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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寿辰过后,老太太把大伙叫在一起,清点宫中的产业。外帐房的大管事捧着账本念叨:“府中有百顷庄子十个,五十顷的庄子二十个,二十顷的庄子五十个,十顷的庄子八十个,祭田有一百顷,大都分布在京都和金陵附近,有铺子四十五间,除了荣国府、金陵祖宅外,另有五进宅院三个,四进宅院五个,还有三进宅院十个,别院五个,这些总共算起来,价值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宫中有现银三十五万两,田宅庄子每年进项四万两银子,铺子每年获利九万两,府中每年的进项总共十三万两银子。”众位主子听着心中十分的高兴,都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还不算库中收藏的古董字画,摆设摆件呢。
“每年进项十三万两银子,咱们府里总共也就这么十几个主子,每年最多也就三万两花销,再加上走礼,每年有个七八万两结余,等以后没了爵位,也不必为子孙担心了。”邢悦心里算计着荣府的结余,没想到现下荣国府的产业如此的多,这还是这十多年被王夫人贪去了剩下的,也不知道等元春省亲时,怎么就到了入不敷出的境地了?
“各位主子,府中这几年的结余都不足一万两银子,今年恐怕会入不敷出,还得动用宫中库存银钱。”账房管事立刻就给大伙泼冷水。“府里的进项看上颇多,但是这出项也不少,府中日常开销每年需一万两银子,房屋修缮花费也不菲,每年要五千两银子,府中年节送礼,宴客过寿需两万两银子,二老爷做官上下打点,宴客需三万两银子,大老爷每年宴客,购买古董字画玩物的银子也有三万两,这些花销就接近十万两银子,今年大姑娘进宫光这半年就送去了一万两银子,今年二爷大婚用了两万两银子,今年这刚七月份,进账五万两,现下已经从宫中出了七万两银钱,这花钱的还在后头。”照着管事的说法,今年这铁定是入不敷出了。
邢悦听了十分的咂舌,这荣国府的花销也太大了吧,听着这大头都花在了贾赦和贾政身上,贾政那三万两银子花到哪里她不知道,但是这贾赦的银子花到哪里,她倒是知道一二,大房姬妾姨娘可是不少,更有几个可是扬州瘦马,管家说的文雅,可不就是玩物吗。
账房管事这番话一出,使得荣国府的主子面面相觑,没想到府里现在就有些入不敷出了,这大头花在贾赦和贾政身上,谁也不能说个不字,贾赦是袭爵的大老爷,正经的当家人,他要用钱谁敢拦着,这全满府现在也就贾政做着官,谁能把他打点官场的银子卡住。
“大管事,这下半年的收入还没有收上来,依着你的说法,今年到现在是入不敷出,亏空了二
万两银子,竟是动用了库中银钱不成?”邢悦问道。
“回答太太的话,确是如此,现下只能动用库中银钱,到了下半年进项送到,入库补齐。”大管事说道,大管事是老太太的人,怎么会不知道里面的猫腻,只是不方便讲便罢了。
“这珠儿媳妇,琏儿媳妇刚管家,就面对这艰难局面,好在宫中有银钱,方能应对,不像别家,为了填补亏空,要到户部借银度日。”邢悦这段日子也没问贾赦,家中到底有没有欠户部的银子。
户部借银,贾赦听到这几个字,立刻想起自己父亲临终前,告诉自个的事情,曾祖父还在的时候,国库单薄,给将士的抚恤银子也少,无法让孤儿寡母养家糊口,老国公不忍战死的部下家属、还有伤残将士过的穷苦潦倒,共向户部借银一百万两,分发给将士。他父亲在时,每年以别的名义从宫中转出两万两银子秘密还了还户部,算算,从自个父亲起,到如今已经还了三十多年了,即便发生大事,朝廷要交还库银,靠宫中的银钱也能还得起,贾赦在心中默默的算计。
“国公爷亲自定下的每年送往陈爷那里的两万两银子可是送过去了?”贾赦顺嘴问了一句,这项开支可是自个父亲吩咐的,无论如何不能断了,相信即便是自个母亲,也不能违背。
“你说那笔银子,你父亲过世,府中就不如往年了,那每年两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我就做主俭省了下来,供别的开支。”史老太太说的十分的轻松,她早年就知道有那么一笔银子不知去向,到了国公爷过世,就让人查了那笔银子的去向,结果也不明,想着国公爷可能是在别处养着什么二房之类的,就擅自做主断了这笔银子。
