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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霜坐在桌子前,跟说书先生似的,一二三四五摊开来讲:“首先您私相传递就不对,哪家的姑娘不是捧着护着的,宋姑娘更是,您这么私下里传递东西,那就是败坏了宋姑娘的德行,让人以为宋姑娘多轻浮呢,宋夫人自然不高兴,不过是看着您的身份没好意思发作罢了,再者说,您替宋姑娘付了银子也不好,原就是宋姑娘的心意,您倒抢着付了银子,叫宋姑娘怎么想?说您有钱?这也不成,您要是心疼宋姑娘,大可以先高价买回来,宋姑娘既然看中了,自然想要,到时候您再出面让给她,说都是熟人,不要那么多银子,或者是白送出去也都罢了,还叫宋姑娘承了您的情,、您这样私下给银子,宋姑娘还是还给您了不是?”
赵景深深以为然,懊悔道:“那如今可怎么办呢?”楼霜喝了口茶,道:“这事没叫别人知道,也就罢了,只是您那天晚上偷偷去人家院子就不妥了,您是皇子,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来呢?”
赵景深如今也是后悔,道:“都怪我脂油蒙了心,想着见见她,没想到弄成这样。”楼霜见赵景深懊悔自然不能说他,便骂画檐:“你怎么出了这样的馊主意,叫主子出丑?真是笨死了。”
画檐也很委屈:“那小说话本上都是这样的,张生和莺莺也是月下西厢私会,我这不是想给主子多创造些机会吗。”楼霜呸了一声:“你拿莺莺和宋姑娘比?原就是话本,是人编出来的,你见过哪家的姑娘如此放肆?”赵景深摆手道:“也不算空手而回,最起码认识了那个赵知文,确实是个角色。”
楼霜道:“主子,事到如今,您若是对宋姑娘只是一时新鲜,那也就罢了,天底下比她好的多的是,咱们也不稀罕,您若是真心的,可要好好斟酌了?”
赵景深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楼霜道:“奴才一路来听了不少闲言碎语,现在可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皇上对您期望颇大,您若是在此时因为宋姑娘的事闹起来,只怕将来多了个把柄。”
赵景深道:“宫里的勾心斗角我何尝不知道,正是如此,才把心思都放在了这上头,叫大哥二哥放心罢了,儿女情长就儿女情长吧。”
楼霜试探道:“那您对宋姑娘不是真心的?”赵景深沉默了一会,没有说话,怎么会不真心,若真是为了迷惑大哥二哥,大可以做的更明显些,可是他心里还是顾忌着什么,要不也会如此的牵肠挂肚。
楼霜叹了口气,道:“主子还是放不下,依奴才说,主子也到了指婚的年纪,到时候请皇上赐婚也就罢了。”赵景深深叹了一口气:“算了,白白的拉她下水做什么,暂且先把这事放放吧。”楼霜道:“这样也成,先冷冷她,过阵子再去彼此也都好看些。”
赵景深挥去脑子里的纷乱繁杂,道:“听说赵知文中了,你准备礼物亲自去上门道喜,别的也别多说了,对了,师傅如何?”
楼霜道:“大师好得很,只是担心您,说您久不下山,不能轻易地看通人心,怕您受了委屈。”赵景深笑道:“师傅还是这样的爱操心。”
楼霜笑道:“那也是关心罢了,对了,奴才还遇到了魏家的大少爷魏子瑜,他想来拜见主子,被我挡了,主子您要不要见见?”
赵景深沉吟一会,道:“魏子瑜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楼霜提醒道:“主子您忘了,魏子瑜是大老爷嫡出,可大老爷去世后,如今掌家的是二老爷,二老爷也有儿子,想来魏子瑜的日子不好过呢。”赵景深恍然,道:“罢了,这事咱们还是少搀和,你去回了就是。”
楼霜应了,下去备礼不提,画檐讪讪的站在旁边,赵景深笑道:“你也别丧气,有些东西楼霜不如你,你先去母妃宫里说一声,说我今儿去陪她吃饭,再者打听打听大哥二哥这几天的动静。”画檐眼前一亮,大声道:“奴才马上去办。”说完一溜烟跑了。
徐氏知道楼霜过来也有些吃惊,请他进来了:“你来是有什么事吗?”楼霜请了安,笑道:“奴才是奉主子的命令来给赵公子送贺礼,听说赵公子高中,我们主子也很高兴,本来是想亲自来的,只是近来事情多,脱不开身。”
徐氏笑道:“是你们的一番心意,那我就收下了,只是知文不在,出去和几位同窗喝酒去了,也不能来谢了。”楼霜笑道:“不妨事,请夫人转告就成了。”
说了几句话就要告辞,半句没提宋祺,徐氏也乐得没说,只要三皇子不说,那就装不知道,慢慢的就过去了,徐氏笑道:“你回去帮我给三皇子带个好。”
楼霜应了,笑意盈盈的出来,心里却嘀咕起来了,要是哪家的姑娘能入了皇子的眼,那家必定是高兴极了,客客气气的才对,没想到宋夫人全无反应,难道宋夫人没半分叫宋姑娘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念头?楼霜暗暗叫怪。
赵知文这几日喝酒喝得多了,明知如今不是纵情享乐的时候,偏各家来请,看着来往的情分,总不好拒绝,尤其是徐云请客,回回赵知文都拒绝不得,毕竟是宋夫人的侄子,总要顾着点面子。宋祺忧心的看着喝的面色潮红的赵知文,道:“知文哥哥,下回可别去了,别把身子喝坏了。”
赵知文躺在榻上,手臂遮着眼睛,道:“总不好不去。”宋祺皱眉道:“是不是表哥撺掇的,他要是想喝酒自己去考个功名去,日日喝也没人拦着,怎么偏拉你下水,我告诉母亲去。”赵知文赶忙将人拉住,道:“千万别去,都是一番好意,你若去告状,以后还见不见啦?”
宋祺心疼道:“都快要殿试了,你如今这样,如何能看得进去书?”赵知文微笑道:“无妨,明儿个我便开始在家闭门念书了,不会再出去喝酒了。”宋祺道:“既是这样,那我明天可要来检查的,要是知文哥哥骗我,我可不帮着你说话了。”赵知文捏捏她的脸,笑道:“知道了。”
第二日,赵知文果真没去喝酒,而是留在了家里念书,外头虽有请的帖子,可轮到如今,大都是一些可有可无的应酬,赵知文便推掉了。
四月二十一便是殿试,之前还有一场复试,以赵知文的才学,复试自然不在话下,如今准备的便是殿试了。殿试不仅需要你有满腹诗书的才华,还要学会随机应变,才思敏捷,礼仪规范,回答得当,当然,当着文武百官和皇上,穿着打扮也要格外注意,总不能失礼才是。
赵知文本就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略微一打扮就十分惹眼,宋老爷倒是担心赵知文的性子孤傲,到时候该低头的时候不能低头,反而会惹出事端,因此再三的嘱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