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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瞎扯了一会儿,韦紫夕没见宝妈妈跟进来,探头照外面望去也没有见到宝妈妈的踪影,遂问裘宝阳:“干妈呢?怎么不见她?”她看两眼裘宝阳,见裘宝阳也在扭头张望,于是拿起手机拨打宝妈妈的电话。
裘宝阳没看到她妈,像隐约猜到她妈可能是心里有些不高兴,回家去了。
果然,韦紫夕的电话通了,喊声“干妈”,讲了两句就挂了电话,说:“干妈回家了。”她低头看向睡在旁边的小钱宝,不着痕迹地暗叹口气。她不后悔和钱宝一起生了这个孩子,但生下这孩子就得承受相应的压力和付出相对的代价。她们将这段感情向父母家人公开,也就是走上了压力最大、最难走也最不被理解的一条路。要的孩子,也极有可能限入不被她们父母家人及周边社会群体认同的尴尬局面。
现在的les圈与gay圈里流行形婚——les与gay组成形式婚姻应付父母及社会舆论,表面上是夫妻,暗地里各自过各自的生活,然后要一个孩子,孩子有一个看起来体面的父亲,外表上有一个正常的家庭,套一层伪装保护色,可以减去很多外界的压力。如果她妥协走上形婚的路,身边的压力是小了,但极有可能付出失去钱宝的代价。
韦紫夕望着孩子失神地想着事,裘宝阳拉了拉她的袖子,她扭头便见裘宝阳那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自己无声地问:“你不理我了呀?”
裘宝阳觉得好讨厌呀,这丑饭团一生下来就跟自己抢“爱”、争宠。
韦紫夕看看裘宝阳,躺下,说:“阿宝,我有点累。”
“嗯嗯,那你休息。”裘宝阳立马很狗腿地给韦紫夕把病床放低,拉好被子。刚生产完的韦紫夕脸色很不好,苍白而疲累,初为人母的喜悦过后,神情里有着淡淡的抑郁。裘宝阳坐在旁边守着韦紫夕。
没一会儿,清然、胡彤、晓夏来了。裘宝阳赶紧作上禁声的手势,把她们请到病房外。
清然见裘宝阳小心翼翼唯恐吵醒韦紫夕的样子,不由得发笑,打趣道:“哟,不一样了啊,懂得疼人了。”
“尼玛!不埋汰姐会死人啊!”裘宝阳在心里喷一句,抿起嘴“哼哼”笑了笑,把她们拎来的补品、鲜花等等东西接过手放在病房里的小桌子上,便又轻手轻脚地退出病房。她踏出病房,向来不喜与人亲近的她罕见地给了清然一个大大的拥抱,开心地说:“虽然这孩子丑得像只没毛的猴子似的,但我还是衷心感谢你帮我们生下这个孩子。”
“噗!”
“哈哈!”
“呵呵呵呵,哈哈……”
裘宝阳的话一出,那三人顿时笑喷。也就裘宝阳这二货才会用“没毛的猴子”来形容自己的孩子。
清然问:“我干女儿的名字起好了吗?”
裘宝阳一本正经地答道:“嗯,小名起好了,叫饭团!”
“呃!”清然当即被噎住。
胡彤也惊得“啊!”地一声叫出来。
夏晓枫一脸惊奇地问:“饭团?为什么呀?”
“你管为什么,姐乐意她叫这名字。”
清然心说:“得,你是孩子的亲妈,你霸道。”她塞了一个红包给裘宝阳,说:“恭喜。等孩子满月的时候记得摆酒啊,我还等着那天正式收这孩子当干女儿呢!”
裘宝阳:“嗯嗯”地连声应道,连说:“好。”她心说:“哼哼哼,饭团生下来就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不爱的,姐给你找一打干妈回来,保管你从小不缺爱。”
韦紫夕在医院住了几天就被接回家去坐月子,她和裘宝阳回的自己的小家。家里已经请了保姆,胡彤与清然也时不时地过来看看帮帮忙什么的,裘宝阳仍旧兢兢业业地学着照顾人。自己的娃终归和别人的娃不一样,裘悦在她家的时候,她养着,有养宠物、玩具的心理,空时带带,不想带的时候往保姆那一塞,完事。但对饭团,她每次看到饭团就想到那是韦紫夕十月怀胎生下来、是从韦紫夕身上掉下来的肉,那感情立马变得不一样,在心头的份量说有多金贵就有多金贵。韦紫夕还在坐月子,坐月子的女人禁忌n多,一不注意就会落下什么病根,裘宝阳伺候得更加小心,以前连煮面都不会的人,居然会下厨做饭炒菜煲汤,虽说煮出来的饭菜不是少盐没味就是过咸味道不对,但那份用心却把韦紫夕感动得恨不得把裘宝阳搂在怀里狠狠地亲几口。
在饭团快满月的头两天,裘老虎和宝妈妈来了。
这会儿正是城战时间,韦紫夕捧着裘宝阳的笔记本正窝在沙发里指挥城战,裘宝阳的怀里抱着“饭团”,眼睛盯着电脑显示屏,时刻关注着城战战况。仰睡在裘宝阳怀里的“饭团”把拇指塞在嘴里含着,哈拉子顺着嘴角淌下,一双漆黑如黑珍珠般的眼睛一直盯着裘宝阳。
门铃响,裘宝阳抱着孩子去开门,看到她的父母站在大门外,着实惊了跳。她喊了声:“夕夕姐,我爸妈来了。”开门请她父母进来。韦紫夕把城战的指挥权限转给胡彤,合上笔记本,起身到门外把裘老虎和宝妈妈请进门,然后去给她们倒水。
裘宝阳把“饭团”往沙发上一放,问:“爸妈吃过饭了吗?”
