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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幕
花满楼一语惊人, 任我行等人都愣了一下。任盈盈直接脱口而出:“花先生?!你说什么呢?”
花满楼没有回答任盈盈的问题, 只是侧步走到了客栈中间,对着任我行道:“这里窄了点,不方便动手, 还请任老先生移步。”说着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自己就当先越过任我行走出了客栈。
这一来, 在场的日月神教教众更愣了。哪有见过如此约战的事?而且这花满楼怎就平白无故的会找任我行麻烦?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别说,花满楼这举动让任我行这魔头也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 这书生是在下战书呢。倒是有趣!任我行“杰杰”邪笑了几声,根本不顾任盈盈的阻止,就跟了上去, 他今日就是来找日月神教的麻烦, 虽然不知这书生究竟是什么身份,竟大胆到想来挑战他, 但任我行也绝对不会介意一个平白送上门的祭品。
任盈盈急的几乎跳脚, 在她心里花满楼这么年轻就算真是武功高明,又怎会是任我行的对手?可是任盈盈刚想上前阻止,却又被一旁的向问天按住。“向叔叔,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我不能让花先生涉险!”
而向问天看着花满楼沉声道:“此人对东方不败威胁极大。若他死了,对付东方不败把握就更大。你莫要忘记, 东方不败毕竟顶着江湖第一的名头。难不成你想看你爹涉险么?”
任盈盈僵在了当场,她当然知道向问天为何会说出这种话。可偏偏这时候,她却什么都没法阻止。
再看花满楼好整以暇的站在了任我行身前, 悠然的态度就好像没把这拼斗当成件事。任我行眯着眼看花满楼,突然说了一句:“你是瞎子?”
花满楼淡淡一笑并没有否认,只是说道:“任老先生,我是不是瞎子这并不重要。今日我却要废了你的武功。”
任我行闻言怔了一下,旋即却发出了惊天动地的骇人长笑,就好像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任我行森然对着花满楼道:“小子,这么多年来,你还是第一个敢如此对老夫说话的人!今天我就掂量掂量你的分量,死到临头就莫要多怪老夫了!”说着双手一错似就要动手。
“阿爹!不要伤他!求您,别伤他!”一旁堪堪传来了任盈盈的呼喊。
任我行似对这女儿多少也是上心,闻言就对着花满楼道:“小子,我女儿似是对你有几分情意,你若收回前言,我便留你生路。”
花满楼这时全身真气流转,脸上的笑意也渐渐隐去,淡声道:“花某从不戏言。任小姐好意,花某心领。只是此战关乎内子,花某亦是一介凡夫俗子,自不甘内子受了欺却仍是忍气吞声。若置之不理,先不论将来如何,就是花某自己也无颜称大丈夫屹立于世!”
花满楼的一句“任小姐”已然让任盈盈脸色惨变,而后面的那些言语更是犹如芒刺在心。任盈盈再说不出话。
而花满楼则是一改往日温文的神态,神情正容肃穆。
任我行听得这话,心里倒是有些奇了,眼前这瞎子似是要为自己的妻子讨回公道,可是他女儿不是看上去对这小子有意思么?难道这小子早就成婚了?可是任我行实在想不起来他曾害过哪个女子?再说了,这十多年来他都一直关在西湖湖底,又怎会害了这年轻人的妻子?时间怎么算都不对啊!
任我行想到这里不禁问道:“小子,你妻子究竟是何人?”
花满楼淡声道:“吾妻东方不败!”
啊?!这话一出,众人皆惊!可已经等不及任我行想清楚,花满楼又是一句:“莫再多言,请赐教!”话音才落,花满楼的成名绝技流云飞袖已然灌满了劲力堪堪袭至面前。
任我行皱眉,闪过一击,却发现眼前这瞎子的武功竟是不弱!旋即也忘了再去想花满楼的话意,动起手来。
任我行和花满楼皆是高手,来来往往之间,快的更是令人眼花缭乱。一旁的向问天显然没想到花满楼的武功竟会有这么高。在任我行如潮的攻势中,仍是看上去好整以暇,腾跃闪避之间身型尤为优雅飘逸,招式中更看不出凌乱的痕迹。
向问天不禁有些心惊,他又怎会不知任我行武功的高明。可花满楼的功夫显然更出他意外。其实任我行心里也颇为惊讶,难道这真是一代胜一代么?明明是个后生小子,又怎会有这么高深的武功?人还是个瞎子!
