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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色狼!流氓!”顾竹寒颤抖出声,想要一把打掉他的手,却被他抬手及时抓住,“姑娘,方才我救了你,还顺带帮你顺气,你一声感谢都没有,现在却来指责我?而且……”他挑起她的下巴,隔着一层水汽仔细端详着她,“我记得服侍我的是一个童子,你贸然进来还要投怀送抱是何意?”
“什么投怀送抱?!”顾竹寒被他气得暴跳如雷,她扭头甩开他的触碰,隐隐觉得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十分熟悉,她有想过他是梵渊,但是他的嗓音和他的并不像,而且……如果梵渊会对一个陌生的女子做出这样的事情吗?
她不置可否。可是现在脱离这名古怪的公子才是正道。
公子见她不作声,又趁她呆愣之际,主动替她脱起衣服来,顾竹寒还在纠结之中,忽而觉得自己身上的衣服被剥了一层又一层,大惊之下当即回神,警惕地看着那个右手还扶在她领子处的公子,“你干什么?!”
“你身上的衣服都湿了,当然是帮你脱掉。”那名公子似乎被她剧烈的反应给吓窒,他在她耳边轻声一笑,带着三分调侃。
“不,不……不用你来。”顾竹寒想要挣脱开他的怀抱,不知何时她被他紧紧搂在怀里,那种紧是失而复得的紧,怅然若失的紧,也有一种给她很奇怪的恐惧失措,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很奇怪,由始至终她都看不清他,只是,顾竹寒,你贸然可怜这样一个人,或者说是对他感兴趣这真的好吗?
她已经被他脱剩最后一件宽松的里衣,再这样躺在一个男子的怀里其实十分不合,也让她逐渐从心底浮出一阵恐慌。
她不再犹豫,狠狠推开了他,那名公子居然也从善如流,任由她逃出自己的怀抱往池上去,顾竹寒这次得以顺利从池上爬了上来,她捡起了自己被他扔在地上的衣服,本想转身就走,却被身后一阵轻微的咳嗽给弄得停住了脚步。
那阵咳嗽极之压抑,飘散在沉沉雾气之中,像一个浮华的梦,转瞬即散。
顾竹寒心中狠狠一紧,她明明已经走至门口了,只要再往前踏出一步,就能离开这里了。但是她到最后还是过不了自己心中那关,这个人无论对她做出怎么样的事,都令她无法抑制地想起梵渊,梵渊梵渊梵渊……你知不知道我在这里遇上了一个和你很相似的人?
她放下了自己的衣服,又走回那个人面前。公子似乎没有想到她会折身回来,他还浸在池中,见她回来,微微仰起头来看着她,淡雅嗓音含笑:“不舍得我所以回来了?”
“不。”顾竹寒摇了摇头,透过重重雾气,她不能看清楚他的面容,却是能清晰看见他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她很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明明过得压抑痛苦,却要一声不吭,我看不过眼,所以回来。”
“如果你是可怜我的话,我看不必,你可以直接走了。”公子似乎被她这番话所摄住,破天荒地沉默一瞬,这才启唇逐客。
“我并非可怜你,我与你素不相识,又怎会可怜你?”顾竹寒似是自嘲一笑,而后她问道:“你不会是一整晚都打算泡在温泉水里吧?我既然误打误撞进了来,就好人做到底,‘侍候’你一会儿吧。”
其实她心里也有私心,池水里的既然是一名贵公子,虽则不明身份,但是借他之口探察少恭他们的下落应该也是不成问题的。
池中公子一时之间没有作声,似是不置可否。
顾竹寒见他不说话,唯有试探性问道:“你……能自己上来吗?”
“……是你自己不走的,不是我不给你机会。”那名公子忽而低低出声,说出一句让顾竹寒莫名其妙的话来。
顾竹寒疑惑,她断定这个公子身上有病,是不是病症发作,所以他才起不来?当下想再次询问,却突然察觉自己腰间有一股大力袭来!