宝妈妈看着她,心说:“哟,居然会关心父母吃饭没有了!”她的视线很快又移到睡在沙发上的“饭团”身上。小小的孩子穿着一身白色的纯棉衣服,戴着顶小熊帽子,嫩嫩的脸颊白里透着粉,此刻正醒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格外惹人眼。宝妈妈只看一眼立马可以确定这是裘宝阳的血脉,就那巴掌大的脸和那纤细的骨架,跟小时候的裘宝阳没差别。
韦紫夕给裘老虎夫妻倒完水后,乖乖地坐到裘宝阳的旁边去。
突然,孩子“哇——”地一声哭了,裘宝阳条件反射地把手往她的尿布里摸了下,没尿啊。她把“饭团”抱起来塞给韦紫夕,说:“饿了。”
韦紫夕默默地看一眼裘宝阳,抱着孩子去调奶粉。
宝妈妈看到这情况皱眉,问:“怎么喝奶粉?没吃奶吗?”
韦紫夕略有些无奈地答句:“奶水不够。”谁叫“饭团”苦命,摊上个不要脸的亲妈,成天和她抢奶水喝。她又不是奶牛、奶霸,哪顾得上一大一小两个人?“饭团”给养得瘦不拉叽的,倒把裘宝阳给喂得水水嫩嫩的。韦紫夕敢跟人打赌,就这件事上,裘宝阳又可以算得上天下独一号人物。
裘宝阳摸了摸鼻子,答:“混着吃的。”她想想不放心,又追到韦紫夕的身边,抱过“饭团”,压低声音告诫韦紫夕:“你可不准跟我妈说我吃你的奶了,这是闺房秘事。”
韦紫夕“呃!”一声,瞥她一眼。她调好奶粉,试好温度,把奶瓶塞入“饭团”的嘴里。“饭团”含住奶嘴,立即止了哭声,卖力地大口喝奶。韦紫夕看到“饭团”,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声,心道:“可怜的孩子。等你将来大了,跟你这个不良的亲妈pk吧。”
她俩弄好后,回到客厅。
裘老虎拧紧眉头看着那孩子,一脸的苦大仇深。
宝妈妈单手支着额头,半晌冒出句,问:“孩子的姓名定了没有?摆满月酒吗?”
裘宝阳答:“没定,等你们的意见。摆酒,但不请……”她瞥一眼她爸妈,话咽回去。
宝妈妈接口,问:“不请我们和夕夕的父母是吧?”
裘宝阳抿嘴“嘻嘻”一笑,说:“哪能不请爸妈呀,只是不请外人,就请爸妈几个走得近的朋友。”她的话音一顿,说:“咱养自己的孩子,没必要大铺排场惹来外人的指点非议。”
宝妈妈横她一眼,又悄悄地用脚尖碰了下裘老虎。
裘老虎换了个坐姿,干咳一声清了下嗓子,说:“生孩子的事你俩没征求我们的意见,也不必在起名字上纠结,想起什么姓名自己定。明天我有事出门,这几天都回不来。”言下之意就是参加不了孩子的满月酒。
“爸!”裘宝阳喊道,对着自己的爹她也不隐藏自己的啥情绪,说:“我得罪了您,孩子可没有。”
裘老虎狠狠地瞪她一眼,端起杯子低头喝水。
韦紫夕悄悄地拉拉裘宝阳,让她不要再说。她干爹和干妈至少没有对她们开骂。她妈可是在电话里把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完了。她说道:“生孩子是我的主意,希望干爹和干妈不要责怪阿宝。我已经和韦家断了关系,辞呈报告也写好,准备给孩子办完满月酒就递到公司,这是我给韦裘两家的交待。”
裘老虎皱皱眉头,摸出烟,正准备点上,瞥见孩子,又把烟放了回去。
宝妈妈问:“那你对以后有什么打算?”
韦紫夕说:“孩子还要再吃几个月的奶,我暂时在家带孩子,等她断奶后再考虑是另起炉灶还是就呆在家让阿宝养。”她淡淡地笑了笑,对于未来一点也不担心。另起炉灶一切重来虽然辛苦,却未必不行。她辞了公司的ceo职位,裘宝阳接任的可能性更大,那位置,她俩谁坐都上去也只是名义上的区别。她又说道:“孩子的户口落在我的户下,她姓裘,我是她法律上的生母。”
裘老虎沉着脸又扫了眼裘宝阳,说:“我该退休了,钱宝把明天的事放一放,跟我去把股份转让手续办了。”他紧盯裘宝阳,意有所指地说句:“孩子姓裘总不能白姓。”说完,便起身欲走。
裘宝阳虽一时没想明白裘老虎在这时候把股份转给她的用意,但也明白是在帮她俩,她动容地站起身,喊句:“爸!”跟了过去,站在她老爹的身边,语结。
裘老虎看看她,重重地拍拍她的肩膀,沉沉地叹口气。
裘宝阳懂她老爹的意思:让她好自为之!他能给她铺的路、做的事都帮她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