任我行见久战不下心中也生了烦闷,更何况这是他出山之后的首战,又是在黑木崖门口,周围还有日月神教的教众,若不杀了这小子,将来他的脸面又往何处放去?想着任我行再度“杰杰”怪笑,大喝道:“好小子!看招!”
说完这句后,任我行偏偏没有再攻,反倒是退后了几步,花满楼没有停顿,轻功用到极致,追了过去。但任我行得到了这么一次缓冲,双手一错,周身的气劲出奇的向着手中心而去,旋即产生了巨大的吸力。
任盈盈惊骇的看着这一幕,忍不住脱口而出道:“花先生!吸星大法!小心啊!”
花满楼也似乎察觉到了任我行的功力突然猛增,一股强劲的吸力传来,让花满楼不禁控制不住身形向着任我行而去。花满楼立刻一个千斤坠,双脚死死踏住,运功低档。而任我行气劲越来越强。
花满楼虽然感觉到压力渐大,但也不慌不忙。他心知这任我行的武功高强,毕竟是东方的前任,日月神教的教主,武功当然不会差。不过,屡次和东方交过手的花满楼对这武功的深浅,倒也是有些心得,况且他本就是冷静坚毅的人,更不会被任我行的突然变招而弄的手忙脚乱。
花满楼用千斤坠的功夫站稳,然后流云飞袖应势而起,就如同灌了铅的铁棒,狠狠砸向了任我行。
任我行冷笑,他等的就是这一刻!他修炼多年的吸星大法岂是儿戏?顾名思义,吸星大法就是能将对手的功力吸的一干二净,化为己用。至于对手,结果就是被吸干,白骨累累!任我行早已钻研了这吸星大法多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用来对付东方不败。现在既然拿来用花满楼试水,任我行自认也算看得起花满楼了。
任我行见花满楼的流云飞袖砸来,怡然不惧,伸手就迎了上去,吸星大法运至十足,就想一口气吸干花满楼的全身功力。任盈盈在旁看的惊骇至极,想冲上去,却被向问天牢牢抓住。任盈盈只得嘶声喊道:“别碰阿爹的手!花先生……”下一刻,任盈盈就被向问天点了哑穴。
花满楼其实也感觉到了任我行功力的诡异,听得任盈盈的提醒,再加上那强劲的吸力,聪明如花满楼心里多少也猜到了任我行这武功的蹊跷。只是花满楼也绝非弱者,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又怕过谁去?
说花满楼不自量力也好,艺高人胆大也罢,相反的花满楼并没有听任盈盈的话,反倒是流云飞袖堪堪抵上了任我行的手。而来自任我行的吸星大法瞬间运转起来。
花满楼这一刻神色微变,像是没想到任我行的武功竟是如此霸道。不过,时下的情景,更出人意料的却是任我行。他本以为自己抓住了花满楼的流云飞袖,就能一举吸干对手的功力。岂知,不知为什么,任我行竟是没法完全运用吸星大法。从花满楼那处流动着的劲气,只是以一种极缓慢的方式流向任我行。
花满楼意识到任我行的功力果然和他想的差不多,心中暗道此人果然是心地险恶,这种有伤天和的武功也会练!花满楼在心底更是坚定了要废任我行武功的念头。
自打知道东方不败究竟是为何会做出那种事,花满楼心里就似哏着一根刺。对东方不败的爱怜之情自然是毋庸置疑,也因此心疼他经历的种种伤痛。对于罪魁祸首任我行,花满楼当然不会有什么好感在。只是一开始花满楼以为东方不败已然解决了这人,不论是杀还是关,这人当不会再出现于世。
可是,自那日听得任我行或有可能重现江湖时起,花满楼的心思就没人猜到了。到了今时今日,花满楼的话里已经很清楚,他定然是不会放过伤害东方不败的人。这点尤可理解,毕竟不论花满楼外表有多温文尔雅,又有多厌恶杀生这种事,但他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男人。
即是如此,他又怎能忍得有人欺到自家媳妇头上呢?只是花满楼向来不喜杀生,所以今天才会有了废武功这一说。花满楼向来心智坚毅不拔,认定的事更不会改变,嫉恶如仇的他此刻面对修习如此邪恶武功的人,又怎会轻言放过?不论是为了东方也好,又或天下武林也罢!