“老太太,您说什么,那笔银子您没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贾赦一听这话,心中的火气就腾地冒了起来,声音都没有控制住。
“你这个不孝子,居然对自个母亲大吼大叫的。”老太太她才不认为这笔银子有什么重要用途,只想着贾赦这个不孝子,居然对她不敬。
“老太太,您什么时候做主不给那笔银子的?”贾赦气的发抖,这可是关系这家族命运的大事,当初父亲可是写了折子,皇上也知道贾家为何欠银,特许贾家每年还两万两银子,五十年还清的,如今他家居然擅自不还,这可是犯了欺君之罪。
“自你二弟妹管家开始就停了下来,如今也有将近二十年了,府中银钱紧张,哪有两万两的银钱给别人。”贾母看着大儿子没有以往的神情,就知道这笔银子恐怕不简单。
“快二十年了。”贾赦的脸一下苍白了起来,倒坐在椅子上,难怪这些年,他一直没有实职,二弟只升了一级,原是当今圣上对荣府背信弃义不满,要不是老太太是当今的乳母,恐怕早已被抄家。
“老爷,老爷,您怎么了,琏儿,赶快去请太医来。”邢悦赶紧起身照看贾赦,并吩咐贾琏找太医。
“琏儿,回来,我没事,不用请太医了,老太太,儿子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贾赦在邢悦和贾琏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向老太太行礼,告辞而去,任谁都看的出来,那笔银子事关重大。
四人回到大房,贾赦挥退了王熙凤,带着邢悦和贾琏来到书房,把一干伺候的奴才都打发出去,从内间拿出一个盒子来,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本奏折,是国公爷贾代善写的,上面有皇帝的御批,贾琏看过之后,脸色也是一片苍白,和贾赦的反应一致。邢悦接过来一看,这奏折上写的就是关于户部还银之事。
“老爷,老太太给断了的那笔银子,就是还这户部借款的吧?”邢悦毕竟是现代人,还没有真正领略到皇权的不可抗拒,三人中倒是最镇定的。
“是”贾赦和贾琏的脸色都发白,贾琏浑身都出冷汗,这可是抄家的大罪。
“父亲,如此大的事,老太太如何不知道?”贾琏问道,这事关全族的命运。
“你曾祖怕内眷担心,借银的事情一直瞒着,望府中内眷过的舒心安逸,不为这欠债之事烦恼,只有袭爵之人知道,谁想居然出了如此大的纰漏。”他本也不想告诉邢悦的,只是这欠款巨大,他一时半会也凑不齐,只得打起邢悦那十多万两银子的注意。
“老爷,琏儿,现在说这些都无用,还是想想如何应对,老爷,您看这如何打算?”邢悦比较理智,现在怨天尤人屁事不顶,还是赶紧解决为好。
“现如今只能上折子请罪,还清户部的欠银,希望圣上不怪罪才好。”三人明白如今只能如此,事到如今,大房无论如何也是挣脱不开的。
“老爷,如今咱家还欠着户部多少银钱?”邢悦问道,这个比较关键。
“父亲在时,还了十年,琏儿母亲管家时,还了四年,一年还两万两银子,总共还了二十八万两银子,这还剩下七十二万两银子未还。”贾赦算了算。
“老爷,宫中的银子只有三十五万两,现下也只能动用三十万两银子,不然家中都无法过活,还差着四十二万两银子,前段时间老爷给我的十二万两银子,一会我让人送来给老爷。”邢悦可是分得清楚轻重缓急,这虽然是贾母一手造成的,只是到底还是贾赦治家无方,这事必须了了,不然这大房子嗣的前途堪忧。再者之前贾赦给她的抄家银子,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着呢,趁着这个机会交了出去,既表了心意,也省的再生事端。
“拿七万两银子过来吧,剩下的五万两留给你和迎春,这次还了户部的借款,恐怕就也不能为他们兄妹留下什么了?琏儿,都是父亲无能,日后你只能靠你自个了。”贾赦决定拿出祖母留给他的私房银子还钱,拿出三十五万两银子之后,他的手中也空了。
“老爷,我看还是送十万两银子过来吧,留着二万两银子给迎春,左右迎春才四岁,咱们还有时间给她攒嫁妆,眼下还了户部的银子要紧。”邢悦说道。
“恩,琏儿,这事不要让你媳妇知道。”贾赦吩咐贾琏说道,这虽说是四大家族,到底还是不同姓的。