不知何时,那名公子忽然腾空而起,在池中起来,长臂一捞,捞住了顾竹寒的腰身,入手的是她不盈一握的纤腰,惊人的柔软富有弹性,公子心中一动,仿佛有一股完全不属于自己的心悸从心底溢出,无可抑制地流遍了他的全身。
他搂紧了她,将她再次抱回水中,温热的温泉水瞬间溅了两人一头一脸。
顾竹寒完全搞不清眼前的状况,她今晚是不是极度和水有缘?这已经是第四次跌入水中了!
她拼死挣扎,因为她已经感觉到那人的大手在她腰间游移,而且越来越有往下的趋势,顾竹寒心头恐惧,暗运内力想要摆脱他的怀抱,却被身后搂紧她的那人吻住了脖颈。
一阵轻微的颤栗瞬即从脖颈开始涌遍至她全身,与其说那人在吻她,倒不如是在啜饮着她。
他似乎想要在她身上留下不能磨灭的印记,红唇火热似火,将她脖颈上的水珠连同她肌肤上滑腻质感一同啜饮进口中。顾竹寒何尝被人这般热情露骨般对待过?抬手一记就要劈过去,公子却早有所觉,抓住了她的手腕,吻上了她染水的指尖。
顾竹寒被他吻得醺醺麻麻,似喝了烈酒,头脑鲜活如春。万物初生。过于新鲜甜美的感觉让她完全招架不住。那人却偏偏抓紧了她的要穴,他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滑入了她的亵裤之中,顾竹寒心头懊恼,她觉得现在自己和这名公子的姿势非常危险,她在前公子在后,那名公子手底功夫超乎寻常的好,顾竹寒自认武功也是不错的,可是在他面前,她完全只有被他压制的份儿。
“你究竟要做什么?”顾竹寒此刻十分后悔,早知道如此,她管他咳死在池中也不会傻到因为他像梵渊而折返回来好心救他。
“我要做什么?不是已经做出来给你看了吗?”公子似乎嫌她还不够害羞,在她耳侧舔了舔她的耳廓,“之前我已经给了机会你离开,你却是要回来侍候我,姑娘,你知道‘侍候’一词是什么意思吗?”
他满意地看着她的耳廓迅速变红,低沉魅惑的笑声沉在水汽之中。
顾竹寒欲哭无泪,打又不够人家打,力气又不够他的大,此刻若然真的想保存名节,她也只能低声下气地求饶:“我……我错了,我错了,那还不行?”
“现在已经迟了,姑娘,你没有察觉你已经撩拨起了我的欲-望吗?”公子在她身后暧昧地说道,语声轻柔,却是带着无声蛊惑。
顾竹寒被他这么一提醒,才发觉自己的身下仿佛被什么东西顶着,正紧紧地贴在她的腰间。
她的脸“轰”的一声滚烫了起来,异国他乡,爱人不得见,却被陌生男子如此对待,这样的认知令她无法接受,可是她仍旧忍住眼中的泪水,试图劝服他,“公子,我与你素不相识,之前我这样对你是我不对,可是你我之间初次相见,你总不能这样欺负一个小女子吧?”
“是你先招惹我的,怪不得我。”公子开始耍无赖,握住她臀部的手丝丝绵绵缠绕。
顾竹寒浑身颤栗得更加厉害,然而,她还是强忍着恐惧,镇定道:“公子,实不相瞒,我不是这里人,我来摩梭是要找我的爱人,我已经有爱人了,有爱人了,你这样欺凌一个有夫之妇似乎于礼不合啊……”
“爱人?”公子听她如此一说,手下的动作才停了下来,他的语气有点古怪又有点期待,“你爱人是谁?你年纪轻轻怎么就成亲了?还是摩梭的?”
