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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落下水练习的时候还是心有余悸,动作又老是找不到感觉,呛了好几口水,头也晕乎乎的。
她坐在池边咳嗽,张燃迟疑一瞬,走过来,还没等到他开口,安落赶紧跳进水,心想他一定又以为她在偷懒。
张燃半眯了眼看她,完全不理解她仓皇的动作。
安落刚才跳水的地方是深水区,她一脚下去没踩到底,吓得心都凉了半截,赶紧看向岸上的教练:“张教练!救我一下,我踩不到底!”
张燃显然没有觉得安落有什么危机,微微伸手动了动手指示意她游过来,安落都快呛死了,“我不行了……救命啊!”
“没事的,手先划再蹬水,你试一下。”他略显温和。
安落魂都快没了,还顾得上什么划水蹬腿的,身体一沉一浮的,一边喊救命。
“张老师,她快要被淹了哎。”小胖墩站在张燃身边,看着痛苦挣扎的安落。
张燃还是没有行动,淡淡对安落说:“你再不游真的会溺水。”
不说还好,安落一听这话,心全都凉了,死教练居然就站在那里看着她苦苦挣扎,她越急就越不知道该怎么办,求生本能和身体的反应完全矛盾了,她突然想到沉下水应该可以踩着池底都到浅水区,干脆猛吸一口气沉下水。
“张……张老师,她怎么沉下去了?会淹死的……”小胖墩看见水面久久没有动静,一脸被吓到的表情。
张燃皱眉,这个女人在想什么?!
安落是被捞起来的,她呛得直咳嗽,感觉到身体一轻,触到到温热的身体,顿时间觉得世界上最有安全感的大概就是救她那个人的怀抱了。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游?”张燃把她抱到浅水区。
安落惊魂未定,眼泪都出来了,咳了好几声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活着真好。”
张燃:“……”
“问你话!”
“我不知道怎么游。”
张燃厉声:“所以你就沉下去?你有脑子吗?还是想自杀?”
安落被他骂得愣了一下,勉强站住脚,心里的委屈不知怎么突然就被掀上来,连带着来到s市这些天憋住的所有眼泪都随着刚才的恐惧决堤而出。
张燃没预料到她会哭,半抱住她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安落的哭势有持续加强的趋向,张燃咳了一声:“先上去,别哭了。”
安落不听,从上次遇见江越和付娆之后她的所有委屈都憋在心里,没有人问过她的曾经,没有人知道她的伤疤,没有理解她的恐惧。
张燃猜她大概是被吓坏了,有些头疼,谁能告诉他要怎么安慰女生?
“现在没事了,你哭什么?”张燃松开安落,皱眉看着她。
安落没说话,抽抽搭搭地从游泳池爬上来,一个人快步走向淋浴室,随便冲了一下后找到衣服穿上,低着头走出去,结果开门正好撞上张燃,漆黑的眸子温温地看着她。
“让一下。”安落还是低着头。
“我话说重了?”张燃沉沉的看着她。
“没有,拜托让一下。”安落已经不想去想自己今天有多失控,她现在只想尽快离开。
“那你哭什么?”
“……”沉默。
张燃看了她一会儿,转身离开。
安落急匆匆走出去。
回到家,安落倒头就睡,在床上想了半天,有关她今天的事,有关憋在心里的事。
她以为自己只要逃离那个城市就可以忘记一切,可是为什么还是不能放下,在心里默默的存在着,只要突破某个临界点就会让感情爆发。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伤痛,都只是藏起来,并没有真的消失。
就像今天被恐惧攫住之后,她觉得自己很多时候都像是一个人沉在水下,没有任何支点和安全感。
她把抱枕紧紧抱住,缓缓坠入梦乡。
.
半夜的时候,安落醒来,睡得太早现在反而有些睡不着,她倒了一杯水喝,顺便翻着手机里的消息。
蛙爷新唱了一首歌,居然是《》,安落第一次看见他发英文歌,有些讶异,戴上耳机开始听。
和之前显得冰冷有所不同,他的声线沉静温柔,在夜里如水般倾泻,淡淡沙哑的转音,微扬的高音。
lovesallofyou
loveyourcurvesandallyouredges
s
i'you
you'ing
……
心口的地方仿佛一点一点灌进温暖的热流,安落望着窗外空荡荡的马路,眼眶突然一阵酸涩。
她翻出手机里的聊天框,给walker发过去:
一听到你唱歌,心情就好了!