“老爷,这欠着户部银钱的事,还是让老太太知道的好,老太太毕竟经过的事多,也许会有两全其美的法子。我知道老爷不欲惊动老太太,只是这动用宫中如此多的银钱,越不过老太太去。”邢悦可不是吃亏的人,她不能让贾母和王夫人占便宜。
“我明日就给老太太说去。”贾赦思索了一下,他当初答应过父亲不把这事告诉府中内眷的,终于下定决心说道。“琏儿,府中亏欠户部银子的事不用你操心,那高利贷的事情,你盯紧了,现下可不能再闹出事端来。”贾赦吩咐贾琏。
当晚贾赦和邢悦两人商量了大半夜,贾赦辗转反侧,整宿都没有睡。第二日一早,贾赦和邢悦就去找了老太太,把那份奏折给老太太看,老太太看完,顿时老泪纵横,说都是自个害了儿孙,骂贾赦这么大的事,如何不早日告诉家中,摊上这不遵谕旨这样的大事,老太太也吃罪不起。
“老太太,您也别伤心,眼下可如何是好?”邢悦见老太太只顾着哭,骂贾赦,根本就不想着办法解决,心里忍不住的火大。
“罢了,都是老婆子惹得祸,就由老身一己承担吧,老身自去见了圣上请罪。”贾母只是嘴上这么说,根本就没有任何行动。
“老太太,这件事虽是老太太下令断供给了银钱,只是不知者不为罪,终究怪不到老太太头上,只怨我们老爷这些年不尽心,以为有了老太爷的吩咐,这府里就回原本当当的执行,谁想到会出现这岔子。无论如何,我们老爷也脱不了这责任,还是由我们老爷亲去请罪,还了这户部的全部银钱,望当今念着咱家祖宗的功劳,能够网开一面。”这话也就邢悦说合适,暗讽史老太君连自个丈夫的命令都不听。
“老太太不用自责,这本是承爵之人知道的事情,到底是儿子疏忽,这才捅下这滔天之祸,左右儿子也躲不过,还是儿子去请罪吧,只是这府中还欠着户部七十二万两银子,宫中只有三十五万两银子,剩下这四十二万两还请老太太定夺。”贾赦本来想用自个的银子还的,昨晚被邢悦劝了下来。
“老太太,这还户部银钱原本就是我们老爷和琏儿的责任,不该让老太太和二弟一家受牵连,只是这出了纰漏,让我们一下子拿出如此多的银子,却是拿不出来,还请老太太想想办法。”邢悦故意说出这还钱之事与老二家的无关,话里话外要让老太太和二房出银子,就看这老太太的态度。
贾母在心中思量,这老大出了如此大的纰漏,自然应该由老大一家承担责任,老二一家并不知道,却要受到牵连,现在老大家的话里话外要让二房出银子,实在可恶。
“你们能拿出多少出来?”老太太十分不悦的说道。
“回老太太的话,我们顶多拿出十五万两银子,这些银子还包括我们老爷前些日子给的十二万两银子,老太太也知道,我们这没有分家,大房也没有自个的产业,老爷又是个不看重钱财的,花钱也不会计较,这么些钱竟是没有留住,我是小门小户出身,不会经营,靠着月钱过日子,这些年也没攒下几个,这毕竟是府里的头等大事,弄不好可就是抄家的大罪,我就把老爷给我的全拿了出来,到底过了这关最重要。”邢悦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还差二十多万两银子,老太太的心都抽了一下,听着老大家的意思,是要她和老二家出这些银钱,更把之前邢悦说的本与他们无关的话放大了出来,脸色更是难看。
“老太太,我老爷孝顺仁慈不好开口,只是这拖着也不是个办法,这还差着二十二万两银子,少不得变卖宫中产业凑齐。我们老爷十分的羞愧,这本是大房的事情,只是到底没有分家,必是要拖累二弟一家了。用了宫中的全部现银已经是对不住二弟一家,再变卖了府中产业,我们恐怕就没脸面对二弟一家了,我们老爷的意思是把二房的产业划了出去,只把分给大房的产业变卖,凑齐这二十二万两银子还了户部,不知老太太意下如何?”邢悦要的就是分家,不和二房在一起掺乎。
老太太在心中思量,到底这心是偏的,点头的同意分产这件事,老太太也有自个的思量,要说国公爷过世的时候,分了家,这事就牵连不到老二一家的头上,现如今,这十七万两白花花的银子眼看着就没了,不但如此,这大房犯的事,即便还了户部的银子,皇上也不知如何发落,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二房也被牵连,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大孙子贾珠和大孙女元春被牵连永远出不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