花满楼奋起全身劲力,催动流云飞袖,闪电似的连击着任我行。而任我行惊于自己的吸星大法竟是对花满楼无效,一时间显得相当被动。眼前这情形,也让一旁的任盈盈和向问天看傻了眼。日月神教的教众们则是在心底叫着好,表面却仍是不敢表露分毫。
不过,花满楼自家的事情自家知,他的功力其实并非没有受到任我行吸星大法的影响,反倒是有着越趋厉害的耗损,花满楼心知是由于他的内劲是通过流云飞袖传导,因此才缓了那么一线。而流云飞袖的运功方式又和别他不同,浑然天成的圆形运息,自成一派,想要打破这种格局并非一件易事。
不过任我行的功力也确实惊人,他的吸星大法显然一重重过一重。花满楼心知若是再这样耗下去,那定然是对他不利的。想到此,花满楼运功方式一改,开始以快攻快,令人眼花缭乱的招式,一掌接一掌的击向任我行。
任我行气极,将吸星大法运至极点,然后一下下的硬碰花满楼的攻击,同时吸取花满楼攻击过程中流泻的内劲,一边口中道:“小子,我看你能逞强到何时去!”
花满楼也不说话,只是一击重过一击的硬撼着任我行,看得周围的人目瞪口呆。任我行是什么人?他是前任的魔教教主,在江湖上也是成名已久的人物,可此刻他却对一个江湖上名不见经传,仅仅是因为十万金悬赏而名声大噪的一个瞎子书生…….束手无策……
任我行此刻心里的郁闷可想而知!
随着时间的流逝,任我行和花满楼双双战至胶着状态,花满楼犹如飞舞的蝴蝶,流云飞袖几乎击便了任我行的周身大穴,而任我行也似是铁了心想用吸星大法吸干花满楼,全力的回击。两人就似真的不知疲倦似的。就在所有人都看的比之场内战斗的两人更累时,异变突起。
任我行毕竟已经年事已高!他的武功即便再高,也摆脱不了岁月的痕迹。再加上他才脱离牢笼不久,身体和体力上并未算是完全恢复,吸星大法更是用一种惊人的速度消耗着任我行的内功。吸星大法之所以能被运用自如,完全在于它消耗大,但吸收别人的功力也大,才能保持平衡。可偏偏任我行此刻却遇到了花满楼这样的劲敌,他的运功方式独特,竟让任我行得不到半点好处,此消彼长之下,任我行又怎及得花满楼这样年轻敌手的消耗战术?
花满楼明显的感觉出任我行的功力已经不如之前,这对花满楼而言更是个激励。花满楼朗笑一声,道:“任老先生,花某得罪了!”说着,他的攻击越趋激烈。
场中突然出现的转变,让一旁的向问天深深皱起了眉头。他万万没有想到一个瞎子的武功竟也能和任教主相提并论,其实他是不知任我行从一开始便看轻了花满楼,又一心纠结于吸星大法,所以才会在这时候落了下风。若是任我行凭着招式和内功的深厚,花满楼想要赢他又谈何容易。
再不能让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向问天扫了眼四周的日月神教教众,眼神中闪过凌厉之色,若是任教主和花满楼这一战这样传了出去,那对于任教主岂非是很大的一个打击?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缠斗至此……
想到这里,向问天突然拔剑遥遥指向了不远处的花满楼,一个纵身之间,剑无声无息的堪堪刺向花满楼的背心重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