顾竹寒见他有所松动,这才微微舒了一口气,可是她不敢完全放松,仍旧戒备着全身,“他也不是摩梭人,我还未成亲,只是,若然能找到他的话,我肯定会和他成亲的。”
“姑娘,你在这种事情上如此拘谨,想不到却如此大胆地在另一个陌生男子面前表达自己对别人的爱意。”公子似乎冷笑了一声,他还十分坏心地捏了一下顾竹寒的大腿根部,吓得顾竹寒冷汗直流,浑身颤抖得更厉害。
顾竹寒忽而觉得这个人软硬不受非常头痛,虽然知道自己在他掌间做任何事情都毫无用处,可她还是很小心翼翼地往前移去,企图扯开和他之间的距离。
“曾经我认为喜欢一个人可以不必说出来,也觉得……没太大必要说出来,可是等我发现自己的真正心意时,一切都已经迟了,我喜欢的人,那个傻瓜都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死’在我面前,害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但是我如此想念他,却从来没有试过梦见他,你说他是不是还未死?所以我才梦不见他?”顾竹寒没有想过会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说这么多可有可无的话语,可她不想失身于他,唯有拼命掏心掏肺转移他的注意力。
公子听见她这么一大段突兀的深情告白,心中很不是滋味,他手上用力,将她整个人转过来,让她直面自己。
顾竹寒不明所以看着他,眼眸闪耀如星辰。
只要他不再对她做逾规的事情,那就好……
公子低头端详了她很久,横亘在二人面前的雾气时聚时散,可怎么样总是有一层薄薄的雾气如轻纱般笼罩在二人跟前。
公子忽而抬手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泡得柔软的手放在他脸颊上,对她轻声道:“摸摸看。”
“嗯?”顾竹寒不明所以,“摸什么?”
“摸摸我的脸,看看是不是你想找的那个人。”公子平静道。
顾竹寒刹那睁大了眼睛,指尖在他脸上狠狠颤了颤,她心头急跳,喉咙变得干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顺着他的话语,在他脸上缱绻着。
曾经在无数个无法入眠的夜晚一遍遍在脑海中描摹回忆那人的脸容,她害怕自己太久没有见他会把他的音容笑貌给忘记,是以一遍遍在脑海中复习,一遍遍在脑海中记忆,只要一闭上眼,他淡如雅风的笑容就能浮现心间。
当日夜想念的那张脸容与指尖之下的轮廓完全吻合重叠时,顾竹寒微微仰头闭上了眼睛,她睫毛****,一滴清泪从她眼角流出,滴入另一人的指腹之上。
公子看着指尖上的那滴晶莹的泪,甚至还能感受到上面的热度,他放进口中一尝,苦涩又混合着愉悦的味道蔓延着整个口腔之中,公子暗叹一口气,想要启唇说话,却不料被顾竹寒死死搂住。
她搂得是那么紧,几乎都要把他的腰给勒断,他想低笑出声,想要好好安慰她,可却听见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梵渊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混蛋!梵渊梵渊梵渊梵渊……你活着就好,你活着就好。”
她埋首在他怀中喃喃说着,整个人已然因为震惊惊喜而变得语无伦次起来,她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是那种很压抑的哭,如同小兽在偌大森林里受伤了独自一人舔-舐伤口那种孤独无助的哭泣,梵渊回手搂紧她,心头微叹,也不说什么,任由她炽热委屈狂喜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襟前。
他没有想到这辈子自己还会看见她,他被摩梭女皇救了,这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可是女皇在他身上再下了一次蛊,加上之前她在他身上下的双生蛊,他已经中了两次蛊。这便意味着他无法离开摩梭女皇的身边。又或者更确切点来说,她将之前的双生蛊融合在这一次她给他下的蛊上,加深了对他的禁锢,也保住了他的命。
按理来说,他身上灵力耗尽,也完全感知不了顾竹寒的存在,这本是油尽灯枯之兆,而且他身上中了凌彻射的毒箭,毒箭上的毒极其霸道,直至现在他仍旧能够感觉到脊背上伤疤有时会隐隐作痛。
一个原本不应该再存活在世上的人,却因着一个女子给他下的蛊而保住了性命,这种事情,作为一个一心想要寻死的人,他其实并不能接受。这样对他来说,是一种羞辱,他自愿为顾竹寒牺牲,原本就没有打算给自己筹谋后路,但是摩梭女皇像是知道他的想法那般,将顾竹寒的消息告诉于他,若然他还一心求死,那么顾竹寒的性命就只能任由她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