把手机放在胸口,安落躺在床上。什么时候,她也可以遇见那个值得她付出一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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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安落待在家,茶茶去了她表姐那里,家里只剩安落一个人。她一觉睡醒已经是十一点半,直接开始做海鲜烩饭当午餐。
她一边吃着饭一边翻手机。奇怪!无论她最近怎样敲蛙爷,他都不理她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忙?还是觉得她话多太烦了?
还是前者可能性更大,安落自我安慰。
“青穹”群里倒是一刻也不歇停,大家每天都有议论的,安落一般情况下都是默默窥屏,他们的笑点她不清楚,聊的内容她也不大懂。
只不过看他们聊天,似乎最近要开一场歌会。
貌似阵容还挺大。
安落不管这些,只关心蛙爷来不来唱歌。
可是又不好明目张胆地问,群里小伙伴们的八卦神经安落可是领略过的。
只好去私问茶茶。
茶茶:蛙爷?应该会来,毕竟这一次还是蛮重大的,一年一度的歌会啊!好多翻唱大神都会参加。
安落又开始循环蛙爷的新翻,心里却乱糟糟的,一整天下来都心烦意乱,难道是姨妈期要提前了?
晚上安落穿着棉衣围着一条大围巾出门买烧烤,心想最治愈的还是把胃塞得满满当当。
站在街角,安落一边轻轻跺脚一边搓手,还要两三个人才轮到她,已经快十二点。
小区楼下是一个烟火气息浓厚的小巷,这些小贩就在深夜推着摊子出来,每次香味都能飘十几楼,安落在这个时候往往都在画稿子,一般情况下闻到味道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叔叔,能不能快一点?我等了好久。”安落对着忙着烧烤的大叔催道。
“好好,马上了哈,你先坐一会儿。”大叔一边撒胡椒一边说。
安落还是觉得冷,在一颗大树下走来走去,忽然看见巷子里一道高大的身影,黑漆漆的吓了她一大跳。安落看了看时间,正好凌晨十二点,她心里有些发毛,却忍不住又伸头看了看。
她在明,黑影在暗。
黄色灯光下她连神情都一览无余。
黑影好像在看她,安落吓惨了,赶紧转过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神鬼之类的东西,招惹容易,送走就难了,那么黑的巷子,怎么会有人在里面走来走去?如果是不干净的东西,她可不想被盯上。
过了一会儿安落才敢转头去看,黑影消失了。
她舒了口气,她的烧烤终于上架了,安落又拿出mp3播放蛙爷的歌,他的声音真是随时听都可以让安落忍不住弯起嘴角。
提着烧烤,安落轻轻哼着调子走在深夜的梧桐小巷,灯光透过树影洒下,灰色的地上光晕斑斑,她戴着耳机浑然不知自己哼调子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多么明显突兀,等马路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小腿有点凉悠悠的。
下意识低头,她差点尖叫出声。
是一条金毛,看体型差不多一岁多了,毛色很纯,正滴溜溜看着安落,一边伸出舌头又舔了一下安落的腿。
安落缓缓蹲下身子,摸了摸小金毛的头:“怎么就你一个,你主人呢?”
小狗摇摇尾巴,在安落身上东嗅嗅西嗅嗅,安落一边抚摸它一边张望,难道走丢了?
这么晚了,如果走丢了被狗贩子抓走……
安落站起身子,小金毛伸出两只前爪扑了一下安落,安落低头轻轻“啧啧”地逗它一边想怎么办,还是报案好了。
“好可怜哦,来姐姐家住一晚上,明天带你找主人好不好?”安落看着狗狗,一边说话。
小狗自然不懂她在说什么,歪了歪头。
安落说着摸着金毛的头,一边碎步走:“来来来,跟上。”
金毛突然间又不愿意了,掉头就跑,安落心头一跳,下意识赶紧去追,跟着跑进两栋房子之间的深巷里。
巷子里没有灯光,墙与墙之间只有安落微微的喘息,她一下子乱了方阵。
这……是哪儿啊?