成。”说着就一叠声的要拿家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